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設計的“豔.遇”

設計的“豔.遇”

周末晚上,愉快的享受着不受打擾的一個人獨自在圖書館看書樂趣的夏雨玥并不知道,有那麽一個男生,僅僅是為了遠遠地看她一眼而放棄周末的休息,與她一起泡在他久未光臨的圖書館。她完全的沉浸于書的海洋裏,因書中人物的快樂而暗自偷笑,因別人的憂傷而獨自感傷。這一晚上,他在她毫不知情下完成了自己意想中的偶遇,雖然說倆個人不要說交流,與照面都沒有打,不過他依然很滿足。

不知道已經成為司南猷楓目标的夏雨玥,正在着手進行着刻意尋來的偶遇而努力。她歷來是一個行動派,有了目标,那就會即時付諸行動。決定了的事絕不會輕易地被別的事情擔擱,亦絕不會悠柔寡斷或者是拖泥帶水。

周一晚上開始,夏雨玥就決定選擇到臨床教學樓上晚自習,從上大學并且彼此相互熟悉與了解之後,三個人如同是影子,幾乎所有行動都習慣于結伴而行。今晚也是一樣的,三個人吃過晚飯後,一路打打鬧鬧往外走。

五月末的傍晚,校園裏道路兩旁邊的芒果樹上,挂滿了尚未成熟的青芒果,遠遠地都可聞到随風飄過來的芒果香味。那遠遠飄香的芒果,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擡頭去看看,想象如同牛頓那樣的好運氣,會有那麽一兩個已經熟透的果,從樹上掉下來,砸到自己的頭上。她們仨也是一樣的,那密密麻麻的芒果就在頭頂上,還有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郝梅咽着口水說:我真希望,現在我的手中有一根長長的帶勾的杆子。

秀秀其實與郝梅一樣眼饞,可一向注意大衆面前保持形象的她卻說:就算真的一根杆子,有你又能怎麽樣。

秀秀的話即時勾起郝梅對往事的回憶。中學的時候,她所住的宿舍窗口正對着的是老師的菜園,那時候剛好有幾個熟透了的木瓜,年少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們,曾經與宿友們一起利用午休的時間,隔三差五的用一把長長的勾子,從窗口伸出去,偷偷地把老師家的木瓜占為己有。那時間因學習任務特別的繁重,升學壓力大,偶爾做一次壞事,也讓她們年輕而憋壞了的心得到暫時放松與滿足。

現在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大學已經不比中學,長大的她們已經知道什麽叫矜持與自愛,再不會輕易地做一些出格的事。就算真的手中有那麽一根杆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她當然不敢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裏明目張膽的偷芒果。郝梅于是瞪着芒果嘟着嘴說:當然是不能怎麽樣啦,就算我不顧形象,還要考慮你們的臉面吧。

秀秀:你一個人丢臉,關我們什麽事嘛,大不了我和玥玥走得遠遠的,與你畫清界線罷了。

夏雨玥看着這倆個人鬥嘴,只是笑笑,并不打算摻和。

在樹影斑駁、燈光暗淡的校園,三個漂亮的女生一起歡快地走在林蔭道上,輕易地引來不少男生側目。而這三個家夥全都是假裝正經,遇見男生側目的時候就假裝直視前方,好象是完全忽視別人的存在。一旦對面走過的男生走遠,郝梅與秀秀這二個活寶必定要争論一翻對面經過的男生到底是在偷看誰。然後再計數到底誰被偷看的次數多,今晚上就請吃宵夜。其實她們的宵夜也很簡單,就是校門口花幾塊錢買幾串一塊幾毛錢一串的牛雜什麽的來一起分享解解饞。畢竟都不是特別有錢人家的公主,花錢當然也就會以節約為主,開心為輔的。對于她倆這種無聊的喜好,夏雨玥一直以來都是本着既不參與不反對的本意随她們胡鬧,不過在請客的事情上,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說不的!否則這兩貨指不定會把她給生吞活剝掉的呢。

今晚也一樣,一出女生宿舍她們就開始計票,結果三年如一日基本上都沒有變,夏雨玥每一次都是遙遙領先。讓秀秀和郝梅好生羨慕,不過羨慕歸羨慕,想到又可以搓夏雨玥一頓宵夜,她們內心的陰霾很快就一掃而空。

有人陪伴左右的路總是特別的短,很快就來到基礎部,夏雨玥一反常态沒有和她們一起拐進教學樓,而是打算趁她們不注意繼續往前走,機靈鬼秀秀伸手一把就拉住夏雨玥:去哪裏呢?和男生約會?

