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他

第50章 是他

秦段雖然恪守秦家延續一代又一代的家規,可他從來不是個古板的人,即使蕭越故意拿話逗他,也從來不會調侃他古板,不會将古板這個詞框在他身上。

秦段是個年輕的Alpha,當然知道世上有AA戀這種東西,也知道Alpha可以喜歡Alpha,他對所有性向都抱有同等态度,不會看低哪一方也不會歌頌哪一方。

他只是驚訝,AA戀這種東西竟然出現在了他的生活裏,離他那麽近,近到如同當面驟然襲擊的狂風,卷得他臉頰發麻,可事實上他很熱,因為他能感受到蕭越的腿正緊緊抵住他的腿,那條有着裝飾性腰帶的褲子正貼在他腿上時不時蹭一下。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太過細微,蹭的動靜卻不細微,那一下下不知有意無意的挨.蹭,像大山一樣壓着他的腿,結實的熱源從另一根腿骨蔓延過來,太過結實的山迎面壓倒了他,他微微張開嘴,呼吸加重,似乎想把令人頭暈目眩的酒意都吐出去,把清新幹淨的氧氣都呼進來。

他企圖以此逃脫來自大山的壓制。

無孔不入的酒意從他呼吸裏吐出去,剛吐到空氣中,又卷着氧氣重新席卷。

氧氣多了又好似沒多,他仍然沒變清醒。

他潛意識裏認為空中彌漫着某些令人不對勁的粒子,張揚着将他和蕭越包裹在這個狹窄的座椅上,這些粒子形成一層透明薄膜,将周圍的溫度拔升,粘稠又窒息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太熱了,他感覺身體挨着蕭越的那一面都在發燙。

可沒人關注他們,所有人都沒發覺異樣,都在自顧自說着話。

滾燙的溫度從另一條腿上傳來,不知不覺的,燒得他脖子發燙,耳朵也發燙。

一想到蕭越靠在他耳邊說的話——誰說Alpha不能喜歡Alpha,他耳朵就無可救藥地紅了。

他不知道他怎麽了,他不能集中精力思考,努力地閉了閉眼睛,上睫毛蓋到下睫毛上,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

片刻,又睜開,他很想觸電似的從蕭越身邊彈開,可是他做不到,有人用膠水将他們兩個粘在了一起,即使強硬撕扯開,他們之間也有黏連的膠水痕跡,那燒得人臉頰耳朵發燙的熱使得膠水更軟更黏,将他們藕斷絲連地粘在一起。

脖子上凸起的軟骨向下一壓,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将空氣和那混雜的酒氣咽進喉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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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段的眼睛仍然黑漆漆地發着亮,可是目光卻不再清醒,帶着些迷茫。

聽到蕭越的回答,他垂下眼,小聲嘀咕了句:“這樣嗎......”

酒吧當然什麽樣的人都有,同性戀也好,三性戀也好,再正常不過了。

直至這會兒,蕭越才看到某人從脖子紅到耳朵,耳朵的紅最明顯,像某種血氣上湧的象征。

貌似被那紅彤彤的顏色猛然一紮,他偏開視線,視線滑到碗碟旁的酒杯上,手指目标明确地奔過去,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不複慢吞吞的潇灑,顯得有些急切,和在酒吧昏暗環境裏,被人別扭地牽了許久手的那天一樣。

空蕩蕩的酒杯磕在桌沿,他将杯子推回去。

脊背靠向軟墊,擡眼視線大咧咧地放在圓桌上,将圓桌上每一個人、每一個動作都囊括進視野裏,可左側卻似罩了個透明的玻璃罩子,視線一旦走到那邊就很快地轉過來,叫嚣着不再向身旁偏移。

他一邊聽着其他人說話,手指邊探進風衣袖口,毫無阻礙地接觸到了光禿禿的手腕,随即五根指頭都攏了上去,拇指指腹貼着皮膚輕輕摩挲,似乎要把那截不複存在的紅繩摸得現出形來。

他始終目視前方,眼裏含着懶洋洋的笑意,和平常那副不着調的樣子一點兒沒差。

許銳這會兒的戲已經唱到扒着李硯岩哭訴他們指揮系課程不人道,期末不僅要實訓演練還要考試,他的軍事戰略作戰指揮機甲作戰分析研究等等五門課都是閉卷考試,都要背,五門啊!天殺的要了他老命。

邊說邊扯着李硯岩的衣服要他承認指揮系的課業比機甲系重。

李硯岩:“......”指揮系的人都這麽愛比較?

見這人不說話,許銳轉移目标,指着蕭越脫口而出就是一聲義父。

“義父!你快說,指揮系是不是比機甲系慘?”

