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早上歹人被捕後, 沈南辰便讓人将房子的衛生打掃了。

想到警察會上門說後續的事情,還讓人準備了幾雙男士拖鞋,“周警官, 拖鞋在這個櫃子。”

“嗯。”周夙打開櫃子取了一雙拖鞋出來。他看向宋安如,無意間看到她脖子上露出來的紅痕。

他怔了好一會兒, 狹長的眸子微眯,笑意不達眼底, “你們……在一起了?”

“嗯。”宋安如拉住沈南辰的胳膊, 大方介紹道,“周夙哥哥,忘了和你說,他叫沈南辰,現在是我男朋友。”

沈南辰很滿意她這個行為,勾住她的小拇指親昵的晃了晃, 也更着喊了一聲, “周夙哥哥。”

“……”

周夙摘下眼鏡,有些悶地松開一顆紐扣,假裝沒聽見。

他揉了揉宋安如的頭發, 意有所指,“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

沈南辰像是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對宋安如道, “哥哥對你可真好。”

從周夙哥哥到哥哥。

周夙嘴角的笑意都要挂不住了, 他垂眸換鞋。

“走吧, 裏面坐。”宋安如領着兩人往裏走, 路過自己的收藏櫃時忽然發現原本空在c位的櫥櫃裏面放着對應型號的鞋子。

時間标簽上也多了排日期,正好是今天的。

那排龍飛鳳舞的字一看就是沈南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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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說早上起來就能看到鞋, 因為早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早忘了,沒想到他說過的真做到了。

“你幫我買到了!”宋安如開心地将鞋子拿出來。

“都說了你早上起來就能看到,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沈南辰接過鞋子放回去,“是你的,跑不了。待會兒再看吧,周夙哥哥很忙,還等着聊完正事回警局。”

周夙:“……”

他什麽時候說自己很忙急着走了。

“好。”

宋安如心情特別好。

如果不是周夙在場,她都想抱着沈南辰使勁嘬兩口。

她預約了好久都沒約到的鞋子,他一晚上就給她帶回來了。

強龍果然還是壓不過地頭蛇。

三人坐到了客廳裏。

周夙沒了閑聊的興致,開門見山道:“那個人叫劉黔名。”

宋安如沒聽過這個名字,“查到是誰的人了嗎?”

“嘴巴很硬,剛開始什麽都不說。”周夙推了下眼鏡,還沒來得及說後面的話,沈南辰淡淡道,“是年氏集團的一名保安。”

宋安如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多問他怎麽知道的。

年氏集團她就只認識年玉和年斯霖。前者一副很喜歡她的樣子,後者……

總不會是年斯霖感覺到了她的惡意,所以特意找人來幹掉她的吧?

“确定嗎?”

“嗯。”周夙點頭,“他剛去年氏不久,我們本來打算通過他的社保查詢他的工作經歷,發現這個劉黔名初中畢業就沒讀書了,辍學後雖然到處打工,現在38歲了還沒有任何購買社保醫保等可以證明工作的記錄,也沒有親朋好友。”

雲京市從十年前開始就強制要求企業給員工買社保了,在這種情形下依舊沒有社保記錄的人,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不願意讓公司買。

不排除有些人是真的不願意給自己應出的部分從而不買,那種專門為別人做見不得光事情的人也會這樣操作。

聽說了不少,宋安如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就是人為打造的儈子手?那你們是怎麽查到他在年氏工作的?”