夏雨玥不屑的樣子揶揄:去,約什麽會,我又不是郝梅,天天就知道到處放電去拈花惹草,一天到晚就知道談戀愛。

就算是走着還是中槍,郝梅表示不滿:又來搬弄我是非是不是,我那有,我可是天底下最最純情且專一的女生了。我本來只是想要做一個靜靜的不說話的美女而已。怎麽就又招惹你們啦!

夏雨玥呵呵的笑着對郝梅翻白眼,故意譏諷她:你純情、專一?那估計肯定是因為全世界的男生都死光光了,僅剩下一個!讓你痛苦得沒有辦法選擇才會不得不專一。一說完就哈哈笑着跑開了,還邊跑邊說:今晚上我去臨床教學樓上自習,不和你們玩啦,想要吃宵夜,到時候記得到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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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轉過頭很詫異的對郝梅說:世上最吝啬時間的人竟然會花時間在路上,舍近求遠到臨床教學樓去了,鐵定是有情況,我們趕緊跟去探探看,是什麽情況好不好?

看着咯咯笑着跑遠的夏雨玥,郝梅拍拍秀秀的肩點點頭說:不算傻,真不愧咱們一起“同.居”三年的好基.友,竟然和我想到一塊去,我也是這樣想的。

秀秀:你才傻呢,你全家還有你的朋友都傻。

郝梅扯了扯秀秀的衣袖:切,我的朋友不就是你嗎!你這嘴巴半分都不肯服輸,真是的,走啦、傻子!

說幹就幹,于是這倆家夥毫不含糊地就偷偷随夏雨玥的尾跟到臨床教學樓去。

一直專注于趕路并習慣于邊走路邊思考問題的夏雨玥,根本沒有注意到發生在她身後的情況,渾然不覺地在前邊走着。她們偷偷随尾跟着夏雨玥到最接近附院的臨床教學樓第一教室,看着夏雨玥走進了教室好一會兒,确信夏雨玥已經坐下來靜心看書後,她們倆才偷偷在窗外伸頭進教室往後排的角落裏,目光如X光機一般掃描來掃描去,卻不見她們一直熟悉的身影。郝梅一個人嘀咕:不對啊,難不成我看花眼不成,我明明看到她進去的,怎麽就不見了?難不成這家夥是妖,會隐身法?

秀秀把郝梅推到一邊,自己靠近一些往窗口裏瞧:怎麽滿腦子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是妖就是怪的,平時叫你不要總看那些什麽《鬼吹燈》之類的書你偏不信,看,着魔了吧,看見誰都象妖,我看你是妖才對!

郝梅覺得特委屈,小聲分辯:我那有啊,要不信你看看,是不是也找不着她的影子!

秀秀把頸脖都伸出老長的從窗口往裏看,幾乎把整個臉都要貼在窗棂上,把後邊幾排的每一個人都認真地掃描了二遍,真的沒有發現夏雨玥。正覺得奇怪的時候,目光無意間掃描到前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秀秀不相信地擦擦眼睛再仔細看,還真的是夏雨玥。于是,象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給郝梅看,壓抑住驚訝而悄聲地說:那個,看看那個是誰!

郝梅不以為言:又犯花癡了是不是,看到帥哥了對不對,真是的,都和你說過八百遍了,要冷靜,要沉住氣,帥哥多了去了,怎麽就把你驚成這樣!嘴巴是這樣說,可人卻已經把秀秀擠到了一邊,自己使勁地往裏邊瞅。順着剛才秀秀所指的方向,郝梅也發現了熟悉的身影,和秀秀一樣驚訝不已。真沒有想到,從來都是清心寡欲求安靜喜歡坐在最後排且是角落裏看書的夏雨玥,竟然會破天荒坐在前排,還是人來人往的窗邊的位置,倆個人忍不住驚訝的輕聲低語:這世道真的要變了嗎!倆人指指後門,然後再指指夏雨玥。

了然于胸的倆個家夥從後門悄悄地走進去,坐在離夏雨玥較遠的後排。果不出她們所料,平時上自□□是深怕別人打擾坐在教室最後邊角落的夏雨玥,今天竟然會是破例地坐在前排,還是旁邊靠近窗口的位置,還時不時地悄悄擡頭往窗外瞅瞅。郝梅對秀秀點點頭示意,秀秀悄悄地對郝梅說:我也看到啦,事出異常必有妖!等會肯定有戲看。

