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形見面
人形見面
蘭蘭山私立醫院VIP單人病房。
一名面色蒼白的男子平靜地躺在床。上。忽然，他面露痛苦的神色，同時掙紮起來。
在男子掙紮的瞬間，病房內通知鈴聲響起，不多會兒，就有醫護人員匆匆病房內趕來。
“哥哥——”床。上男子大喊一聲，猛地睜開雙眼。
他坐起身，眼眸半阖，看不出神情。
陽光打在他臉上，在另半邊臉上灑下陰影，這半邊陰影，猶如他此刻的心情，半是明媚，半是憂傷。
明媚在于，他沒有死，憂傷在于，他在蘇唯那已經死了。
映庭，或者說藺蘭此時将所有事都想了起來。
上月他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他中藥昏迷，被蘇唯給救了。他本想親自去謝蘇唯，只是事有不巧，他進入覺醒期，覺醒的還是上古異植玄墨寒蘭血脈。
玄墨寒蘭天賦吞噬，僞裝，個性也極為霸道，會本能掠奪周圍靈氣，以及周圍靈植的生機，凡玄墨寒蘭生長之地，都不會有其餘靈植出現。
‘一蘭成妖，千裏不毛之地’，說得就是玄墨寒蘭。
所以上古之時，凡是發現玄墨寒蘭生長，都會将之鏟除。故而玄墨寒蘭成妖極難，留下的血脈也很少。
就算留下血脈，也大多挺不過覺醒期。
覺醒期需要的靈氣和生機太多了，多到現代社會難以滿足。
藺蘭也是因為自家母親是蘭族族長，又是大妖，手中有不少靈物，能供他靈氣需求，當然，因為玄墨寒蘭的特殊性，他本能僞裝成墨蘭血脈，沒有引人懷疑。
靈氣需求滿足，生機需求難以滿足，普通植物不比靈植，無法滿足玄墨寒蘭的覺醒，在生機渴求達不到滿足後，藺蘭昏睡過去來減少生機需求，也因為生機需求，他神魂察覺到蘇唯在釋放生機，本能地附身蘇唯輸送生機的那株蘭花身上。
神魂狀态下的藺蘭是沒有記憶的，他以為自己就是那株蕙蘭，是新開智的小妖，因對蘇唯的親近和喜愛，做出一系列幼稚而不符他身份事。
此時記憶全都回想起，藺蘭神情複雜。
醫護人員推開門走進來，先給藺蘭檢查下。身體，見藺蘭一切體征都好，人族血脈被吞噬幹淨，蘭族血脈濃郁，開口恭賀藺蘭。
熬過覺醒期，就是新生妖族，這些醫護人員都是妖，見到妖族又添一人口，自然都很開心。
又給藺蘭做了常規檢查後，主治醫生帶着護士離開病房。
他的助理是随着醫護人員一道進來的，見房間內只剩下他倆，忙将自己随身攜帶的文件遞給藺蘭，口中快速道， “藺總，這是您昏迷後積壓的事件，那些不緊急的我都處理好，這些都是需要您親自處理的。這幾份文件加急，需要您簽字，這幾份需要您拿主意……”
助理蘭一口齒清晰，動作迅急，說話間，他手上的文件已經分類放好，并擱在床。上，按照緊急程度由遠即近擺着，最靠近藺蘭手邊的，都是等着藺蘭現在處理的。
藺蘭，……
蘭一是魔鬼嗎他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讓他工作，人幹事
藺蘭拿過文件快速簽名，并問， “我車禍之事，調查清楚了”
“調查清楚了，是藺夫人動的手腳，藺董和藺越天同時替她遮掩，這事他們一家三口都有份。”助理筆直地站在一旁，說話語氣幹淨利落， “族長說，您醒來後，自己看着辦。”
藺越天是藺蘭的弟弟。
藺蘭打×的手一頓，問， “他們一家三口都有參與”
“是的。”
藺蘭沉默地繼續處理文件，助理在旁收拾處理好的，一時之間靜默無語。
忽然，藺蘭打破沉默，提了和這無關的話題， “将蘭蘭山旁邊的花花山買了，送給我的救命恩人，蘇唯。”
蘭蘭山旁邊哪有花花山，就一座狗狗山，助理心底吐槽，嘴上應道， “是。”
他邁步出去，帶電話讓底下人辦理。
打完電話後，他回到病房，繼續在床邊站定，收拾文件。
“我媽呢，不是說今天回來，怎麽還沒回來”
