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李鐘靈還是沒能從程嘉西那問出他們現在是不是在交往。

她承認, 她沒出息,被程嘉西牽個手,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把這事忘在九霄雲外。

她總是這樣,總是在不經意間被程嘉西牽着鼻子走, 就好像又回到了她剛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程嘉西的時候。

那時已經上了高中, 讓她心裏隐隐不爽的,是近來頻頻聽見女生們對程嘉西的讨論。

“2班的程嘉西, 真的有點帥啊。”

“是不是校慶彈鋼琴的那個?我丢, 帥呆我。”

“還以為帥哥都在籃球隊和排球隊,才發現他是我今年最大的損失,發現了他是我今年最大的狗屎運。”

……你們會不會太誇張了。

李鐘靈坐在座位, 托腮看着窗外, 心裏忍不住腹诽。

自從程嘉西參加了校慶,仿佛一瞬間從存在感低的透明人變成閃閃發光的明星, 越來越引人注目。

程嘉西并不喜歡這種高調的表演, 要上臺彈鋼琴的原本是他們班上另一個女生, 但那個女生在前一天來了例假,痛經痛到連走路都困難。

時間緊迫, 找不到替代表演的人, 2班班主任知道程嘉西會彈鋼琴,親自拜托的他。程嘉西慣常不會拒絕人, 于是就這麽答應了。

這還是李鐘靈認識他以來,他第一次上臺表演,她比表演者本人還擔心, 生怕他因為臺下太多人而不适,對他千叮咛萬囑咐, 別緊張別怯場,把臺下的人當成蘿蔔土豆,彈錯音也沒關系,臺下的人沒幾個學過鋼琴,大家都聽不出來。

她緊張得後背快出汗,程嘉西反而彎着眼睛笑,還有心情從兜裏拿出一根棒棒糖,拆了糖紙遞給她,不慌不忙問:“要吃糖嗎?”

李鐘靈在班級大合唱的時候上過舞臺,也在臺下見過很多人在舞臺上表演,卻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覺得,舞臺上的人,會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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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的聚光燈,是天然的光環,在光影中的程嘉西,仿佛整個人都發着光。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如蝶飛舞,他垂着眼睫,沒有在笑。

總是彎起的漂亮嘴角,此刻是認真到有些冷酷的平直弧度。

在平時總是安靜待在一旁看他們聊天說笑的程嘉西,說話做事都慢吞吞被她說是蝸牛的程嘉西,存在感像空氣一樣稀薄的程嘉西,就在剛才還彎着眼睛給她棒棒糖的程嘉西,琴音奏響的那一刻,以一個讓她完全陌生的姿态,正式走進大家的視野。

冷酷,淩厲,令人心悸。

動聽的鋼琴曲從他指尖飛出,落入李鐘靈耳中的,卻不止琴聲,還有身旁女生的竊竊私語。

有人驚嘆他的帥氣,有人在打聽他的姓名。

程嘉西能被其他人關注,李鐘靈既為他高興,又為他擔憂。因為這同時也意味着,程嘉西即将會很有多次,被人攔在路上,搭讪或是直接告白,這會是他的困擾,甚至會讓他受驚。

于是校慶後,她偷偷拜托和程嘉西同班的姜北言,讓他最近多關照程嘉西。

姜北言不解,問:“關照他什麽?”

李鐘靈解釋:“前幾天不是校慶嗎,他彈鋼琴太出風頭了,肯定很多人來找他。”

姜北言卻還是問:“所以為什麽要幫他擋?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他總要自己面對這些。”

李鐘靈不願意,堅持說:“我不管,能擋一時是一時。”

姜北言也不願意,諷刺她:“你是他媽媽嗎?”

