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人
馬車在蘇府門前停下, 桑桑正要下車, 前面的婆子傳來為難的聲音, “夫人,陸少爺站在門口。”
桑桑的掀簾子的手一僵,和蘇陳氏下意識的去看蘇澤蘭。
蘇澤蘭面色變了一瞬, 也就只是那麽一瞬,她還是那個娴雅知禮的大家小姐,她輕輕的嗯了一聲,雲淡風輕,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蘇陳氏握住了蘇澤蘭的手心, 緩緩道,“把人打發走吧。”
桑桑聽見婆子和陸英小聲說話的聲音, 片刻後,有沉重的腳步聲走近, 桑桑聽到馬車外失落愧疚還夾雜着傷心的聲音,“蘇大小姐,陸某是來,來”說到後面,陸英呆呆的站在馬車外, 複雜的眼神看着蘇家的馬車。
蘇澤蘭打斷他,“陸公子, 蘇陸兩家已無任何幹系, 還望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言畢, 蘇澤蘭就示意蘇陳氏和桑桑下車, 桑桑扶着蘇澤蘭的手腕,她看着自己的姐姐目不斜視的走進了蘇府的大門。自己的餘光瞟到陸英臉上慌張忙亂的表情,他傻傻的看着蘇澤蘭的背影,桑桑聽到他的書童喚他,他依舊不搭不理。
蘇澤蘭面上無半分情緒上的波動,她抓着桑桑的手腕,用了大力。
蘇府大門被合上的那一瞬,桑桑忽然有點好奇,男女之情,話本上的寫的那些叫人忘卻自我的感情,到底是什麽味道。
陪着姐姐一直到晚上,桑桑回到春繁院,換衣服的時候她又看到兩枚平安符,桑桑腦子裏雜亂的想法全都消失了。
她看着已經繡好一個的喜鵲登梅的荷包,塞了一個平安符進去,另一個還沒有荷包裝,她捏在手裏。
她打算先給趙暄。
二表哥他三年前就已經參加了院試,今年只會參加秋闱,秋闱還有小半年,趙暄馬上要去參加院試,桑桑決定先把這個荷包送給趙暄。
晚上睡覺的時候,桑桑把脖子上的桃木吊墜取了出來,細細的看了半天,接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很困很累。
她這一覺睡的無比深沉,是重生以後最舒暢的一次睡眠,醒來的時候,桑桑揉了揉眼睛,從窗棱看去,外面的天色蒙蒙亮,桑桑打了一個呵欠。
“小姐,你終于醒了。”忍冬掀開床幔,欣喜道。
桑桑伸了伸腰,她剛剛睡醒,精神頭可好了,聽見忍冬這樣說,又看了一眼沙漏,“現在才卯時,不晚啊。”
“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忍冬告訴她。
桑桑啊了一聲,不是才睡了一個晚上嗎,怎麽就過去兩天,眼神都懵懵的。
桑桑醒來的消息很快蘇陳氏他們就知道了,見桑桑氣血紅潤,精神十足,又讓大夫把了脈,聽大夫說沒問題,這才方放下心來。
原來桑桑從上前天晚上開始睡覺,前天早上怎麽也叫不醒她,一家人急急的找大夫來看,大夫都說沒有什麽問題,小姑娘可能是累着了,所以睡的久。
蘇陳氏他們都不放心,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是這樣說,再加上桑桑的呼吸平順,蘇家人勉勉強強的相信大夫的診斷,桑桑一睡就是兩天,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剛被蘇葉打趣說是瞌睡蟲,她有些臉紅。
