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抉擇
抉擇
纖細的嗓音進一步強化了千手扉間聲音中的情緒，聽得另一邊坐在車上的宇智波斑瞬間繃直了身體。
“什麽事”
隔音的結界被宇智波斑第一時間布下，千手扉間天然冷冽的嗓音合着宇智波斑滿腔的愛意糅合成溫柔的回應。
千手扉間說着他和宇智波斑都知曉的廢話。全程旁觀了千手扉間接待這群人的宇智波斑，當然不會違背千手扉間的意願。
所以，溫柔的男聲很快便回道: “給他吧。”
“看吧，我就說沒問題的。”
千手扉間晃了晃手機，似乎因為得到了允許，他整個人都高興起來。
“千手醫生不會被那個家夥找麻煩吧”
安室透有些不可置信。
就算千手醫生看上去像是琴酒的長輩，但琴酒那個冷酷無情的家夥在殺人的時候可不會講究什麽尊老愛幼的傳統。
對組織來說，貝爾摩德的樣本是絕對禁止流出去的東西。
這份樣本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
卧底組織已經有一段時間的安室透清楚地知道，就算最終組織沒能覆滅，但只要他拿着貝爾摩德的樣本回去，也一樣會被公安視作成功完成任務的“大英雄”。
時至今日，他也已經發現了，公安如此重視組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因為組織成員猖狂行事踐踏法律，而是因為想要得到那個項目的研究資料。
安室透不願深想其中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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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毛骨悚然的東西盤旋在他的影子裏，讓他覺得，只要自己一将思緒沉下去，就會被其中蘊含的大恐怖粉碎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和堅持。
所以……這份樣本……
他該怎麽辦
直到提着手提箱和千手扉間道別，安室透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從負八十攝氏度的環境裏拿出來的手提箱異常寒涼，但安室透提着它的手卻恍若感受不到冰寒一樣。
四人來到阿笠博士的家裏，雪莉上前打開手提箱，小心地檢查其中的樣本。
“的确是貝爾摩德的樣本。”
她确認道。
此話一出，安室透和沖矢昴之間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波本，你應該不會把這個樣本拿回去交給公安吧”
沖矢昴的問話隐含威脅。
他身體微側，整個人蓄勢待發，已經做好了從波本手底下搶奪樣本的準備了。
和安室透的糾結不同，赤井秀一對FBI沒什麽忠心。他加入FBI也只是為了尋找失蹤的父親而已，還遠遠沒到要替掌控FBI的那群人賣命的程度。
所以，在宮野志保和FBI的前途之間，他毫不猶豫地就選擇了宮野志保，選擇了隐瞞拿到貝爾摩德的樣本這件事，讓宮野志保能夠繼續在私底下研究。
“赤井秀一，這話應該換我來問你吧拿貝爾摩德的樣本去換在FBI的前途，我怎麽覺得你做這種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安室透反唇相譏道。
借助艾蓮娜阿姨的大女兒宮野明美進入組織，之後又用言語引誘宮野明美脫離組織，導致宮野明美身死，宮野志保也被迫服下那個藥物……
呵……
這種男人……
江戶川柯南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位探員，頭大不已: “赤井，安室先生，不如這個樣本就放在灰原這裏如何有這個樣本在，灰原的研究應該會更順利一些。”
在他看來，這兩位的目的相同，完全沒有必要為這種事吵架。
二人沒有回話，仍舊在無聲地對峙。江戶川柯南的提議太過天真，将樣本留在雪莉這裏，就意味着他們必須将身家性命放到對方手上。
不然，拿到貝爾摩德的樣本卻隐瞞下來這件事就足以讓他們所在的勢力将他們視為叛徒。
而恰好，安室透一點也不信任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赤井秀一。
同時，蘇格蘭的血仇橫亘在他們之間，赤井秀一自然也不會認為安室透會錯過這個對他下手的大好機會。
“不要吵了。”
就在二人對峙間，雪莉已經動手将樣本分成了三份。
“這裏的樣本量很充足。貝爾摩德的頭發，血液，肌肉組織都在裏面。”她指了指被妥善分裝的試管， “你們兩個人可以拿着這裏面的樣本回去交差，注意負八十攝氏度妥善保存。”
安室透神色不明的拿起被分出來的一份樣本，三只試管裏各裝着大半管血樣，金色的頭發，還有肌肉組織……
他摩挲了一下試管，又想到人體的溫度可能會對樣本造成破壞，又迅速縮回手，轉頭對雪莉道: “這裏有保存樣本的設備嗎”
“有。”
雪莉點了點頭。
“那就先放在這裏吧。雪莉，你暫時幫我保存一下好了。”
安室透現在還做不出決定，所以他選擇暫時不動這份樣本。有些事情，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我也不方便。”沖矢昴也嘆氣道， “工藤宅裏只有家用冰箱。那種設備可以提供的溫度遠遠達不到保存樣本的條件。所以，我的那份也暫時存放在這裏好了。”
他也得認真想想，要不要将這份樣本交上去……
“沒問題。”雪莉應了下來，拿着三份樣本就去了地下室， “我去做研究了，你們自便。”
江戶川柯南看着灰原哀離去的背景，神情擔憂: “灰原自從回來就有些不對勁……”
他總覺得，聽了千手小姐的話後，灰原的身上就透出一種老年人的暮氣。
明明之前灰原還幹勁十足地想要研制出那個藥的解藥……
“因為一直以來的努力被否定了吧……”沖矢昴輕聲道， “千手小姐的解釋就連我聽着都不寒而栗。明明看上去是十分接近成功的項目，但卻有着那種要命的缺陷……”
“可是，千手小姐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相!”