“下了飛機，看看時間，應該快到了。”助理快速接口。
現在社會科技發展太迅速了，天上衛星時刻罩着，他們妖精不能再像以前在天上飛了，就算隐身，也會被雷達掃射到，畢竟隐身又不是真的消失不見，只是肉眼障眼法，生物波動還是存在的。
所以他們妖族，也得像人類一樣，使用科學工具。
說曹操，草擦就到，助理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一臉疲憊的蘭族族長走了進來。
她視線落到藺蘭身上，雙目亮了亮，驚喜道， “覺醒成功了”
“還沒有。”藺蘭總算将文件都處理好，他将筆一丢，就下床穿鞋，同時嘴中回道， “只是第一階段，想要徹底覺醒還有段時間。”
“你覺醒了上古血脈”蘭族族長雙目愈發亮，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對。”藺蘭沒有否認，不過将自己是玄墨寒蘭血脈給隐了。
“好小子，争氣，沒給你。媽丢臉。”蘭族族長拍拍映庭的肩膀，滿臉喜色，疲憊一掃而空。
蘭族族長是大雪素成仙，給自己取名為蘭雪素，雖然大雪素在蘭族也算是名品，但比起上古異種就差得太多。
她怎麽想不到，自己普普通通一株蘭花，生下的兒子竟然能覺醒上古異能血脈，這真的是祖宗保佑，大雪素保佑。
“既然你醒了，就親自去拜謝你恩人。”蘭雪素喜氣洋洋地開口， “若沒有你恩人相救，哪有你現在的風光。你恩人上次還問起你，顯然也關心你的傷勢，你過去，也是讓你恩人安心。”
蘇唯并不關心我的傷勢，藺蘭心道，不過他沒反駁蘭雪素，道， “我也是這般打算的。”
藺蘭去衣櫃拿換洗衣服進浴室，不多會兒，一身正裝的藺蘭走了出來。
西裝修身，将他寬肩窄臀比例完美身材完全彰顯出，一雙。腿顯得特別筆直修長。他領口系着寶藍斜紋領帶，袖口陪着寶藍袖口，與領帶相稱又不奪目，低調穩重奢華。
他面容常年冷峻，配上這身西裝和沉穩氣質，像個三十歲的成功人士。
蘭雪素搖頭，道: “将你襯得太老了，你恩人才十八歲，穿休閑裝。”
藺蘭無奈，換上寬款白色大T恤，下邊穿九分洞洞牛仔褲，再下邊踩着一雙限量版球鞋，又換了個發型，和時下年輕人一般打扮，和剛剛相比，顯得年輕七八歲，像個二十歲的大學生。
“可以了。”蘭雪素扣了個響指，從櫃子裏拎了一袋靈物往外走。
“蘭兒，你那恩人名喚蘇唯，是一名半覺醒者。不知道他現在開始覺醒了沒有，他覺醒的能力不錯，是操縱植物，我估摸着，他也擁有上古異植血脈。你現在也覺醒了上古異植血脈，和你恩人多聊聊，若你恩人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搭把手，幫助一下。”
路上，蘭雪素将蘇唯的情況簡單說了下，當然是她以為的情況，至于蘇唯身世什麽的，她沒說。
藺蘭邊聽邊點頭，跟在蘭雪素身後走進蘭坊。
蘭坊只有甘青在忙，瞧見蘭雪素，他先是一愣，随後問， “您是來找蘇哥的”
蘭雪素之前過來，給蘇唯送南大神學系入學通知書，甘青在旁看着，所以認識她。
蘭雪素點頭，問， “對，我兒子剛醒，過來見見他恩人。蘇先生呢”
“蘇哥在二樓。”甘青面上露出為難之色， “若是你們之前來，肯定能見到蘇哥，只是蘇哥的弟弟今早沒了，蘇哥将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來都不見，電話也不接，你們怕是要白跑一趟。”
在甘青心底，蘇唯是位大妖，不吃不喝是正常情況，只以為蘇哥是想獨自靜靜，因此并不放在身上，藺蘭卻知道，蘇唯是個人類，不吃不喝要人命的。
他忙問， “哥，蘇唯他這樣多久了”
“一天了。”甘青眼底也露出難過的情緒， “讓蘇哥靜靜也好。”
藺蘭沒理會甘青，趕緊往二樓跑，甘青忙阻止，大聲喊道， “哎，不能上去!”
