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遇刺

遇刺

洛凰知道,元鳳一定是生她的氣了。

小夫君就是要哄着的,誰讓洛凰年長呢,自然不跟他一般計較,于是乎洛凰就在思忖着該如何哄元鳳。

王府廚房成了洛凰首要目标。

金銀珠寶元鳳肯定不缺,那就給他做點好吃的吧。

洛凰向廚師們學做糕點,再結合現代人的手藝,特意将糕點做成了愛心的形狀,端着糕點就去升平殿找元鳳了。

第一次,陳王不在府中。

第二次,陳王去了兵部。

第三次,陳王歇下了。

……

如此反複,最後都是洛凰一邊離去一邊啃着手裏的糕點。

做都做了,總不能浪費。

元鳳賭氣不肯見她,甚至每天回府時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洛凰連蹲都蹲不到他。

夫妻哪有隔夜仇是吧?總要化解的。

就這樣一連半個月都沒見到元鳳,洛凰終于忍無可忍,打聽好了元鳳的所在地,洛凰直接去宮門前堵他。

朝會結束後,元鳳從宮門出來,登上馬車一拉開簾子就見裏面坐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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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見他,那人就笑容滿面,還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元鳳只看了她一眼,随後果斷放下簾子退出車輿外,“任松,今日不坐馬車了。”

馬車裏的洛凰一聽這話,也趕緊在車夫趕車之前跳下了馬車。

元鳳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根本不理會洛凰。

時隔半個月終于見到了元鳳,洛凰心中自是欣喜,也不介意元鳳的冷漠,快步跟了上去。

洛凰也只管跟着他,不說話,就這樣走了一段路之後,元鳳終于忍不住開口:“我現在不回府,你不必跟着。”

洛凰笑回:“你去哪我便去哪。”

她一邊走路,還一邊盯着元鳳看,好似怎麽也看不夠。

這麽多天沒見了,現在肯定要大飽眼福。

元鳳一直目視前方,不緊不慢地走着,任由洛凰盯着他看,而他毫無反應。

最終停步于兵部府衙前。

因為皇帝的看重,元鳳未及弱冠便被拜為兵部尚書,掌管朝中兵權,兵部也就是他平時處理公務的地方。

兵部的官員見了他都笑臉相迎,對随行而來的洛凰也是恭敬有加。

元鳳在內堂與官員們處理事務,洛凰就在外堂喝茶等他,并時刻注意內堂的情況,以防元鳳趁她不備偷偷溜走。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無聊透頂。

洛凰單手撐着頭已經昏昏欲睡,終于聽見腳步聲響起,扭頭一看還真是元鳳出來了,洛凰立馬來了精神興奮地蹦到他面前:“尊敬的陳王殿下,現在我們總該回府了吧?”

元鳳是保持一貫的冷漠,徑直往前走,仍舊不願理會洛凰。

洛凰也不在意,繼續跟着他走。

還沒走出幾步遠,洛凰就耳尖地聽見了身後傳來的竊竊私語——

“韓侍郎,你說這陳王是不是和陳王妃鬧矛盾了?我看陳王似乎都不怎麽理會陳王妃啊……”

“這還用問嗎?就陳王妃之前和太子那關系,陳王心裏會好受麽?也就是畏懼臨安洛氏的權勢,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多說什麽……”

洛凰本不想理會,但是聽到這她就無法隐忍了,回過頭就是一個兇狠的眼神瞪了過去,“你們在嘀咕些什麽呢?韓侍郎是吧?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你長了張嘴,所以急于在人前表現嗎?”

那兩個官員皆是渾身一哆嗦,可韓侍郎還是較為沉着,他不慌不忙地回道:“陳王妃明查,下官并未說些什麽。”

洛凰輕哼:“還不承認是嗎?”