這場對話以姜北言的毒舌攻擊、李鐘靈拳頭的物理攻擊收尾。

盡管和姜北言不歡而散,但李鐘靈承認一點,他沒有說錯,她對程嘉西就是護犢子的心态。

這情有可原,畢竟程嘉西現在的心理陰影,一半責任在她,如果她那時候警惕心高些,及時發現那個瘋女人的行徑,程嘉西也不會被關上三天,現在也就不會一被陌生女生搭讪就往她身後躲。

出于愧疚,她現在很護着程嘉西,哪怕被姜北言說成母雞護小雞。

沒想到的是,程嘉西似乎并不需要她這般嚴防死守地保護了。

李鐘靈無意間撞見他和一個陌生女生交談,他看上去并不恐慌,完全不像是有心理陰影的人,十分正常地同那個女生交談。

女生走後,他轉過身來,看見她,微微一怔,像平時一樣露出溫和的笑容,朝她走過來。

“剛剛那個女孩你認識?”李鐘靈問。

“不認識。”程嘉西如實地說,甚至交待了她沒問出口的問題,“她向我告白,我拒絕了她。”

比起他拒絕告白,讓李鐘靈更驚訝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怕了嗎?”她驚訝于他不再怕陌生異性。

程嘉西想了想,說:“她很友好,也……很瘦小,應該打不過我。”

李鐘靈被他的後一個形容逗笑,果然心理陰影還是存在的,正常人誰會想着跟女生比打架力氣啊,不過,敢和人交流,他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她欣慰地拍拍少年清瘦的肩膀,“小西真是長大了。”

欣慰之餘,心裏又有些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麽東西一樣,又像是自己被丢掉了。

程嘉西好像不需要她了。

這樣的感覺,在又一次看見程嘉西和一個陌生女生聊天時,愈加強烈。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在她耳邊啰啰嗦嗦。

啰嗦的人是祁東,今天周五,他爸媽都去親戚家吃席了,他這周去李鐘靈家蹭飯,這會兒是來跟他們一起回家的。

也是在和李鐘靈一塊去2班等程嘉西和姜北言的時候,看見程嘉西被一個女生喊走。

“大姐大,你臉色這麽難看,不會是羨慕小西有人追吧?”

祁東這缺心眼,有着把真誠的安慰說成風涼話的能力,他一本正經地安慰,“放心吧,肯定也有人喜歡你的,只是沒勇氣來跟你告白。”

“……我謝謝你啊。”要不是知道他缺心眼,李鐘靈一準讓他的腦袋磕上她的拳頭。

姜北言已經偏過頭去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祁東又摸着下巴說:“我們小西也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了。”

他的腦袋終究沒能躲過一劫,李鐘靈給了他一個新鮮的爆栗,“談什麽談,我們可是高中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懂不懂?”

祁東捂着腦袋連連說懂,在程嘉西走過來時,又立刻忘了痛,一臉興奮和八卦,“怎麽樣怎麽樣,聊這麽久,你答應人家了?”

李鐘靈又要去捶他,卻聽程嘉西說:“我跟她說,考慮考慮。”

她動作停住,人也愣住,竟然不是拒絕,而是考慮考慮……

姜北言臉上也閃過驚愕,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李鐘靈,想到什麽,不易察覺地微翹唇角。

祁東更是大驚小怪,“真考慮啊?你果然是要談戀愛了!”

“嗯?談戀愛?”程嘉西困惑地看着他,說,“我沒有要談戀愛。”

祁東也奇怪:“那你說考慮考慮?”

原來聊天沒在一個頻道,程嘉西解釋說:“學姐來邀請我去參加“星辰杯”的鋼琴比賽,我說考慮考慮。”

一句話,讓三個人的神情都有了變化。

祁東是一臉看不到熱鬧的失望,“鋼琴比賽啊,這有什麽好考慮的,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不去不就得了。”

姜北言也皺了皺眉,嘴角的弧度落下,不爽且失望地抿起。

李鐘靈滿臉釋然,重重松了口氣,“我就說小西你不會早戀,”又問,“你不想去鋼琴比賽嗎?不是每天都在家練?”

