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君生我已老
江海破将東西順順利利買回來了, 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這是八百兩。”謝雲流将一箱八十塊銀錠，交給江海破。
江海破看着白燦燦的銀子, 一臉肉疼：“咱們船還沒買呢, 這麽破費真的沒事？”
“買船還有銀子。”三十二磚變成了三十一，但還剩着九千九百九十二金，只少了八金, 對風雨落來說, 跟沒花錢一樣。
謝雲流不心疼，江海破就帶着一箱銀錠去買酒了。
夜晚，小院內, 魏如溫在溫酒。
笑醉狂的烈烈酒香, 讓圍觀的大兄弟們，一個個也有點饞酒。
平城京往驿館的街道上，有個背着大葫蘆的人影, 歪歪倒倒往小院的方向踱來。
“來了！”被召喚出來的茨球，激動的渾身發抖：“酒吞童子那強大而洶湧的妖力, 隔着這麽遠, 也讓人興奮的顫栗。”
茨球的臺詞永遠都很糟糕, 就算脫離了原劇情, 也毫不例外。
謝雲流都問了：“真的只是信仰？”
“大概吧。”茨球為了酒吞，還有女皮。
但官方求生欲很強，從來沒說過這是一對基。
風雨落也不能擅自去改變兩人的關系。
何況，酒吞還一心單戀鬼女紅葉呢。
幾人正等着酒吞童子過來千裏送，感受到的妖力, 卻忽然停在了平城京驿館外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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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風雨落感覺到了另外一股力量。
“役小角！”謝雲流也察覺到了力量的來源。
不遠，就在直往驿館來的朱雀大道上！
“這他喵的，是在截胡？！！”風雨落萬萬沒想到，役小角竟然這麽不要臉。
謝雲流把妖刀姬留在了院中，對風雨落道：“出去看看。”
說着，摟起風雨落，踩着梯雲縱就出了小院。
平城京這幾日的夜晚，總是安靜的沒有人聲。
從驿館小院中一出來，就感受到了前方洶湧的妖力碰撞。
妖力漩渦的盡頭，一身狩衣的役小角，身邊站着那位黃口老婦。
朱雀大道上，酒吞童子正與役小角的那只老者役鬼戰在一處。
眼看那名為善童的役鬼就要不敵，役小角手中符紙閃動，将尚未完全馴服的大天狗召喚了出來。
“役小角！”謝雲流執劍，擋在了役小角身前。
“吾友，這次先讓我們并肩作戰！”茨木童子攔住大天狗的去路。
“謝俠士。”役小角微微躬身，禮儀十足。
絲毫看不出，剛剛幹了截胡這種事。
起身後，役小角還冠冕堂皇道：“八歧大蛇被謝俠士誅滅，近日的平城京不适合夜行，謝俠士身為東瀛貴客，這個時間，該在驿館安睡了。”
“我去，要不要臉！？”風雨落直接吐槽了。
謝雲流則氣笑了：“我有千金酒，遠邀貴客來。國師卻将我的客人攔住了，這讓我怎麽安睡？”
“貴客？”役小角作勢打量了一番朱雀大街：“這街上，可沒有謝俠士說得客‘人’。”
謝雲流笑了一聲：“我以為，我不把話說得太明白，國師會明白我的意思。”
“那謝俠士該知道，平城京不安寧，那也是老夫的職責。”役小角道。
謝雲流撫了撫自己的長劍，笑道：“斬殺八歧大蛇的時候，國師似乎不是這麽說的呢。”
役小角道：“這次，我們可沒有三千貫給謝俠士。”
謝雲流挑唇一笑：“錢就免了，來一趟東瀛，總該帶點兒土特産回去，國師以為呢？”
“謝俠士！您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役小角總算原形畢露。
那黃口老婦也“嗷”一聲，将口中尖牙亮了出來。
謝雲流喝一聲：“備戰！”
“唰”一聲，白狼帶着瑩草，和數個SR在身前一字排開。
“你們竟然！”役小角頓時眼熱的發紅。
“妙童！”役小角一聲低喝，有符咒飛到了那黃口老婦背後。
黃口老婦頓時鬼身顯現，一張大口變成了足有兩個身軀大的尖牙利嘴，朝着白狼啃了過來。
身為役小角原本唯二的式神，被眷養多年，妙童的實力當然強大。
白狼射出的箭支，被妙童一口吞咽，只稍微緩了緩沖速。
風雨落見狀，首先出手：“言靈·縛！”
數條鎖鏈從地底鑽出，将妙童困在原地，其他SR趁勢一擁而上。
黃口老婦頓時數聲慘叫，打着滾從衆式神腳底滾了回去。
