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別再刺激他

第59章 你別再刺激他

蕭餘徹底清醒是在一周後了,這天陽光明媚,窗臺上的積雪也在一滴一滴融化,滴滴答答聲音很是動聽。

病房裏很安靜,窗簾被半拉着,碰巧擋住了他這邊的光。

蕭餘有些糊塗了,他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有死?

如果死了,為什麽手腕上的傷口他還能感受到疼痛呢?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蕭餘提不起勁兒,雙手都被割斷了一樣,他竟然察覺不到手指頭的存在。

“小乖,醒了嗎?”傅澤琛一進病房就看見睜着兩只眼甚是茫然的小家夥,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跑過來。

蕭餘聽到熟悉的聲音,慌亂的扭頭看過去。

傅澤琛不再是前幾日那邋裏邋遢的樣子,只是頭發有些長了,胡子好像也沒有刮幹淨,總而言之,雖然不是狼狽,但也不符合他以往的形象,像是在趕時間似的。

蕭餘反應過來,幾乎是逃避似的想要避開和他對視,他焦急的扭開頭。

傅澤琛皺了皺眉,繞到病床另一邊,“小乖是不想見到我嗎?”

蕭餘覺得自己肯定是病得不輕,不然為什麽會看見傅澤琛,還聽見他叫自己小乖。

他一時着急,心率又開始急升。

傅澤琛眼見着心電監護儀又要報警了,輕聲安撫道:“小乖,是我,傅澤琛,你睜開眼看看,我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你的幻覺。”

蕭餘身體動不了,只能倔強的轉過腦袋,反正就是不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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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澤琛不敢逼他,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時刻注意着儀器上的動靜。

蕭餘看不見人,但也知道有一雙眼緊緊盯着他的後腦勺。

傅澤琛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為什麽又這麽溫柔了?

這是不是他将死時的回光返照?

傅澤琛小心翼翼的托起蕭餘的右手,手腕上的傷口剛剛結了一層痂,他凝血系統不好,傷口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慢慢愈合。

他不敢用力,只能溫柔的按揉着他的手指。

“小乖能感受到嗎?”

指尖有輕微的感覺傳來,他努力的蜷縮着手指頭,想要避開他的牽扯,結果這人卻因為自己手指頭動了動突然就興奮了。

傅澤琛喜不自勝道:“小乖手指能動了?小乖再勾勾手。”

蕭餘:“……”

傅澤琛又繞到另一邊,如法炮制的摸了摸他的左手。

蕭餘也跟着倔強的把腦袋扭到另一邊,依舊是不看不聽。

“小乖動動手。”傅澤琛殷切的等待着。

蕭餘腦袋磨蹭力度太大,一不小心蹭掉了鼻氧管,氧氣忽然中斷,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他忽覺胸腔仿佛壓上了一塊石頭,臉色也在一剎那被憋得青紫。

傅澤琛連忙給他帶好鼻氧管,心有餘悸道:“小乖好點了嗎?”

蕭餘咬着唇,搖頭,但凡他能動一下,一定不會繼續躺在這裏。

“小乖不着急,有話我們慢慢說。”

“我…不要你…同情。”蕭餘情緒激動,引流管裏忽然冒出一大灘鮮紅。

傅澤琛忙不疊的按響傳喚鈴。

大批醫生護士魚貫而入。

蕭餘絕望的看着被請出病房的身影,意識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他看到漫天飛雪裏朝着他奔赴而來的傅澤琛,那道影子漸漸的變得模糊。

他突然又有些不甘心,明明堅持了那麽久,最後一刻放手,他真的不甘心。

病房外,傅澤琛又開始面壁思過了。

一旁,院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從三天前大少爺把人弄過來之後,全院一級戒備,所有科室專家二十四小時待命,除了危重病人外,所有輕症病人出院的出院,轉院的轉院,反正看自家少爺這意思,整個慈佑都得為裏面那人服務。

不過也不怪他家少爺草木皆兵,裏面那位從三天前運過來就沒有度過一刻半刻危險期,好似整家醫院都拿着繩子拴着他的腳,生怕他就被死神給搶跑了。

“怎麽又出血了?昨天檢查不是說都好了點嗎?”傅澤琛質問着面前的院長。

院長有苦難言:還不是你老人家剛剛進去刺激了一下。

但這話他是怎麽都不敢開口的,只能避重就輕道:“病人畢竟切了三分之二的胃,現在僅剩的這一部分都還在持續出血,本來是控制住了,可能是剛醒意識稍微激動了一些,直接就加大了出血量,不過這都在可控範圍內,您別擔心。”

傅澤琛原地轉着圈,“那他什麽時候會再醒?”

“少爺,咱們還是讓他多睡會兒,醒了傷口也會疼,睡着了還有利于傷口愈合。”

傅澤琛停下腳步,“傷口很疼嗎?”

“他心髒不好,我們不敢用太大劑量的止痛藥物,又加上他本身就亂用了一段時間的藥物,普通的止痛藥對他已經沒了作用,所以醒後肯定會很難受的,除非我們使用癌痛病人的特殊藥強行止痛。”

“那會有什麽後果嗎?”

“癌症病人的藥物都是最後時限為了輕松點才服用的。”

傅澤琛身體一顫,右手猛地扶住牆壁才穩住自己,他道:“我要怎麽做才能減輕他一點痛苦?”

院長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您別再去刺激他就行。”

傅澤琛:“……”

院長又道:“再出血,會加重病情的。”

傅澤琛低下頭,咬了咬牙,還是忍下心中那些沖動,“你派兩個信得過的人替我守着他。”

“大少爺您放心,我親自替您守着。”

傅澤琛往病房裏瞧了瞧,蕭餘還昏睡着,窗簾被完全遮住了,屋子裏十分昏暗。

夜深人靜:

蕭餘感受到肚子裏像是揣了個活物,正翻來覆去的在他腹腔裏攪動,他直接被疼的清醒過來。

意識模糊,他看不清眼前的光影,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

疼,太疼了。

“您醒了嗎?是不是傷口疼?我給你加點藥,很快就會平靜下來了。”醫生站在床邊,時刻注意着床上的動靜。

蕭餘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他下意識的搜找了屋子一圈,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果然這一切都是他的黃粱一夢嗎?

其實傅澤琛壓根就沒有出現過,剛剛那一幕,都是他幻覺出來的。

好痛啊!

心髒也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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