于是,這倆家夥就好象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遮遮掩掩地坐在離夏雨玥遠遠的後排,把書本擺在桌面,但卻是目光一直悄悄地盯着夏雨玥背影看,觀察着夏雨玥的一舉一動。一個半小時也不見有什麽異動,什麽戲都沒有上演,讓她們倆對自己的判斷失誤而懊惱。正打算打退堂鼓的時候,一直坐着的夏雨玥突然間就站起來往外走,好象是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憑直覺,必定是有情況,郝梅和秀秀彼此對望一眼點點頭,也從後門出去悄悄地随尾跟着,遠遠地盯着。可還沒走幾步,前邊一個大帥哥就從附院側門的方向朝她們的方向走過來,本來以為是無關的路人甲。沒有想到與夏雨玥相遇時,就聽到帥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充滿歡喜的聲音說:你好。

而夏雨玥則表現出很突然的樣子擡起頭,然後看到大帥哥,面露驚訝地回答:你好,司南博士。倆個人雖然離得遠,聽不清楚那倆個人在說什麽,但憑看到他們倆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估計這倆個人都很驚喜彼此在這裏相遇。他們站着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看到夏雨玥往回走,大帥哥緊跟在她一步之遙的距離。眼看着倆人馬上就要到眼前了,郝梅和秀秀慌張四看,終于看到身後不遠的柱子,趕緊快步往附近的柱子後邊躲。也許是太開心了,夏雨玥竟然沒有發現這兩個大大的尾巴正驚訝的躲在暗處偷窺着她所有的行動,回到教室輕手輕腳的收拾書本。

今晚上科室有急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出現心髒冠脈異常需要緊急進行冠脈搭橋手術,連續在手術臺上工作了将近三個小時,手術終于完滿結束。司南猷楓累得差不多要随時的倒地趴下。下手術後的他,特別想要回家倒在床上睡一覺好好休息休息的。可腳卻在心的指引下從側門出來了,好象是有誰在呼喚他一樣,在心裏隐隐希望可以在此偶遇誰。看來天真的是遂了人願,司南猷楓剛走出側門不久,就發現了渴望已久的身影。心裏不由一喜,雖然她低着頭好象在沉思,雖然只是一二面之緣,可司南猷楓對夏雨玥的印象太深刻了,即時就認出來。趕緊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和她打招呼,雖然知道這樣的唐突會有一些冒昧,可腳步根本就不聽使喚朝着夏雨玥走去。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姓什麽,只好象象平時與不太熟悉的人交往一樣,禮貌的問候了一聲:你好。

沒有想到,竟然會把沉思中的她吓了一大跳。司南猷楓看着被吓了一跳的夏雨玥,趕緊道歉,她卻并不在意,只是友好的也向他問好。畢竟才第一次見面,按慣常的想法是不應該有什麽更進一步交往的,但是太渴望可以與她早一些與她相識、相知,司南猷楓還是忍不住很冒昧地邀請她和自己到外邊走走。也許确實是有些唐突,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一些猶豫,看着她猶豫不決的表情,司南猷楓心裏邊特別的緊張、忐忑不安。注視着她的目光裏更是毫不掩飾的既擔心、又期盼,很擔心她會拒絕,沒有想到此,最後她竟然會同意了。看着她轉身走進教室的背影,司南猷楓感覺此時的自己就象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一樣,對她充滿了期待,心裏更是忑忐、激動而緊張。司南猷楓自己也覺得奇怪,按說象他條件這麽好,還這麽優秀的海歸男,應該是什麽樣的女生都見過的,不應該象現在這樣激動不安。可他還真的就對她有特別的感覺,和以往見過的任何女生都不一樣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司南猷楓對于自己的表現有點不滿意地搖搖頭。

其實夏雨玥也是一樣的,本來是想要假裝矜持,拒絕他的初次見面就發出的邀約,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就接受邀請,會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夠矜持。可也許大腦的傳導通路太遠了,遠不及嘴巴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直接就發出指令的快,于是嘴巴來不及等接受大腦的指令,張嘴直接就答應了。

在往回走的時候,夏雨玥也有一些猶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轉過頭去拒絕他,可心的拒絕卻最終還是敗給了渴望得到的雙腳。在收拾書本的時候,也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拒絕他的請求,于是就有一些磨蹭,想要繼續上自習。她就那樣站在坐位上一邊慢慢騰騰的收拾東西,一邊糾結在到底是走還是留的左右為難中,難以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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