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噗嗤——”
聞人景直接笑出了聲, 他看起來似乎是真的有點開心，道：“沒想到你們都這麽貼心，是我太自私了, 都沒想到要把自己的螃蟹留給姐姐。”
他說着, 又看了一眼已經把螃蟹吃的幹幹淨淨的姜樂川。
姜樂川也很懵逼。
這番“謙讓”環節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也沒人告訴他怎麽還有這麽一出啊？
而且寧兮微和沐原都把螃蟹留給姐姐……
甚至是剝好的？
啊？？？
姜樂川想不通。
但是在這種安靜到詭異的氛圍裏，他的身體還是比腦袋反應快一點, 拿了一只蝦剝開，遞給了顧柒。
他眼神很真誠。
雖然不懂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但他也要向姐姐證明寧兮微和沐原能做的, 他也能做。
因為螃蟹已經被他吃到肚子裏了, 所以只能用這一只蝦來表達自己的“誠意”。
雖然醜了點……
但都是吃進肚子裏的東西, 應該不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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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被姜樂川剝的慘不忍睹的大蝦, 想到這只蝦一生死都沒有個全屍，顧柒是真的“不忍心”下嘴。
于是她分別推開了沐原和寧兮微伸過來的碗, 又握住姜樂川的手讓他收回這只蝦, 道：“謝謝, 你們吃, 都自己吃。”
她又不是沒有手, 吃別人剝好的也太奇怪了吧。
沐原默默收回了碗。
寧兮微臉上寫着無語，也只能跟着收回。
她也很不滿。
什麽啊！
這個沐原是怎麽回事？怎麽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寧兮微的記憶裏, 她對沐原的印象其實還算得上不錯，少年在節目裏做事還算認真, 平時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寧兮微略有些煩躁擡頭看了過去, 卻有些意外于沐原居然也在此刻看向了她。
少年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可是眼底卻是厭惡, 很明顯是在嫌她剛剛的舉動礙事。
寧兮微：“！？”
寧兮微低下頭，冷笑着扯了扯唇角。
她感受到了一種名為“挑釁”的信息傳遞, 很顯然這位弟弟只是看起來比姜樂川乖巧，但其實也同樣想争奪顧柒的注意。
她才不會讓他們輕易成功。
寧兮微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往嘴裏猛扒了一大口飯。
吃飽飯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和他們“開戰”！
＊
午餐後。
寧兮微和沐原一個洗碗一個擦桌，兩個人都在安靜做事，顯得格外乖巧懂事。
姜樂川：“？”
他們怎麽回事？剛吃完都不需要歇一會嗎？
看着這兩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一副主人做派負責起家裏衛生，姜樂川反倒覺得自己像個不該出現的客人，很多餘。
所以說——
他們到底為什麽都還在這裏啊？
顧柒也是這麽想的。
她同樣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家裏擠了這麽多人。
但也不好直接下逐客令，就丢下一句“你們随意”，她幹脆回房間研究郵箱裏躺着的劇本了。
房門一關，手機免打擾。
世界紛紛擾擾與她無關。
只留下姜樂川一個人郁悶地盯着寧兮微和沐原的背影。
然後他突然發現，這裏還有一個同樣和他一樣多餘的存在。
姜樂川緩緩扭頭，看向身邊的聞人景，問道：“你為什麽還不走？你失業了？”
同樣作為頂流，姜樂川是清楚彼此平時的工作都有多麽繁忙。
