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疼

第9章 心疼

傅澤琛扔掉了礦泉水瓶,正準備回房間睡覺,卻在路過洗手間的時候,腳步驟然一停。

漆黑的洗手間地板上有一道黑影子,仔細一瞧,不難分辨那是一個人影。

傅澤琛一身血液從頭涼到了腳,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餘地,快步跑向洗手間。

蕭餘還殘留着一點意識,他聽見了有急速的腳步聲,想要張口跟他說把我扔出去就行,可是喉嚨像是腫了一樣,他只能無力的張着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傅澤琛把人抱了起來,一接觸就察覺到了他過高的體溫,神色一凜,連忙把人抱回了床上。

蕭餘又疼又暈,眼前的傅澤琛好像變成了無數個,他辨別不了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傅澤琛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眉頭緊蹙成川,“我們去醫院。”

蕭餘虛弱的搖頭。

傅澤琛哪裏能聽他的話,從衣櫃裏翻出一件薄款外套,把人從頭到腳的包裹嚴實後,叫了輛車就往醫院趕。

蕭餘一上車就暈了,小臉因為高燒紅撲撲的,看的傅澤琛更是心痛如絞,他如果今晚上犯了執拗病一直沒回來,蕭餘會不會就被燒死在他家了?

傅澤琛不敢去想象這個後果,他越發用力的抱着懷裏輕微發抖的小身子。

蕭餘只暈了一小會兒,胃裏疼的厲害,他又被硬生生的疼醒了過來。

這一醒,他就控制不住了,嘴裏時不時的鬧出一兩句難受的話。

傅澤琛輕聲安撫道:“馬上就到醫院了,咱們再堅持一會兒。”

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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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看着體溫計上40℃的數字,劈頭蓋臉的就是對着家屬一頓罵:“燒的這麽厲害怎麽不早點送來?身體這麽弱,家屬就不知道上點心?你自己瞧瞧這上面的數據有哪項是達标的?”

傅澤琛沉默的看着蕭餘的血檢報告,想要辯解的話只能老老實實的吞回肚子裏。

他一直以為蕭餘在他家裏被養的好,現在看來也只是表面的健康而已。

內裏的虛空哪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

醫生再次苦口婆心的勸道:“他現在還年輕,能抗住這些病痛,那以後呢?你們家屬想讓他活到二三十歲就死嗎?”

傅澤琛猛地一顫栗,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醫生你說什麽?”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兩三年,回天乏術,五髒六腑都得衰竭,首先就是那顆心髒,心髒長時間供血不足,遲早會出麻煩的,家屬上點心吧,他還不到十九歲,這麽年輕這麽多病,你們不心疼啊。”

傅澤琛欲言又止,緊緊的捏着那張報告單,直到蕭餘從搶救室被推了出來。

病房裏,蕭餘是被心電監護儀給吵醒的,他兩眼呆滞的望着這陌生的天花板,如果不是手背上有輕微的刺痛感,他似乎都反應不過來自己又來醫院了。

傅澤琛一晚上沒睡,兩眼都熬出了紅血絲,他瞧着床上有了動靜的身影,急忙湊上前。

蕭餘迷迷糊糊的擡起手,他輕輕的撫摸過傅澤琛的眉眼,像是無聲的在問他眼睛怎麽這麽紅?

在那一瞬間,傅澤琛知道自己可能陷進去了,他其實是還可以抽身而出的。

但是他做不到,他無法來形容蕭餘醒來看着自己的那個眼神,滿是不舍,還有難過。

傅澤琛嘗試着握了握他的手,竟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半分覺得惡心或者別扭,甚至還有些小竊喜,他的小手那麽柔軟,那麽冰涼,必須要靠自己暖着啊。

蕭餘忽然就清醒了,他本能的想要縮回自己的手,卻被傅澤琛越捏越緊了。

傅澤琛揣着明白裝糊塗道:“手這麽涼,是覺得冷嗎?”

蕭餘有點懵,兩眼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傅澤琛,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不停的在心裏麻痹自己:就讓他牽一會兒,哪怕只是他單純性的想要試一試自己是不是手涼而已。

他太渴望這樣的溫暖了!

傅澤琛見他一聲不吭,不安的試了試他的體溫,額頭已經沒有昨晚上燙了,但臉怎麽還這麽紅?

蕭餘輕聲道:“我不冷。”

他不冷,他甚至渾身都在發燙,不是病理性的那種滾燙,而是心裏某種抑制不住的情愫在慢慢膨脹,他只覺得靈魂都在飄了。

傅澤琛拿過旁邊的水杯,他先喝了一口試了試水溫,确定還溫着後,才把杯子遞到蕭餘嘴邊。

蕭餘是真的渴了,他抿了一小口,驚喜道:“甜的?”

“嗯,放了點蜂蜜,好喝嗎?”

蕭餘連喝了兩大口,正要繼續往下喝時,卻被傅澤琛給拿走了杯子。

傅澤琛道:“等下阿姨就要送粥來了,別喝水就喝飽了。”

蕭餘低頭看着還被他緊緊握着的手,道:“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回學校上課吧。”

“不想我留在醫院裏?”傅澤琛打趣道。

蕭餘搖頭,“我不想耽誤你功課。”

“歷史這類課程,随便背背就能考過了。”

蕭餘:“……”

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随便背背就不會挂科?

傅澤琛很享受他這個崇拜的眼神,腰板更挺直了三分,他道:“你缺了挺多課,等你身體好了,我給你補。”

蕭餘羞赧的低下頭,“我很笨的。”

“有我幫你,你不會挂科的。”

蕭餘偷偷瞄了他一眼,心裏的那些蠢蠢欲動又開始發芽了,他知道這些荒唐的想法已經徹底把他侵蝕,他早已深陷其中,如若有一天被殘忍拔起,他可能真的就枯萎了。

可是就算這只是他的黃粱一夢,他也願意傾盡所有,只求這場夢能長一點,讓他這貧瘠的人生不再只有黑暗,這裏也曾有過一絲光芒。

……

好像從那天起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蕭餘總有一種時刻被人給盯上的感覺,可是他一回頭,就看見傅澤琛言笑晏晏的望着他,也只有他在看他而已。

林茂是真的要哭了,他原本以為自己一語驚醒了夢中人,他的好兄弟總算了解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會自覺的跟那個像狐貍一樣的蕭餘保持距離了。

結果等他再次跑去歷史系串門時,他就看見傅澤琛像個賠錢貨似的眉飛色舞的在偷看蕭餘。

偷看就偷看吧,還笑得一臉花枝招展的。

這對于從開裆褲起就開始縱橫情場的林茂而言,他太了解了,他的好兄弟這是彎了啊。

完了完了,林茂幾乎都能想象到傅澤琛被他爸給打斷腿的場景了。

這可是他傅家這一代的獨苗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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