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08

chapter08

和小蛋糕一起被送到國防大學的除了季賀青,還有一束白玫瑰。

“怎麽還有花?”傅南雁去接季賀青的時候被芳香撲了滿臉,驚訝問。

“在路上經過花店,看到白玫瑰感覺很适合你。”季賀青把花遞給傅南雁,一手提着裝甜品的袋子。

陽光透過濃蔭給那一束怒放的白玫瑰細細鋪上金沙,傅南雁的手指輕輕拂過花瓣,笑盈盈道:“我知道白玫瑰的花語,純潔的愛。”

“但是很少人知道,白玫瑰代表着尊敬和智慧。”季賀青掩蓋住一瞬間的慌亂,嗓音溫和。

“以前有人給你送過這種花嗎?”

“沒有,這還是我除了畢業和領獎第一次收到花。”傅南雁笑,清雅的花香淺淺地萦繞在身周。

她今天穿的白色碎花襯衫,頭發比剛重逢的時候長了一些,明明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經歷過風霜也不顯半點老态,站在光影下抱着花笑的時候幹淨又溫柔,直接讓季賀青看呆了眼。

季賀青提甜品袋子的手緊了緊,有點想抱一抱面前人,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聲音被揉碎散進了風裏:“是嗎?”

傅南雁并沒有聽清她的話,和季賀青并肩緩步走向教職工宿舍。

光陰悠悠然然,影子被踩碎又重新疊合。

“咔嚓。”

“同學!同學!”滿臉通紅的小夥子喊她們。

一開始兩人還沒反應,後來看着一個姑娘朝她倆跑過來才知道是喊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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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賀青望去,是一群圍在一起的少男少女們,穿的不是常服,中間架着一臺攝像機,大概是非軍籍專業的學生們課後休閑活動。

女學生走近了才發現她們并不是正常“學生”的年紀,跺腳回頭瞪把自己推出去的同伴們一眼,才大大方方開口:“您好,我們是報社的社團成員,剛剛給二位拍了一張照片,請問兩位想看一下嗎?”

“好啊。”傅南雁說。

“謝謝。”女學生的眼睛亮晶晶的,領着她們向攝像機走去。

“我們剛剛覺得您二位路過的時候很有氛圍感,所以沒忍住拍了一張。”她說到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表示如果給她們帶來困擾的話可以把照片洗出來之後删除底片,洗出來的照片交到她們手上。

季賀青經常上商業雜志和報刊,被人拍照拍習慣了,也并不覺得有什麽冒犯。

有一個年輕人看到她們走近,下意識站直了身子打招呼:“傅老師好!”

還是傅南雁教的學生。

傅南雁記性好,很快想起來這是某個班的班長,笑着打了聲招呼。

季賀青很自然地牽住傅南雁的手和她一起去看攝像機裏的照片。

照片中兩人都很放松的姿态,光影斑駁,有種溫馨又歲月靜好的感覺。

“拍的很漂亮。”傅南雁誇贊道:“我不懂拍照,但是這張照片就像是專業攝影一樣。”

幾個年輕人本來因為老師在場的拘謹因為這句話慢慢消散,嘻嘻哈哈顯露意氣風發的本性。

“這位是哪個院的老師啊?”許是氣氛太好,學生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季賀青,開口問道。

“我是傅家大院的。”季賀青笑。

“啊?”幾個學生倒成一團。

“別逗他們了。”傅南雁嗔她。

“好好,我不是老師,是你們傅老師的家屬,對吧?”季賀青說着向傅南雁擠擠眼。

傅南雁笑着點頭。

她們又聊了一會才離開,走之前還和學生們約定了洗出來的照片到時候直接給傅南雁。

年輕人們笑容燦爛揮手作別,先行者踏過落葉滿地的小路。

“年輕真好啊。”季賀青感慨。

“看着他們生機勃勃,就好像是回到了我們那時候一樣。”傅南雁笑意淺淺:“感覺我們也跟着年輕了好多歲。”

等到傅南雁要開門時才發現兩人的手竟然這樣牽了一路都沒松,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無奈道:“看咱們兩個,手牽了一路也沒一個人想起來。”

季賀青垂眼跟着晃了兩晃,然後把手松開:“說不定是我滿身銅臭氣,想牽手偷來一點你的書香呢。”

“那随你偷呀。”傅南雁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聞言笑。

季賀青手上還有餘溫,心裏癢癢的,又不敢說什麽過界的話,只能哼哼兩聲越過這個話題。

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季賀青再不舍也該離開了。

臨走前她想起什麽,問傅南雁:“雁姐,下一周末你有時間嗎?”

傅南雁有的,季賀青早就查過了。

“當然有,有什麽事嗎?”傅南雁問。

“下周末有一個晚宴,雁姐可以當我的女伴嗎?”

“他們總是覺得我一個女人肯定要找男人當依靠,不管我有多厲害。前段時間我還和成業老總撕破臉,他和我認識十多年,私下卻一直聯合京城企業給雁歸使絆子,以達到要挾我的目的。”季賀青聲音也低了下來。

傅南雁看不得她這般,還沒等她說完就答應下來,等到後面才覺得自己又被帶進了溝裏。

傅南雁給季賀青打電話:“你是不是又裝可憐呢?”

