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謝知書看着那張氣鼓鼓的臉,心底不由一陣好笑,自己一個老演員還能讓圈外人看出端倪?
何況他本就不在意,這是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卻有無緣無故的恨,沒辦法,人性如此。
漸漸地,謝知書察覺到她身上的敵意消失,只是專心做着自己的工作。
優越的骨相,幾乎沒有瑕疵的皮相,整張臉上每一個部位都恰到好處,特別是那雙含情的桃花眼,仿佛蘊藏了一汪幽潭,看不到底,卻引得人想要細細觀察。
李水水的手在這張臉上來回折騰,心裏卻疑惑這人是不是偷偷去整了骨,不然為什麽臉還是那張臉,卻莫名讓人覺得好看了這麽多!
以前她不是沒見過謝知書的樣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很空洞,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而且确實也沒有現在好看。
等全妝結束後,謝知書再次打量鏡子中的自己,妝上的不厚,沒有遮蓋住自己本身的容貌,只是五官看着更加鋒利,膚色也比原先要黑了一些。
看着也更加媚态。
總體來說這個妝非常适合阿K這個角色。
“你去換上衣服然後回來,我需要給你打層黑粉。”
聞言,謝知書側眼看了她一眼,原本是無意識的動作,但從他的臉上發出,卻有了不一樣的神情。
圍在邊上的幾位化妝師頓時紅了臉,雙手給自己扇風降溫。
“媽呀,剛才那一眼真是絕了,看着比梁淺還要勾人。”
另一人接話:“就是,就是,而且這還不是在鏡頭前,我已經不能想想他待會兒有多誘人了!”
化妝間裏傳出愉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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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水水卻笑不出來,有什麽比把對家化成男神還要糟心的事嗎?
其實是有的,因為她即将一步步見證對家帶着自己的妝火速出圈,将正主拍死在沙灘上!
笑不出來的還有另一個人,當謝知書拿到那間極簡露背一體裝的時候,他腦殼嗡嗡作響,本着為藝術獻身的精神還是利落地換上了衣服。
如果需要用簡單明了的話來形容這件衣服,那就是一件連體露背瑜伽服開了深V領,從下半身來看,就是一件極為普通的自帶提臀收腹拉長腿部比例的褲子,從上半身來看,忽略沒有布料的後背也就是一件布料少只夠勉強擋住關鍵部位的長袖。
起不到任何隐藏的功能,渾身上下所有的優點都被放大突出。
非常完美。
謝知書冷笑。
做好心理建樹,謝知書披上自己穿來的長款外套,回到化妝間內。
推開門進入屋內,謝知書才脫下外套,臨時搭建的小屋內就傳出了齊聲聲的“哇”。
聲音之大,語氣之興奮,讓外面走戲的人為之側目。
正在跟黃導說話的靳沐嶼也順着聲音看去,只看到一個搭在空地上的簡易小屋。
屋裏傳來陣陣驚呼聲。
黃導撇了一眼回過頭,吸了一口手裏的煙,緩緩吐出。
煙霧缭繞間,靳沐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黃天以為他還在因為熱搜的事煩躁,安慰道:
“梁淺那個事你也別在意,都入行這麽多年了,圈裏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阿K這個角色剩下的戲份不多,大概幾天就能拍完,這次的人我瞧着還行,應該不會再鬧出幺蛾子。”
靳沐嶼笑了一下,客氣說:“這事算我欠老師一個人情。”
黃天看他說得認真,也笑了,他不過早些年在電影學院帶了幾節導演課,正好靳沐嶼選修了那門課,勉強結下個師徒情分,當不得真。
但是這年頭,情分這東西有時候卻也真好使。
“那我這個老師得找個時間讓你還人情啊!”
靳沐嶼笑着點頭:“這是當然,時間您随便挑,我都奉陪。”
就在這時,小屋的門打開,謝知書裹着那件風衣走了出來。
“導演好。”
黃導初見他的扮相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笑着給他介紹身邊的人:“來來來,給你介紹一個我們這部戲的男主角——靳沐嶼。”
說完又靳沐嶼說:“這是小謝,接下來你的搭檔。”
這是那晚過後謝知書第一次見到靳沐嶼,雖然面上還保持着微笑,其實心裏早就把小O罵了個遍,要不是這不靠譜的系統客服,他至于現在見到任務對象就一臉尴尬嗎?