他是因為組合要開演唱會，所以這個月才會主要在排練相對清閑沒什麽工作，可聞人景不應該吧？
聞人景朝他微微一笑，然後拿起手機，點開了一個劇本開始記臺詞。
姜樂川：“？”
這種事怎麽看都回家去做更合适吧？
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有離開的意思。
姜樂川想不通。
他幹脆不想了，也起身對着鏡子練習新增加的舞蹈part。
大家就這樣。
沉默着各幹各的，反正互相也不說話，但是也不走。
當顧柒睡了個午覺出來，發現這些人也全都還在自己家的時候，她也沉默了。
繼紙巾被用完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她家也沒那麽多房間那麽多床，睡不下真的睡不下。
沒辦法。
顧柒只能問道：“你們是還有什麽事嗎？”
“當然。”聞人景先笑眯眯搭話，道：“我經紀人讓我問你，考慮接下來簽我們公司嗎？我們可以共享一些資源。”
實話實說，這個條件非常誘人。
聞人景的公司不像她所在的晨陽娛樂與姜樂川所在的恒天傳媒那樣是老牌的傳媒公司，而是近些年飛速發展的。
公司由多位業內知名電影導演共同控股，所以電影資源在整個行業都是斷層的碾壓。
顧柒有些不理解：“你們公司也缺熱度嗎？”
要不然邀請她幹什麽。
“別妄自菲薄，是杭則錢比較多，所以他在公司話語權也比較大。”聞人景淡淡道：“他剛看了你直播，說覺得你這張臉和身上的故事感比較合适大屏幕，想邀請你來。”
姜樂川也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自家經紀人也曾提到過“你和顧柒現在這熱度，她要是也來我們公司就好了”。
那時候他倆還随意聊了幾句，要是顧柒來他們公司能給什麽資源。
于是姜樂川也立刻提道：“你也可以來我們公司！我經紀人他也願意！”
寧兮微：“！”
來姜樂川公司那不就是來她公司？
只要顧柒來了，同公司的資源，她和顧柒一起上其它綜藝拍戲也都是有可能的吧！
她可以當女配，她願意給顧柒做配！
顧柒：“……”
這又是哪出。
顧柒沒把姜樂川的話放在心上，畢竟恒天傳媒近些年培養偶像的能力遠超過演員，并不适合她未來發展，但是聞人景的公司就不一樣了，對于想要好好拍戲的演員來說的确是很好的選擇。
“我不會唱歌跳舞。”顧柒只能這樣拒絕姜樂川和寧兮微，然後又看向聞人景，問道：“具體說說？”
聞人景則是揮了揮手機，回答：“我給杭則發過消息了，他還在拍攝，晚點他聯系你細談。”
“好。”顧柒點頭，反正這種事也不着急。
自從上了綜藝之後，也不止一家公司向她抛過簽約的橄榄枝，她選擇的餘地也有很多。
事情也說完了吧？
顧柒真的準備下逐客令了。
可是在此之前，敲門聲卻再次響起。
莫名有些不好的預感。
顧柒并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先去打開了監控顯示屏。
果然。
看着站在門口滿臉冷漠憤怒的父親，他左手還拿着一根拐杖支撐地面撐住身體，旁邊還站着扶着他的母親，顧柒垂落在身側的手無意識握緊。
門鈴還在不斷被按響，但是顧柒還是沒有開門。
也因為這裏發出的動靜，讓屋內剩餘的人也都同樣齊刷刷擡頭看了過來。
聞人景最先走了過去，饒有興趣問道：“不開門嗎？也是，麻煩。”
寧兮微則是疑惑從顯示屏上收回目光，又向身旁的姜樂川，壓低聲音問道：“那是誰？”
姜樂川的臉上很明顯也流露出意外情緒，随即便是掩蓋不住的煩躁情緒：“……我們爸媽。”
寧兮微眼睛略睜大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顧柒不願意給父母開門，并且伴随着他們到來，屋內的氣氛都發生了變化。
當然，以她的聰慧，很快也就想到了今天直播時顧柒提到父母可能涉嫌挪用公款卻依舊平靜到沒有半分波瀾的反應。
很顯然，他們的關系不怎麽樣。
姜樂川快步走上前，看向顧柒道：“你別管，我去和他們說。”
姜樂川将門打開了一條小縫，迅速從裏面鑽了出去，又“啪——”的一聲從外面迅速将門重新關上。
