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臨時标記
第8章 臨時标記
“學校裏出了點事,趕回來處理。”
秦段背靠宿舍門,面對走廊,他在秦韻微面前總有種耗子遇見貓的乖巧。
秦韻微留在老宅裏沒走,陽臺外夜空灰蒙,月亮皎潔得突出一個點,她朝燈光明亮的裏屋揮了揮手,示意裏邊走着的人先去洗漱,接着走回陽臺:“遇上什麽事了?麻不麻煩?”
“不麻煩,已經解決了。”
秦韻微揚了揚眉:“我聽說許銳下午送了個人去警局?”
秦段嗯了聲:“就這事兒,現在已經解決了。具體的你就別打聽了。”
“成啊,小段弟弟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秦韻微笑了聲,爽快地保持緘默。
即使知道秦段剛把一個人關進監獄裏,她顯然不擔心自家弟弟的分寸,也并不擔心他是否惹出了麻煩事。
“那先這樣,”她說,“你今天臨時走的事我和爸媽說一下。”
“嗯,”秦段附和,“讓他們別擔心。”
“祖父那邊——”
“我自己去解釋。”他說。
挂掉通訊前,秦韻微突然聽到對面傳來一聲:“對了,姐你知道有什麽強效的Omega抑制劑嗎?”
“強效抑制劑?”她往室內看了眼,“不就是C型?軍區現在用的也是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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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C型更強效的嗎?”
“沒有了吧,”她想了想,“C型已經是目前能研發出來的最強效的Omega抑制劑了,如果有更強效的,軍隊肯定早就投入使用了。”
“秦段你問這個幹什麽?”
門背後傳來物體掉落的聲音,有什麽東西跌了下來。
“沒什麽,”秦段應了一聲,通訊板震了震,又彈出個新的通訊,他切掉當前通訊,“那我先挂了。”秦韻微的影像聲音隐匿。
秦段疑惑蕭越為什麽給他打通訊,對面傳來一陣呼吸聲,他的疑惑很快戛然而止。
“我好像....”蕭越的呼吸有點重,帶着些喘,又控制不住嗚咽,“發、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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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推開門,立刻就被甘冽黏膩的柑橘味信息素纏住了,青澀的香氣化為一道長長的薄紗柔韌地勾住Alpha的手腳,使人不可逃離。
這味道和先前苦澀且富有攻擊力的Alpha信息素不同,Alpha信息素是橘子枝頭尚未成熟的青桔子,輕薄又濃烈,而現在的信息素則變成了一只只飽滿多汁的黃橘子,高挂樹梢頭,只等人伸手将它采摘下來。
地上掉了一管抑制劑,裝藥劑的管子裏是空的,顯然蕭越已經嘗試了注射抑制劑卻沒起到效果。
秦段第一次被Omega的信息素誘惑成這樣,他喉嚨發幹,進來之後分明應該即刻采取行動可此刻他卻感到有些無措,只能試探性地看向坐在床邊的人。
蕭越壓抑着呼吸,絲絲縷縷的熾熱氣息從鼻腔唇縫裏滲透出來。
撐在床邊的兩只手臂青筋爆出,其中一只小臂上有注射的針眼。
秦段走過去,伸手扶上他的肩,克制着腦海中混亂的暴動,想看看他的情況。
蕭越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偏頭嗅了嗅他手腕內側,喉結不受控地彈跳。
聞到很淺的木質香:“标記我。”
秦段不是第一次見Omega發、情,卻是頭一回見Alpha發、情,這個Alpha還是蕭越。
他難以想象蕭越用那張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建模臉做出現在的姿态,痛苦難捱又渴望的姿态,那可是蕭越......
尖銳的牙尖觸上Alpha的腺體,然而沒咬實,只是輕輕地探索性地咬了咬,像是撥雲撩雨的調情。
蕭越壓着腦海裏湧上來的黃色廢料,差點罵出句髒話,秦段他大爺的是故意的還是太純了沒看過片:“你在磨——”
所有的疑問化為烏有,Alpha的尖牙刺穿平整的肌膚紮進腺體,清苦的木質香仿佛穿透性槍械,狠狠地壓制了黏膩甘甜的小橘子。
秦段第一次标記一個人,動作生澀,依靠生物本能往散發甜美香味的腺體裏注入信息素。
遮天蔽日的樹木拔地而起,茂密的樹葉蓋住土地,降下成片成片的陰霾。
蕭越沒料想過被标記是這種體驗,完完全全被壓制得死死的,大腦的警鐘提醒他趕快逃離,可激素又讓他甘願被Alpha掌控,并期許Alpha釋放更多的信息素。
他手肘往後掙動了一下。
秦段不熟練,怕标記出現差錯,先一步鉗制住他的小臂,犬牙更深地咬進柔軟的腺體。
蕭越情難自抑地哼了聲:“唔.....”
舌尖舔掉滲出來的血珠,Alpha退後一步,聲音沙啞:“好了。”
蕭越小臂上的青筋蓄勢待發,根根爆起,看樣子還沒緩過來。
秦段覺得他有點危險,松開擰着他的手往後退,生怕他擡手就是一拳揮過來。
臨時标記讓蕭越感受到了一點Omega的震撼,那種被全面壓制着侵犯的感覺讓他心有餘悸。
他咳了兩聲:“謝了。”
秦段摸了摸鼻梁:“沒事。”
空氣中殘留着交織的木質香與柑橘香。
從洗浴間出來,聽到一陣噼裏啪啦的游戲聲,誇張的游戲音效充斥耳膜。
秦段頭發短,沒什麽可擦的随手一撩就幹了。
視線落在蕭越系着紅繩的手上,那只手的指尖正游戲頁面上滑動。
“在玩什麽?”
