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帶我去見證？！見證什麽？難道……難道胥亦他沒死？！”李安泉突然激動起來，按着歐陽盞的肩膀厲聲問道。
她本來就長得帥，那種逼人的帥氣，如今嚴肅起來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兇，有點唬人。
歐陽盞被吼的有些耳聾，睜眼閉眼都感覺李安泉的緊張。
“哎呀哎呀哎呀！別吼了，聲音這麽大，我耳朵都被你震聾了！”
“行了！他沒死行了吧！別吼了！”
這話像是個靈丹妙藥一樣，話音剛落李安泉就呆住了，是真的呆住了，像是個冰雕一樣僵住了，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一重她那句話就被吹跑了。
“你說的……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沒死？你沒騙我？”
歐陽盞看着本來好好的姑娘聽到這話又紅了眼眶，頓時覺得有些受不了，李安泉和楚楚可憐沒有半毛錢關系，她當初設計她的時候就是往大女帝方向設計的，如今看起來怎麽這麽憋屈。
“哎呀，沒死沒死，但也沒活。”
“沒活？什麽意思。”李安泉松開緊抓歐陽盞的手，垂在兩側，歐陽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呲牙咧嘴。
“就是字面意思，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但你要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到了那裏無論你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都不能提我的存在，明白嗎？”歐陽盞說這話的時候非常嚴肅，像是在叮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果你提到我，你不僅再也見不到你想見的人，自己也會徹底消失，我說的這種消失是魂飛魄散，這世上再也沒有你的痕跡。”
李安泉沉默着，看着歐陽盞的眼睛，很久才連忙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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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那我們……我們現在就去？”
歐陽盞眼神複雜地看着她，輕聲嘆了口氣，“行吧，現在就走。”
時間的滾輪緩緩向前，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失敗，由充滿希望到慢慢絕望，經歷的是一次次毀滅性的打擊，當堅持成為執念，直到再也沒有能力重來一遍，結局是否會有些許變化。
歐陽盞不知道，但她看着此時李安泉的神色，抛開片面的的紙張，近距離接觸她這個由血肉組成的，情緒激烈的女孩，她突然覺得她之前給她安排的結局不那麽令人滿意，她希望她們能一起破了這個死局。
她應該值得一個好的開始。
三人來到了明日教會的入口，李安泉看起來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了然，她看着歐陽盞，裏面是一種特別複雜的神情，李耀讀不懂，他看到歐陽盞對李安泉溫柔地笑着，是一種充滿母愛的神色。
李耀有一種預感，他覺得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像是名為命運的齒輪在中途突然改動方向，逆行而轉。
李耀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周圍是一個小樹林，破舊的屋子裏居然別有洞天，不知道歐陽盞怎麽做到的，他們在下面如履平地，明日教會像是突然放假了一樣，一個人也沒有，人走樓空，衆多的機械堆疊在一起，藍白色電子屏幕一個接一個，上面的數據密密麻麻。
李耀駐足查看，發現是一些關于人體實驗的數據，越看越精心，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他也覺得膽寒不已。
李安泉一直安靜着，在他們慢慢走向地底深處的時候，越靠近地中心，李安泉越焦急，越沉默，李耀本來想詢問她發生了什麽，李安泉自從和歐陽盞談過之後就一直是這種模樣，但兩人之間卻又異常的和諧，像是昨天晚上的見血經歷不存在一般。
李耀莫名被兩人之間的氣氛給吓到了，于是他也保持着沉默慢慢走向地底。
三人的腳步聲在地底響起，幽深清晰，在走廊中發出一聲聲的回音。
李耀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他。
終于他們三個到了一個門前，一個布滿青苔的石門，看起來有些年代了，上面攀爬者各種藤類植物，長成的有毒菌子還在發着淡淡的熒光，看起來很美但也能讓人知道，這東西很危險。
“進去吧，我們在這裏等你，等你準備好了就出來。”歐陽盞面對着這扇門對李安泉道。
李安泉點了點頭，準備進去的時候突然走進李耀猛地抱住了他，她擁抱的很大力，李耀聽到李安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帶着些許哭腔，“哥，謝謝你。”