她看了看周夙,又看了看沈南辰。

警方能查到不意外,人家就是幹這行的。

她就不懂,怎麽沈南辰還自帶狗鼻子定位的。

“沈銘的秘書不久前去過一次年氏,看到過這個人。”

阿姨端着一套茶具上前,給周夙倒好一杯茶遞過去。沈南辰接過茶壺,親自給宋安如摻了一杯遞給她。

“所以這劉黔名和年氏到底有沒有關系?”宋安如乖巧的接過杯子,是早上喝過的那款香香的茶,喝起來很舒服。

“劉黔名一口咬定和年氏集團沒有關系。他要直接說是受了年氏的人指示,反而不那麽惹人懷疑。都要吃牢飯了,還特意‘維護’一下年氏,就有點禍水東引的感覺。”周夙整理了一下領帶,輕壓一口茶,看起來頗有點貴公子的味道。

想到那個和夏桐剪不斷理還亂的年斯霖,宋安如皺着眉,心裏有些煩躁,“年氏不是搞房地産開發的大公司嗎?前景那麽好,我看那個年斯霖也不像個蠢貨。應該不會想不開和毒品交易産生聯系吧。”

“目前沒查出直接聯系。”周夙推了下眼鏡,一副等着她問的模樣,“但是暗訪的人倒是打聽出來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宋安如正要問,沈南辰一臉淡然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我們出事那天,年斯霖和金域文剛好都在明衡山社會福利院慰問孤兒。”

周夙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

心想他們追查了大半天才得出的兩個重要消息,這兔崽子是怎麽知道的。

宋安如的注意力又落到了沈南辰身上:“是碰巧還是他們有什麽聯系?”

年玉生日宴後,夏桐比起以前明顯心事重重,她內心希望那兩人是碰巧一起慰問,畢竟那個年斯霖有問題的話,夏桐和他就真的永遠都沒可能了。

以前她不太懂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總覺得世界那麽大男人那麽多,一個不行換一個總行。

可自打明白了對沈南辰的那種喜歡,才知道感情不是說換人就能換人的。

“這兩家人表面上目前也查不出任何聯系。”周夙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年家和原江這件事情有沒有聯系不能确定。但是根據已有的線索推斷金域文十有八九是原江這次交易背後的買主。”

“或許你們可以順帶查一下年氏。”沈南辰,“年氏這幾年發展迅速。年斯霖眼光獨到,投資的項目幾乎每一個都大賺,在業內引起了不少關注。以至于誰也想不起6年前年氏也曾面臨破産危機。”

他頓了頓補充道,“那次危機具體是怎麽渡過的,沒人知道。”

周夙輕抿着唇似乎在思考這件事。

宋安如想到年玉生日宴見到的那個斯斯文文的男人,“那年斯霖沒多大吧?就這麽厲害?”

難怪夏桐喜歡那麽久。長得好看,能力在業內還很強。

“28,有點老了。”沈南辰的食指輕輕地在她無名指腹剮蹭,“比不上我年輕,有錢,前景好。”

宋安如被他刮得心癢癢的,贊同點頭,“的确。也沒有你長得好看。”

她想了想還特別嚴謹的補充道:“身材也沒你好,一看就不經打。”

“……”

兩人談論這種話都是一副坦然的态度,周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什麽叫做一個鍋配一個蓋,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他們的相處氛圍給人一種別人插不進去的感覺。宋安如和沈南辰在一起的時候表情和平時裏一樣冷冷的,但就有種很乖的感覺。

最重要是,每次沈南辰說話,她都聽的很認真。

周夙也算看着她長大,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一個異性這麽有耐心。

事事有回應。

這樣的宋安如是周夙怎麽也想不到的。他打斷兩人的互動,“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

“什麽?”

“如果這次的交易背後真的是金域文的話,不翼而飛的這筆錢對他而言并不算大。”周夙眉眼冷淡沒了平日裏笑面虎的感覺,“金域文從不出面地下交易,這些年把自己打造成慈善家就算了,他的公司也打造成了有大愛的慈善公司。如果他是幕後買家,原江事件牽扯進來了你們6個人,也引起了社會關注,他這麽謹慎,照理說不會輕易動你們才對。”

周夙說着看向了宋安如:“而且你們6個人,就我們監測來看,只有劉黔名找上了你。其他的都沒動靜。當然,也不排除有四人在校,雲京公安大學畢竟不是這些人想進就能進的。”

