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心動難捱
第11章 11、心動難捱
“想要再靠近一點點。”
——祁灼題記
男生動作懶散地抱臂，身影高挺筆直，唇邊勾着淺薄的笑意，沒有絲毫被人偷窺了的慌張和倉皇。
閑适得倒像是正等待着人自投羅網，然後歸罪問斬的劊子手。
“……”
溫昭邁開的腳步再次一頓。
她沒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偷聽牆角就被人當場抓包。
但同時，她的眼睛也敏銳地捕捉到。
祁灼發現來人是自己的那一刻，他原本淩厲的眼神似乎變了變，柔和輕緩了許多。
這讓她有些意外。這緩和下來的眼神，是意味着祁灼原諒自己偷聽牆角了？
溫昭緊繃的心弦松了松。不計較就好，不過她本來也不是有意偷聽的，主要是這邊只有這一條路，她不得已而為之。
畢竟兩個人這些天的來往不算少，也算是有些交情，剛好自己今天也有事要找他。
溫昭定了定心神，便想主動跟祁灼打個招呼。
沒想到原先懶怠地倚着牆壁的男生直起身子，長腿邁着步伐，朝自己走過來。
因為趕着要去上課，溫昭見狀也沒傻站着，徑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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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方狹小的走廊，兩人像是約好要碰面一般，距離越拉越近。
五米，四米，三米……
就當兩人距離只剩一米時，上課鈴聲猝不及防地響起來。
聲音清脆，但震耳欲聾又綿長激蕩。
“……”
冷不丁的，一下子就将溫昭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動作敏捷又略顯倉促地扯住男生身上的黑色挎包帶子。
怕祁灼誤會，溫昭第一時間提醒，“先去教室，反正我們上的都是同一節心理課，衣服等會我再給你。”
溫昭以為祁灼向自己走過來是索要他的衣服。因為怕他根本不在意上課這件事，導致她自己也被拖累着耽誤時間，便想扯着他一起走。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有其他想法。
但落在另外一個人眼中，卻并不平靜。
兩人突然靠近的距離，幾乎是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相互糾纏，萦繞在鼻息間。令人恍惚間，覺得兩人關系親昵密切。
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完全籠罩了她，不知為何，祁灼的眸色深了幾分。
即便是0.01秒，腦海裏也晃過了很多情緒，但他選擇了默不作聲，乖乖跟着女生往裏面走。
只是走到半路，溫昭想起來自己還扯着祁灼的包帶，忙不疊松開來。
但她還是好心提醒并友善催促着：“我們再快一點吧，雖然已經遲到了……”
溫昭将抱着的書包往上拱了拱，一心趕往教室。
而跟在她身後的祁灼，眼睜睜地看着兩人拉開的距離，垂眼瞧着剛才她拉過的那一處布料，随後在心裏嘆了口氣，悠長又緩慢，似是遺憾着什麽。
但他也沒說什麽，只順從地邁開腿。
然後輕而易舉地追上溫昭的腳步，而後緩了緩，慢條斯理地跟在她的後面。
緊趕慢趕到了上課指定教室，已經沒有人學生在門口徘徊。
溫昭理了理有些散的頭發，垂在腰側的手擡起，敲了敲教室的門。
因為這個門離教室正中央的講臺有些距離，溫昭就沒有喊報告，因為老師根本聽不見。
教室很大，分了四大組，每一組都有近十個座位，裏面坐滿了人，烏泱泱一片。
沒聽見講課的聲音，溫昭舒了一口氣，邁步往裏面走，而祁灼依舊步調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後。
在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教室原本還有窸窸窣窣的說話閑聊聲。
可當幾個人擡頭看着走進來的兩個顏值氣質俱佳的男女生，他們眼前一亮，分享欲也上來了，便忍不住開始呼喚同伴，告訴他們自己發現了什麽。
衆人都喜歡用眼睛欣賞美好的事物，并且毫不吝啬地用言語議論表達着對他們的贊嘆。
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教室有一瞬安靜，然後便爆發出炸開鍋的讨論聲。
講臺上。
剛打開PPT的心理老師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什麽什麽。
她不解為什麽班上突然就變得那麽熱鬧，像是個菜市場一般，充斥着或是挑三揀四，或是驚訝贊嘆的讨論聲。
等溫昭和祁灼走到階梯座位附近，兩人進入她的視野，心理老師才突然就明白了一些什麽。
她笑着搖了搖腦袋，果然還是一群學生，擁有着蓬勃的青春活力。
不論是大課還是小課，座位後排永遠是最搶手的存在，而前排則倍受冷落。
溫昭明顯感覺到許許多多直白或者隐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從小到大就經常受到他人注目，也就習慣了。
此時臉上也是一片淡然，恍若未聞一般。
她掃了一眼教室情況，便沒再往後走，認命地選擇在第一排坐下。
