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鬼妖小月
第8章 第八、鬼妖小月
薄薄的霧氣籠罩了山巅。
穆塵透過霧氣看見六條人影正向他慢慢靠近着。
穆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因為這六條人影的确只是人影，絕不是人。
他們緩緩飄來，各個身着蒼白外衣，披頭散發，且綻放出幽光，還伴有陣陣凄厲虛無的笑聲，就像是哭一般的笑聲。
穆塵慌了，他背靠着磐石，沒有絲毫的退路，只能眼睜睜瞧着六條人影逐漸接近。
“你們……你們是鬼？”
穆塵的聲音在顫抖，也瞬間明白了山上衆多野獸為什麽全都變成了幹屍，一定是這些惡鬼所為。
幽怨的聲音飄來，似乎是在安慰穆塵。
“不用害怕，你很快就會和我們一樣，不定還能和我們做朋友呢？”
穆塵并不想做鬼，他鼓足了勇氣，回道：“我……我如果變成了鬼，一定會殺了你們，所以……所以你們最好不要害我！”
凄厲如哭泣的笑聲再度響起，幽怨的聲音也再度飄來。
“你一定不會，等你做了鬼以後你絕不會想殺我們，你想殺的只有人，活人！”
穆塵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風吹過，涼飕飕，透骨入心，卻也讓他忽然冷靜下來。
為首的一只鬼最先來到穆塵身前，并伸出枯幹的手，掐向穆塵的脖子。
這一刻，所有的鬼同時發出駭饒長笑。
Advertisement
突然，白光閃動，笑聲頓止，換做一聲慘呼。
穆塵安然無恙，他只不過伸出了一個拳頭，打飛了一只鬼。
他在關鍵時刻，才想起自己已經擁有了初窺法生丹元境界的修為，于是禦動真氣，揮出一拳。但見拳頭上白光閃動，剛剛觸及到鬼的身體，便将鬼打飛了出去。
這一幕，把所有的鬼都驚呆了。
穆塵卻很得意，他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厲害。
他不再懼怕，傲然道：“死亡是很悲慘的，但更悲慘的是你們今都要重新再死一次！”
穆塵的話音剛落，身子已經躍起。
他一躍丈餘，瞬間逼近到一只鬼身前。別的鬼見狀，紛紛逃散，全都不見了蹤影，可穆塵逼近的這只鬼，似乎已被他散發着白光的拳頭鎮住，再也不能動彈。
穆塵看見自己的拳風吹散鬼的亂發，露出了鬼的面容。
一幅少女的面容，蒼白而憔悴卻并不猙獰，眼神中充滿了凄涼和無助。
穆塵的心忽然猶豫了，但他的拳頭卻無法停下來。
風吹過，白影幻閃，穆塵感到手腕被緊緊握住，冰冷和疼痛瞬間從他的手腕傳遍周身。
他沒有擊中那只鬼，因為有一只芊秀的手阻止了他。
鬼乘機飄然逃脫，不見了蹤影。
穆塵心中一怔，轉頭相望。
他順着芊秀的手，看見一位身穿乳白色羅衫的姑娘。
姑娘很美，眼神中卻充滿了憂郁。
“你……你是當初……”穆塵猛然想起了什麽，臉上又驚又喜。
白衫姑娘瞧着穆塵，目光中也少了一絲憂郁添了幾分欣慰。
她松開穆塵的手腕，緩緩道：“原來是公子。”
穆塵的手腕冰涼而疼痛，可他并不在意。
他開懷地笑着道：“謝謝你那救我！”
姑娘眼中的欣慰之色已經不在，只剩下無盡的憂郁。
她淡淡地：“不用謝我，是你先救了我，何況沒有我，你也不會被逼跳崖。”
穆塵：“沒有你我也許還是會殺了張公子，也許還是會被逼跳崖，所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永生不忘的。”
姑娘淡淡一笑，岔開了話題，問道：“你怎會來這裏？”
穆塵嘆息一聲，将自己一的經歷述了出來。
姑娘一直在聽，沒有表情，只有眼中始終不變的憂郁。
穆塵完之後，姑娘道：“我幫你應付那些官兵！”
“真的？”穆塵大感驚喜，拍手叫道：“我早就知道你雖然只是一只鬼妖，卻是下最好的鬼妖，比……”
穆塵到這裏，發現姑娘的眉頭微皺起來，眼中的憂郁更加深濃。穆塵知道自己錯話了，忙道：“對不起，我……我不該這樣稱呼你。”
姑娘苦笑了一下，：“你的沒錯，我本來就是一只鬼。”
姑娘低下了頭。
穆塵：“你雖然是鬼，卻比許多人要好很多，所以我寧願和你這樣的鬼做朋友，也不願結交張公子那樣的人。”
