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要見呂祖

“出……出什麽事了?”江海破結結巴巴問。

能讓謝雲流哭出來, 這不得是天大的事兒?

【謝雲流!謝雲流!!】風雨落又喊了兩聲, 依然無人回應。

風雨落在衆人扶持下站穩身形,緩了緩神:“去純陽!對!去純陽!”

肯定是那道黑色符咒的問題,既然是這樣, 那就回純陽找呂祖。

反應過來的風雨落,甩開衆人,将地上長劍拾起歸鞘。

轉身就往流雲號的方向跑。

剛往前跑了兩步, 便因為力竭, 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撲。

“師爹?”江海破将人一把撈住,試探着喊了一聲。

若是謝雲流本人, 便該是回純陽。

雖然一字之差, 江海破還是敏銳發現了其中的差別。

謝雲流身形高大,身體結實。

江海破一個人将他都接不住, 魏如溫搶上來幫了一把,才勉強沒摔在地上,

風雨落滿臉是淚,嗚咽着對江海破道:“他中咒了!喊不應了!”

江海破聞言,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朝着衆人一揮手道:“去純陽!護送謝老大和風先生去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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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呼呼嚷嚷,跟上了江海破的腳步。

沒了山風等式神的幫助,流雲號從小分島上出發, 花了好大力氣。

流雲號往揚州港方向成功轉舵,開始遠離出雲島。

江海破把風雨落扶進船艙時, 順勢擡頭看了一眼出雲島。

出雲島的懸崖上, 站着兩男兩女四個童子。

江海破頓時愣了神:“司馬雁…?還是她的女兒?”

但江海破直覺, 那就是他記憶中的司馬雁。

身形長相完全一樣,就連神情都與當年相差無幾。

就算是女兒,也不可能像的這麽不差分毫。

幼時江海破不覺得,這時看着司馬雁的神情,才猛然警覺,女童會有這樣的神情?

難道這世上,竟果然是有神仙的?

江海破被自己的猜測,吓出了一身冷汗。

兩人把風雨落扶到艙房床邊。風雨落順着兩人的扶持,往床上坐下時,才被身上傳來的刺痛,激得周身一陣冷顫。

魏如溫和江海破對視一眼,江海破道:“師爹,你們受傷了?”

風雨落才有點怔怔應了聲:“好像是?”

“師爹,先得罪了。”江海破說着,開始解他的衣袍。

上衣解開,魏如溫和江海破駭得臉色微變。

謝雲流身上,像是被什麽撞過一樣,從腰側到後背,青紫了一整片。

肩膀和胳膊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摔傷。

江海破忙道:“魏大哥,傷藥!”

魏如溫應道:“你且等着,我這就回房去拿。”

風雨落一言不發,看着兩人圍着自己團團轉。

來自肉體的疼痛,讓風雨落格外清醒。

江海破喊了熱水剛幫風雨落洗了臉,魏如溫取了傷藥回來了。

魏如溫身後,邵平端着一碗散發着藥味的湯水跟着進來。

“把這個喝了吧,這是我師門活血化瘀的。”邵平言簡意赅的說完,将藥碗遞過來。

風雨落伸手想接,手腕一痛差點讓藥給撒了。

江海破忙伸手接住,道:“我來。”

邵平将碗遞給江海破,看着江海破取了勺子,将藥湯舀了遞到風雨落唇邊。

熱熱的湯藥入口,苦得風雨落皺眉咳了起來。

江海破剛想伸手給拍拍背,被魏如溫手疾眼快扣住了手腕:“他的背現在能拍?”

“……”江海破已收了手,聞言,眼圈紅了。

風雨落将口中苦味咽下,道:“端給我,一口喝了。”

謝雲流現在神魂不知道什麽情況,這具身體,無論如何也要幫他照顧好了。

喝了藥,等魏如溫幫着把胳膊肩上的傷抹了藥,風雨落翻身趴在了榻上,對魏如溫道:“來上藥。”

東瀛歸來途中,他們也與風雨落相處過。

和謝雲流比起來,風雨落活潑的不要太明顯。

如今這沉穩的模樣,反而讓魏如溫等人非常不适應。

将謝雲流身上一身傷勢處理完畢,風雨落很是乖覺,趴在了榻上。

船艙外的海風中,除了海浪聲,還帶來了硝煙般的氣息。

風雨落擡頭往船艙外望了一眼。

大唐官船附近,東瀛的五艘白船,被箭支點燃,好幾艘已經燒得只剩下殘骸。

看到流雲號從小分島的方向駛過來,大唐官船打着船旗,請求一晤。

看清了旗語,風雨落對江海破道:“我只想盡快返回純陽,你去處理一下。”

江海破應道:“我這就去。”