溫昭習慣性往裏面走了走，就感受到身後的祁灼也跟着自己走進了第一排的座位。
随着兩人落座，還是挨在一起坐下，教室又掀起了更火熱的一輪接頭交耳的或探究或好奇的聲音。
心理老師了然地笑了笑，她走到講臺上的麥前，含着笑意的聲音響起，帶着揶揄，“我們這兩個剛進來的同學是很有名嗎？我看大家似乎對他們很感興趣。”
教室安靜了一瞬，沒有人說話。
而兩個話題的中心人物卻置身事外一般，若無其事地從包裏拿着各自的書本。
見老師即将面臨尴尬，為了解救這一局面，有一個男生挺身而出回應了。
他的聲音直爽又粗犷，“老師，他倆是我們這一屆新生中呼聲最高的一對校草和校花人選，我們看他們一起出現有些激動，嘿嘿。”
“原來如此，的确啊，這一對小同學坐在一起看起來就賞心悅目。”
心理老師果然如傳言中的親切和藹，沒有半點老師的架子，笑眯眯地跟同學開玩笑。
她的視線饒有興致地又瞧了兩眼溫昭和坐在她旁邊的祁灼，才拍了拍手。
“我們先上課哈，有什麽事我們待會再聊啦。”
随後，心理老師就用紅外翻頁筆操縱着PPT，開始引入這門課的相關內容。
溫昭見老師講的都是一些基礎易懂的知識，稍微分了些心神。
那天燒烤兩人加上了好友，溫昭周末的時候發消息給祁灼問他什麽時候有時間，自己将衣服還給他。
但對方說他周末兩天都不在學校。
溫昭正為難時，祁灼提議說發一下她的課表給他，然後找一個方便的時間還給他就行。溫昭便将自己課表發給了祁灼。
男生那時候過了大半天才回複，說他和自己選了同一個老師的心理課，在課間還他就行。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兩個人竟然坐在了一起。
溫昭習慣能将事情先解決就先解決，這樣就不會一直挂念着。
于是她從包裏拿出一個袋子，裏面裝着那件洗好後疊整齊的薄襯衫。
然後側身朝祁灼靠近了一些。
溫昭觑了一眼即便坐在第一排，卻依舊能夠安之若素地垂眼玩着手機的男生。
兩個人距離很近，即便是看了一眼，溫昭也驚訝地發現祁灼的睫毛很好看，像是一把開合的黑色羽扇，濃密又卷翹，映襯得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愈發潋滟。
目光欣賞地停留了片刻，她便收回了視線。
因為是在上課，還坐在第一排，後面還有無數雙八卦的眼神盯着他倆。
如果直接将一個裝着衣服的透明袋子遞給祁灼，溫昭有理由懷疑接下來學校論壇的帖子會如何以一種駭人聽聞的角度猜想兩人的關系。
怕動作太明目張膽，溫昭沒有直接将衣服遞給完全沒有看着自己的祁灼。
她将聲音放得很輕，低低淡淡的，“祁灼，你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小聲，祁灼沒有任何反應。
溫昭無奈又只能再靠近了他一點，“祁……”
還沒等她再叫一遍男生的名字，興許是靠近了很多，祁灼察覺到異常。
他冷不防轉眼看了過來。
兩人的眼睛再次直直對上，不像上一次那麽遙遠的距離，這次是近在眉睫的距離。
“嘶——”
溫昭聽到了坐在她後排位置一個女生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
溫昭率先挪開了眼睛，然後若無其事地在桌面下将衣服朝祁灼遞了遞。
她的意向很明顯。
就是想讓祁灼見機把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起來。
但出乎溫昭的意料，男生似乎完全沒有接過來的意思。
反而還騰出一只修長如玉質骨笛的手，閑适地支着腦袋，複而轉過頭，氣定神閑地看着她。
溫昭雖有些疑惑不解，但她有一個特性，就是在與人交流的時候，如果對方作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舉動，她不會露出太過驚愕的神情，不然會讓她覺得這會讓她在交流中落于下風。
有時候甚至還會效仿對方的态度，你平靜我也平靜，我們半斤八兩。
溫昭便也不避諱，施施然轉眼看着他。
祁灼見她終于正眼瞧自己了，輕笑了一下，湊近了幾分，他問：“怎麽回事呀，溫同學，還我一個衣服你怎麽弄出了一副秘密交易的架勢。”
許是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荒唐，祁灼的唇角又往上揚了揚，嗓音低啞悅耳，又憋着一股壞勁兒，“但是，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溫昭：“……”
“？？？”
祁灼這人戲怎麽那麽多！？？
她這是碰上了一個軟釘子了？
不過，溫昭心裏還是升起一股敬佩的感覺，她崇拜地往祁灼看了看，沒想到自己的一個避嫌的舉動能被他解讀成這樣子。
可沒再等她說些什麽。
因為兩個人對視和近距離的交談的動作，被那些暗戳戳看着他倆的人收入眼底，爆發了新的一輪的交談和議論。
心理老師正講完一個知識點，剛想要找兩個同學示範一遍。
看着底下一片同學都盯着溫昭和祁灼兩人的方向。
她心念一動，笑吟吟地開口：
“那我就請坐在第一排的這個女生和男生，讓他們來給我們演示一遍吧。”
作者有話說：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卻視而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