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醒來時謝優奇仍然不在身邊，他自作主張翻出謝優奇的衣服穿上就出去尋人，謝優奇剛烤好面包，熱了牛奶。見他來，謝優奇指着衛生間說：“先去洗漱。”
高彥行很聽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
從謝優奇家裏醒來，穿着他的衣服褲子，用着謝優奇買的杯子牙刷，留下屬于自己的打火機，就像自己家一樣。
這一切太自然了。
唯一的不完美是醒來時謝優奇不在自己身邊。
這麽想着，他都有些生氣了，想着，下回一定會比他先醒，最好再給他做個早飯，全方位展示下自己的魅力，他不信謝優奇兩眼空空。
在謝優奇家吃過早飯兩人一起出門上班，然後在小區門口背道而馳，就像普羅大衆裏并不熟識的兩個人一樣，連點頭的問候都沒有。
謝優奇并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改變自己的節奏，他的感情來的快而濃，走的快而狠。
他已經察覺到高彥行的越線，卻是自己允許的。
這是從未有過的貪心。
那一程路上，高彥行甚至還跟他煲着電話粥，沒什麽營養話，只有一段對話謝優奇聽進心裏去了。
高彥行問：“哥，咱倆現在是什麽關系？”
謝優奇有認真思考過，但他說不出來高彥行想聽的答案，“你覺得呢？”
高彥行就知道他會踢皮球，直接說：“像交往。”
車廂裏都變得很安靜，誰也沒說話，高彥行覺得有些緊張。
他對謝優奇做不到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對自己亦是這麽說。
“想和你□□人，不是什麽床上伴侶。”
謝優奇一直都記得這句話，好像高彥行比他想的還要對自己着迷。
那誠懇的語氣就像在求他大發慈悲一樣。
謝優奇不可能不心動，可他沒什麽時間了。
他挂掉電話，逃避了這個話題。
高彥行覺得挺受傷的，在安靜的車廂裏自顧自地說：“還真是不留情。”
他還挺喜歡謝優奇的。
高彥行的告白被無視了，一片真心被撕碎，确實挺傷心的，但他仍然認為謝優奇是喜歡自己的。
朋友讓他不要自作多情，他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能感受到的。”
朋友說他到底看上誰了，一副栽了的樣子實在少見。
高彥行愣了半天，笑着拍人家肩膀說：“你說對了。”
他是栽了。
哪怕現在謝優奇不理他，他仍舊會覺得是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惹謝優奇不高興了。
他想挽回的。哪怕不□□人只□□也行，能見到他、親吻他就可以了。
這麽想着，他立刻就撤，買了一些菜當借口去給謝優奇的冰箱填肚子。
密碼一解，屋子裏的交談聲就停了，三個人面面相觑，高彥行愣在門口，沒想到他還帶了人回來。
謝優奇起身說：“過來怎麽沒打個招呼？”
高彥行的視線在他和身邊的男人身上掃過，想的什麽謝優奇一眼就看透，但他不解釋。
高彥行沒什麽表情地說：“我廚房用不了，來你這裏混口飯吃。”他看向謝優奇身邊的男人，笑說：“是朋友嗎？留下一起吃吧。我廚藝還不錯。”
那男人立刻擺手，有些慌張地說：“不了不了，我跟謝經理交接完這個項目就走，很快了。”
高彥行這才挑眉，心說這小夥子有點眼力見。
“沒關系，小唐你就吃了再走吧。”謝優奇叉着腰說話，完全無視高彥行的表情。
他其實是故意的，自私的說一句，他喜歡看高彥行吃醋，他總覺得這樣的高彥行才招人疼愛。
可是，他不能再貪心了。
小唐很為難，一邊是不知名男人的眼色，一邊是上司的挽留，那個氣氛就像一團火越燒越烈。
小唐突然說：“我來！我來做飯吧！”
高彥行沒讓，陪着笑臉說：“沒事，你們先忙。”
謝優奇就把工作帶去了書房，客廳一下子就空了。
高彥行一肚子火沒地方出就對準了一塊豬肉，“咚咚咚”的，給書房裏的兩個人吓一跳。
小唐不敢說話，看謝優奇臉色，謝優奇說：“我臉上有方案嗎？”
小唐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産品上。
高彥行化悲憤為動力，一桌菜做完，又陪着笑臉去敲門，樂呵呵地請兩個人出來吃飯。
小唐明顯從他眼神裏看到了不耐煩，于是匆忙吃了幾口就溜之大吉。
一時間屋子裏就剩了他倆，沉默相對，氣氛驟然冷卻到冰點。
謝優奇去收碗，高彥行搶過來，讓他去一邊坐着。
謝優奇說：“怎麽這麽大氣性。”
高彥行板着臉說：“你看出來我在生氣了啊。”
謝優奇沉默了幾秒，高彥行頭也不擡地說：“你這樣對我不好。”
謝優奇笑了，甚至有些疲憊，“高彥行，你越界了。”
他越界也不是一兩次了，只是這一次被謝優奇說了出來。
水龍頭的水“唰唰”沖着，高彥行似乎現在才明白，得寸進尺的範圍全憑謝優奇劃分。
“謝優奇，跟我談戀愛吧。”
高彥行關了水龍頭，那張平時會帶着和煦笑容的臉此刻充滿了悲戚，“我喜歡你。”
謝優奇一時鼻酸，頭腦裏閃過無數回答，想說好的，想說我願意，想說謝謝……想說，我也是。
高彥行對他來說是什麽呢？
如果真的要從頭追究的話，是一眼激起的火花，是欲言又止，極盡掙紮的欲望，是淺嘗辄止就該心甘情願的心動。
可是，他跟高彥行之間，無疾而終才是好結果。
這是他們第一次挑明了這段關系，就像長矛和鐵盾，一個強勢進攻，一個不為所動。
高彥行問：“難道跟我談戀愛，你會覺得不快樂嗎？”
謝優奇只是低着頭，以沉默作對。
兩人不歡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