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挺長遠

挺長遠

學委事件只是個漣漪,商允和顧時未家的狗血八卦在學校掀起軒然大波。就連學校公布期末考試時間,宣布即将高三的高二學年沒有暑假這種事,都沒有讓學生們對學業産生一點敬畏之心。

跟學霸和校霸的瓜比起來,其他都無所謂了。

“我屮艹芔茻,顧時未是商允他哥蒼了天了這誰信啊”

“他們家是把優秀的基因都給了顧時未一個人嗎!”

“從顏值判斷兩人的确是一家人。”

“表面兄弟,充其量就是共享父母。”

“你沒聽說嗎,商允他媽是小三,是顧時未的後媽。”

“我的天哪,顧時未太慘吧,真難為他成績這麽好,人還那麽開朗陽光。”

酒瓶底更是對顧時未心疼不已,說她男神真是可憐,幼年喪母,看着另一個女人帶着兒子住進自己家裏卻無力阻止,父親常年在外,說不定在家受了很多委屈。在學校也是如此,當初他綠了顧時未,很有可能是因為私人恩怨,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歡李詩瀾……

人人都在替顧時未抱不平。

顧時未看上去沒什麽太大反應,只是和同學之間的交流變少,除此之外沒有說過一句自己受了委屈。然而他越是這樣,其他人就認定他是在默默忍受,于是對待商允的态度更加惡劣。

就連很多老師,也針對商允,他不止一次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挨罰。每次翟耀和商允一起,都能感受到從周圍射過來的神秘視線,還有那些能聽到只言片語的竊竊私語,十分刺耳。

要不是打不過商允,他們早就動手了。

翟耀想起當初李詩瀾事件,顧時未也是這樣,從始至終只說了句讓人動容的話——是我做的不夠好吧。

這話聽上去很大度,可也正是因為這句話,讓李詩瀾陷入更大的深淵。

學委本人倒是很反常,不僅沒有再對那件事糾纏不休,連對學習的熱情都直線下滑,上課也好其他時間也好,總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樣子。

昨天自習課上她突然毫無預兆的地哭了起來。其他人理所當然地歸咎于商允,不僅罵他,也罵學校不作為,到現在也沒有處理這個欺人太甚的校霸。

翟耀覺得這個女生戲挺多的,但還有比她戲更多的。好一陣子沒有瞎蹦跶的籃球隊又閃耀登場,每每看到商允,高嵩臉上都一副譏嘲的表情。

“當媽的做小三,兒子也當小三,還是要綠自己哥。”高嵩發出戲谑的喟嘆,得意洋洋地說, “你們說說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嗯”

“一脈相承的不要臉。”

“可憐顧時未咯,無論在學校還是回家都要面對這麽不要臉的人渣。”

翟耀摘掉眼鏡交給商允: “拿着。”

商允不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走: “你以為自己還是韓拓,不痛快就直接動手”

翟耀額角突突地跳,青筋交織成一個“#” : “我本來就是韓拓!”

商允把他拉到沒人的角落,說: “你也不看看挑釁的對象是誰。”

翟耀失笑: “你覺得我會吃虧就算我不能放倒一整個籃球隊,我也要弄死那個姓高的。”

“我知道只要你想,你就能打得他跪地求饒。”商允輕聲說, “但你要知道,籃球隊是一中的驕傲,高嵩的人氣也不是假的,你動了他,就會變成現在的我。”

翟耀無所謂: “那不是正好,我看誰敢再啰嗦。”

商允揶揄道: “當初你給高嵩跑腿的時候不是很能忍嗎。”

“我那是……”翟耀啞巴了是的說不出話。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忍耐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現在這麽生氣只是因為,商允受了委屈。

商允把眼鏡幫他戴上,似笑非笑道: “你父母為了讓你擺脫以前的環境付出很多,我不僅拐走了他們的兒子,還讓你為了我跟別人打架,那以後我還怎麽面對他們。”

“你幹嘛要面對……商小狗你想的挺長遠啊。”翟耀捏住商允的臉,帶着幾分詫異說, “跟哥說說,你腦子裏都想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商允緩緩眨了下眼睛: “見你的父母,給他們留下好印象,這很亂七八糟嗎”

翟耀: “……”

“你聽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商允貼近他說, “只有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人,才會覺得別人也想亂七八糟的事。”

“嘶!怎麽跟哥說話的,沒大沒小。”翟耀沒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就是偶爾想起酒瓶底給他看的那些小說,又想起商允,難免對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産生學術上的疑問。四下無人,他報複性地在商允嘴唇上咬了一口,猖狂地說, “當心哪天哥辦了你。”

商允挑挑眉,輕描淡寫地說: “有種你就來。”

聽到這莫名熟悉的話,翟耀有片刻失神。他記起第一次和商允見面,陸楠嚣張地放狠話,商允便是這麽淡定地說了一句,挑釁意味卻十分強烈。

唯一的區別是,當時商允還沖陸楠豎了中指。

想到這裏,翟耀忍不住笑了。

商允: “笑什麽”

“沒事,就是想笑。”翟耀樂道, “晚上老地方”