認識程嘉西以來,他每天雷打不動練一個小時的鋼琴,除了喜歡,李鐘靈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所以他上臺彈鋼琴被人看到,她很為他高興。

然而,程嘉西卻說:“只是習慣。”

祁東贊同地點頭,“我懂我懂,就跟我放假回家習慣開電腦打游戲一樣。”

“……你閉嘴,”李鐘靈給了他一拳,又對程嘉西說:“你要是覺得比賽現場人太多,擔心怯場,我可以請病假陪你去。”

姜北言看不下去,啧了聲:“你真要給他當雞媽媽?”

“你也閉嘴,”李鐘靈無語道,“我是不想他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她曾經在程嘉西家裏看見過“星辰杯”的獎杯,少兒組全國一等獎。但他搬到溪川後就沒參加過任何比賽,她沒有問原因,猜測或許是因為他爸爸之前破産,家裏沒錢讓他繼續請老師學琴。

現在程嘉西只是在校慶上表演了一次,那個學姐就來找他讓他報名比賽,說明程嘉西的水平沒有丢,他有這個能力去比賽。既然有機會展現自己,為什麽不去把握?

程嘉西似乎還有猶豫,看着她問:“你很想讓我參加嗎?”

仿佛只要她說想,他就一定會去。

李鐘靈希望他把握機會,但不希望逼他做決定,只是委婉地說:“聽說這個比賽含金量很高。”

祁東已經拿出手機搜完了什麽是星辰杯,贊同地點頭:“獎金也很高。”

姜北言抱着雙臂冷笑,“哦,懂了。”

李鐘靈氣炸:“你們把我想成什麽了!”

她生氣地朝姜北言揮拳,聽見程嘉西說:“我參加。”

李鐘靈一瞬停住,扭頭驚喜地笑,“真的?那我想想我該裝什麽病請假。”

程嘉西卻說:“不用裝病。”

李鐘靈一愣,“啥?”

程嘉西彎着唇,寬慰道:“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會有老師和學姐陪同。”

李鐘靈有些呆呆地“哦”了聲,心裏頭忽然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五味雜陳。

偏偏還有人在這時幸災樂禍地說風涼話,“小雞仔翅膀硬了,雞媽媽該退休咯。”

“……姜北言!”李鐘靈一拳朝他揮過去。

“星辰杯”是全國性質的鋼琴比賽,從每個城市選拔,所以初賽複賽都在溪川本地舉行,程嘉西很順利地通過,并不費力地進了決賽。

決賽在另一個城市,要坐飛機去,去的那天不是周末,李鐘靈要上課,沒辦法去送他。

前一天晚上,李鐘靈把程嘉西喊來家裏吃飯,飯桌上,還在關切地問他:“緊張嗎?”

程嘉西搖搖頭:“不緊張。”

李鐘靈又問:“東西都帶齊了嗎?衣服什麽的,那邊還沒升溫,你多帶點衣服過去。”

她叮囑什麽,程嘉西都一句一句答應。

李鐘靈還是不放心,又叮囑道:“要是遇到陌生人搭話,你不想搭理就別搭理,學一學姜北言,臉色擺臭點,就沒人敢招惹你。”

程嘉西還沒說話,聽不下去的陳美玉插嘴罵了她一句,“又在這說小北的不是,難怪你們倆天天吵。”

李鐘靈為自己辯解:“我這是闡述事實。”

陳美玉怼她:“你這是嘴貧,”又說,“是小西去比賽,又不是你要去比賽,你看看你搞的,比他還緊張。”

李鐘靈一副“兒行千裏母擔憂”的模樣,“他這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我當然擔心。”

陳美玉搖搖頭,扭頭對程嘉西道:“瞧瞧她,對她弟弟妹妹都沒這麽上過心。”

程嘉西彎起唇角,笑得腼腆。

李鐘靈不滿陳美玉像告狀一樣說自己,振振有詞:“表弟表妹當然不能跟小西比,他們一年都見不上幾次面。跟小西就不同了,天天上學天天見,我們倆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弟。”話尾還從當事人這找認同,“是吧小西?”

