第7章 錄取通知書

錄取通知書

他回到蘭坊時,已經七點多。

店裏依舊亮着,甘青坐在前臺看醫書,察覺到門口動靜,他擡頭,雙目一亮,“蘇哥,你回來了。”

他起身,往廚房方向走,“正好,吃飯了。”

原來,甘青早就坐好飯菜,只是一直在等他回來。

有人等着吃飯的感覺很不錯,蘇唯覺得,收留甘青是他做得最正确的決定。

晚餐同樣豐盛,三葷兩素一湯,兩人照例吃得該幹幹淨淨。

吃完後,甘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蘇唯道:“蘇哥,明天幾點開店?”

蘇唯試探地開口,“九點?”

甘青點點頭,道:“好。”

蘇唯松了口氣,他本來擔心甘青認為九點太晚,提出八點開店,現在甘青沒反駁,真是太好了。

趁甘青去廚房,蘇唯給所有的蘭花苗都輸入點異能,抱着空花盆回到二樓房間。

照例先去陽臺上看看那株圓舌紫點蘭,見它亭亭玉立,暗香浮動,蘇唯心底滿意。提起旁邊的噴壺給這株蘭花噴下水,又輸入異能後,才從口袋裏掏出那株野蘭。

野蘭離水太久,又根部受損,若不是蘇唯用異能護住它生機,野蘭早已死去。

蘇唯将它栽種在花盆裏,給它輸入木系異能。

他攀登加上救人,消耗了大部分異能,而現在野蘭根系損傷嚴重,又脫水太久,他将剩餘所有的異能都輸進去,才勉勉強強讓野蘭根部恢複。

蘇唯收回手,按按眉心,異能輸出太多,異能核隐隐抽疼。

他将野蘭放到窗臺上,疲憊地回到房間,睡覺。

一大早,他先走到陽臺觀察野蘭——這是他的錢罐子,他不得不上心。

野蘭根系雖然恢複了,但從土裏吸收的營養跟不上自己耗損的,野蘭依舊生機勃勃,卻是一種假活。

蘇唯摸摸額心,昨天異能耗損太過,還沒恢複,暫時救不了野蘭。

他眸子一閃,洗嗽完畢,抱着野蘭下樓。

一樓店鋪已經開門,甘青正坐在前臺看書,察覺到動靜,起身去廚房給蘇唯拿早餐。

他将早餐放到蘇唯前邊,笑道,“蘇哥,今天起得早啊。”

現在才八點半,按照蘇唯之前兩天的習慣,要到十點才下樓。

甘青心底欣慰,蘇哥果然有責任感。

蘇唯将野蘭放到醫術旁邊,甘青能一眼瞧見的地方。之後拿起筷子,開始吃煎餃。

甘青視線果然落到野蘭上,好奇地問,“蘇哥,這株蘭花苗,好像不是咱們買的吧?”

要是買的,這麽漂亮,他肯定有印象。

“對,我昨天從山上挖的。”蘇唯頭也不擡地應道,“苗至少能買十萬,等開出奇花,不管是素心還是蝶花,價格都能翻倍。”

甘青雙目一亮,忍不住伸手摸摸野蘭,“能賣那麽多?”

手摸上野蘭的瞬間,甘青臉上表情凝固住,他扭頭望向蘇唯,蘇唯依舊在埋頭大吃,沒有注意到他。

甘青面上有些猶豫,問,“蘇哥,這株野蘭成活了嗎?”

“活了吧,你看它葉片舒展得多麽自由,精氣神多麽充足,我能感覺到,它絕對能開奇花,那花必然十分美麗。到時候我将它拍了放到網上,吸引人過來買。”蘇唯說得好像真的似的,讓甘青愈發糾結,蘇哥這是失手了?

在甘青心底,蘇唯是個養花聖手,夏天移植的植物成活率低,可是經過蘇哥移植的蘭花,每一顆都存活了。

只有這株野蘭,沒有存活。

或許蘇哥是熟蘭聖手,這是野蘭,蘇哥沒有經驗,才失手?