姜家父母顯然也很意外來到女兒的公寓出來的居然是自己的兒子，臉上流露出詫異情緒。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姜父直接舉起那根拐杖打在了姜樂川的身上，顯然是被他的話氣得半死。
母親哪裏舍得看自己的寶貝兒子挨揍，又連忙阻攔，在中間勸和兩人。
那根拐杖在姜樂川身上打了兩下，最後又“咚咚”敲在門上。
擺明是讓顧柒出來說話。
聞人景目光在顯示屏上停留兩秒，淡淡問道：“不把聲音打開嗎？”
啞劇多沒意思。
下一秒。
姜樂川從父親手中奪走了那根拐杖，迅速朝外奔去。
所有人：“……”
6。
然而這招并沒有什麽大用。
姜父拄着拐杖只是因為他大病初愈行走不太方便，但是在有妻子的攙扶下，有沒有那根拐杖其實也不是很重要，自然不可能去追姜樂川。
姜樂川跑遠，見沒能成功引開父母，随即又回來争執兩句。
他伸手擋住了顧柒公寓的門，很顯然是不願讓父母靠近。
然後，姜父擡起手，一巴掌落在姜樂川的臉上。
快準狠。
顧柒閉了閉眼，她把門打開，道：“姜樂川，回來。”
而在顧柒出去的那一刻，聞人景就迅速打開了監控屏的聲音。
他知道顧柒是不想聽見父母說話，所以才沒有開聲音，可是他想看戲啊。
寧兮微的目光有些複雜落在聞人景身上。
這很明顯情況不對。
她一個外人都捏了一把汗想去勸架，但這位傳說中的影帝卻是笑眯眯的，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他們真的是一家人嗎？
怎麽看都不像吧。
而門口。
姜樂川捂着被打過的臉，心不甘情不願回頭喊道：“姐！”
一個姐字，顧柒也能聽明白很多意思。
姜樂川想讓她進去，他想告訴她自己能夠處理好的。
可是顧柒沒有妥協，而是走出将姜樂川拉到自己身後，看向父母問道：“你們來幹什麽？”
姜樂川滿臉寫着不服氣，看自己父母道：“都說了讓你們回去了！”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閉嘴。”姜父震怒，對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那是一百分不滿意，呵斥之後才看向自家女兒，道：“顧柒，你是翅膀硬了，親生父母都不認了。平時電話也不接家也不回，更是恨不得把你老子送監獄去是吧？”
顧柒深呼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父親，我聽不懂您的意思。”
“你是我的女兒，你想做什麽我看得一清二楚，別在這裏裝糊塗，那種錄音是能夠直接公開的嗎？江家又是我們能得罪的嗎？”
姜父氣急，說了這麽長一串話更是被嗆到直接捂着胸口咳嗽起來。
母親在旁邊也格外着急，同樣跟着訓斥：“快給你爸道歉，不然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呵。”
顧柒輕笑了一聲，道：“原來你們特意趕過來，是為了和我斷絕關系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啪——”
姜父再次擡手，同樣想給這個出言不遜的女兒一巴掌做教訓。
可是顧柒反應很快，她直接擡手抓住父親手腕，阻止那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
顧柒将父親的手緩慢放下，她懶得和他們發生這種無意義的争吵，直接道：“随便你們，反正聞人景和沐原現在都在我家，你們就在這裏鬧，讓他們看見，回去好和姑媽伯母都說說，讓全家都評評理。”
顧柒說出這句話，母親的臉色很明顯難看了些。
姜母是個把面子看得比天都要重要的女人，尤其是在自家發達之後，她更是覺得自己家在整個家族的地位是最尊貴的，所以一舉一動都格外注意，生怕讓別人看他們家的笑話。
于是姜母扶着丈夫的胳膊，勸道：“算了，就別和孩子計較了，把來的正事說了。”
姜父也同樣冷着臉，道：“你以為我們願意來這種窮酸的地方？”
還不是因為他才發現自己和妻子居然都被親生女兒給拉黑了，這才氣到處理完工作之後就直接一起從家裏趕了過來。