眼前的這位姓韓的兵部侍郎較為年長,約摸有四十來歲,比洛凰都大了一個輩分,自然是不把洛凰和元鳳這樣的“小毛孩”放在眼裏。在背後議論別人被抓包了還死鴨子嘴硬,有恃無恐,洛凰自然也不會被他的氣勢震住,抄着手笑吟吟地望着他:“并未說些什麽?你當我耳聾啊,在背後惡語中傷自己的頂頭上司,我若一狀告到聖上那去,你看聖上削不削你就對了。”

洛凰将皇帝搬了出來,那韓侍郎見狀立馬就慫了,連忙俯首求饒:“陳王妃恕罪,确實是下官多嘴……”

而另外一位也是誠惶誠恐。

陳王深受皇帝寵愛,而陳王妃背後也有洛司徒撐腰,若真把這事鬧到皇帝那去,恐怕他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元鳳也已經停住腳步,只是并未回頭,洛凰朝那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滾蛋,然後笑着轉向元鳳:“他們閉嘴了,我們走吧。”

元鳳便聽話地往前走,“他們沒有惡意。”

而洛凰把他們恐吓了一番。

“什麽叫沒有惡意?”洛凰拉住元鳳的衣角,仍舊還有點憤憤不平,“他們就是看你年紀小好欺負,所以才敢在背後亂嚼舌根,再有下次,姑奶奶非得扒了他們一層皮!”

元鳳的眼睫微微顫動了兩下,靜默着不說話,也沒有甩開洛凰的手抽回衣角。

她如此強勢,卻并未惹他心生厭。

原來很多事情還可以有另一種選擇。

兩人離開兵部往陳王府走,但這陳王府距離位于皇城內的兵部可不近吶……

夕陽西下,黃昏時的風格外輕柔。

雖然已經快要入夜,但街上的行人可不少,街頭巷尾的飯館都在此時開始營業,招攬賓客。也就現在熱鬧些,再晚些時候街上估計就沒什麽行人了,這個朝代的人基本在戌時過後就準備休息了。

待兩人進入羲和坊地界,天邊夕陽的餘晖都已經徹底消散。

這時正好路過街邊的一家飯館。

“诶,都已經到用膳的時間了,要不進去吃點?”

洛凰放慢了腳步試探性地問元鳳。

元鳳起初沒理她,但耐不住她熾熱的目光,最終還是妥協般地停下腳步。

他剛要轉身進飯館,洛凰突然驚呼:“小心!”

此時他也察覺到右側方寒氣逼人,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就已經被洛凰拽住手腕拉了回去。

原來是一枚飛刀向他襲來,此時已沒入街邊的房檐。

“你沒事吧?”洛凰緊張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了一遍,心仍是懸着的,唯恐那飛刀傷着了元鳳。

元鳳定定地望着洛凰,許久才搖搖頭。

她居然救了他一命。

“保護殿下與王妃!”貼身護衛任松立即進入警戒狀态,抽出佩刀并對随行的護衛下達命令,一時間個個亮出兵刃,将洛凰與元鳳圍在中間。

蒙面人從天而降,紛紛持着刀刃湧上前來。

看他們來勢洶洶,洛凰果斷擋在元鳳身前,時刻注意着他們的動向,以防他們傷了元鳳。

護衛人數不多,而對面的蒙面人數量略多于護衛,與他們拼殺起來似乎有點吃力,刀劍的碰撞聲不絕于耳,很快地面上便已濺染了大片鮮血。

“什麽人啊這是?”洛凰很疑惑,不知招惹了誰要奪他們性命。

偶爾會有一兩個蒙面人突破護衛的防線,舉着刀向洛凰兩人沖過來,洛凰用盡畢生所學才赤手空拳将他們打退。

但洛凰不敢太往前,畢竟人家有武器,而且她還要護着元鳳。

看着身前的洛凰,元鳳眼中掠過一絲驚異。

他竟然被洛凰護在身後……

她以一個長者的姿态保護他,似乎把他當成了小孩來對待。

雙方武力值相當,護衛頑強抵抗,再這麽打下去定然會驚動陳王府的衛兵,蒙面人急紅了眼,拼盡全力将刀刃直指洛凰與元鳳。

對方武功高強,洛凰又沒有武器,只能拉着元鳳左躲右閃,抓住機會就踢他們要害。

這麽一圈下來,竟也分毫未曾受傷。

就在此時,前方的街巷傳來一陣吶喊聲,陳王府的侍衛殺過來了。

蒙面人都慌亂不已,瞬間被砍倒了一大片,洛凰懸着的心終于放下,開始氣焰嚣張地數落起蒙面人來:“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刺殺我與陳王,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跑!”