李耀不自覺地被這種情緒感動，正準備伸出手來回抱她，李安泉就松開了手扭頭大踏步走向石門，看都不再看李耀一眼，李耀看着自己伸出還沒收回的手，久久無言。
石門像是有生命力一樣，當李安泉的手靠近石門，李耀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接着是一股很濃的發黴氣息，門慢慢打開了。
那一瞬間，李耀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厲聲道：“李安泉你回來！”說着就要去拉他。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剛才一直看戲的歐陽盞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不讓他靠近李安泉半步。她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大到李耀竟然掙不開她。
“你他媽的放手！”
受心中的那股不安驅使，李耀聽從本心爆了一句粗口。
歐陽盞沒理他這句話，仍然緊緊拉住他，李耀焦急地看向石門方向，剛才大踏步向石門方向走的李安泉聽到李耀的話停下來腳步，但是卻沒有回頭看李耀。
她站在原地，低着頭。
李耀心中的恐慌包圍着他，大聲道：
“安泉，你回來，你別去！”
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說出這句話，像是說了無數遍，那種恐慌席卷着他，他不知所措，無力阻止。
眼睜睜地看着李安泉踏入了石門。
她有停頓，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進入石門。
當李安泉進入石門的那一瞬間，石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這時李耀掙脫歐陽盞的束縛，幾步趕到石門雙手重重拍打，但石門紋絲不動，根本沒有要再次打開的跡象。
歐陽盞在後面淡淡道：“別費勁了，沒用，你打不開的。”
“你什麽意思！你到底在隐瞞些什麽！我告訴你，如果安泉她……”李耀突然爆發扭過頭來對着歐陽盞大吼，額頭上的青筋顯露出來。
歐陽盞環着手腕，看着李耀這副歇斯底裏的模樣，疑惑道：“我以為你知道，我和你說過，李安泉的命不長，她命運如此，況且她能進去是好事，說明有一線生機。”
“你放屁！”李耀有些亂，“這裏是明日教會，可是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這對于一個巨型組織來說本就不對勁，你還讓安泉進入這個裏面不知道有什麽的地方，而且還是在明日教會的地盤上。”
“我們信任你，跟着你一起來，但你不能把我們當作傻子耍！”
“當作傻子耍？你剛沒看到嗎？！是李安泉自己願意進去的，我來的時候和你說過了，無論發生什麽都要聽我的，我說不會害你們就是不會害你們，至于這個石門，我不說那是因為我不該說，不能說！”聽到李耀這種指責，歐陽盞也有些火氣。
“你妹相信我，她進去了，她是個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麽！我不理解，她把我丢下了！胥亦他就那麽重要，讓她毫不猶豫丢下我就走？哪怕可能永遠也見不到我？！”李耀打斷歐陽盞的話，厲聲道。
看到他的樣子，歐陽盞突然就明白為什麽李耀這麽失态。
他其實知道，知道胥亦救了李安泉，知道李安泉原本必死的命運，知道她的蘇醒是多麽不容易，他也知道，胥亦對她來說多麽重要。
李耀只不過不甘心罷了。
養了那麽多年的妹妹突然選擇了生死冒險，離開他，只猶豫了幾秒而已。
歐陽盞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沒有回話，也沒有反駁，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眼眶中蓄滿的淚水，發紅的眼白。
李耀因為情緒激烈胸膛一直起伏着，難忍的喘息聲甚至能夠聽到，兩人之間蔓延上寂靜。
歐陽盞在等他整理情緒，她能理解李耀的想法，畢竟誰也接受不了親人不選擇自己而選擇另一個人，特別對一個特別愛自己的人來說，這種行為甚至等同于抛棄。
“她還會回來嗎？”李耀竭力控制住自己，問歐陽盞。
“門開了就回來了，不開，就回不來了。”是回不來，不是不回來。
那邊靜了好一會，李耀狠狠抹了把自己的臉，道：“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講話。”
“沒事，能理解。我不給你說有我的道理，這件事換個人也受不了。”歐陽盞想了想又補充道：“其實胥亦這個人挺好的，你不必這麽不平衡，如果李安泉出來了，你應該好好對待他，你們一家遇上他可以說得上是走了大運。”
眼看着李耀額頭上剛平息下來的青筋又有往上冒的趨勢，歐陽盞意識到這話的時機不對，正準備找補。
“別說話，有人來了。”李耀突然變得很嚴肅，拉着歐陽盞就往旁邊的角落裏躲，那裏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剛好可以遮擋他們兩個。
“……你這樣沒用啊，能來這裏的沒一個是普通人，這個石頭在他們眼裏只是個擺設而已。”歐陽盞忍不住出聲吐槽。
“……”
沒辦法，李耀拉着歐陽盞直接站了起來，走出石頭的遮擋，擡眼看向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