役小角還想出手相助時，朱雀大街上空，忽然紅葉紛紛。
“晴明大人，是您來見我了嗎？”有女子的聲音幽幽傳來，下一瞬，數片楓葉如利刃往役小角射去：“沒有人能阻止晴明大人來見我。”
“……”謝雲流劍都轉向了：“這誰？”
風雨落是這些人的晴明大人，謝雲流當然清楚。
但這一聽，就比茨木對酒吞更癡漢的語氣，謝雲流忍不了。
“是……”風雨落覺得他得找機會，給謝雲流科普一下黑晴明。
只是不知道，陰陽師現在都變成這樣了，現在的反派似乎也變成了役小角，還有沒有黑晴明的存在。
“紅葉！”酒吞立刻就一爪子拍散了面前的善童，往紅葉面前湊。
“你這酒鬼，離我遠點兒！”紛撒的紅葉在空中彙聚出一個和服的女子。
“是你這女人！”茨球也暴躁了：“我要殺了你！”
“茨木童子，想動紅葉，你先打敗我再說！”酒吞和茨球原本的并肩作戰，立刻解散。
“酒吞，你終于肯與我一戰了嗎？！”茨球激動的球亂蹦。
風雨落扶額了：“紅葉這時候來湊什麽熱鬧？”
役小角坐收漁翁之利，還得意道：“禦神之道，可不是看起來那麽容易，式神若不能和平相處，眷養起來可是困難重重，出戰之時亦是自亂陣腳。”
謝雲流冷哼一聲：“受教了。”
下一瞬，長劍一斬，紅葉一聲慘叫，卻沒有如同其他式神一般，直接化作幽光紮入扇面。
“咦，怎麽回……”風雨落喊道一半，想起劇情中，安倍晴明是将紅葉暫時封印了的。
忙對謝雲流道：“先封印她！”
“封印？”謝雲流原本只是疑惑一下。
話一出口，一道五星芒陣的氣場，撲向紅葉，将紅葉團團捆住化作幽光紮入了扇面。
“紅葉！”酒吞激動的往風雨落面前撲。
謝雲流順勢一劍撩到了酒吞面前。
酒吞根本沒想躲，劍尖還未撩到，自己化作一道幽光，緊随紅葉，紮入了扇面中。
等謝雲流一個響指，将兩道妖影從扇面中召喚出來時，剛剛還激動的酒吞，只瞪了茨木童子一眼，就轉向了役小角：“就是這個淺薄的人類，在打攪我與紅葉的相會？”
？？？
你剛剛明明是嗅着酒味來的！遇到紅葉就變成了與紅葉相會？
風雨落都想問問酒吞，你臉呢？
“這怎麽可能！”役小角不敢置信，看着竟然無需馴養，就直接出戰的式神。
“不好意思，我大唐術法，高深莫測，凡事皆有可能！”風雨落爽得美滋滋，順便大言不慚。
謝雲流現在算是個陰陽師玩家，那陰陽師這個游戲，也是中國人做的嘛。
必須算是我大唐術法！
役小角瞪向風雨落：“你大唐術法？”
風雨落一身狩衣，役小角一直以為，他是東瀛人氏。
今晚這一次晤面，役小角相當于撕破了臉面。謝雲流根本不想對役小角解釋什麽。
酒吞入手，朱雀大街上妖氣澎湃，根本沒有妖鬼接近。
謝雲流将長劍歸鞘，瞥了役小角一眼，道：“告辭。”
将風雨落往懷中一摟，一縱身便又往驿館小院掠去。
妖刀姬迎上來，對兩人道：“主人，晴明大人。”
謝雲流将風雨落放開，沒有将妖刀姬和白狼收回，對兩人道：“即日起，你二人值守小院。如果有人外出，你二人需有一人跟随。”
“是！”妖刀姬和白狼同聲應下。
謝雲流又對廊下衆人道：“役小角已表現出敵意，即日起，外出須至少三人同行。”
鄧元等人也異口同聲應道：“是！”
謝雲流遣衆人去睡，順便召回了其他役鬼。
等院中無人，單招出了紅葉，問：“你不解釋一下？”
“晴明大人~！”紅葉一出現，就一臉癡迷。
眼看着就要往風雨落身上撲，風雨落手一伸，拿扇子頂住了紅葉的額頭。
“就……”風雨落頭大：“這事說來話長，你先把她收回去。”
這事說來就真的話長了。
想要把這堆式神解釋清楚，就得先把陰陽師這個游戲解釋清楚。
想把陰陽師解釋清楚，還得先把手機解釋清楚。
那不得從源頭開始說起？
紅葉被召回，兩人回房。
風雨落坐在矮榻上，蔫噠噠：“其實，我不是幾十年後出生的萬花弟子。”
“那是多久後？”謝雲流心中一沉，對這句話，卻不顯得意外。
若果然只是幾十年後的萬花弟子，風雨落是如何得知明朝時候倭寇的事？
就不說明朝，單只安倍晴明，他便從這些役鬼口中得知，那是兩百多年後的人。
風雨落掰着指頭算一算：“是一千三百多年後……吧。”
“一千三百多年……？”謝雲流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
仿佛有哪裏，忽然空了一塊。
若是幾十年後，至少，他還來得及等到。
哪怕，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