緊接着,桑桑發現自己很餓,肚子空空蕩蕩,隐冬忙讓廚房準備米粥過來,等喝了一碗粥,桑桑摸了摸肚子,對一旁的蘇陳氏說,“娘,我現在相信我睡了兩天。”
一個晚上怎麽會這麽餓。
“你啊你。”蘇陳氏點了點桑桑的額頭。
前兩天睡的飽飽的,桑桑的精神頭是有史以來的充足,她打算換一身衣服,去看看趙暄,換衣服的碰到了脖子上的桃木吊墜,桑桑奇怪的唉了聲,吊墜上面的金色符篆變成了豔麗的紅,桑桑用手指揉了揉,顏色一點沒變,很紅很紅,而且她似乎對她有了一種吊墜奇怪的感覺,仿佛它是自己的一部分,有一種靈魂上的共鳴,很親密。
桑桑又看了看紅線是否結實,這才把它在脖子上挂好,忍冬進來告訴桑桑,車子已經備好,好幾天沒有去看趙暄,這次去長梨巷和上次差不多,讓趕車的馬叔到巷口的位置停下,她自己進巷子裏,桑桑下車走了一半,淅淅瀝瀝的雨聲就來的猝不及防。
片刻間,雨就大了,桑桑攥緊用荷包裝的平安符,一手擋着雨,瘋狂的朝着趙暄的院子裏跑去,可沒想到,因為急,桑桑跑錯了方向,等她看到這個門沒有自己熟悉的獸環扣手,望着噼裏啪啦的雨,她一咬牙,朝着對門跑去。
桑桑完全成了一個落湯雞。
雨勢太響,桑桑咚咚咚的敲門聲被掩蓋,她雙手抱着臂,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趙暄來給她開門,桑桑咬了咬牙,細白的小手更用力了。
等桑桑被全身濕透的時候,咔擦一聲,門終于打開了。
雨水順着桑桑的頭發朝着下面,她白着臉,看着撐着傘的趙暄,忽然感到有些委屈。
趙暄也沒有想到桑桑會這個時候來,他正在屋裏看書,間歇性的聽到輕微的門扉響,狐疑的來看看,沒想打看到濕成一灘水的桑桑。
跟着趙暄進了屋,桑桑用手摸着自己臉上的水,長呼了一口氣。
趙暄看着桑桑走過的地方都變成濕漉漉的一團,呼吸沉了沉,對折桑桑道,“過來。”
“暄表哥,”桑桑打了一個哆嗦,“我,我冷。”
“忍着。”趙暄往內室裏走,冷冰冰的甩下着幾個字。
桑桑抱緊了胳膊,瑟瑟成一團。
趙暄從衣櫃裏找出一件內衫,看着在門口出縮成一團的桑桑,閉了閉眼,“進來。”
“哦。"
桑桑剛進來,就看見一件衣服從她的面前飛過,然後聽到趙暄幹澀的聲音,“給我換了。”
望着床上那雪白的衣裳,桑桑低頭看了看,又問道,“能不能給我弄個火盆啊。”
哪有女孩兒穿男子衣服的啊。
耳畔驀地傳來一陣嗤笑,桑桑擡眼,趙暄站在她眼前,聲音低沉,“不換,就凍死吧。”
現在都已經四月份,他一個男人那裏有什麽火盆和碳。
“我,我”桑桑有點為難,她不太想換。
趙暄看着桑桑為是她全身濕漉漉的站在他的面前,鼓囊囊的胸口,弧度飽滿的延伸下去,是平坦的小腹,再一想到剛剛她在正廳裏轉身時,那圓翹翹的臀,趙暄留下幾個字,"換衣服。”
言罷,拂袖而去。
桑桑想到趙暄沉沉的目光,撇了撇嘴,又想起剛剛趙暄臨走是,比紅瑪瑙紅的耳朵尖,桑桑腹诽了一句。
獨斷專行的大魔王。
桑桑捂着胸口,往床上看去,中衣雪白,她低頭看了看**的自己,打了個搖晃。
在廚房灌了兩盅涼水後,趙暄耳尖的熱意終于散下去。
他回到正房,又等了一會兒,可怎麽也沒等到桑桑出來,趙暄站到門外去。
“蘇桑寄,好了嗎?”