“......”蕭越眼角抽動,敷衍地嗯了聲。

“!”許銳登時陽光明媚了,像打了勝仗一樣轉回去,又貼着魏芸冬。

随即看到桌對面一直垂着頭,神智已經不大清醒的秦段,他攬着魏芸冬的肩,鼻涕眼淚全抹她身上:“段段,我們好慘啊嗚嗚,真的太慘了,要背這麽多,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嗚嗚嗚,明知道背一個帝國現代史已經能讓我崩潰了還給我安排了作戰指揮機甲作戰分析研究......”

魏芸冬默默推開他。

秦段只能聽到有人吵得要命,腦子卻不能分辨出在吵什麽,他和蕭越的腿仍然貼着,堅實有力地貼在一起,誰也不能撼動,像在較勁,可事實上這股勁是軟化的,令人窒息發熱的。

一個仰着頭,将飯桌上的一切盡收眼底,視線卻不向身旁滾燙熱源的來處偏移一點。

另一個垂着頭,思緒不清,身旁的熱源貼着他,他也不抗拒,就粘在上面,又有點渴望似的貼着,因為過于滾燙想找點冰涼,可他尋找冰涼的地方又使他耳朵上的溫度愈發升高。

桌子下,兩條腿骨始終堅實地抵在一塊,皮膚始終貼着皮膚。

......

吃完已是深夜了,早上出去的時候三個Alpha輪着開的車,回去的時候只有管家一個清醒的,車上載着一群暈暈乎乎的年輕人,他慢騰騰地将車開回酒店去。

蕭越身軀舒展地靠着車座,車內光線昏暗,眼前的景象蒙上一層黑布,黑布薄而透,讓他視野裏帶上了像素點。

眉頭往中間一擠,皺了起來,他擡起手捏了捏眉心,想把那褶皺揉開。

随後徒勞地将手掌覆蓋在眼睛上,輕輕壓了壓,稍微緩解了疲憊才重新睜開眼,視線向一旁偏去。

秦段坐在他旁邊,眼睛閉合,仰着頭,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線從窗外照射進來,光線蓋章似的蓋上他的臉頰,而後滑過他的眼皮,仿佛把他撕裂成了兩半,一半清醒一半困頓。

蕭越當然知道秦段一點兒也不清醒,一半清醒一半困頓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他看着那條明亮的光線順着高挺的鼻梁滑過,最終消失在車內的黑暗裏,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閉上眼睛他甚至能聽到車前車後一堆東倒西歪的喝了酒的年輕人的呼吸聲。

又聽到管家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的眼皮随着這聲噴嚏掀開,腦袋側過去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象飛快掠過,他眼裏倒映的景象也在飛掠。

過了大約半小時終于回到酒店,車門一拉開,嚴寒的風直撲面頰,蕭越被吹得清醒不少,靴子踩到結實的地面,他才感到被酒精撩出來的燥熱漸消,風吹着他,似乎想把他吹離地面。

眯着眼看了風中景象幾秒鐘,俯身探回車內,拖着哄着把神志不清的某人扯了出來。

六人一個拖着一個,一個拽着一個,誰也沒落下,管家讓守在門口的泊車工作人員将車停好,自己則跟在幾個年輕人身後走進酒店。

秦段這回沒有酒吧那次喝得那麽死,走路能走,只不過要人輕輕攙一下,需要人指點方向,要不然他胡天海地地亂走能被人報警抓起來。

蕭越引着這醉鬼進了屋,醉鬼睜着那雙黑亮的眼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條件反射似的把腰杆挺直,兩條長腿并在一塊,大小腿之間折成九十度,并排放好。

不愧是軍政家庭出身,軍區長大,都這種時候了還能坐得端端正正的。

蕭越差點沒笑出聲,忍了忍将笑聲壓下去,邁開步子走過去,風衣随着走路的動勢卷動。

走到某個木頭樁子跟前,食指拇指交疊放在他眼前,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你上課啊坐這麽直。”語氣裏是止不住的笑意。

秦段搖搖頭。

蕭越又想笑了,也懶得逗他,接了杯水遞到他跟前:“喏,喝點水。”

“喝完想洗澡自己去,”指指房間內置的洗浴間,頓了下,又指指床,“不洗就上床睡。”

他一句接一句的囑咐終于吸引了某個呆愣愣的人的注意,那雙黑玻璃似的眼珠子轉了過來,自下而上地望向他。

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視線不處于同一水平,秦段眼前怼了面牆,那是蕭越的腹部,風衣裏邊是件黑色高領內搭,高領內搭底下是一具溫熱的軀體,軀體此時悄無聲息,血液靜靜地流淌在脈搏裏,所有結實有力的肌肉都掩蓋在衣服下,平坦地杵在他跟前,像一堵遮擋視線的黑色的牆。

忽然,他擡起手,手指伸向那截腰帶,銀色的扣環被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響聲細小,小到幾乎沒有,和一根曲別針掉到地下發出的動靜無異。