侍衛很快将蒙面人團團圍住,不一會兒便悉數拿下,但有一人卻沖出包圍想要逃跑。

那人縱身想要跳上屋頂,洛凰撿起路邊的石子便朝那人砸了過去,正好砸中他的腿,使得那人摔了下來,然後就被侍衛的刀架住了脖子。

洛凰拍了拍手,滿意地揚了揚眉。

很好,一個都沒跑掉。

任松收起刀刃對那些人命令道:“将他們押回陳王府大牢,仔細審問!”

現場很快被清理幹淨,只是還能隐約聞到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元鳳看向洛凰問道:“這飯館……我們還進去嗎?”

“呃……還是回府吃吧,外面不太安全。”

洛凰讪笑了兩聲,已然沒有了吃飯的心思。

方才若不是陳王府的人馬及時趕來,情況還不知會是什麽樣子,刀光劍影讓人心慌。

回府後元鳳立即親自提審那夥人,洛凰閑來無事也跟着去了牢房,一進來就聽見那些人的慘叫聲,一陣接着一陣的。

獄卒給元鳳搬了張椅子,洛凰就站他旁邊。

任松正在對他們施刑,變着花樣來,他們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但除了哀嚎之外,他們愣是一個字也不肯說。

元鳳似是心有不忍,稍微別開了目光。

此等殘忍血腥的場面,洛凰看着都有點不寒而栗,更何況是年紀尚幼的元鳳,見任松還要繼續用刑,洛凰遂出聲制止:“行了,他們都是硬骨頭,再怎麽嚴刑拷打也問不出一句話來,還是用別的方法吧。”

任松聽見這話便示意獄卒收回刑具,已經有好幾人不堪重負暈死了過去,唯有兩人還清醒着。

該用什麽方法審問?衆人皆沉默不語。

此時有一個護衛站了出來,走上前笑嘻嘻地對元鳳拱手行禮:“殿下,屬下有法子審問他們。”

這人也是元鳳的貼身護衛,名姜冶。

洛凰對他印象深刻,因為別的護衛都是高冷不近人情,唯有他總是一張不正經的笑臉,性格較為活潑開朗,平易近人。

元鳳點了點頭表示應允,姜冶遂神秘兮兮地從腰間掏出一個物件,舉起來一看才知是兩根雞毛,別人都還是疑惑的神色,洛凰已經明白過來他想要做什麽。只見他對一旁的獄卒吩咐道:“将他們兩人的衣服給扒了,褲子也扒了,再給我把他們摁在地上!”

那兩人慌張地對視一眼,獄卒上手脫他們的衣服時他們沒怎麽反抗,要扒褲子時兩人拼命反抗,士可殺不可辱。

獄卒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們褲子扒下,只留下一層單薄的裏褲,兩人是目眦欲裂地瞪着姜冶,但就是一句話也不說,嘴巴像封了膠似的。

洛凰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似這般冷酷無情的殺手,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皮肉之癢”。

元鳳突然低咳一聲,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洛凰疑惑地看了看他,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讪笑了兩聲,趕緊移開目光不再盯着那兩人看。

姜冶拿着雞毛就開始動手了,專挑他們身上敏感的部位,之前的慘叫聲變成了現在的笑聲。

果然骨頭再硬的人也有軟肋。

洛凰偷摸看了兩眼,他們雖然在笑,臉上卻是痛苦之色,漸漸的笑聲又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哀嚎,其中有一人終于忍受不住,下意識開了口:“是……是宮裏的人……”

姜冶立馬停住了手,問道:“是宮裏的誰?”