“好了。”
聽到好了兩個字,趙暄也沒顧忌,手一推,門咯吱一聲,直接被他推開。
聽到門響,桑桑下意識的回頭,趙暄直直的闖了進來,桑桑下意識的瞪大眼睛,看着越來越近的趙暄,桑桑下意識的捂住胸口,去那床上的被子,遮住自己。
動作太快,桑桑又太急,膝蓋撞到床沿上,桑桑直直的朝着那床上倒去。
趙暄的瞳孔驟然一縮,電光火石之間,伸長手去夠她,可是桑桑的動作太快,反而把趙暄帶了下來。
哐一聲,桑桑倒在了床上。
再一聲,趙暄倒在了桑桑的身上。
一時之間,那柔柔的暖香向趙暄鼻間鑽,如鈎子。
尤其是胸膛所及處,那軟綿綿的似雲朵一樣的觸感,溫鄉軟玉,是書裏的味道。
緊實的胸膛貼在桑桑的胸口處,一瞬間,桑桑的臉頰就火熱起來。
趙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失控,他半撐直自己的胳膊,看着身下的雙頰嫣紅的桑桑,眼神忽地興奮了起來。
“暄表,”桑桑的手按在她的胸膛處,想要讓他離開。
緊接着,桑桑覺得自己好痛。
下巴倏地一下被人擡起,桑桑掀起眼簾,趙暄的眼尾輕輕上挑,極其妖異,他的耳朵如血一樣紅。
桑桑聽見他複雜的聲音,“蘇桑寄,讓你別來了。”
什麽……
桑桑傻眼了。
趙暄沉厚的呼吸聲在桑桑的脖頸處,又熱又燥,他唇又變得殷紅,直勾勾的盯住桑桑,宛如野獸。
桑桑覺得自己是獻祭的貢品,趙暄就是她的主宰,桑桑的眼皮開始劇烈的跳動。
尤其是趙暄的指尖觸到她的衣帶處,下一秒,微涼的指尖觸道桑桑腰間的軟肉,桑桑全身一顫。
那指尖還不知足的朝着一點一點往上,桑桑的全身被割裂成兩個部分。
被趙暄碰過的地方,冷入骨髓,他還沒有碰到的地方,滾燙若火。
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氣力,也可能是少年是迷怔了,桑桑雙手陡然發力,趙暄被桑桑推開了。
桑桑一下從床上跑起來,手忙腳亂的系好腰間的系帶。
被桑桑一推,趙暄那瘋狂的眼睛一眯,踉跄着站好,他低頭看了看滑膩馨香的指尖,眼底閃過晦澀幽暗的光。
“暄表哥,”桑桑一直往後縮,腿都在你發軟,“你幹什麽。”
桑桑的頭發因為濕了,被她打散披在肩頭,臉如雪瓷,最佳的是不點而朱的紅,素骨凝冰,嬌媚逼人。
她穿着自己的素白長衫,因為衣衫太大,更加顯得她小小的一團。
趙暄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偏過頭,指尖緊緊的戳在手心,扔下幾個厚厚實實的字來,“給我收拾好。”
言罷,他大步向外走,從床榻離開的時候,餘光不小心瞥見了床板上紅紅的一角,是桑桑剛剛換下的肚兜。
趙暄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從下身處一股燥熱之氣忽然升起。
好不容易等趙暄離開,全身都緊繃的桑桑跌坐再低。
她是人,一點都不好吃。
可暄表哥……剛剛想要吃了她一樣,太可怕了。
等桑桑緩和好心神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個時辰後了,雨聲淅淅瀝瀝,桑桑在屋子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才走出來。
趙暄站在廊檐下,長身而立,從桑桑的方向,看不清他的正臉,桑桑想,趙暄此時的眼睑應該是奇怪的。
桑桑做了好一會兒的心裏建設,像小烏龜一樣,移到趙暄的旁邊去。
她手心死死的捏着那個裝了平安符的荷包,“暄,暄表哥,這個平安符是我去廟裏特意為你求的,保佑你科舉順順利利的。”
趙暄沒回頭,剛剛像火,像冰,更像是意外。
桑桑看趙暄一動不動,有些洩氣,明明剛才是他占自己的便宜,怎麽能夠這樣對她。
又過了一會兒,桑桑聽到趙暄那幽冷的聲音,“蘇二小姐,以後你不準再來。”
桑桑不自禁的摸了摸耳尖,“暄表哥。”
你要是想那啥了,青州有很多那種什麽地方的。桑桑想指點他,但是說不出口。
桑桑上輩子當鬼的時候,有一個青樓出生的朋友,她帶她見識了很多,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少年,年輕氣盛。上輩子桑桑沒有發現趙暄喜歡過那個女人,可能是他太忙于朝政了,畢竟三十歲的老男人和十七八的少年不一樣,她能理解。
只是桑桑的臉還是紅了,理解是一回事,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呢,吸了吸鼻子,桑桑有些委屈。
趙暄握在袍子裏的手緊緊的收緊,他斂下眼中一切的複雜,“雨停了自己走。”
說完話,趙暄就他轉身離開,桑桑看着自己手心裏的荷包,又悶悶的聽着咔擦一聲,趙暄把書房門關上了。
桑桑在廊檐下呆呆的站了半個小時,現在她一點都不太冷了,搓了搓臉,她有些熱。
等雨停了,桑桑進去剛剛的卧室,把荷包放在了桌子上顯目的地方,又急匆匆的換好了自己的幹了一半衣裙。
“我走了。”桑桑在廊下喊了一聲,就朝着外面走。
那屋子裏靜悄悄的,桑桑沒有得到回應,她蹙了蹙了眉頭,拎着裙子正打算開門,後背忽然一僵。
“你再來,看我怎麽弄你。”隔着門窗,趙暄那冷而妖的聲音無端端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