甘青收回視線,指尖蹿出一道綠光,鑽入蘭葉裏邊。

之後,甘青像是什麽都沒做一般,坐回椅子,繼續看醫書。

蘇唯視線掃過那株野蘭,見那野蘭葉片更油潤也更精神,眼底閃過笑,甘青果然是隐藏的大佬。

上午生意冷清,沒有顧客上門,甘青放下書,憂慮地問,“蘇哥,要不要舉行個開店儀式,再進行新店優惠活動?”

“不用。”蘇唯頭也未擡,沉迷于手機游戲不可自拔,“等蘭花開花,就有顧客上門了。”

“蘭花開花?”甘青聞言詫異,蘭花開花至少還要半月,這半月都不要做生意嗎?

甘青瞅了眼不上心的蘇唯,暗自嘆口氣,為小老板操碎了心。

他放下醫術,起身去看那些蘭花苗,見蘇唯注意力在手機上,伸手去摸蘭花苗,而在他摸上蘭花苗的瞬間,綠色光芒趁機鑽進苗裏。

所有的蘭花苗都摸了一遍,甘青滿足地起身,重新回到前臺,見蘇唯正用手捏後頸,并前後左右旋轉着脖子,心知他保持低頭姿勢一動不動,脖頸處的肌肉疲勞僵硬,開口建議道,“蘇哥,要不要我替你按按列缺?”

《黃帝內經》雲:頭項尋列缺。

頸椎僵硬拘謹時,可以按摩列缺穴,有奇效。

“列缺?這個我知道,李白寫過,列缺霹靂,丘巒崩摧。列通裂,缺是指雲的縫隙,列缺就是破開雲層,是這個嗎?”

“是這個。”甘青點頭,“按摩列缺穴,就像閃電劈開雲層一樣,痛快。蘇哥,試試嗎?”

“我頭一次知道,列缺是個穴道。好,你按吧。”蘇唯躍躍欲試。

他微微低頭,讓甘青更方便尋找穴道。

甘青哭笑不得,“蘇哥,列缺不在後頸,在手腕這裏。”

甘青握住蘇唯右手,拇指掐在手腕外側一截骨頭凸起處,橫向揉搓捏按。

“緩解頸椎痛,不該在頸椎嗎?好奇怪。”蘇唯摸摸後頸,不解地問。

平常他都是按後頸這裏。

“你說的是大椎穴,大椎穴也可以緩解,不過頭項列缺,按摩列缺更好。”甘青按了幾分鐘後,松開手問,“怎麽樣?”

蘇唯扭扭頭,驚喜道,“頸椎不痛了。”他伸個懶腰,面上露出享受的神态,“舒服。”

甘青抿唇一笑,回到自己座位。

這時,玻璃門打開,熱氣跟着人流沖進來。甘青擡頭的同時,面上露出燦爛的微笑,“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些什麽?”

門口進來的是兩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穿着白T恤休閑褲,身上學生氣很重。

他倆理都沒理甘青,直朝蘇唯沖去。

帶着眼鏡臉上有痘痘坑的男生率先開口,“喲,蘇唯,你這是作弊被揭穿,自暴自棄,窩在這間小店子,認命了?”

“也是,好成績是作弊來的,好家世是被偷過來的,現在被打回原形,你就只能窩在角落裏,過窮人生活。哎,要我說蘇家還是太仁慈,寶玉還是太善良,面對你這樣的小偷還給你一棟樓,讓你後半輩子無憂。要是我,就将你淨身趕出家門,你這樣的小偷,就活該一輩子都躲在黑暗裏,躲着不能見人。”

眼鏡男孩挖苦地開口,面上盡是譏诮。

另一個男孩面皮白淨,長相清秀,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那鄙夷的視線,高傲的姿态,無不再說,我瞧不起你。

蘇唯迅速将兩人和穆窕琪和她說的宋傑陳楚對上號。

他對眼鏡男喊道,“陳楚?”

