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心動難捱
第15章 15、心動難捱
“不需要一直鎮定自若，卸下面具做最真實的你。”
——祁灼題記
溫昭被趙學琴摟住胳膊，幫忙出來給新成員拿預訂好的奶茶。
這是幾個部長自掏腰包，集資給新成員的歡迎禮。
趙學琴個子小，仰着頭一臉佩服地看着溫昭。
她的語氣豔羨：“學妹，你記憶力好好，我好羨慕啊！！”
溫昭搖了搖頭，謙虛道：“還好，就是能夠在短時間記住比較多的信息，但是時間一長可能就忘了。”
“那也很不錯了。”
看着眼前一颦一笑都恬淡漂亮的女生，趙學琴又是一番好感倍增。
溫昭的性格太符合她的胃口了，漂亮卻不驕不躁，性子清冷卻不拒人于千裏之外。
不過。
趙學琴又想起剛才在衆人起哄，祁灼學弟開玩笑疑問溫昭學妹是不是關注他時的場景。
當時的情況。
許多人包括她都是一副吃瓜的模樣，視線在兩個人中間打轉，想要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麽暧昧關系。
但出乎意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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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學妹像是絲毫沒受到影響，轉而一臉淡定從容地又複述了好幾個人的信息。
還是一字不差，差點驚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而那時候，祁灼學弟的臉色似乎變了變，笑意也霎時僵在了唇角。
而社團幾個小部委聽到溫昭學妹複述他們的信息，都是難以置信地驚叫出聲：“我滴媽，這就是最強大腦嗎？記憶力好強，我剛才說的就是這些。”
還有人對着溫昭學妹做西子捧心狀，語氣欣喜，“愛了愛了，原來我這個小透明也有一天被人記得那麽清楚。”
但是每當別人感嘆一聲，祁灼學弟身上的氣壓似乎就越低一分。
正想着如何調解氣氛時，奶茶店給她打了電話。
作為一個漢語言文學的學生，趙學琴苦記憶垃圾許久了，在驚訝溫昭驚人的記憶力之下，便興致勃勃地拉着她出來，想要請教一番。
剛才溫昭給她具體講解了幾個平常她記東西的小技巧，趙學琴也受益匪淺。
女生給她講解時，語氣溫和又動聽，對于她蠢笨的問題，也是耐心回答。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趙學琴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看起來冷淡實則親和有趣的學妹。
……
兩人一起提着十幾杯奶茶回到辦公室，發現裏面出奇的安靜。
一群人安靜地玩着手機，大氣也不敢出。
溫昭進門後，一眼就瞧見了正在玩游戲的祁灼。
男生臉上面無表情，下颌線繃直。
但他手上的動作利落幹脆，十指翻飛間頁面不斷顯示着人頭的收割和勝利，像是在為了發洩着什麽而大殺四方。
溫昭默了默，繞過他幫着趙學琴分奶茶。
每個接過奶茶的人都朝她笑了笑，并道了聲謝。
只是溫昭分到祁灼面前時，男生身邊氣壓依舊低沉。
溫昭自我反省了一遍，她剛才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特意關注祁灼，行為的确有些不給他面子——
在背完其他人的介紹後，她還繃着一張臉，義正言辭地對着祁灼說：“其實我只是記憶力好，并不是對你一個人關注，我對每個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現在回想一下，祁灼作為一個衆星捧月，不知道被多少女孩子惦記的大帥哥，應該是會被她這句話受到了重創吧。
雖然她覺得男生在自己面前有時候表現得像“普信男”，但人家的确有資本自信，而她每次都冷冰冰地不接招。
溫昭想了想，如果因為她導致祁灼的自信心被磋磨，那就罪過了。
唉，要不還是補救一下吧。
于是，在将奶茶遞給祁灼的時候。
見人還給面子地擡起頭。
溫昭湊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語氣很輕但鄭重其事地安慰着：“其實，你的确很容易被人記住。”
社團見面會結束以後，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一群人跟部長們告別，而後分開，走去各自回學院宿舍的路。
溫昭随着人流走到樓下，正要獨自回去。
卻發現安靜了一晚上的祁灼還晃晃悠悠地跟在她身後。
溫昭想了兩秒，站在原地等了一下。
見祁灼走到她身邊，溫昭側頭，語氣誠懇地說：“我剛才來的時候記住路了，不用你幫我帶路了。”
祁灼不鹹不淡地回應：“哦。”
溫昭：“……”
一個敷衍的“哦”字是什麽意思，她怎麽感覺對方不太相信自己認路呢？
那她就暫且認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溫昭轉過頭，潇灑地抛下一句：
“那我先走了，拜拜。”
告完別後，溫昭便安心地繼續走着。
可走了幾十米，她感覺後面那個存在感很強的身影還在亦步亦趨跟着自己。
溫昭腳步一頓，她轉身遲疑地問：“是還有事嗎？”
祁灼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心情似乎還不錯，聲音朗潤：“沒什麽事，只是順路。”
聞言，溫昭一愣。
她依稀記得人工智能學院的宿舍是在另外一邊啊。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祁灼主動開口：“我去北苑的食堂吃個夜宵。”
聞言，溫昭沒什麽意見地點了點頭。