他研究了一晚上這截腰帶,此刻終于摸在了手裏。

腰帶扣環冰涼,和他指腹的滾燙是兩個極端,他被涼得手指一縮,而後又試探性地将手放了回去。

他沿着方形的扣環摸了一圈,期間,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貪求着這點涼爽,一遍又一遍地摸,漸漸的,扣環染上他的體溫。

幾根手指随即勾進了腰帶裏,腰帶底下有個縫在褲頭的銀色扣子,指甲蓋觸碰到扣子,扣子轉動,發出成千上萬根曲別針跌落地面的清脆聲響。

站立着的人一直安靜,似乎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像睡着了一樣維持着沉默不語。

呼吸卻在悄然變大,秦段這時才驚奇地注意到那堵安靜矗立的黑牆有了起伏,一上一下,深深的呼氣和深深的吸氣帶動衣服底下的腹部擴張收縮。

有道視線落在他頭頂,存在感強烈得讓他避無可避,因此他下意識擡頭,掠過那堵黑牆繼續往上探索。

臉頰突然被人捏住了,三根強勁有力的手指捏在他下颚上,兩根在左邊一根在右邊,他的臉被人擡了起來,迅速到像疾風暴雨,他和一雙深棕色的眼睛對上視線。

玻璃杯裏水面劇烈晃動,迸濺出水珠順着杯外壁流到捏着玻璃杯的細長手指上。

那雙眼睛看着他,眼眶微微收攏,眼睛眯了起來,像是想要将他看得更清楚,又像是被他漆黑到透亮的眼珠子注視得往後退卻了一步。

捏在下颚上的手指很用力,鐵鉗一般固定住了他的腦袋,秦段忘記了自己剛剛想要幹什麽,他被捏得口舌發酸,眉頭因為疼痛皺了起來。

蕭越卻沒有因此放過他,手上力道沒松下一點,他注視着那張眉頭緊皺的臉,心底冒出個念頭,恍惚間覺得秦段并沒有醉,清醒得很。

要不然他眼裏的倒影為什麽能這麽清晰?

坐着的人手指還勾在腰帶上,猛然被捏住臉頰,他痛地皺眉,勾住腰帶的手指也在收緊,像是想把腰帶扒下來。

溫度隔着褲子布料透了過來,曲起的指節也在布料上壓出了凹陷的形狀,似有若無的力道抵着他,蕭越呼吸有些錯亂,水珠流過他的五根手指,犬牙微微發癢,癢得難耐,甚至有些痛。

在這一刻,他回到了幼兒期,無比希望找根磨牙棒咬着。

“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按捺住幾乎要傾洩而出的侵略.欲.望,神色卻沒變得緩和,而是因這股忍耐變得更加黑沉。

那張漂亮的臉擰在了一起,眼底的情緒也擰在了一起,黑沉沉的讓人找不到出路。

秦段被空氣中隐隐浮動的Alpha欲望壓迫得有些不舒服,心裏很煩,不明白他在問什麽。

他被捏得很痛,抽出勾在腰帶上的手,用力地攥住那只捏着他臉的手腕。

“放開。”

手腕被平整的指甲撓出幾道血痕,蕭越呼吸逐漸恢複平靜,他所有情緒全部沉了下來,放松手裏的力道。

那兩條眉頭松開了些,他再次将秦段的臉掰上來,又和那雙黑眼珠相撞,他凝視着黑眼珠裏自己的倒影,一動不動地看着,像是要看到對方心裏去。

秦段不痛了,但痛的餘韻仍在,見眼前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也擰着眉瞪回去。

誰也沒說話。

蕭越手腕突然震了震,突如其來的通訊打破兩方對峙的緊張氣氛,他低頭看了眼,松開掐在某人下颚上的手。

秦段揉了揉下颚,瞪眼看着他徑自走出房間。

高空陽臺的風似乎更加喧嚣,蕭越聽不見種植在地上的樹木被吹動的窸窣聲,他只能看到墜滿星星的無邊幕布。

幕布被星星的光亮照得貌似不那麽黑了,黑裏發藍。

他輕觸手腕,一道溫和緩慢又帶點疲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越還沒睡啊?”

“睡了你還給我打通訊?”邊說邊窩進角落的藤椅裏,長腿彎曲着擠在狹小的圓桌下。

蕭起言輕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雞都醒了你還沒睡。”

蕭越笑了兩聲。

“找我什麽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蕭起言靠在車邊,兩人處在不同星球,時間流逝的指标不一樣,他這邊是白天,寒風卷起他大衣衣擺,打火機的火苗被風吹滅了。

他點了根煙叼在嘴裏:“在那邊玩得怎麽樣?”

“很好啊,”蕭越聽着對面的動靜,聽到咔嚓一聲,“哥你在抽煙?”

