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戰鼓響起5
戰鼓響起5
兩人相對而坐，李耀率先開口道：“你這房間很不錯。”
“是吧？我也覺得，這是我自己監工的，我很喜歡這種閃亮的感覺。”
歐陽盞笑着接話，“趙欽點屍體我已經火化了，你看什麽時候拿走他的骨灰？”
“這麽快？”李耀驚訝與她的效率，點頭應好。
如今趙欽算是能真正入土為安了，希望他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好，李耀默默想。
“我想問一下，你在發現趙欽的屍體時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東西？”
“你說在他周圍嗎？并沒有，我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屍體，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撿屍人，當然這不是什麽正經職業，并沒有發現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歐陽盞看起來很遺憾，好像她也期待什麽異常情況。
“這樣啊，那就算了，對了，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一下你最近浮島發生的一些事情，你知道的，我之前信息可能有些差錯。”
“嗯……你消失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內倒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先是雪允野突然爆發統治了之前的妖衆，然後就是又出現了一群妖，這群妖不知道是被誰所領導，一直和雪允野她們敵對，不過他們自相殘殺倒也挺好，至少不用禍害浮島的百姓居民，死亡人數最近一直在下降。”
“又出現了一群妖？”
“是的，看架勢似乎和雪允野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呵，這樣一說還是我的朋友。雪允野的敵人看來真的不少。”歐陽盞忍不住嘲諷出聲，語言中盡是對雪允野的不屑與厭惡。
李耀垂首沉思着，問道：“那雪允野在這一個月中有做什麽嗎？”
“我猜應該是在找人，出動了很多妖。”
“找人？”李耀想，找的會是誰呢？
“是的，找人，我猜應該在找一扇門。”歐陽盞漫不經心道，聲音很小像是不是說給李耀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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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李耀疑問出聲。
“啊，當然只是猜測，你知道的這個世界是幻想，知道的人都想離開去往真實的世界。”她仔細注意着李耀的表情，想從他的面部表情上找出什麽不同來，任何情緒變動都會被她捕捉。
可是令她失望了，除了驚訝與了然，她沒在李耀臉上看出別的什麽來。
“你看起來很驚訝，難道你不想嗎？”
“什麽？”
“離開這裏啊，回到真實世界。”
李耀笑了，這笑容有些苦澀又有些悲傷，道：“你怎麽知道你口中的真實世界不是另一個虛幻呢？剛知道的時候是想離開的，現在倒不是那麽渴望了。”
“為什麽？”歐陽盞看起來是真的驚奇，她沒想到李耀會是這種想法。
“你居然不想離開？那你……”
李耀沒回話，只是微微笑，顯然是不想過多解釋，歐陽盞看到他的這副模樣雖然不解但也沒再繼續追問，他們現在還沒那麽熟自然不是什麽都可以交流的。
“行吧，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除了這些你還想知道什麽呢？”
“現在倒是想不起來什麽了，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再問你吧。”李耀回道。
歐陽盞點頭應好，只不過她又突然開口道：“雖然你可以随時問我，但我還是覺得你不如自己出去看看，親眼看總比聽人說更好，你也不可能一直這樣。我找你是想讓你幫忙的，而不是自請當免費咨詢師的。”
李耀聽到這話，沉默了幾秒，只是說：“我會的，不會讓你當免費勞動力的。”
“這樣最好。”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東西，一個小時後，李耀離開，帶着趙欽的骨灰盒。
在別墅門口，歐陽盞看着李耀手中的骨灰盒，漫不經心問道：“你這個怎麽處理？不再麻煩我了？”
“不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李耀謝絕歐陽盞的好意，淡淡回道，接着走出了別墅。
歐陽盞看着李耀離開的背影，喃喃道：“不想離開？這人真奇怪，我不能理解。”聲音太小，很快就被風給刮散了，李耀自然聽不到。
李耀最終也沒把趙欽的骨灰入土為安，他打算回京都一趟，再怎麽糟糕，趙家的人也有權知道這個消息，只是……趙夏娜現在還不知所蹤，怎麽給趙家說還是一個問題。
他來到機場，浮島已經通航了，他在網上定了機票，打算回京都把趙欽的骨灰帶回家，但沒想到自他的腳踏入機場門口就再也踏不出半步，像是被一個帷帳擋住不允許他前進一絲一毫。
李耀不信邪，又嘗試了幾次，機場來來往往的人看到他這樣都用一種驚奇的眼光看着他，像是看什麽新奇動物一般，但卻沒有一個人前來搭話詢問，像是隔着電視熒幕看表演一樣，你不會和熒幕上的演員打招呼，因為你知道他不會看到你。
李耀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進不去機場，這種靈異就像是做夢，或者玩網游進入了未開發的地點，怎麽控制往前行走都不會前進一步。
他又嘗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最終李耀無奈放棄，他不可避免地想到這個世界的真相，如果是某個人的幻想，那就代表了這夢境的主人不想讓他離開浮島，是雪允野。