片刻,流雲號上,一支綁了信箋的箭支,射在了大唐官船的豎起來的箭靶上。

箭支離弦而去時,流雲號與大唐官船擦肩而過,片刻未留。

兩天後,流雲號在揚州港靠岸。

鄧元領頭的這一行人,只靠港當晚,為了安排車馬,在揚州港宿了一晚。

此後,一行二十多匹快馬,日夜不停,從揚州往華山直奔。

初時風雨落只覺得喊不應謝雲流,到得後來,甚至能感受到身體裏,有什麽在消散。

風雨落直覺,那是謝雲流的神魂。

八歧大蛇造成的撞傷好得差不多,一路快馬行來,謝雲流兩條腿也快要廢了。

在純陽宮門前下馬時,風雨落差點站不穩。

魏如溫等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要不是謝雲流那身純陽道袍,純陽宮的兩個接引童子都差點被這一行人給吓住。

“大…大師兄?!”一個接引童子從門內幾步跑出來,滿臉欣喜,看清謝雲流一臉蒼白憔悴,擔心問道:“大師兄這是……”

風雨落下馬站了片刻,才找回了腿的知覺。對接引童子道:“我要見呂……見師父。”

差點順口喊了呂祖,還好及時剎車。

等在門檻內的接引童子答應着:“這就是去通報祖師。”

應着聲時,已經一溜煙順着山門內的山道,往山上飛跑而去。

迎過來小童子看着腳步匆匆就往山門內去的風雨落,道:“大師兄且去,諸位客人由我安置。”

風雨落轉身朝衆人看了一眼,鄧元等人已經紛紛點頭。

小童子不知道這是風雨落,他們卻知道這不是謝雲流。

都是客人,也沒有讓風雨落安置他們的道理。

風雨落順着山道剛剛過了三清殿,步上太極廣場,就見呂祖帶着李忘生,從兩儀門方向往太極廣場上疾步而來。

“雲流!”呂祖神色隐含激動,一把擡住了風雨落準備行禮的雙手。

李忘生也一臉激動的湊了過來:“大師兄,大唐官府已将懸賞令撤了!”

風雨落被呂祖這親熱的一拉,還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聽聞懸賞令已經撤銷,正要高興,卻見面前呂祖不動聲色的放開了他。

再看過來時,呂祖眼神中全是探究。

李忘生還想說話,呂祖咳了一聲道:“這位小友,還請裏面說話。”

“小友?”李忘生一臉懵,看看風雨落,再看看呂祖。

看大師兄竟然沒反駁,李忘生頓時神色一凜。

呂祖轉步,往太極廣場之側的鎮岳宮走去。

風雨落毫不猶豫,當即跟了上去。

看到風雨落這樣的舉動,李忘生更迷惑了。

呂祖帶着兩人進了鎮岳宮的側殿,招呼風雨落入內,卻對李忘生道:“門口守着。”

李忘生謹持的應了下來。

“坐。”呂祖一派高人風範,在側殿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風雨落沒時間和呂祖慢慢試探,幹脆利落的在蒲團上跪坐下來,開門見山道:“我是風雨落,謝雲流信中應當提起過我。”

呂祖點點頭:“老夫聽說過小友。”

“我從一開始,就是以神魂之态,附身在他身上。”風雨落不等呂祖細問,三言兩語把事情交待清楚:“此次跟随溫王前往東瀛,在東瀛遇到了對大唐有觊觎之心的陰陽師役小角,我們在小分島上與役小角一戰,殺死役小角之前,被役小角打了個黑色符咒在身上,然後……他就不見了。”

呂祖聞言,擡手,掐指一算,而後,嘆了口氣。

“呂祖!”風雨落都快要急死了,哪有時間看呂祖故作高深。

呂祖嘆道:“雲流命中有一劫數,本以為與小友相遇,已被化解,看來,逆天改命,實非易事。”

風雨落臉都白了:“什麽意思?他會死?”

呂祖忙安撫道:“倒不至于,且讓老夫看看他情況如何了。”

風雨落很自覺就把手腕伸到了呂祖面前。

呂祖寬厚的笑了笑:“非也,待老夫傳小友一道口訣。”

風雨落趕緊長大了耳朵,就怕漏聽半個字。

“換鬥移星轉命盤,陰陽凝魂亂坤乾。上古遺下通幽術,五行聚煞逆地天。出魂入定!”呂祖将最後四個字說完,雙手交替結印,雙目微閉,背後飛出一個明亮的太極圖案,已然入定。

風雨落還擔心這口訣,自己領悟不了。

此時聽完,卻是一個激靈。

這是?方士出魂入定之術?!

風雨落心神微動,屬于方士的技能界面出現在他面前。

将那個藍白色的出魂入定圖标,伸手戳了一下。

屬于謝雲流的身體,不由自主就做了一套與呂祖相同的動作。

眼前一暗再一明,屬于黑白兩色的世界,在風雨落面前出現。

最為明亮的,就是站在他面前,周身衣袂無風自動的呂祖。

“小友果然天資聰穎。”呂祖贊了風雨落一句,而後示意道:“且看。”

風雨落低頭,立刻往旁邊讓開了一步。

他腳下,有虛虛一個人影,正是謝雲流。

謝雲流雙目緊閉,最為觸目驚心的,卻是他胸口一枚燃着黑色幽光的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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