那人卻又不說話了,恢複了冷酷傲然的姿态,死死咬緊牙關。

見他不回答,姜冶繼續動手,可這次那人的承受能力似乎變強了些,無論姜冶怎麽撓他癢癢,都沒能從他嘴裏挖出半個字來。

這招用過一次就沒那麽靈了,洛凰知道這樣下去準不是辦法,她悄悄朝折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過來,然後湊近折柳耳邊說了幾句話。折柳點頭,随即退出牢獄,身影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約摸過了兩刻鐘,折柳返回了牢獄,此時姜冶正拿着雞毛愁眉苦臉地看着那兩人。

折柳走到洛凰身邊交給她一只藥瓶,洛凰此時也顧不得那兩人衣衫不整了,拿着藥瓶就去到了那兩人面前,指着那個之前已經開過口的人對獄卒吩咐道:“把他給我摁住!”

元鳳看見洛凰出其不意的舉動,也并未阻攔。

獄卒一左一右将其仰面摁在地上,洛凰拔開瓶塞狡黠地笑了笑,一手掰開他的嘴巴,一手給他灌藥。

雖然他拼命反抗,但洛凰也不是吃素的,一番折騰過後強行把藥灌了下去。

旁人皆是疑惑,姜冶率先發問:“王妃這是給他吃了什麽?”

“你待會就知道了。”洛凰故作高深,灌完藥後就把藥瓶往旁邊一扔,目光盯着那人的臉看,不久之後,那人蒼白的臉龐就染上了緋紅,呼吸也慢慢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手腳皆被捆綁,身軀卻在抖動。

看見他這種反應,元鳳似乎明白了些許,垂首不自然地輕咳了兩聲。

那人此時也終于知道自己被灌了什麽藥,擡頭怒目圓睜死死瞪着洛凰,那眼神就像刀刃一樣鋒利,是恨不得能将洛凰抽筋剝骨。

洛凰也絲毫不畏懼他的眼神,更無心軟,誰讓他要殺元鳳和她呢,被折磨也是活該。

時機已到,洛凰擡起手打了個響指,立即有兩位如花似玉的美人走了進來。她們的穿着是衣不蔽體,扭動着細腰風情萬種,嬌笑如花地在那人身旁環繞,還用那纖纖玉指輕撫那人的肌膚,專挑敏感的部位來。

洛凰頗為滿意,這兩位可真妖嬈妩媚,不愧是花重金請來的青樓頭牌,勾引男人的本事可謂一絕,旁邊的獄卒都有些忍俊不禁。

正想向元鳳炫耀一下自己的計謀,回頭卻見他看着別處,一眼都不曾在那兩位美人身上停留,把避嫌都寫在了臉上。洛凰不禁感嘆,他還是太年幼啊,對于美人多看兩眼也沒什麽的,就像洛凰也很喜歡看美人,不必這般避諱。

為了能讓他屈服,洛凰可是把一整瓶藥都灌了下去,藥性不是一般的猛烈,洛凰不信他能承受得住。

果然,他的神色越來越痛苦,臉也像火燒一樣通紅,美人一觸碰他,他就渾身顫動。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拼命掙紮,想要擺脫手腳的束縛,目眦欲裂地盯着那兩位妖嬈美人,洛凰抓住時機對他道:“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我便給你解藥,亦可讓你享用這兩位美人,同時也會放你一條生路,大兄弟,考慮一下吧?”

美人的繞指柔實在讓人承受不住,那人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喘着粗氣慢慢說道:“淑妃……賀淑妃……”

“淑妃?!”洛凰大為驚愕,怎麽也沒想到會是她。

洛凰還以為是東宮的人……

畢竟想取她和元鳳性命的人,如今只有元澈,按理來說洛凰和元鳳的存在并未對淑妃構成多大威脅,她不至于要他們性命。

難道是因為洛凰招惹了她?那這次估計主要是沖着洛凰來的了。

“上次那淑妃打了我一巴掌,我想着大人不記小人過,沒跟她多計較,她反倒還來找我尋仇了,真是豈有此理!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洛凰極為憤憤不平,還生氣地踹了一腳旁邊的凳子,但她也沒忘了自己的承諾,拿出解藥就準備給那人服下。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給他服藥,另一位他的同僚突然掙脫獄卒的束縛,“你竟敢出賣主子,該死!”

話音未落,他已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一刀割了那人的喉嚨,頓時血流如注,那人很快倒地死亡,這一切就發生在瞬息之間。

他随即看向離得最近的洛凰,毫不猶豫拿着匕首直擊洛凰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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