姜父看向眼前這雙不争氣的兒女，心中也生出幾分惱怒，道：“我們和你江伯父商量過了，看在知钰有錯在先的份上，這事就這麽算了。”
“哇哦。”
顧柒很配合鼓掌，誇張道：“那真是太感謝他們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了。所以還有什麽事嗎？”
自己的父母專門過來一趟，絕不可能只是為了告訴她江家大發慈悲不和她計較這麽簡單。
然後顧柒就看見，自己的父親以一副“你該好好感恩”的眼神說：“所以我們決定為你和逢之早日舉辦訂婚宴，和知钰還有龔家的訂婚宴一起舉辦，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對于江家來說。
女兒身陷霸淩他人致死的醜聞，想要最簡單的方式平息這件事，那就是和其它的受害者達成“一致”。
受害者之一已經死亡，那麽剩下的就只能是讓顧柒嫁入江家。
他們成為一家人，就不會再有人抓着這件事不放。
而對于姜家來說。
挪用公款的事情畢竟屬實，雖然江家這些年也要顧慮他們幾分，因為他們同樣是利益共同體，所以江家暫時不會拿過去那麽多年的事情做文章，但也未必不代表以後不會。
這件事依舊存在，像個不定時炸彈。
如果他們成為親家，也是給彼此安心和保障。
顧柒愣了足足幾秒鐘，因為覺得太過荒謬也不生氣，反而嘴比大腦反應更快吐槽道：“你們是皇帝嗎？聯姻保兩個國家和平？”
姜樂川則是站在她身後，一句話不說，眼睛這輩子沒瞪得這麽大過。
這都什麽跟什麽？
讓姐姐和江逢之結婚？
啊？？？
姜母也看出來了這樣的争吵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是要說服顧柒。
于是她難得将聲音放得溫柔了一些，主動道歉：“小柒，爸媽平時性子是急了一些，偶爾和你溝通方式确實不太好，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爸爸媽媽是不會害你的。逢之那孩子那麽優秀，和你算是青梅竹馬知根知底。把你交給他，爸爸媽媽也就放心了。而且你小時候不是還說過，你喜歡逢之哥哥，願意和他……”
“停。”
顧柒的聲音難得放得這麽大，制止了母親繼續把那句現在回想起來顯得格外恐怖的話說出來。
姜樂川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無法消化自己接收到的信息量：“你喜歡江逢之？”
啊？？？
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怎麽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了啊？
“沒有。”顧柒立刻否認，又看向姜樂川補充了一句：“只是年紀小的時候蠢笨，以為他是很好的人。”
那時候。
江知钰總是欺負她，大事小事都要找她的麻煩。
大多數時候都是江逢之制止，随便找些什麽借口把江知钰支開，或者幾句話便能把江知钰勸的心情好了，不再抓着些小事和她斤斤計較。
私下裏。
江逢之那張溫柔儒雅的面龐上會露出愧疚神色看她，然後告訴她都是家裏人把這個妹妹給寵壞了。
他一次又一次替江知钰和她道歉，在江知钰朝顧柒發脾氣的時候永遠維護她替她解圍，在上學的路上偷偷塞給她一塊糖或是糕點，偶爾還有漂亮的文具。
他總是朝她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
每一次背後的關心與幫助，就像是兩個人之間背着江知钰甚至是整個江家無聲的秘密。
顧柒來到江家的第一個生日，就正好遇上了江知钰那時候的愛貓死亡，全家上下都忙着哄大小姐開心，哪有人會管顧柒這個別人家的孩子。
父母也專門派人給江知钰送來了一只新的小貓，根本不敢提要把顧柒接回家過生日這種事。
但是那天晚上，江逢之敲響了她的房門。
在那個好似被江家和姜家所有人遺忘的屬于顧柒的一點也不重要的生日，給她帶來了一塊小小的，但是屬于她的蛋糕。
江逢之悄悄為她點燃生日蠟燭，兩個人在房間的角落裏，他在她身邊小聲唱着生日歌。
他問顧柒許了什麽生日願望。
顧柒小聲道：“我想離開。”