程嘉西低着頭,往嘴裏塞了口米飯,機械咀嚼,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回話。

陳美玉搭腔損她:“人小西都被你煩得懶得理你。”

“小西又不是你,他一看就是又在發呆,”李鐘靈習慣了程嘉西時不時的神游天外,沒拿筷子的手伸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臂,喊他回神,問,“要不然我吃完飯再去你家幫你檢查個行李?省得你到那邊發現少帶,還有臨時買。”

程嘉西垂着眼,輕聲婉拒:“不用,我一個人能行。”

“……好吧,”李鐘靈總覺得他這句“一個人能行”有點怪怪的,又只是隐約,具體說不上來,便沒多想,往他碗裏夾了只雞腿,“多吃點。”

還真是讓陳美玉女士給說中,這次的鋼琴比賽,李鐘靈比程嘉西本人還焦慮。

程嘉西請假去比賽的這兩天,她在學校上課都心神不寧,連班花都發現了她的異樣。

班花就坐在她前桌,趁着課間,轉過身來問她:“怎麽心不在焉的?”

李鐘靈兩條手臂伸直抓着桌沿,下巴無精打采搭在手臂上,“程嘉西去比賽了。”

班花早聽她說過這事兒,前陣子李鐘靈跟炫耀自家孩子拿獎一樣向她炫耀程嘉西連着過了初賽複賽,馬上就要去外市參加決賽。

她點點頭:“我知道啊。”

李鐘靈悶悶地開口:“程嘉西不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班花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李鐘靈并不怎麽感興趣地問:“像什麽?”

班花說:“我爺爺家養的大黃,每次我去完爺爺家,要走的時候,它就眼巴巴坐門口,盼着我回去。”

聽出她話裏的調侃,李鐘靈還是無精打采,“你才是狗。”

她這放久了的白菜蔫吧的模樣,班花搖搖頭,“你太依賴他了,這樣可不妙。”

仿佛聽到什麽大笑話,李鐘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問:“我?依賴他?反了吧?”

班花有理有據道:“分離性焦慮,是與依戀對象分離時出現的過度焦慮,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她說得有板有眼,李鐘靈不聽她唬人,從課桌裏掏出手機百度,看了眼詞條解釋,面無表情說:“一般發生在學齡前兒童,我是學齡前兒童?”

班花反問:“那你現在不焦慮嗎?”

李鐘靈閉嘴了。

過了會兒,又解釋:“也不是焦慮,就是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遇到什麽不太好的事。”

班花問:“吃飯睡覺上課,一直想着他?”

李鐘靈點頭,“一直想着。”

班花想了想,又問:“那他以後交女朋友了怎麽辦?”

李鐘靈愣了下,說:“我沒想這麽遠……”

班花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苦口婆心:“孩子大了,也該想遠點了,又不是上小學初中,咱們都高中生了,班上多少對,你不知道?”

李鐘靈沉默了。

她消息靈通,當然知道。

但她真沒想這麽遠,總覺得自己還小,程嘉西還小,大家都還小,會一直一直像現在這樣當着好朋友。

可仔細一想,好像,大家也确實都不小了。就拿程嘉西來說,他最近收到的情書還真不少,如果他有這個意願,他不愁沒戀愛談。

她是知道的,程嘉西因為初中那件事,對異性的接近有心理負擔,現在的心思不會在談戀愛上,但是,以後呢?

他總歸是會走出心理陰影,也漸漸地在改變,等他想談戀愛了,要怎麽辦?

他談戀愛之後,就不能再當她的小弟了,也不再需要她的關照。

李鐘靈想象不出程嘉西談戀愛的樣子,也想象不出自己不再被程嘉西需要的情形。

這種事情,怎麽光是想一想,就覺得……難過。

李鐘靈還沒能找出答案,程嘉西就比完賽回來了。聽說發揮得很糟糕,出現了幾次不該出現的失誤,他肉眼可見的萎靡。

李鐘靈安慰他,他也只是輕輕應聲,不會不搭理她,但也是一副并沒有被安慰到的模樣,對那天的事不願細講。

“今天不去食堂怎麽樣?我請你們吃飯。”李鐘靈決定用好吃的來哄人,笑眯眯問他,“小西,你想吃什麽?”