謝知書熟練地伸出右手,一臉乖巧的說:“靳老師您好我是飾演阿K的謝知書,您可以喊我小謝,非常榮幸能跟您合作。”
雖然網上總有營銷號爆料說影帝靳沐嶼終日高高在上、不惹凡塵,除了工作恨不得離其他人八丈遠,但現實中的影帝看着要好上許多,即使不情願也還是會笑着握手。
“不敢當,希望合作愉快。”
謝知書覺得自己的指尖才稍稍沾上了他的玉手,對方瞬間就抽走,那模樣,像是個深怕被自己占了便宜的大姑娘。
謝知書讪讪收回自己的爪子,暗暗道,影帝果然是恪守男德的好老攻。
但據自己多年看小說和電視劇的經驗,這都是對付自己這種外人的,一旦遇到了裴卿言,立馬化身超大號吸鐵石牢牢吸上去,甩都甩不開。
每天不是在床上就是在去床上的路上,可真是糜爛啊!
而且謝知書還深刻了解這人真的很行,非常行,可憐裴卿言了,祝他後半生能撐住。
導演雖然看到這一幕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打着哈哈這件事帶過。
群演已經就位,導演站在舞臺上給謝知書講戲,這場戲主要是拍他在一衆打鬥中圍着鋼管跳舞,全程沒有一句臺詞,所有的心思都要通過眼神表述出來。
“所有人,各就各位,預備,三,二,一,開始!”
謝知書站在臺上,雙手倚着一根手臂粗的鋼管,擺出一個妖嬈的姿勢。
下臺傳來一陣陣驚呼和帶着調笑意味的口哨聲。
嘈雜的環境中夜場的保镖分坐在四周,謹慎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就在這時,突然大廳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緊接着沖進來了一群拿着砍刀的彪形大漢。
保镖很快就沖了上去,雙方在金碧輝煌的廳內打了起來。
五光十色的燈光在頭頂閃爍,激昂的音樂創地人心澎湃。
阿K默默看着臺下或四散奔逃,或鼓掌叫好,又或是加入亂局的客人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他像是沒有看到臺下的亂局,自顧自的圍着鋼管翩翩起舞。
擡手、勾腿、白皙的腳尖崩成一條直線,攀沿而上,裸露的胸膛在泛着銀光的銅管上摩擦,緊俏結實的肌肉被黑色的布料淺淺遮擋,頗有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阿K将敏感部位貼上去,若有似無輕輕蹭過。就在以為他會更加放肆時,卻又止住,看得人心癢難耐。
一雙桃花眼此刻流露出迷離的神色,眼尾流露出一抹紅,和那上挑的紅色眼線相得益彰,妩媚又勾人。
其實這場戲原本沒有必要将所有人都拉回來重拍,只需要謝知書一個人拍完然後讓後期替換一下,但因為黃導想要沖獎,所以也就要全力做到最好。
摳圖替換雖然便捷,但也會給評委留下不好的印象,人家也不會管你這樣那樣的原因。
六條之後,黃導松了口,謝知書身上已經布滿了汗水,舞臺上甚至已經滴下了不少水漬。
聽到導演通過之後,他将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上。
攝像機前導演正在觀看先前拍攝的畫面,靳沐嶼就站在他的旁邊。
許是剛才的表演還算可以,一旁的工作人員見他過來,讓出了個位置。
謝知書道謝。
從前他也會在拍完之後和導演一起分析哪裏做得不到位,有沒有提高的空間,那時他對自己的臉異常熟悉,但是現在這張臉也才和他相處了不到三個星期,各種細微表情他都有些拿捏不準。
看完鏡頭,導演微笑着擡起頭毫不吝啬的誇獎:“小謝演得不錯,很有感覺。”
謝知書:“……”
什麽感覺,難道是牛郎的感覺!
邊上的站着的工作人員都笑出了聲,就連靳沐嶼都忍俊不禁。
導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連忙打着哈哈圓場。
“我說得是很有電影中的那種感覺,是我想要的角色。”
不說還好,一說越描越黑。
拍完之後,導演讓其他角度又拍了幾條。
這一晚因為拍攝還算順利,收工比較早,謝知書早早回了房間。
“你先一個人待幾天,助理還在找,我這今天要去寧市。”周敞一邊拿着專業儀器檢查房間的各個角落,一般說。
“助理的事不急,目前我一個人可以。”
謝知書将行李箱打開,從裏面拿出換洗的衣服還簡單的護膚品放進衛生間。
“對了我跟綜藝節目的程導聯系了,他那邊大概在四月初開始錄制,你準備好。過兩天我把目前定下來的嘉賓資料發給你,你注意一下每個人的忌諱。”
謝知書看他拿起手機和放在桌上的車鑰匙。
從擁擠的黑色行李箱中擡起來了頭:“行,我知道了。”
房門關上,發出清脆的餘音。
謝知書拿出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片刻後,水聲想起,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爬滿了白霧。
白霧冰冷的玻璃冷卻彙聚成水滴滑落,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
放在床頭櫃子上的手機發出吵鬧的聲音,謝知書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邊用毛巾擦拭邊走了出來。
細小的水珠從睫毛上滑落,順着他的嘴角落下來,掉進敞開的圓領T恤中。
謝知書拿起手機按了接通鍵:“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