說完她又有些驚恐，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說這裏不好。”
“沒關系，我理解的。”江逢之臉上也同樣流露出無奈情緒，道：“不止是你，我也想離開這裏。”
江逢之的敘述，那時候的顧柒真的信了。
江逢之說他也不喜歡這個家，父母對他們的教育永遠冷漠，妹妹也被寵的無法無天脾氣暴躁，他感受不到什麽親情。
他也會覺得很累，想去一個普通點的地方。
他不在意家裏的錢財，比起所有人羨慕的富足生活，他更想過普通人家平淡卻又溫馨的日子。
這一切也正是顧柒所想的。
在顧柒看來，她生活中最幸福的時候，是以前一家四口擠在一間房裏的那些苦日子，絕不是父親跟着江家做生意之後的那些“好日子”。
所以江逢之牽住了顧柒的手，和她拉鈎，說以後一定會帶她逃離這裏。
只是現在。
他們都還需要再忍耐。
但是沒有關系，只要有他在，他會永遠保護她的。
江逢之的每一句話都是顧柒心中所想，他規劃的每一個未來都是顧柒想要到達的。
這要讓顧柒如何不信任他？
尤其是在和父母哭鬧過想要離開卻被拒絕，甚至指責她不懂事居然撒這種謊之後，顧柒更是沒有別的選擇和別的親人可以依賴了。
那時候的她，除了自己以外，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江逢之。
她甚至還蠢笨到誤以為江家更受寵的孩子是江知钰，相信了江逢之那些鬼話，還怕他為難獨自忍下了一些欺辱與傷害。
後來她才知道，江逢之的那些謊話能夠說得如此動聽，不過是因為他太過聰明，看得出來那時候的她最想要的是什麽。
直到初三那年，她才從這場夢中徹底清醒。
那天是江逢之和江知钰的生日，邀請了很多學校裏的和他們同一個“階級”的同學前來。
在大家都來到這裏之前。
顧柒悄悄将自己編好的圍巾裝在了一個她能找到的最漂亮的盒子裏，想把它當禮物送給江逢之。
然後她就聽見了江知钰的聲音不耐煩響起：“我說你有完沒完，不是說只是騙她玩玩的嗎？她現在可親手為你織圍巾呢，那蠢樣還真以為你是什麽好人呢。”
江逢之的聲音依舊淺淡：“再說吧，我現在還有點興趣。”
江知钰冷笑了一聲，道：“是是是，全世界也就她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好人了，演這麽多年你還沒演夠我都快看膩了。”
接下來他們說了什麽，顧柒也沒仔細聽了。
大概就是江知钰提出等會宴會上要如何捉弄她讓她出醜，江逢之在旁邊沒說一句反駁的話。
直到身後錯愕的聲音響起。
“姜小姐，您怎麽在這？”
顧柒明知道當時最好的辦法，是選擇當做什麽都沒有聽見，繼續配合他們演戲。
這樣起碼，江逢之明面上還是會維護她，可以過得舒服一些。
但她沒忍住，做了在江家幾年以來最沒有分寸的事情，将手中的盒子直接砸向了江逢之的臉上。
因為盒子的邊角尖銳，竟在江逢之臉上留下了一道劃痕。
當血跡順着江逢之的側臉流出時，江知钰發出了尖叫，并且還大聲罵着顧柒要讓她完蛋。
只是後來。
這件事被江逢之以他自己走路沒看撞門上了為理由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從此他們就沒再怎麽說過話了。
或許是英雄救美的戲被拆穿演不下去，江逢之也不再對她有什麽興趣，并不像以前那般總是主動靠近。
她也愈發安靜。
以帝都最好的大學為目标，只要能夠考上，就可以徹底遠離江家。
再然後，就沒什麽然後了。
……
眼前這個身為她父親的男人冷笑一聲，道：“你喜不喜歡重要嗎？能嫁去江家那樣的豪門世家是你修來的福氣，你別不知好歹！”
顧柒看向眼前父母，直接拿出手機：“喂，警察局嗎？這裏有人逼婚，請問可以判刑……”
她的手機被母親一把奪過。
看着并沒有通話記錄，她更是又氣又惱。
顧柒則是很平靜反問：“我知道報警對你們可能沒什麽真正的威脅，那我就繼續開直播發微博，我還可以買熱搜，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們賣女求榮。你們這麽愛面子的人，丢得起這個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