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怎麽輸

怎麽輸

翟耀還不知道,因為對商允這攔腰一抱,自己已經出名了。

正要離開食堂的時候,他收到一條微信,是酒瓶底發來的。

【不是胖是可愛在膨脹:小藥藥你還在食堂吧,幫我和同桌帶兩瓶咖啡回來ok?】

【我有藥:……小藥藥?】

【不是胖是可愛在膨脹:一起聊過八卦就是姐妹了,當然要叫得親切點。】

【我有藥:(害羞。jpg)姐妹你怎麽知道我在食堂?】

【不是胖是可愛在膨脹:全世界都知道了,看2號群】

班級有兩個群,一個是班主任建的3號群,一個是擔任宣傳委員的酒瓶底建的2號群,班主任當然不在裏面。

不知是誰拍下了他和商允“深情相擁”的鏡頭,現在這張照片已經在全校各班內部群引起熱議。

翟耀買了兩瓶星巴克咖啡,回去的路上翻聊天記錄,發現就連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委也發表了幾句看法。

話題從中午的事延伸到過去的狗血事件,翟耀瘋狂被cue,都說他好家夥太勇了,竟敢以身犯險去拉架,還敢抱着商允不撒手,簡直就是黃繼光。

翟耀從後門進入教室,立刻成為焦點。平時午休到下午第一節課之間是很安靜的,學習的學習,午睡的午睡,今天全都興奮得什麽都幹不下去,紛紛向他詢問中午那件事的細節。

翟耀轉學的目标只有好好學習,低調做人,他真的不想被關注。草草敷衍幾句後,他拿英語書擋住臉,看起來好像在專心致志地學習,其他人又聊了幾句,都各幹各的去了。

“謝謝啦!”酒瓶底拿着咖啡說,“你沒事吧?”

翟耀把臉從英語書後面露出來:“我一直躲得很遠,後來不知怎麽腦袋一熱,就沖上去拉架了。”

酒瓶底頓頓頓喝了半瓶咖啡說:“打群架看得人狼血沸騰很正常,哪個少年心中沒有一個制霸鈴蘭的夢想。”

“我拉架是因為我愛好和平。”翟耀推了推眼鏡,忍不住問,“那個商允,經常惹是生非嗎?”

群裏所有人都認為是商允有錯在先,只有翟耀知道誰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酒瓶底小聲說:“高嵩這麽恨商允,不僅因為兩人是情敵。”

李詩瀾出事那天,有人看到她和商允大吵了一架。很多人都說是商允說了什麽話刺激到李詩瀾,才導致她想不開。雖然是大家口中的八卦,但李詩瀾死前見過商允,卻是被好幾個人看到的,說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誰都不信。

所以哪怕商允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他故意出現在高嵩面前這個行為本身就是挑釁。

“商允真的是……”酒瓶底一臉糾結,都找不到合适的詞去形容這個人了,“校籃的人雖然霸道,至少還為一中争了不少光,是全校的驕傲。高嵩對李詩瀾也是用情至深,奈何明月照溝渠啊。商允呢?學習渣,人品渣,除了打架什麽都不行。哦對了,他倒是長得好看,當初李詩瀾畫了整整一本他的素描,啧啧,真是浪費那麽漂亮一張臉。”

當初李詩瀾和商允的事曝光,就是因為有人發現了一本畫冊,裏面畫的全都是商允。

酒瓶底撇嘴說:“那本畫冊我看過,商允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麽畫都好看。但這也掩蓋不了他是一中之恥的事實。”

她挑了一些從高一到現在有代表性的事向翟耀舉證,商允是有多麽無法無天,幾乎每一次違反校規的事都有他參與。她激動地拍着桌子說:“簡直就是一中韓拓!”

……?翟耀腦內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之前酒瓶底八卦的時候,翟耀就聽出商允這個人口碑極其糟糕,學渣,刺頭,校霸,以及第三者。

哦對了,還有“一中韓拓”,呵呵。

這樣的人哪怕只是出現在禍端附近,也會被別人自然而然地認為有所參與。

更何況商允的确是先動手的那一個。

他對酒瓶底說:“這一次,商允又要被處分了吧。”

酒瓶底:“呵呵他會在乎嗎,大過都記了不知多少次。”

翟耀想起她細數的商允的罪狀,說:“到現在他還沒有被要求退學真是神奇。”

“他家有錢啊!咱們一中那座宏偉的圖書館就是他爸捐的。”酒瓶底表情誇張地說,“不然他怎麽進的一中,你以為他自己考上的啊!”

翟耀狐疑地問:“商允有沒有孿生兄弟?”

酒瓶底:“啊?”

翟耀搖搖頭:“開玩笑的。”

話音剛落,前面有人“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平時一貫不怎麽出聲的學委臉色蒼白,緊皺眉頭大聲說:“還沒議論夠?都不用抓緊時間看書複習嗎!不想複習也抓緊時間休息啊!”

她的馬尾劇烈顫抖,似乎人要氣炸了。其他同學知情識趣地閉了嘴,教室終于安靜下來。

但學委的怒氣卻絲毫不減。下午各班內部群傳來消息,學委在學生會會議上倡議,由學生會發起向學校要求開除商允等人的申請。

學委對學習的熱愛和執着是誰也比不了的,有時間要學,沒時間擠出時間也要學,很少關心和學習無關的事。如果不是為了在檔案裏增添光榮的一筆,她早就辭掉學生會副會長職務了。

她對商允那些頻頻擾亂學校秩序的不良學渣心存不滿,對于學校每次給予的處罰都感到力度太輕。有錢了不起嗎?一中根本不缺富二代。

這次她決定不再忍了。她得到了不少同學的支持,翟耀在自己班的內部群裏就看到好多人在刷“臣附議”,而且已經有很多人在學生會的申請書上簽名了。

在這場聲勢浩大的倡議行動中,商允的頭號情敵,學生會會長顧時未卻遲遲沒有表态。

學生會以顧時未馬首是瞻,就算學委得到了衆多支持,最後的表決依然要看顧時未是什麽意見。

晚上快放學的時候,班主任老劉突然出現,針對這次的事件“簡單”說了幾句。

翟耀今晚要去補習班,聽到可以走了,立刻抓着書包跑了出去。

校園裏禁止騎車,他去車棚取了車推出校門,剛要跳上車飛馳而去,後座被人拉住了。

“你們班老劉壓堂了吧,”宋清宴眯起眼睛笑容陰冷,“害我們等了好久。”

該來的總是會來。翟耀謙遜地說:“我會向劉老師轉達你們的投訴。”

宋清宴沒什麽幽默感,目光沉沉一言不發,徑直走到附近兩座樓之間的空隙。翟耀被好幾個人圍着,也只能推車跟了過去,看到商允坐在旁邊超市的臺階上玩手機。

兩旁黑漆漆的,只有超市門廊的燈光投下一道錐形的冷光罩在他身上。他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手機上,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甚至旁邊這一群人似乎和他沒有關系。

他像一副畫,不關心畫框外的任何東西。

大概是時間太晚還沒吃飯,翟耀的胃又開始鬧騰起來,七上八下咚咚作響。他按了按腹部,一臉無辜地說:“各位找我有事?”

宋清宴緊盯着他,語氣不善:“有沒有事找你,你心裏沒點B數嗎?”

翟耀向來很有B數,比如,他知道在座各位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這架要怎麽打,才能輸得真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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