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第44章 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蕭餘你看着我,不要睡。”傅澤琛抱着他一路奔跑。

蕭餘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心髒跳的好慢啊,好像快停了。

“蕭餘睜開眼,我是傅澤琛,你看看我。”

傅澤琛?

可是他不要我了。

蕭餘望着他,眼前全是黑霧,漸漸的,霧氣散去,他看清了大汗淋漓的人。

傅澤琛氣喘如牛的順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蕭餘好像醒了,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坐在旁邊的人,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他試探的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頭。

觸手可及的溫暖。

眼前的傅澤琛是活生生的傅澤琛,不是夢裏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傅澤琛。

“停…停車。”蕭餘慌亂的拍了拍駕駛位。

司機一腳踩住剎車。

蕭餘扒拉着車門,“我要下車。”

“蕭餘你剛剛暈倒了,去醫院。”傅澤琛攔住他的手。

蕭餘甩開他的手,執意要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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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澤琛眼見着他要開門跳車,不得已下只好付了車費帶人下車。

蕭餘有些站不穩,索性不顧什麽幹淨不幹淨,直接坐在了地上。

傅澤琛居高臨下的瞪着他,“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蕭餘扭過頭不看他。

“蕭餘,剛剛司機是看到我帶你下了車,如果路上你出了什麽事,我是第一嫌疑人。”傅澤琛作勢就要把他從地上弄起來。

蕭餘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傅澤琛:“……”

蕭餘側過身,“我已經不糾纏你了,你來糾纏我幹什麽?”

傅澤琛:“……”

“傅澤琛,請你自重。”

傅澤琛有一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的感覺,他這是上趕着來讨嫌嗎?

“你走吧,我自己會回去。”蕭餘別扭的歪着頭,反正就不帶正眼瞧他一下。

“你出現在更衣室,你現在告訴我你不來糾纏我?既然如此,你在那裏幹什麽?”傅澤琛反問。

“體育館又不是你承包的,你管我在裏面幹什麽。”蕭餘氣沖沖的就要起身,結果剛一站起人就開始東倒西晃。

傅澤琛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

蕭餘重心不穩的跌進了他的懷裏。

傅澤琛心髒猛地快了幾拍,腦子裏一直有個理智的聲音讓他保持距離,可是蕭餘那慘白的臉色映入眼中的剎那,所有理智崩潰。

蕭餘忽然就暈的說不出話了,他有些喘不上氣,四肢瞬間無力,他整個人都開始往地上滑去。

傅澤琛下意識的扶住他的身子。

蕭餘氣若無力的整個人都貼在了他身上,汗水頃刻間濕透了衣衫,他張着嘴拼命的吸氧,可是吸不進去,好難受,他好像要活活被憋死了。

傅澤琛沒有見過這種症狀,連忙把人放在地上。

蕭餘的臉在路燈下泛着青紫,格外的恐怖。

傅澤琛看出了他是缺氧,也不顧及什麽後果不後果,托住他的下颚,深吸一口氣後灌入了他的嘴中。

“咳咳咳。”蕭餘嗆咳不止,胸口處的憋悶慢慢散去,他捂着胸口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傅澤琛蹲在一邊,眉頭緊鎖,他的身體,好像比一年前虛弱了許多。

蕭餘喘勻了氣,又開始別扭的避開他,“不要你幫忙,我自己能走回去。”

傅澤琛:“……”

這卸磨殺驢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蕭餘摸了摸口袋裏被他扔下的小兔子,越發委屈了起來,“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我說過不會纏着你,就不會再纏着你。”

傅澤琛當真是被他給氣樂了,“蕭餘,我還不至于冷血無情到把一個生病的人扔在路邊,還有你這身體又是怎麽回事,你剛剛喘不上氣了?”

“傅澤琛,你就不怕給我一點甜頭後,我又對你死纏爛打?”

傅澤琛沒有回答他,執意把人抱了起來。

蕭餘抗拒着,“你放我下來。”

傅澤琛置之不理的繼續抱着人往前走。

蕭餘漸漸的沒了動靜,他很累,卻又舍不得睡過去,等明天醒來,他們又會是形同陌路的兩個陌生人。

“傅澤琛,如果我真的騙了你,你會不會後悔愛過我?”蕭餘忽然開口。

夜風中,欣長的身影停了停,他斬釘截鐵的說着:“會。”

“如果我有苦衷呢?”

“你如果真的愛過我,就不會欺騙我,而是選擇相信我,你的苦衷,不是欺騙的理由,如果你信我,就該告訴我一切,我來解決。”

“如果我被關起來找不到你了呢?”

傅澤琛眉頭皺了皺,低頭看向懷裏的人,“誰把你關起來了?”

蕭餘搖頭,“我是問你如果。”

“現在問這些做什麽?”傅澤琛選擇避而不答。

“我就想知道答案,以後好再去騙別人。”蕭餘自嘲的笑着。

“如果你被關起來了,逃出來的第一刻就該來找我。”

蕭餘不再問了,他沉默的看向夜空,今晚的天色真沉,一顆星星都沒有。

傅澤琛,我找過你啊,可是你不見了,你把我單方面的丢棄了。

樓下,蕭餘沒有再讓他送進去。

傅澤琛心裏越來越悶,他忍不住的追了兩步,“你說你有苦衷,那你的苦衷是什麽?”

蕭餘扶着牆,回頭,勾唇笑了笑,“傅澤琛,一如你所說,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如何看不出我的苦衷呢?”

“你被你爸關起來了?”傅澤琛追問,“他是不是把錢卷跑了然後不管你了?”

“傅澤琛,你心裏想着什麽?是希望我沒有騙你,還是希望我就是在騙你?”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他看向身後黑漆漆的樓道。

如果我真的在騙你,那半年是不是只是一場噩夢,我也就不用死撐着這口氣從地獄裏爬出來了。

你知道嗎,好疼的!

可是我沒有騙你啊,那顆破破爛爛的心髒始終愛着你啊。

明明都快跳不動了,還非要把你藏在裏面。

蕭餘轉過身,一步一步往上走着,腳步聲特別沉悶,像是兩人間化不開的枷鎖一直束縛着他的雙腳。

傅澤琛胸口有些難受,他竟然捋不清蕭餘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他好像每句話都是真的,又像全是假的。

他擡頭看向沒有燈光的住宅樓,心裏惶惶不安,他猶豫着要不要追進去再問一遍。

可是在踏出一步後,他又縮了回來。

沒必要了,當斷則斷,不該藕斷絲連。

他轉身準備離開,腳下卻是踩到了什麽東西。

傅澤琛俯身撿了起來,一只已經被他踩的髒兮兮的毛絨小兔子。

他皺眉,這麽個東西,他剛剛進來的時候并沒有瞧見,是蕭餘掉的?

小兔子應該是手工織的,對方技術似乎很不行,織的歪歪斜斜,真醜。

傅澤琛張望四周,确定并沒有旁觀者,他一把将小兔子抄進口袋裏。

蕭餘坐在漆黑的房間裏,右手摩挲着左手腕上那道坑坑窪窪的疤痕。

真的好醜啊。

那天後,蕭餘又開始變得嗜睡起來,他知道是心髒在慢慢的衰竭,已經支撐不了他太多精力。

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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