商允點點頭,不過他不能來上自習,所以約好了放學之後在KFC見面。

放學後翟耀收拾書包時,盯着旁邊空蕩蕩的椅子出神。自從學委事件後,許謙澄就請了病假,一直沒有來上學。

許謙澄究竟在害怕什麽他有什麽把柄被人抓在手裏

翟耀在學渣自習室裏琢磨了一晚,一張卷子都沒寫完。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他急忙收拾書包準備去KFC補課。

剛走出教室,他看到有人正在上樓,下意識探頭向上看了一眼,竟然是學委。

現在這個時間,學委怎麽會在學校如果是落下什麽東西要拿,也該回教室才對,去五樓幹什麽

因為之前的事,翟耀有點懷疑學委這麽晚回到學校動機不良,立刻調轉方向跟了上去。

補課結束,商允離開學生家的小區往“老地方”去的途中,被校籃那群人攔住了。

這些人一直看他不順眼,現在商允又一次成為全校公敵,對他動手簡直是“正義之舉”,老師和同學知道了怕不是會拍手稱快。

商允快速估計了一下對方的人數,發現高嵩不在其中。雖然他在不在都無所謂,但他竟然錯過這麽“愉快”的事,讓商允有點意外。

有人摩拳擦掌打算拿下一血,商允把書包丢在一邊: “一起來吧,別耽誤時間,我想見的人可不是你們。”

校籃的人不是沒領教過他不要命的兇殘,然而今天又被刷新了一波對他戰鬥力的認知度。

商允怕翟耀等急了,所以下手特別狠。雖然自己也受了傷,可他那副仿佛沒有痛覺的身體始終不曾退讓。

十幾分鐘後,戰鬥結束。商允随意擦了下額頭上的血,撿起書包,踏過“屍山血海”,快步朝商場跑去。

時間已經很晚了, KFC裏沒幾個人,商允推門進去,沒有看到翟耀,立刻打電話給他,但他怎麽都不接。

商允身上沾了不少血,自己也挂彩了,惹得路人頻頻看他,還有好心上前問他需不需要幫忙的。

他根本沒有心思回應,一遍又一遍打翟耀的電話,心裏隐隐感到不安。

就在他要回學校去看一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但打來電話的是陸慈。

“媽”商允帶着疑惑問, “有事嗎”

陸慈帶着哭腔說: “兒子,你快來醫院,你哥被人打傷了。”

商允怔了一下,心裏的不安迅速擴大: “是……是誰幹的”

陸慈嗚嗚咽咽地說: “是你那個朋友,翟耀。”

醫院裏,陸慈站在顧時未病床前,看着他被打了石膏的腿,心疼地說: “時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翟耀不是朋友嗎”

“他的确是我的朋友,可他也是商允的朋友。”顧時未看着天花板出神地說, “這只能證明,商允對他比我更重要。”

陸慈抿了抿嘴唇,自責地低頭說: “都怪媽媽,是媽媽不好,讓學校都知道了你和商允……翟耀他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你和他解釋清楚……”

“解釋什麽說我和商允其實兄友弟恭,相處得特別融洽”顧時未諷刺地笑了, “你從始至終只說對了一件事——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錯。”

陸慈失神地看着他,眼淚一顆顆掉在衣襟上。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顧時未,你适可而止吧。”

陸慈看到他的另一個兒子也受了傷,愈發無法冷靜: “兒子你怎麽了,又跟人打架了嗎,傷到哪裏了,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商允充耳未聞,徑直走到病床前: “翟耀呢”

顧時未勾起嘴角: “他不止打傷了我,還打傷了高嵩,當然是被老師帶走了。”

商允一把揪住顧時未的領子: “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你啊。”顧時未一語雙關道, “翟耀這個人這麽講義氣,他的朋友受了那麽大的屈辱,他怎麽可能看得下去。我在他眼裏是罪魁禍首,他自然看我不爽。”

商允: “就算我和我媽欠你的,但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顧時未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很遺憾很無奈: “這只能怪他,選錯了人。”

陸慈根本聽不懂兩個兒子在說什麽,慌亂無措地站在兩人旁邊插不上嘴。

“一直以來,我媽都在盡她所能地彌補你,關心你,而我也認為只要對你足夠忍讓,也是一種償還。”商允放開手,居高臨下地看着顧時未那張帶着笑意的臉,冷冷地說, “但你已經無可救藥,所以我對你的忍耐到此為止。”

此時在學校教務處,翟耀站在牆邊,臉上,身上,手上沾滿了血。

從家中聞訊趕來的教導主任火都燒到了頭頂,看翟耀的眼神,像是在看罪犯。

“你老實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翟耀看向對面,學委正在一名老師的安撫下喝熱茶。兩人視線相對的一刻,她突然渾身發抖,捂着嘴痛哭起來,像是害怕到了極點。老師急忙帶她離開。

“你還敢威脅同學”教導主任憤怒地拍了拍桌子,還嫌威力不夠,又在翟耀頭上推了兩下, “我問你話你聽不見嗎!”

“高嵩是我打的。”翟耀閉了閉眼睛,聲音沙啞道, “顧時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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