程嘉西還沒說話,祁東先驚嘆,“哇,大姐大請客,真難得!”

姜北言銳評:“鐵公雞拔毛了,不容易。”

當然,立刻被李鐘靈踹了一腳。

程嘉西慢條斯理開口:“我不去了,學姐約了我。”

說曹操曹操到,同程嘉西一起去比賽的那位學姐來了,程嘉西同她一起離開。

祁東摸着下巴一臉興奮,“小西最近和學姐走得有點近啊,不會是……”

還沒說完,李鐘靈就給了他的腦袋來了一下,“少亂說,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要是別人真信了怎麽辦?”

祁東委屈揉腦袋,又問:“我們去哪吃?”

“食堂。”

“啊?不是請客嗎?”

“該吃這頓飯的人走了,還請個屁。”

“大姐大你好偏心!”

“哦,你才知道?”

李鐘靈最近很煩躁,沒來由的煩躁。

不,是很有緣由的煩躁。

她睜眼閉眼就是程嘉西走向學姐的背影,腦子裏自動生成程嘉西和學姐談笑的畫面。

不爽,很不爽,連頭發絲都冒煙的不爽。

班花問她:“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李鐘靈煩躁抓抓頭發,問:“敢說像大黃,我就鯊了你。”

“這次不是大黃,”班花說,“上次帶我家小白出門溜,我在路上摸了別人家的小狗,它就是這麽跟我龇牙咧嘴的。”

大黃是金毛,小白是比熊,總之還是狗。

李鐘靈也跟她龇牙咧嘴,兇神惡煞:“除了狗我就不能像點別的什麽?”

班花說:“有啊,但你恐怕更不能接受。”

李鐘靈一字一頓:“你、說,我保證聽了不打你。”

得到保證,班花湊到她耳朵邊,悄聲說:“想被皇帝打入冷宮的過氣寵妃。”

“……”

沉默了好一會兒,李鐘靈面無表情問:“最近,喜歡看古代小說?”

班花自豪地點頭:“霸道皇帝愛上我。”

李鐘靈一臉冷漠:“你的小說品位和你喜歡人的眼光一樣差。”

她至今不明白這人為什麽會喜歡姜北言。

“是一樣好,別逮着機會就損我男神,”班花處處維護她心上人的聲譽,又正經了些問,“不開玩笑了,認真的,你真的沒發現嗎?”

李鐘靈問:“發現什麽?”

班花托腮看着她,停頓了好一會兒,終于開口:“你對程嘉西,是不是太上心了?”

李鐘靈理所當然道:“他是我竹馬,我不對他上心對誰上心?”

班花搖搖頭,“但你有四個竹馬,”說完這句又立刻咬牙切齒,絲毫不顧漂亮形象,面目猙獰,“該死,這瑪麗蘇般的女主待遇,什麽時候能輪到我。”

李鐘靈嘴角抽搐,拿出兩本書分別豎在兩步,擋住她這猙獰的表情,給她維護女神形象,一邊說:“程嘉西最老實也最容易被欺負,所以我才對他更上心點。”

班花收起嫉妒得面目全非的表情,又變得像花一樣漂亮,“那你覺得,學姐會欺負他咯?”

“我可沒說這話,”李鐘靈連忙否認,“誰不知道學姐是出了名的溫柔,她怎麽可能欺負程嘉西。”

班花附和地點頭,又問:“那你在擔心什麽?”

李鐘靈噎住,“我……”

班花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擔心……”她頓了頓,露出一個漂亮但十分暧昧的笑,“他會上喜歡學姐。”

李鐘靈臉色一變。

不顧她驟變的臉色,早已看得分明的局外人班花,把她這段時間的焦慮、煩躁、迷茫……所有複雜的情緒,用最簡單不過的話,輕描淡寫地概括。

“李鐘靈,承認吧,你喜歡程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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