他視線又移向清秀男孩,“宋傑?”

依舊是眼鏡男開口,“喊你爸爸做什麽?哎,兒子,你也就臉皮厚這個優勢了,我要是你,哪好意思要這棟樓?早五體趴地跪謝蘇家大恩,之後有多遠滾多遠了。”

甘青這時也瞧出兩人來者不善,他走到蘇唯身邊,低聲道,“蘇哥?”

蘇唯給甘青一個安撫的眼神,扭頭望向陳楚宋傑,雙手抱臂,冷笑,“對于腦發育不。良的人,我一向是不喜打交道的。因為正常的道理他們不懂,而且不通邏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而且他們往往有妄想症、狂吠症以及交流障礙等病症。像這樣的病人,其實應該送精神病院,我不明白,那些明知自己有病還在外邊亂逛的人,是什麽道理。”

“你說誰腦發育不。良?你說誰有妄想症、交流障礙?”陳楚暴跳如雷。

宋傑也不悅地瞪向蘇唯,學着蘇唯的話嘲諷道,“對于小偷,我一向是不喜歡打交道的。因為小偷常常像不見光的老鼠一樣,盛滿陰暗的心思。他不懂得什麽是尊嚴,什麽是努力,他只知道觊觎別人的東西,将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他會将偷來的東西洋洋得意的炫耀,沒有絲毫羞恥之心。這樣陰暗的人,其實應該送到警局,我不明白,為何這樣令人作嘔的人,還有臉面出來亂逛,惡心別人。”

“你是說你自己嗎?”蘇唯懶得在小孩子身上耗費時間,重新低頭玩游戲,“強闖別人地盤的強盜,還對主人家大放厥詞,沒禮貌沒教養,還心理陰暗得很。”

“那也是你太讓人惡心。”陳楚接過宋傑的話,繼續道,“如果你乖乖在南江市消失,誰樂意來找小偷。”

“你想去找小偷,就去火車站,你要是真抓了小偷,我還敬你是個漢子,給你發個最佳市民獎,你跑的我這來吠,精神錯亂了?”

“你偷了寶玉家世,偷了宋傑第一名次,火車站的小偷哪比得上你這個大偷?他們只能偷幾千塊錢,不比你,偷了別人家千億家産,又偷了別人名譽。我要是你,被人揭穿真面目,早沒面子留下,早有多遠滾多遠了。也是,你都好意思偷別人人生,偷別人名譽,臉皮自然厚得很。”

“誰跟你倆說的,宋寶玉?”蘇唯聽陳楚左一個小偷,右一個小偷,也聽出了火氣,沒了成年人對未成年的大方。

“寶玉那麽善良,怎麽會這麽說?還不是你的行為就是小偷,這還用別人說?”宋傑趕在陳楚之前昂着下巴開口。

“就是。”陳楚在旁應道。

“誰是小偷,還未有定論。還有你,宋傑,承認別人優秀有那麽難嗎?心理陰暗心思狹隘,你爹媽将智商生給了你,真是浪費了。”

“你要是真優秀,怎麽會高考考那麽點分,連專科都沒考上?不就是高考被打回原形!承認自己平庸有那麽難嗎?你要是将走旁門走道的心思用在學習上,或許能考個專科讀讀,也不至于我們都讀大學去了,你就只能守着這家店,成為個文盲。”宋傑繼續用蘇唯的話,回以致敬。

“就是。”陳楚再次搭腔,“你怎麽好意思繼續留在南江市,以後面見我們這些同學,也不怕丢臉。”

“誰說他沒大學讀。”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性,蛾眉螓首,十分美麗。

她遞給蘇唯一個大信封,笑道,“南江大學神學系歡迎你。”

陳楚、宋傑頓時臉青了。

南江大學神學系,傳說中的貴公子歷練學院,或者天才才能入學的學院,或者兩者都有可能的神秘學院,平常人想進去都沒門檻進去的學院,他們做夢都想進去的學院,就在他倆眼皮子底下,錄取了他們最讨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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