蕭起言鼻腔噴出股煙氣,嗯了聲。

他哥煙瘾可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蕭越把兜裏的打火機掏出來丢桌上,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這響聲讓他稍微有點恍惚。

“你小心點啊,”他說,“小心得肺癌。”

蕭起言愣了下,随即好笑:“你小子反而威脅起我來了?”

蕭越這回認真了:“說真的,哥你戒了吧,抽煙對身體不好。”

“以前怎麽不見你有那麽多大道理.....”蕭起言嘀咕了兩句,“現在廢話這麽多了?”

蕭越這性子可不像會說戒煙這種廢話的。

蕭起言突然想起他小時候,蕭越的童年是被家裏阿姨照顧着過來的,蕭女士和蕭父缺席了他整個童年。

蕭父和蕭女士是一對奇葩夫妻,夫妻倆感情談不上多好,非要形容就只能說比相敬如賓好點,勾連兩人将婚姻維持下去的不是愛情而是親情與尊重。

蕭女士是個生性愛自由的成年人,在蕭越只有一歲多的時候她就能直接抛下一大家子人出去旅游大半年,期間打來的通訊寥寥無幾;蕭父則是個大忙人,蕭家集團的業務寬廣到遍布整個聯盟,他忙公司的事就已經夠嗆了自然沒可能兼顧家庭,有時候蕭起言都懷疑他是怎麽抽出時間和蕭女士生出孩子來的。

蕭越的童年,只有隔着層血緣關系的阿姨,早晨睡醒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家裏阿姨做出來的熱氣騰騰的早餐,晚上睡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是阿姨給他鋪好的幹淨床單。

蕭女士和蕭父缺席了他整個童年,一個生性不羁愛自由一個肝腦塗地事業批,蕭起言嚴重懷疑蕭越這個漫不經心、懶散随意的性子就是沿襲了蕭女士的作風,不過他比完全不着調的蕭女士靠譜許多。

蕭起言兀自感慨了一會兒,又想到此次通訊的真實目的,他心裏一直揣着件事,那件事壓在他心口使他惴惴不安。

小越自小獨立,所有事情都自己解決,遇到什麽麻煩事從來不和家裏說,那一個個爛桃花惹出來的災禍他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悶不吭聲地解決,然後再讓這些事悶不吭聲地爛掉,對于小越來說,大事不計較,小事不在乎,到最後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曾經橫踞的巨大石塊都變成沙子随風飄走了。

菩提珠落地的場面歷歷在目,他捏了捏眉心,将最後一口煙呼出去。

“小越你實話跟我說.....”

他話頭一頓,心底隐隐升起不好的預感。

兩人隔着浩瀚星河,蕭越那邊是深夜,他這邊是明晃晃的白天,日頭高懸,陽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擋,天空透出些灰白,一如淨體寺的祈願樹下,陽光被茂密的枝葉遮蓋。

兩雙眼睛錯愕地盯着落在地面的菩提珠。

這顆珠子,這串紅繩,是蕭越十二歲那年蕭女士替他向寺中大師求來,為的是替他擋劫擋災、保佑平安。

那年大師端詳着年輕的Alpha,幾息過後,眼皮閉合,為他批命:命裏無窮無盡桃花煞。

大師将紅繩遞給蕭女士,告訴她:這條繩子能保佑你的孩子渡過無窮無盡的桃花劫。

蕭女士問大師:一輩子身上都背着這無窮無盡的桃花劫?

大師搖搖頭:等待正緣,方能解煞。

等待正緣,方能解煞——

前仆後繼的桃花并不都是劫難,蕭越會遇到他情感上的正緣,正緣一來,所有的桃花煞都被驅擋,劫難自然解了。

蕭起言還記得那天他帶着紅繩斷掉的蕭越折返回去找大師,大師将繩子和珠子都收了回去,合掌道:正緣已至,劫難已解,外物無用。

當時蕭起言先驚後喜,接着隐隐不安,正緣已至?

是誰?蕭越不聲不響地遇上了可以解他桃花劫的人?這個人是誰?

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說過?

也是了,連被注射信息素轉化劑這種大事都毫不在意,還能指望他說什麽?

寺廟待客的房間裏,蕭越在一旁聽着,臉上的神色沒怎麽變化,隐隐透出些果然如此。

“你告訴我,”蕭起言嚴肅起來,“你遇上的正緣是不是,就是.....”

他猛然頓住,像是把那脫口而出的兩個字突然咽進了嘴裏,呼吸停了下,有點不敢說了,怕一旦說出來所有窗戶紙都将捅破,一切都将以勢不可擋的态勢塵埃落定。

先出聲詢問的人戛然而止,蕭越卻給了這殘缺不全的問題一個回答。

“哥,如果你不敢說出那兩個字,”他頓了下,接着說,“是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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