江戶川柯南反駁道。
就算那位小姐說得頭頭是道，但也難保千手醫生不會有誤判的時候!
“可是雪莉已經相信了。”安室透忽然接話道， “柯南，或者應該叫你工藤新一。”
“千手扉間在醫學界的地位就好比福爾摩斯在偵探界的地位一樣，你會質疑福爾摩斯的判斷嗎被盛贊為‘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的你，真的自認為自己有着能夠匹敵福爾摩斯的能耐嗎”
“當然沒有!”
江戶川柯南否認道。
“所以，雪莉才會有這種表現。”安室透淡淡道， “就算她在組織裏被稱作天才研究員，就算她真的改進了艾蓮娜阿姨留下來的項目，但她的努力在千手醫生的判斷面前也只是徒勞而已。”
努力沒有錯。
但向着錯誤的方向努力，而後被人指出來，但卻還不得不繼續走下去，就是一件十分悲傷且無奈的事情了。
一時間，三人皆沉默下來。
另一方，千手扉間在送走了四人之後，便迎來了宇智波斑的發難。
“哥哥”
宇智波斑将這個詞在舌尖咀嚼了一下。
紅眸烏鴉重新化作人形，将千手扉間困在玄關處，擡手将千手扉間蒙着臉的口罩，紗帽都拿到一旁: “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這麽大一個弟弟”
他沒有想到，千手扉間乖起來也是能要人命的。
恐怕，柱間這輩子都沒見過千手扉間這副乖乖喊別人“哥哥”的模樣。
氣氛陡然微妙起來。
宇智波斑十分瞧不上千手扉間用來實驗的這具身體，孱弱，無力，瘦削……
就像一碰就碎的玻璃一樣。
但現在，他突然發覺，年輕的身體似乎也有好處。
借着身高的優勢，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将千手扉間完完全全困在懷裏，還能居高臨下地俯視千手扉間，将千手扉間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将手指從千手扉間的下颌處移開，不出意外的，那裏便多了一個淺淺的紅印。
如果忽略這具身體的脆弱可能讓千手扉間遭遇危險卻無法反擊的話，那麽，微紅的指印可以輕易被視為某種可以激起他的征服欲和淩虐欲的印記。
“現在有了。”
千手扉間捂着仍舊有些微紅的臉，笑着反駁道。
他的臉有些發燙，還有些癢。
大抵是下午的曬傷導致的感覺吧
千手扉間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發絲下白皙的耳尖卻爬上了一層緋色，暴露了他掩藏在曬傷之下的真實情緒。
宇智波斑不會錯過眼前自耳尖蔓延到脖頸的大片緋色。
有着頭發保護的耳朵不會被陽光曬到，所以……
他磨了磨牙，也沒去戳破千手扉間嘴硬的話，只伸手碰了碰眼前悄然暴露而不自知的耳尖: “我似乎也沒有承認……”
“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千手扉間及時打斷了宇智波斑磨人的拷問， “只是搪塞一下來訪的客人而已。”
他發覺，他根本招架不了宇智波斑步步緊逼的問題。恐怕再讓宇智波斑問下去， “哥哥”就要變成“情哥哥”了。
宇智波斑有心想懲罰一下千手扉間，但對着眼前大片被曬傷的皮膚，他卻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最後，他叼着千手扉間的耳尖輕輕磨了磨: “……下不為例。”
微涼的夜風透過紗窗吹來，吹淡了客廳裏旖旎的氣氛。
宇智波斑攏了攏千手扉間肩上披着的紗巾，側身替千手扉間擋住涼風，便欲抱着千手扉間回房。
“等一下。”
順從地環上宇智波斑的脖頸，千手扉間鼻翼微微扇動，阻止了宇智波斑準備起身離開的動作。
他貼着宇智波斑的耳畔輕聲道: “我好像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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