蘭雪素也準備跟上去，這時電話響起，是蘭幀。
她走到一旁接起電話，聽蘭幀想讓她看看剛開智的小蘭妖為何無故掉葉子，蘭雪素答應了，既為同族，自該守望相助。
等聽說那小蘭妖目前的飼主是蘇唯時，蘭雪素沒忍住擡頭一瞧，問， “多久了”
“至少半個月了。”
蘭雪素挂了電話，心道，不會蘇唯死去的弟弟就是那顆剛開智慧的小蘭妖吧
至于蘇唯的人類弟弟蘇寶玉，蘭雪素不認為他會影響到蘇唯心緒。
蘭雪素連忙上了二樓，二樓門開着，蘇唯和藺蘭正在對峙。
蘇唯本來癱在床。上，傷心難過，只是他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幽香，那股香味和映庭一模一樣，蘇唯驚喜地偏頭，落到以往映庭所呆的位置。
他抱着只剩假鱗莖的花盆，喊道， “映庭，你醒了”
你是不是之前是陷入假死狀态，現在醒來了。
映庭自然不會回答他。
蘇唯伸手握上假鱗莖，假鱗莖上依舊生機斷絕。
蘇唯埋頭，道， “你已經走了，我怎麽還能期盼你還在呢”
鼻尖幽香萦繞，綿綿不絕，好似熏香一樣，浸潤整間屋子。
不是錯覺，蘇唯鼻尖動了動，抱着花盆下床，順着花香走到門口，開門，和藺蘭面對面。
“你身上怎麽會有映庭的花香味”
藺蘭比蘇唯高半個頭，蘇唯只能昂着頭與他說話。
這讓他不太愉快，他後退半步，視線緊鎖藺蘭，鼻尖動了動，确定香味是從藺蘭身上傳來，再次厲聲問， “你身上的香味從哪來的”
蘇唯視線觸及到男子的臉，心神有些晃。
藺蘭剪着時下流行的碎短發，将飽滿的額頭和精致的五官露出，有種‘斯人如是，公子不絕’的震撼美。他的五官如人精心描繪，像是神吻過一般，完美無瑕，不似真人。
蘇唯下意識地将視線移開，落到他胸前交叉的刀劍圖案上。
“我——”藺蘭剛想回答，身後他老媽的聲音傳來， “小蘇，你起來了這是我兒子藺蘭，你救的那個人，還有印象嗎”
蘇唯擡頭望向藺蘭，再次被他的容貌晃到眼，他移開視線，道， “有。阿姨，您怎麽過來了”
其實沒有，當時藺蘭從額頭到臉頰全是血，他沒瞧清藺蘭容貌，不過只潛意識覺得，對方是個美人。
“我兒子今天醒了，我帶他過來見見救命恩人。”蘭雪素将一袋子靈物遞給蘇唯，道， “來，拿着，這給你補身體，你快要覺醒了，得屯着點留些伴身。”
蘇唯認出了蘭雪素，接過他手中的袋子，臉上露出歉意， “阿姨，進來吧。”
蘭雪素和藺蘭踩了鞋套進門，被蘇唯引到沙發上坐下。
他給兩人擱到了涼水，歉意道， “不好意思阿姨，我這沒什麽，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客氣，是我們不請自來，讓你莫怪罪才是。”蘭雪素接過涼水放下，視線落到他身前的花盆上， “我是蘭花妖，成妖五千年了，你這蘭花，可以給看我看看嗎”
蘇唯下意識抱緊花盆，低頭，視線落到花盆中的假鱗莖上。
蘭雪素坐在一旁，沒有催他，藺蘭雙眸緊鎖蘇唯，專注地一眨不眨。
憔悴了，瘦了。
他手指動了動，很想上前拉拉蘇唯小手，安慰他，讓他不要難過。他眨眨眼，克制了這種沖動，現在的他，和小唯不熟。
蘇唯摩挲花盆片刻，将花盆遞給蘭雪素，眼底還殘留着希望。
觸及到蘇唯這個眼神，藺蘭鼻一酸，整個心好似被人擰了千百回，又軟又痛。
他視線落到假鱗莖上，眼一閉，逼出神魂。
他要神魂重新附上這假鱗莖上。
藺蘭一倒，蘭雪素忙将花盆放到茶幾上，查看藺蘭的身體，見他進入覺醒期第二階段，又放下心。