北苑食堂作為星大口碑最好的食堂，是星大學生寧願在食堂排隊如插蔥也要去的一個，甚至很多人會為了吃那裏的飯菜下課也要饒遠路去。
而恰好北苑食堂在她宿舍樓附近，的确是順路。
既然如此，溫昭也再沒什麽意見了，便任由男生跟着她的腳步。
夜色濛濛下，兩人一前一後，步伐一致地走着，氛圍沒來由得好。
在北苑食堂附近，溫昭特意停下腳步，禮貌地跟人說了聲再見，就打算走。
可還沒等她轉身，便被祁灼伸手圈住了手腕，“等等。”
溫昭身子一僵，有些不适應。
深秋的季節天氣轉涼，她的體質是一到天冷就手腳冰涼，所以裸在外面的一截皮膚也泛着寒意。而此時，男生火熱的體溫通過手掌傳遞過來，帶來了一股陌生的暖意。
觸感冰冷的溫度傳到手心，祁灼眉頭緊蹙，沒想到她的手會那麽涼。
溫昭卻忽地清醒過來。
她将自己的手腕從男生掌中抽離，這突然的肢體接觸讓她有些不适，語氣也變成一貫的理智清冷：“有什麽事嗎？”
祁灼臉上沒了平素的散漫，而是擰着眉，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正經地問：“一起去吃個夜宵嗎？”
“不用了，我……”溫昭下意識拒絕。
“你想說你不餓嗎？”還沒等她說完，祁灼先發制人，“可是剛才見面會，我看着你好幾次捂着胃了。”
“我……”
還沒等她狡辯，祁灼又打斷了她，語氣平和中透露着點不容置喙：“不要跟我說你其實捂的是肚子，我還是能分的清的。而且，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的肚子也在剛才小聲地響了一下。”
被一連串事實反駁得啞口無言的溫昭：“……”
沒想到你老還挺細心的。
不過她的确很餓，因為一下午都沉浸在自己編織的世界裏，讓她顧不得吃飯。一開始還不餓，但到了晚上，空虛的胃部裏酸液不斷翻湧，餓意席卷了她。
只是現在她又感覺不是很餓了，便沒了填飽肚子的打算。
見她還在猶豫，祁灼語氣散漫地開口，帶着指桑罵槐的調調：“沒想到當代大學生了，連吃個夜宵都決定不了，真是枉費先輩們給我們制造的衣食無憂的環境，要是被……”
見他都要往道德方面扯了，溫昭嘴角微抽。
還開始道德綁架了。
但她莫名吃這一套，就有些無奈地接受了他的道德綁架，“走吧，我去吃夜宵。”
聽到這句話，祁灼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反應過來，他輕笑了一聲，嗓音調侃中像是抱怨， “早怎麽想不就得了，我還說了那麽多。”
溫昭：“……”
溫昭觑了一眼計謀得逞後彎着唇，看起來心情大好的祁灼，給出自己的理由：“我可不能辜負某些人幸幸苦苦給我安的一頂大帽子。”
兩人到了食堂。
快九點半了，裏面很空，只是零星幾對情侶還在甜甜蜜蜜地約着吃夜宵，互相投喂着對方。
溫昭随意瞥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她走向一個關東煮窗口。
那裏她吃過幾次，味道還行。
祁灼跟在後面，問了句味道如何，得到她還不錯的肯定回複後，也打算吃關東煮。
溫昭選了幾串素菜和脆骨丸子等，那些都是她常吃的種類，老板報了個價格。
她便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算付錢。
可當她按了好幾下開關，手機始終沒有反應，一直黑着屏。
溫昭開會一直沒看手機，現在毫無防備，心下一慌，以為是手機出問題了。
她還有好幾篇文章沒有備份，這對于她來說十分重要，一時無措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
可她還是強迫自己，像以往任何時候都一樣地冷靜下來，讓自己在亂麻中的思緒中捋順來。
片刻後，溫昭腦子裏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她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出門時岌岌可危的電量。
溫昭緩緩松了一口氣，那應該是沒電關機了，只是個烏龍。
雖然弄清楚了，但她的心裏卻生出一種挫敗感：最近不知怎的，她的思緒越來越亂，情緒也變化愈發激烈，而不像以前那般如同一個既定程序一樣克制冷靜。
見她低着頭一直沒動靜，祁灼走過來，“怎麽了嗎？”
溫昭擡起頭，眼睛裏還殘存着剛才因為慌亂而倉皇的神色。
因為放下戒備，她視線很柔軟，但話語還是搪塞着：“我手機關機了，沒辦法付錢，剛才還以為是手機壞了，有些害怕。”
祁灼愣了下，像是對她這副不同以往的樣子有些驚訝。
溫昭也意識到自己一時情緒有些失态，她垂眼斂眸，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卻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祁灼的笑聲是掩飾不住的開懷，他笑得肩膀微顫，悠長而緩慢的氣息落在她的頭頂。
溫昭收拾好情緒，擡頭奇怪地看着祁灼，語氣莫名：“很好笑嗎？我不就是犯了個低級錯誤嘛。”
祁灼識趣地止住笑，擡手閑散地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以示意自己閉嘴。
也意識到自己的任務，祁灼又笑着問了聲：“拿好了嗎？”
溫昭郁悶地應了聲：“嗯。”
祁灼伸手，在她面前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動作漫不經心又帶了些許痞氣。
“那走吧。”他的聲音勾纏着些許戲谑，輕飄飄地落在溫昭耳邊，又帶着些許溫柔的情緒。
“不怕，今晚灼哥請你吃夜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