宋安如有一個很不舒服的猜想,她的父親十年前就是在雲京沒的。她長得像母親,性格也像母親,唯一和父親像的大概就是眼睛。

還記得金域文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說眼熟。

或許金域文真正眼熟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親。可知道她父親的人少之又少,父母明面上沒有辦過婚禮,她和母親甚至都沒和父親在一個戶口本上。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周夙打破了沉寂:“安如。要不你回學校住吧。或者是回南蘇住一段時間。我不久前回去了一趟,畢爺爺和宋奶奶特別想你。”

“金域文……”宋安如有些艱難地開口問,“和十年前南蘇雲京聯合緝毒那次的案件有什麽聯系?”

“在他身邊卧底的人都死的無聲無息。”周夙掏出打火機點燃,目不轉睛地盯着赤紅的火苗,眼裏有着濃濃的恨意,“那個案子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金域文的弟弟金翰,可據我們的卧底傳出來的最後一個消息,金翰是背鍋的。當時雲京大清查了一遍,卻沒有證據指明那件案子和金域文有關。金域文這些年在雲京乃至周圍城市的慈善事業搞得風生水起,即便他有個弟弟走上歧途,民衆支持度依舊特別高,沒有證據根本就拿他沒辦法。”

周夙的父親和她父親一樣死于十年前那場行動。他的父親當時被人注射了大量毒品,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宋安如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打斷他,“周夙哥哥,所以警方是覺得,劉黔名獨獨找上我,可能是因為金域文授意?原因是我父親?”

周夙:“只是猜測。”

宋安如:“我父親和金域文之間有什麽仇恨?值得金域文在我父親死後還惦記着。”

“那場緝毒行動,警方參與的核心人員都死了,行動中具體發生了什麽沒人清楚。”周夙收起打火機,微微垂着頭,額發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情緒,“但是那場行動後,金域文的兒子很巧的病逝了。”

宋安如扣緊沈南辰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留下了幾個清晰的痕跡。好一會兒後,她才問道:“所以金域文找上我,可能是因為我父親和他兒子的死有關系?可是我不認為金域文知道我和我父親的關系。”

“你的眼睛……”周夙擡起視線盯着她,回憶起記憶中的那個人,他道,“和叔叔很像,同樣來自南蘇,同樣是京公大的。根據金域文多疑且心狠手辣的性子,肯定會調查你。”

“……”

“盡快回學校。金域文的手伸不進京公大。”

“如果金域文真的和我父親有仇,劉黔名也是授他意,據你們的意思,他這輩子都不落網,我就該在學校呆一輩子?”宋安如有些無力,只恨自己還是個什麽都做不了的學生。

“不會的。”周夙将杯子裏的茶飲盡,“什麽時候回學校?陳隊說派人送你。”

沈南辰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拍着安撫她的情緒,“不用。過幾天她的傷好的差不多後,我會和她一起回去的。”

金域文的勢力雖不容小觑,但是和沈家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周夙将手搭在沈南辰肩上鄭重地拍了一下,“安如就拜托你了。”

沈南辰眯了眯眼,臉上雖然帶着笑,聲音卻有些冷,“周夙哥哥,她是我女朋友,也是我未來老婆,該怎麽做我知道。”

“……”

周夙再次被這聲哥哥喊出了雞皮疙瘩。他觸電般收回手,“我先回局裏了,你們注意安全。”

周夙離開後,偌大的客廳裏便只有兩人了。

宋安如心情複雜,主動抱着沈南辰的腰,将臉埋在他的小腹上。

知道她心情不好,沈南辰也沒說話,只是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着她的頭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很小聲,卻剛好是他能聽見的程度:“我爸爸是南蘇市公安局緝毒支隊的隊長,十年前死在了雲京和南蘇那場聯合緝毒行動中。”