姑娘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眼中的憂郁也不再那麽深濃。
穆塵接着：“我叫穆塵，你叫什麽名字，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姑娘微感震驚，：“你現在已是玄清觀弟子，怎麽可以和一個鬼交朋友？”
穆塵堅定地回道：“當然可以了，我交朋友只選善惡，不分人鬼！就算你不把我當朋友，我以後也會當你是朋友的！”
姑娘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因為她在一笑之間，竟驅散了眼中不知積存了多久的憂郁。
穆塵看着姑娘，高胸：“看來你一定是答應和我做朋友了！”
姑娘的笑容僵住，眼中的憂郁再度出現，然後搖了搖頭：“我不能做你的朋友，那會害了你的。”
穆塵不懂，便問：“為什麽？”
姑娘：“玄清觀乃玄門正宗，絕不會允許門下弟子結交妖魔鬼怪的。”
穆塵明白了。他自己的确可以和鬼交朋友，但作為玄清觀弟子，就決不能這樣做，因為會壞了玄清觀的聲譽，無論這只鬼是不是善良，結果都一樣。
穆塵有些無奈，但他還是堅定地：“我在心裏會永遠當你是朋友的！”
姑娘會心一笑，道：“我叫月。”
月十九歲被人逼婚，寧死不從而一頭撞在了石柱之上。因她陽壽未盡而死，地府都不收她的魂魄，所以只能做一只孤魂。
她在世間飄蕩了一年，遇到過很多和她一樣沒有寄托的孤魂野鬼。
終于，她聽在西南荒蕪之地有一處三百裏幽風嶺，稱作鬼域，是孤魂野鬼們的修煉之地，于是月到了那裏，成為了鬼域弟子。
鬼乃純陰之體，修煉卻必須陰陽相濟，所以任何的鬼若想修煉，都必須攝陽噬血，以補陽元之缺。
月不忍傷害無辜之饒性命，她一般只攝取兇殘動物的陽氣，吸噬它們的鮮血，以幫助修煉。所以穆塵才看到了這座荒山之上的許多動物幹屍。
可是，人鬼同源，鬼在修煉之時決不能缺少饒陽氣和鮮血，否則修為便不能得到提升。
月修煉至今，已達“兩儀敕分”貫通境界，她當然也會攝取饒陽元和血液。但她很謹慎，她只是攝取惡人們的陽元和鮮血。
穆塵很贊同月的做法，他：“世間的惡人只會欺淩良善，他們本來就該死，我若是見到惡人也會殺了他們的！”
月笑了。
這一個晚上，月不知道笑了多少次，每一次都發自內心，她已很久沒有這樣笑過。
他們坐在背風的石坳裏，一直聊着，直到東方露白。
要亮時，穆塵顯得有些不安。他看着月探問道：“亮以後，你是不是必須躲起來？”
月搖了搖頭，：“我和被你打跑的六個鬼不同，正如你所的，我已是‘鬼妖’，所以我并不懼怕白和陽光。”
穆塵聞言又欣喜又尴尬，他苦笑着：“你……你不是鬼妖，像你這麽漂亮這麽善良的鬼，應該叫做……鬼仙！”
月又笑了，這一次她笑出了聲。
穆塵這時才又想起先前的幾只鬼，他問：“那六個圍攻我的鬼是你的朋友嗎？”
月黯然道：“他們都是被山中野獸吃掉後化作的冤魂，一直在這裏游蕩。前幾我用山中的野獸修煉，他們突然跑來向我致謝，我為他們報了仇，這才認識。他們都很可憐，我不願他們再受到傷害，這才出手阻止你。”
穆塵道：“幸虧有他們圍攻我，否則我又怎會再次遇見你？若是遇不到你，不定我又要跳崖了。”
他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忽然，月臉上的笑容頓止。
穆塵感到奇怪，探問：“怎麽了？”
月：“有好多人正在逼近我們，也許是來抓你的官兵。”
穆塵一驚，站起了身子。他果然看見遠遠走來許多的官兵，至少有幾百人。
穆塵又迅速蹲身下來，嘆息着：“抓我一個人，居然用這麽多官兵，看來張公子的家世果然顯赫，否則怎會這麽興師動衆！”
穆塵并沒有絲毫的擔憂，他知道憑借月的修為，別是幾百個官兵，就是幾千個官兵也絕對抓不住他。但穆塵卻不僅想要逃走，更想教訓一下這些官兵，因為這些官兵為了善良百姓的事從來不會這麽盡責。同時穆塵還想一勞永逸，從此再也不被這些官兵通緝。
他已經有了辦法，正悄悄地給月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