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還是重逢
初見還是重逢
2
我叫繪珈。
自有記憶起，我便穿着蓑衣撐着小船在流螢湖中飄蕩。
我不知為何在此，
只知要每日撐着此船擺渡。
剛開始的時候百草林的百姓稱我為女鬼。
說斷橋孤樹為不祥之兆。
人人懼我。
我孤身一人撐着此船已不知時日了。
無人靠近我。
我每日對着樹自言自語，
時常夢見自己是一只鶴。
後來有一天夜晚。
一位迷路的村民迷了路，
他竟不識得我，也不怕我。
“姑娘，我迷了路，可否借您的船渡我到另一岸邊來探探路”
我點了點頭。
那人上了船的一刻。
螢火蟲星星點點，
船竟自己動了起來，
去了另一岸。
我不語。
到了岸，
村民向我道謝，
言船所到之岸竟是他家的方向。
“謝謝姑娘，我本迷途之人，多謝姑娘擺渡送我回家”
自此。
百草林的百姓便口口相傳一首詩：
“斷橋蓑衣寂，擺渡無人語。
流螢飛舞現，便是回家時。”
3
這日，一青衫男子向我招手。
“姑娘，在下青皓。在外游玩迷路了。可否借您的船渡我回家？”
我點了點頭。
青皓上了船。
坐在了船尾。
黑夜至，流螢現。
流螢卻一改往日，宛若星光般纏繞在他的身邊。
青皓時不時的看向我。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壓緊了蓑衣。
流螢湖流光溢彩，湖水映着螢光。
船靠了岸。
我擡頭看着日夜所依之樹。
船竟停靠在了我住的孤島上。
我回頭看着青皓。
青皓看着我微微笑：
“傳言螢光湖的擺渡人會為迷途之人找到回家的路。船停在了這，那這裏就是我要找的家了。”
我看着眼前這個人，
不知是無賴還是君子。
只得點了點頭。
青皓就這樣住在了我的島上。
我蹲在湖邊，撚着草葉，打着水花。
心中不禁思索。
是船壞了嗎？
為何他回家的地方是我的島啊。
我回頭望向青皓。
青皓此時正在島上拾撿樹枝和石頭。
他說：
“姑娘就這樣睡在這島上？我為姑娘建造一個房屋吧。”
于是他便如現在這般建造“房屋”。
木屋已初見雛形，像岸上那些百姓所住的房屋一樣。
木頭的紋理與觸感讓我感到心安。
岸上迷途百姓皆指着這樣的“房屋”為家。
如今，我也有家了？
“餓了嗎？”
青皓看着我的眼睛問。
壓了壓蓑衣，我搖搖頭：
“食花葉，飲甘露。我不餓。”
青皓卻是揉了揉我的頭，笑了笑：
“這樣說起來，這島上的一草一木都是你的食物了？”
我點了點頭。
怪人。
青皓低着頭找了一根樹枝。
樹枝盡頭尖銳鋒利，枝粗漸細。
“讓我來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美食吧？”
青皓走到湖邊，卷起褲腳與衣袖。
拿着樹枝望向湖中伺機而動。
流螢湖水清澈見底，青皓不一會便抓到了不少魚。
他拾出一片空地，架着樹枝。
言為“烤魚。”
我看着魚在火上翻滾，不一會便發出一種特別的清香。
凝集了甘露湖水的清新味道，又有一種特別的質感。
“好吃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青皓又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
奇怪的人。
4
自此，每日擺渡便有了青皓作伴。
這日，岸邊垂柳下有小女孩在獨自哭泣。
我撐船至。
“怎麽了乖孩子？”青皓揉着她的頭詢問。
“我迷路了，要找媽媽找媽媽。”小女孩揉着眼睛大哭着。
“好了好了，來上船，哥哥姐姐送你回家。”青皓把孩子抱到了船上，看着我點了點頭。
流螢現，家路歸。
船動了起來。
船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岸邊。
青皓把孩子抱到了岸上，向我伸出了手“一起送她回家吧。”
我搖了搖頭。
我沒上過岸，自有記憶起就沒上過岸。孤島就是我的家。
“走吧，你不上岸，怎麽知岸上的風光。”
青皓牽着我和小女孩一起上了岸。
岸上的風景确實很好，綠樹如茵。也多了許多煙火氣。
遠遠望見石頭處有一女子伏石而哭。
青皓牽着的小女孩掙開手，向那女子跑去。
“母親，母親我回來了，你別哭。”
小女孩緊緊抱着那人，眼中的淚像檐下雨滴。
我看着二人緊緊相擁，看向青皓“他們是母女？”
青皓揉了揉我的頭，眼中滿是溫情。
“是的，他們是母女。世間母女之情最真摯純粹。都是媽媽對女兒的愛。”
青皓走近那女子“姑娘，我們是流螢湖擺渡人，看見孩子孤身一人，便送回來了。”
“流螢湖擺渡人？多謝公子與小姐救命之恩啊。小七，快謝謝哥哥姐姐。”
那女子跪着哭泣，我連忙扶起。
“為何您在此哭泣，而小七流浪在外？”青皓詢問。
女子頓了頓，似想起往事哭的更厲害了。掩着淚娓娓道來。
“我叫莫娘。我本是流螢湖對岸的王家，與我的鄰家青梅竹馬，訂了親。不想小七的父親在我大婚當日，強行搶親。
我的夫家對我并不好。我生了小七後，對我便更差了。小七是女兒，他們便丢遠了。可是那是我的孩子啊。”
莫娘抱着小七哭泣。
“別哭。我們會為你報仇的，你夫家何在？”青皓問。
“西邊的山腰處。”
我看着西邊的山腰處長長的栅欄圍着一群豬和雞。
看了眼青皓，青皓同看着山處勾着唇。
“你的家還在嗎？我們渡您回原來的家吧。”我問道。
“好。”莫娘抱着小七上了船。
船動了起來。到了對岸，莫娘看着遠處的村莊留下了淚。
“謝謝姑娘救我之恩。”莫娘向我道謝。
“去尋新的生活吧，夫家那邊我自會幫你報仇的。”想起山腰處的那群畜生我看向青皓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