沈南辰雖早有心理準備,聽着她主動開口談這件事,內心還是像針紮一樣疼。

他的手指頓了頓,沒打斷她,繼續給她梳頭。

“爸爸年輕有為緝拿了很多毒品和毒販,一直被那些人視為眼中釘。為了保護我和媽媽,他們沒有辦過婚禮,在外人面前也不是夫妻,我甚至不跟他姓。”

“我小時候特別想在爸爸媽媽的陪同下一起出去玩,也想讓爸爸給我開家長會,和媽媽一起陪我參加親子活動。但是他都做不到。”宋安如說着聲音越來越冷,“別人笑我沒有爸爸的時候,我卻不能自豪的說我有,我的爸爸是一名緝毒警察。”

沈南辰給她梳頭的動作停住,捧起她的臉,看着她眼睛紅紅的,他心疼的将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但是我和媽媽都以他為榮。”宋安如堅定道,“我的爸爸是個頂天立地的人,我也要成為像他一樣的人。”

沈南辰托起她的臉,表情認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想不想知道我見到你第一面是什麽感覺。”

宋安如微怔,“什麽感覺?”

“很耀眼,仿佛生來就是一個會被所有人當作榮耀的存在。”沈南辰虔誠的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我也是所有人中的一個。”

他直視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們三三将來肯定會成為一名像叔叔一樣優秀的警察。我會親眼見證這一切。也會陪着你走這條路。”

家裏所有人因為爸爸的死都不願意她走上同樣的路。

這是宋安如第一次在家人眼裏看到前所未有的認真支持。突然就有了被認可,以及心意相通的感覺。她壓住沈南辰,情緒有些上頭,“沈南辰。”

沈南辰:“嗯?”

宋安如:“等你畢業後我們結婚吧。”

面對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沈南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這算是在求婚嗎?”

宋安如盯着他一臉認真地點頭:“嗯。”

“不行。”沈南辰的拇指輕輕按在她的唇角上,壓抑着想吻上去的沖動。

宋安如的臉一下子垮下來了。眸色危險地瞪着他:“你不想和我結婚?你想白嫖?”

“先別生氣。”沈南辰戳了一下她氣鼓鼓的臉頰,“三三,你知道我這個專業得讀幾年嗎?”

宋安如:“……”

想了想,法醫學光是本科都要讀五年,再考個研什麽的……小鮮肉直接讀成個老鮮肉。

兩人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雖說以後畢業成老鮮肉,也不能說嫌棄就嫌棄。

見她眼神越來越奇怪,沈南辰忍着笑:“你這是什麽眼神。”

宋安如撇嘴,“有點嫌棄你的眼神。”

“我有一個想法,你要不要聽。”沈南辰牽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肌上。

手感再好,宋安如所有的沖動也被他還有不知道多少年畢業的現實給澆滅了,她捏着他的腹肌玩,無語問,“什麽想法?”

“抽空和我回一趟家見家長,下次我再和你一起回南蘇見家長。”沈南辰眸色幽深,“然後先訂婚好不好?”

訂完婚還是要等他個七八年結婚。一想到這個,宋安如依舊什麽興致都沒有,敷衍道,“到時候再說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麽學校只要過了法定年齡,是可以結婚的。”沈南辰抱着她,“再等我三年兩個月,我到了法定年齡,我們就領證好不好?”

作為一個已經到了法定年齡的人,宋安如覺得他太拖後腿了。

男性法定年齡本來就晚兩歲,他還比她小兩歲。她哼了一聲傲嬌道:“我再考慮考慮。”

沈南辰又将她的手拉到腰上。總見她盯着自己的腰看,應當是很喜歡的:“三三,我是你我就不考慮了。”

宋安如手摸着他的腰,依舊不吃他那套,“現在拖後腿的是你,你肯定說是我就不考慮啊。”

沈南辰頂着他那張絕色的臉湊近到她面前,用鼻尖輕輕蹭她的,誘哄道,“以後你出門在外,人家一問結婚沒,你說結了,老公是個大學生,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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