她重新拿起花盆，查看假鱗莖。
蘇唯，……
蘇唯連自己的傷心都忘了，不知所措地盯着蘭雪素，問， “阿姨，藺先生不要緊”
他都昏迷了，不送去醫院嗎
“沒事，覺醒期就是這樣，到時你也會這樣。你覺醒期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派人将你接到蘭蘭山私人醫院，那是妖族專用醫院，不必擔心被人類發現不對。對了，我的聯系方式通知書郵封上有，你記了沒有”
蘭雪素用靈氣探查假鱗莖，察覺到上邊死氣已生，心一咯噔。
自是沒的，蘇唯沒那麽謹慎，将通知書連同外邊的郵封都仔細檢查。
蘇唯心虛地點點頭，等蘭雪素一走，就拿出通知書将電話號碼記下。
蘭雪素放下花盆，蘇唯連忙問， “怎麽樣，還有救嗎”
“小蘇啊，你要是喜歡開智的小家夥，我族內有，要不給你送上一盆養着”
蘭雪素沒有直接回答，可是蘇唯聽出她話裏意思。
他眸子瞬間暗淡，但依舊有禮的道謝， “不用了阿姨，旁妖都不是我的映庭。”
蘭雪素嘆息一聲，上前抱抱蘇唯，沒有說話。
蘇唯眼一熱，蘭雪素這個懷抱太暖，帶着股刻骨的溫柔，像他母親的懷抱。蘇唯鼻尖一酸，眼淚洶湧而出。
他咬着唇，沒有哭出聲，只閉眼，默默流淚。
察覺到腹部濕意，蘭雪素摸摸蘇唯的頭。
良久，蘇唯松開蘭雪素，瞪着雙紅紅的眼，道， “讓您看笑話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蘭雪素後退，重新坐回對面沙發，道， “你救我兒子一命，我不知有多感激你，我做的，不足你做的半點。你要是有心，咱倆結個幹親”
蘇唯囧，他忙推辭了。
拜個妖怪為幹娘什麽的，他個人類，還是不要參與了。
他視線落到藺蘭身上， “藺先生真的不用送去醫院嗎”
“叫什麽藺先生，叫他小蘭。”蘭雪素見蘇唯精神狀态不太好，給蘇唯輸入靈氣，之後抱着藺蘭告辭。
蘇唯送別蘭雪素，抱着花盆坐在沙發上，一時間有些茫然。
他注定孤寡命嗎想留的留不住。
他想哭，卻最終什麽都沒哭出來。
他放下花盆，将假鱗莖取出，用清水洗淨，又用石灰水泡了消毒，之後做成标本。
他将假鱗莖放到書房博古架後，後退兩步，視線鎖定博古架上的假鱗莖，低低道， “映庭，原諒我的自私，沒有放你入土為安。”
他想留個紀念，也想警醒自己，以後再也不親手養蘭。
若生機輸入太多會開智，開智的小妖會因為靈氣不足而死去，還不如一開始就不養，不養就不會再失去。
蘇唯轉身離開，将這段感情封存。只是他的身影愈發孤獨，帶着難掩的難過。
蘇唯是被手機吵醒的，昨晚他睡得不安穩，他夢見了映庭回來了，卻又決絕離去，他怎麽追，都追不上。
被吵醒時，他還有些茫然，他下意識地偏頭往旁一看，徹底醒神。
蘇唯摸到手機，見是甘青，凝眉點開通話， “喂。”
“蘇哥，有人送了座山給你。”甘青的聲音有些輕，帶着夢幻。
“什麽什麽山”蘇唯坐起身，再次習慣性地望向床頭櫃，床頭櫃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蘇唯恍然，映庭已經沒了啊。
“蘇哥，有人送座山給你，山，能養蘭花的山。”甘青再次開口，眼底暗含興奮。
“誰”
“不知道，他說是他們老板。”
“讓他等等，我救下來。”蘇唯換身衣服，走下樓。
一樓休閑區做了一個裝着西裝的男子，氣質和蘭幀有些類似，清雅又疏離。