她不想讓自己離開。
莫名的李耀感覺到一種被監視以及囚禁的感覺，控制活動場地不允許外出，這不就是變相的囚禁嗎？
李耀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機場，機場的秩序維護的很好，人來人往，聲音嘈雜，站在中央感覺到一種被世界抛棄的失落感。他控制不住笑出聲，一種氣急的表現。
行，居然你不想讓我離開，那我就不離開，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李耀擡頭望天心中默想。
他拿着行李走出機場，這次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李耀明白，如今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躲藏了，還是那句話，單純的退縮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雪允野，他遲早要面對，因為，這是她的夢。
李耀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自己的意識，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世界的真相，這一切都是一個謎團需要李耀自己去解答。
他沒有目的地到處閑逛，冬季總是寒冷的，雖然不會下大雪但下雨朦胧，溫度很低，他在一家便利店裏買了一把傘，趙欽的骨灰被他放在自己的行李箱裏，他推着行李箱在一個不知名的街道上行走。
旁邊是一些店鋪，但來往的客人很少，經過的路人大都麻木不已，像是一個個手提木偶一般打着傘一步步往前走着。
他注意到有一家花店，成簇的花朵擺放在店門口，小雨淅淅瀝瀝的飄落在花朵上，但卻不見店主人出來将花移到店內。從點玻璃窗向內看去能看到一個老人在裏面，應該是店主。
李耀受一種莫名的驅動，他走進了店內，店門上連接了一個風鈴，在他進去的那一刻發出鈴鈴響聲。
“你好，請問店內現在賣花嗎？”李耀遲疑開口，對着面前這個似是年輕人又似是老年人的人說道。
無他，只因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奇怪，她面容很清秀，也很年輕只不過身材佝偻，伸出的擺弄花草的手布滿皺紋，像是一個百年老樹的樹皮，失去了全部的水分。
她聽到聲音，看到李耀溫和地笑了一下，道：“賣的，你想要什麽花？”
她像是沒看到李耀的驚訝或者是注意到但卻并不在意，只是像個普通的店主那般詢問前來買花的顧客。
李耀第一反應是覺得她是一只妖，但是他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周身沒有任何妖力，他不免感到奇怪，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呢？
“嗯……我看你門外有很多花沒有搬進來，外面下雨了，那些花賣嗎？”李耀道。
“外面的那些花？啊……那些花不賣，那些只是給路過的人欣賞的花，如果你想要花，可以買這裏面的。”她拒絕了他的請求，拿了一束百合花遞給李耀，“看來你沒有特別想買的花，不如我送你一朵吧，百合花，寓意心想事成。”
她的笑容很溫暖，像是冬日裏的一抹暖陽，暖暖的不刺人。
李耀遲疑接過，輕聲道：“謝謝。”
将花擺放在窗外供行人欣賞，這自然是一件浪漫的事，做出這種事的人也一定是一個溫柔的人，但下雨天把花搬進來也應該不會很麻煩，李耀心中疑惑但卻沒有詢問，他只當這是店長的一個小習慣，畢竟每個人的想法不同。
“不客氣，相見就是緣分。”她道。
“給我包一束玫瑰吧。”李耀道，“它開的很漂亮。”
他指向了角落裏的一紮花束，花束剛拿出來還沒有擺在櫃臺上，陳放在地面。
“你的眼光很好，但是不好意思，那束花也不賣，有人已經預定了。”她抱歉地對李耀說。
“這樣啊，那就算了，嗯……那你有什麽推薦嗎？花。”
“有想送的人嗎？”
“送給我自己？這算嗎？”
“當然，那我推薦這個，手工紮花，你不如自己嘗試紮一束花，嘗試一下過程？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她熱情推薦。
李耀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拒絕了，“不了，你有已經紮好的花束嗎？随便給我一束就行。”
賣花的人明顯沉默了起來，像是不滿意李耀的回答，于是她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試試手工紮花嗎？”
“不了，謝謝你，我下次再嘗試吧。”李耀感到有些不對勁，但卻不知道不對勁來自哪裏，這個店主表現得很熱情，極力推銷手工紮花，讓李耀一度認為是一種賣插花課程的小廣告，但直覺卻告訴他沒那麽簡單。
她遺憾地看着他，嘆了口氣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麽堅決，我去花房給你拿一束出來吧，稍等。”
她走向花店內部的一個房間，簾子下拉李耀看不到裏面的情形。
在等待過程中他在這店中随便轉了轉，這時李耀才發現這個房間面積是很大的，裏面畫的種類也有很多。
突然，李耀聽到了一陣異響，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風向自己襲來，條件反射般他往一旁撲去，随後一陣巨響傳來，
砰——
他能感受到臉畔滾燙的熱意，以及因為氣浪而揚起的頭發。
腳剛站立，猛地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不料是剛才的那個老人。
拿着一把火箭炮模樣的武器，剛才的炮彈就是她發射的。
此時她大笑着，聲音放肆張揚：“喔哦，沒想到你居然能夠躲過？！有意思。”
她的身體仍然佝偻，拿着一個和自己身體一半大的炮彈顯得有些滑稽，但因為她手中武器威力太大因此不會讓人覺得好笑，只覺得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