“哪有啊?我冤枉。”季賀青滿眼笑,很喜歡傅南雁這不客氣的态度。

“天理昭昭,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慣會裝可憐。”傅南雁說她。

“那雁姐還要來嗎?”季賀青這句問得理直氣壯。

傅南雁:“答應好的事情怎麽能反悔?”

“反悔也沒用了,雁姐忍心看我孤家寡人被他們冷落嗎?”季賀青放緩聲音。

“怕了你了。”傅南雁挂掉電話。

季賀青笑笑,其實以她現在的身份,男伴女伴可有可無,只是給有心人的信號罷了。

晚宴那天很快就到了,季賀青提前帶人去做了造型:“西裝還是禮服?”

“還有西裝的嗎?”傅南雁問。

“生意場上都是看碟下菜的,別說是西裝,集市上随便買的衣服穿過去他們也得硬着頭皮誇。”季賀青把傅南雁按椅子上。

“今天打扮得利落些帶你認一認人,你不是最近在做跨領域研究?我也不懂你研究的是什麽,但是相關項目到時候肯定要拉資金,傅家不好給你打點,以後就報我的名字。”

傅南雁驚詫,她實在沒想到季賀青能考慮這麽多。她新研究的領域是電子物理方向,前期有國家支持,但是到後面肯定是要找企業合作的。

她自己甚至都沒有想得那麽長遠。

駱子寧看見傅南雁和季賀青相攜而來的時候笑容瞬間萎縮。

季賀青本身就是一個發光點,她這次拒絕了張文成私下的邀請後還有人小範圍地讨論過一波。

畢竟所有人都想看看季賀青在京城會偏向哪一方的合作,他們又能不能跟着分一口湯。

卻怎麽都沒想到這厮找了個女人。

就算是花錢請了個男明星也能讓他們摸着心意投其所好,偏偏哪一方的猜想都落空。

季賀青端着酒杯游刃有餘地和各方打着機鋒,被問起身邊人,笑盈盈道:“是我比親姐姐還要親的姐姐,在國防大學當老師,做的科研,以後說不定還會和您有什麽合作呢。”

但是季賀青也不是逢人便介紹,她自己分不清傅南雁的具體領域,卻知道哪個公司有相關業務。一圈談下來居然還要到了幾個相關技術研發人員的郵箱。

季賀青注意到傅南雁眉眼間多了點疲累,耳語:“那邊的餐飲區域是中式點心,附近那個沙發裏一般沒人去,你先去歇會,別喝酒。”

“你也少喝點。”傅南雁一點也不逞強,只是還是關心了一句。

“放心吧。”季賀青彎彎笑眼,看着傅南雁拿了些點心過去休息。

“賀青。”熟悉的聲音傳來,“我以前好像都沒看到你這麽笑過。”

“張董言重了,見人不笑這不是打人臉嗎?”季賀青轉頭看他和幾位跟着一起的老板。

幾位老板身邊都帶着夫人,季賀青一眼就看出來他們的意圖,卻不點破。

傅南雁跟在季賀青身邊一會就覺得聽的東西讓她頭昏腦脹的,她并不陌生人際交往,但是此刻竟也畏懼于生意場上的人言。

等她緩過來,眼睜睜地看着季賀青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後來竟然還有了些被叫過去的年輕小夥子。

傅南雁心裏嘆氣,過去叫她:“賀青。”

季賀青之前領着傅南雁轉了大半場,旁邊人都認識她是季賀青帶來的人,很自覺地給她讓出一條道。

季賀青眉眼間的不耐煩瞬間被攏去。

“失陪一下。”

說着就走到傅南雁身旁,溫聲問:“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什麽。”傅南雁搖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年輕小夥子們的時候自己就不受控制地這樣子做了。

季賀青看出她不想說,也沒繼續問下去。只是轉身回複剛剛那位和她說話的夫人:“令郎的确相貌堂堂,我們還曾在淮南有過一面之緣。”

想把自家兒子介紹給季賀青女兒的夫人一臉喜色,剛要開口,就聽見了季賀青後半句:“可惜那次見面時令郎剛因為想要強迫女演員被人送進了醫院。”

周圍人臉色變換不停,那夫人也想起來了自家兒子在淮南做過的好事,想要辯解。

季賀青想起什麽:“對了,夫人應該不知道,把令郎送去醫院的是我弟弟。也怪我,雁歸那孩子想自己闖闖,我竟真一點都沒插手。”

夫人一下子白了,那女演員的名字正是叫季雁歸。怨不得他們當初怎麽都查不到對方來歷,家裏公司也頻頻出錯,做什麽都不順。

季賀青不管剩下的一些人什麽想法,她今天純粹帶着傅南雁出來看看,本來沒想提這些。

天娛影業搬到京城以後,季雁歸也會常住京城。怕什麽不長眼的人欺負到女兒頭上,季賀青本來是打算将消息慢慢放出去。

卻正好有人一頭撞了上來,讓她來了一招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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