隔了一會兒,蕭越說了個名字,然後問:“一起?”
對方點點頭。
收到一條新訊息,他邊點開消息邊說:“讓許銳拉你,我這邊回個信息。”
遠在其他星球旅行的蕭女士給他發來消息:兒子,聽說你腿斷啦?
蕭越發了一串省略號。
蕭女士:哈哈開玩笑,不嚴重吧?
蕭越:不嚴重,骨裂,養兩個星期就好了。
蕭女士:那就好。
蕭越這邊還沒說話,對面接連彈出兩條信息:就這樣哈,不說了,知道你沒什麽大事就行,我去泡溫泉了~
蕭越:......好的,媽媽。
切回游戲,很快被李硯岩拉進房間。
秦段掃了眼新加入房間的ID,許銳在麥裏嚷嚷:“蕭越你終于回來了!”
許銳話落,他徹底看清那一條爬蟲一樣的ID:∑寂寞¢嚣張、邪情少爺=1=
他嗆了一口水,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
“受什麽刺激了?”蕭越在對床驚訝地問。
秦段咳得開天辟地,指指屏幕艱難道:“這一串.....是你?”
這回輪到蕭越沉默了,他沉吟良久,有些難以啓齒地承認了:“沒錯,是我。”
秦段眼裏寫着驚疑,他未曾想,蕭越私底下竟是個中二少年。
蕭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跑偏了,連忙擺擺手解釋:“這件事說來話長。”
秦段鄭重地點點頭:“不必說了,我都懂。”
蕭越:“?!”
“不是,”他尴尬勁兒過去,反被秦段那一臉鄭重逗笑了,“有病。”
這游戲ID是之前有一次和李硯岩打賭,賭輸了換上的。
當時讀中學,兩人每天除了讀書學習就是逃課打球,無聊得頭上長草。那會兒國人的精神狀态也不太正常,上學的發瘋上班的也發瘋,市面上的解壓游戲應運而生,其中有一款發瘋游戲十分火爆。
“幸運轉盤。”蕭越說。
秦段一臉“你們沒事吧”,竟然去玩那個?
幸運轉盤別名社死轉盤,規則就是參與游戲的人每人寫五條想讓對方做的事,然後把所有紙條集合放進抽獎箱裏抽獎,抽中哪個就一定要按上面的規則去實行。
蕭越發過的瘋包括但不限于在人滿為患的電梯裏大喊十聲我好帥、在路上拉着別人家的寵物狗和它結拜為兄弟、穿着玩偶服在商場裏原地轉十圈然後随機找一名路人鞠躬并說歡迎光臨~
秦段的眼神逐漸由驚異變為驚恐。
那段時間蕭起言蕭父蕭女士都認為他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上身,瘋了。
蕭越沒想到李硯岩下手如此之黑,寫出來的條件一件比一件社死、一件比一件變态,當然他也沒想到他自己寫的紙條也能被自己抽到,比如那個和狗結拜。
自己作的孽,咬牙也要堅持下去。
同樣,李硯岩也發了不少不遜色于和狗結拜的瘋,比如和別人家的寵物貓結為姐妹、抱着商場巨型娃娃的腿大喊十聲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拿着街頭歌手的麥唱一首愛情買賣并在結尾給自己征婚......
秦段麻木了。
蕭越和李硯岩也麻木,發瘋雖然快樂,但他們到底是要臉的。玩了兩三輪兩人就撐不下去了,互相都把對方往死裏搞。
最後一輪兩人約定只抽一張,無論抽出什麽都要一起去完成。
雙方你看我我看你,最終決定讓蕭越......
蕭越手往箱子裏一伸,抽出張:穿裙子去大街上跳舞然後讓路人打分。
秦段一巴掌拍上臉頰,沒眼看了。
李硯岩瘋狂尖叫手黑!手黑!
蕭越指着他回擊道:是你寫的紙條!
兩人豁出去了,眼一閉腿一蹬穿了很誇張的洛麗塔。這個主意是一個女Beta給他們出的,據女Beta所言,只要裙子足夠誇張,人們的目光就會集中在裙子上而不是他們的臉上自然也不會分辨出他們到底是不是男Alpha。
洛麗塔确實非常誇張,他們想來想去也贊同她的觀點,确實比日常的裙子要好,起碼這些裙子厚實,日常的裙子很單薄。
秦段驚嘆:“你們真的——”
蕭越面色凝重,點了點頭。
他們真的穿了,而且現學了一支非常簡單的舞。
真正到了大街上,蕭越發現李硯岩背叛了組織,他竟然跳得非常賣力!生怕路人不給他高分!
你能想象一個Alpha大老粗在街上賣力地扭腰扭胳膊扭屁股嗎?
蕭越當時笑得快暈了,全程只是開頭跳了兩下,後邊光顧着笑去了。
Alpha的勝負欲讓李硯岩成功贏得了比賽,而輸掉比賽的人将接受懲罰。
“把游戲的ID改成這個。”他終于解釋清楚“∑寂寞¢嚣張、邪情少爺=1=”的由來。
秦段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他徒手替蕭越建了一座房子。
緘默片刻,說:“恕我直言,你剛剛講的經過比‘∑寂寞¢嚣張、邪情少爺=1=’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