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林重額頭上倒沒留疤,那天闫姐看到,說他這要是留疤就成二郎神了,開天眼了,逗得小樓一陣樂。
陳路生沒再出現過,他就像懸在林重心裏一樣,遲遲不落地。
晚上八點,林重來到KTV,和人換班,闫姐倚着接待臺,拿着手機,多打量了他幾眼。
林重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這是你嗎?”闫姐把手機亮給他看。
林重走過去,看清了闫姐手機上顯示的東西——幾張照片。
背影裏的燈光暧昧且迷亂,應該是酒吧,而照片裏的主人公正是他。
他仔細看了一眼發布這幾張照片的人。
微博名為蒲玉。
下面點贊和評論超多,他不禁驚訝,他好像是讓蒲玉拍過照,但沒想到照片發出來,反響會這麽大,還上了熱搜。
“你以前是模特?”闫姐問。
“不是。”林重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興趣做個職業模特?”闫姐又問。
林重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闫姐似乎猜到了他的所思,補充道:“平面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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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再次搖頭,他完全不了解模特這個職業,他想做的也不是這個。
來了客人,話題結束,林重帶着顧客上樓。
這事也就被林重扔到腦後去了,不過他顯然低估了蒲玉在攝影界的影響力,隔了兩天,有經紀公司找上門來,想和他簽約。
闫姐說他現在有熱度,如果想做個模特就趁着這個機會,找家合适的公司簽約,但目前找來的幾家,闫姐看過,都不太行。
蒲玉在攝影界屬于無人不知的那種大神,出道即是巅峰,天才攝影師的名頭在他頭上一直挂到兩年前,他突然銷聲匿跡似的,而最後一部作品拍得太差,讓人覺得他只是個傷仲永罷了。
結果回來又是一個王炸,直接把微博炸翻了。
連帶着林重跟着火了一把。
不止是有人找他簽約,這幾天給林重塞名片的人都變多了,還有突然冒出來說可以給你拍照嗎的。
林重倒該怎麽過還怎麽過,他只想着攢點錢,等過段時間回去考試,兩年內把CPA拿下來,去會計師事務所找份工作,然後繼續攢錢,找人合開一家會計師事務所。
下班回來,他拉開簾子,走進自己的那片區域,打眼一看,發現果籃裏的水果變多了。
不,不是變多了,是換掉了,之前的芒果放那都蔫了,皮皺巴巴的,現在放在裏面的芒果飽滿且新鮮。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來過了。
果然,室友跟林重說:“你朋友來過。”
林重疲憊地踢掉鞋,像在發洩一樣,鞋被他甩出去好遠。
他換上拖鞋,拉上簾子,躺床上打算睡覺。
他剛閉眼,室友拉開簾子,冒出個頭來,“你朋友讓我問你,能不能把他拉回來?”
林重把陳路生拉進黑名單了。
“他下次再來,你告訴他,不可能。”林重沒睜眼。
“哦。”室友讪讪地把頭收了回來,幫林重拉好簾子。
他收了陳路生的錢,還真不太好意思跟人家說他事沒辦成,他發了條消息給陳路生,陳路生很快回了句沒事。
他撓撓頭,更覺不好意思了。
隔着簾子,他大喊:“你朋友對你真挺好。”
林重捂住耳朵,選擇性不聽。
沒人搭話,室友也說不下去了,戴上耳機,默默刷起了手機。
林重閉了會兒眼,越想越氣,連他室友都買通了,陳路生真是能耐啊,他坐起身,找了張廢紙,用黑筆寫了句:陳路生,再來你就是傻逼。
寫好,反複描黑描寬。
他把紙貼在了牆上,一進來就能看到的地方,終于舒坦了,躺回去睡覺。
晚上正常去上班,淩晨三四點下班,回來吃飯,睡覺,然後看到牆上的紙被添了一行字。
——水果記得吃!
林重在句尾,又添了一筆:傻逼。
幾乎是狠狠刻下的,紙都被劃破了。
他收起筆,從果籃裏拿了個桃吃,咬了一口,他又拿出筆,在紙上寫——我想吃草莓。
手機上拉黑了,聯系不上,這牆上的紙成了他們之間交流的唯一方式,林重每次下班回來,第一眼就是去看紙上添了什麽字,看完拿起筆自己也添一句。
一張紙寫滿了,就換一張紙貼上。
周六,小樓辭職了,幹這一行的都久不了,長期熬夜,身體根本遭不住,小樓已經幹了有四五年了,已經算很久的了。
闫姐張羅大家辦個歡送會,她手底下的員工都來了,林重看見他們就頭疼,喝不過啊,他老實躲在角落,争取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就林重那張臉,想讓人注意不到太難了,躲了不超過五分鐘就被拽去了中間,還是闫姐幫林重解了圍。
闫姐拉着林重到旁邊,不摻和進熱鬧裏。
“我弟開了個服裝公司,他們最近要出新品,一個系列,想找個模特,不過他那人眼光高,別人給他介紹了好幾個,他都沒看上。”闫姐把目光轉向林重“你要不要去試試?”
“也不用簽公司,你自己接活,拍完以後還要不要繼續做模特,你自己看,我只是建議,畢竟他出價挺高的,一次性幹完的活,我就想着對你也沒什麽束縛。”
林重有些心動,他确實挺缺錢。
“這是我弟的名片,你如果想去,就給他打電話。”闫姐從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林重。
林重接過,看了眼——青雅服裝,總經理闫濤。
“謝謝闫姐。”
“別謝我,我也是看你熱度高,我們是各取所需。”闫姐微笑道。
話是這麽說,但林重也知道,比他合适的人有很多,而闫姐把這個機會給了他,他就是承了闫姐的情,這份情,他得記。
“闫姐,我們一定要喝一個。”已經喝醉了的小樓跑過來摟住闫姐,“我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指不定睡在個橋洞子裏呢。”
說着說着小樓就哭了起來,抱着闫姐不撒手。
闫姐無奈地順她的毛,“行了行了,鼻涕都抹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