他坐到那西裝男子對面，道， “你好，我是蘇唯。”
甘青端了兩杯茶過來，蘇唯一看，是靈茶，對面那人的身份心思有了數。
“你好，我是蘭一。”
對面西裝男子的名字再次印證蘇唯的猜測，蘇唯開口， “其實阿姨不必那麽客氣的，我當初随手一救，又不圖什麽。阿姨又是送我入學通知書，又是送我靈物，現在還送我一座山，我收之有愧。你回去吧，跟阿姨說，我不會收的。”
蘭一聽得一頭霧水，什麽阿姨
“蘇先生，我想您誤會了，這是我家老板送給您的。你還記得您上個月在山上救了個人嗎那是我們老板。我老板醒來後，為報答您救命之恩，命我買了這座山送給您。”蘭一坐直，正色道， “我家老板常說，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您要是不收這山，豈不是陷我家老板于不義”
“可我收了這山，就陷我于不義了。”蘇唯明白了，是蘭雪素阿姨的兒子藺蘭送的，總歸還是這兩母子。
真的太客氣，無論是蘭雪素還是藺蘭，蘇唯不擅長招架別人的熱情，感覺有些吃不消。
“不，蘇先生，這是我們的感謝信，更顯得您高義。蘇先生，您不收，是不是嫌少我家老板的性命無價，您嫌少是正常的，那我家老板再送您一座山”
蘇唯哭笑不得， “沒，價值太過，我收得燙手。”
“蘇先生，我家先生的性命，豈是這區區俗物能抵的您完全不必有這種心理負擔，用這有價的物品來報答無價的性命，我家老板已經很虧心了，您若是不要，豈不是要我家老板一輩子良心難安”
蘇唯，……
蘇唯提不起勁和蘭一争執，更何況蘭一都說到這份上了，幹脆點點頭，應了這事。
送走蘭一，甘青捧着那張山契反複瞧，眼底閃爍着驚喜， “哥，待會兒咱們就去這座山上看看，再找個地方種植蘭花。”
“不急。”蘇唯将身靠在沙發上，道， “先請設計師根據山的地形設計度假山莊，再确定蘭花圃位置。”
“好。”
“給你大哥打電話吧，讓他将你二哥送過來。”映庭已逝，生活還要繼續，他放任自己頹喪了一天，該繼續生活。
“好。”甘青将山契遞給蘇唯， “蘇哥你收好。”
早上顧客不算很多，下午就時不時有人進來。
竹葉青抱着竹清進來時，正好一波七八個人結伴進來，蘇唯和甘青都沒時間招待。
竹葉青将竹清放到蘇唯身側，自覺幫忙搬蘭花。
送走這批人，甘青将賣掉的缺口補上，視線在其中一株蘭花上掃過，不解道， “這株蘭花怎麽蔫答答的”
蘭坊店裏的蘭花受靈氣和異能洗禮長大，蘭花精神，葉子油潤有光是最基本的特征。所以在一幹精精神神的蘭花苗中，這株蔫蔫的蘭花就顯得特別突出了。
他給蘭花輸入靈氣，沒有緩解，抱着這株蘭花回到前臺，道， “蘇哥，這蘭花蔫答答的，你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看。”蘇唯收回給竹清輸異能的手，摸上這株春蘭的葉片，用異能感應它生長情況。
“沒問題，很健康。”蘇唯覺得這種詭異的情況有點熟悉，還沒來得及多想，春蘭葉子卷上蘇唯的手，似是不願蘇唯離開，又似是想吸收更多生機。
蘇唯，……
甘青，竹葉青，竹清，……
又一株開智的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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