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運動會後, 聖蘭斯帝本學期的大型活動就都結束了。
與同學們日漸熟悉,哪怕是曾經拒絕過的同班同學,現在也能正常相處了。
別蘇對這樣的發展十分滿意。
不知道是身為學生會會長的顧勰對論壇的發言增加了限制, 還是聖蘭斯帝的學生們轉變了态度, 論壇上也不再亂傳別蘇的緋聞,別蘇一心向學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便提到她和其他人,也都是往友誼的方向靠攏。
校園生活趨于平靜, 以至于收到顧勰的生日邀請函時, 別蘇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顧勰坐在她的前面, 大多數時候遞過來的都是試卷、書籍, 和各種各樣的報名表。
看到對方轉身遞了一張卡紙類的物件, 別蘇還以為又是要填寫什麽東西。
直到指腹傳來金粉的顆粒質感, 才意識到是她想錯了。
鎏金的字印在邀請函的封面, 連底圖都是精心設計的。別蘇将卡紙打開, 驚訝道:“班長你這周末生日呀?”
“嗯。”顧勰點頭,問道,“周日會在家裏辦宴會, 你有時間嗎?”
他問得小心,似是已經做好被別蘇拒絕的準備。
別蘇倒覺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直接答應道:“當然, 我一定會準時到場的。”
顧勰補充道:“是我父親主辦的宴會, 可能會有許多客人。”
他知道別蘇不喜歡陌生人太多的地方, 尤其是這類宴會性質的場所。
“沒關系呀。是你過生日,我是去祝福你的, 和其他人有什麽關系。”別蘇理所當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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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函上說是十八歲的成人禮, 顯然是很正式的場合, 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能夠被邀請,她作為朋友,真的感到十分榮幸,怎麽可能因為這些不重要的原因拒絕。
顧勰的神情松下來,嘴角上揚了幾分:“歡迎你。”
他的笑轉瞬即逝,又将另一封邀請函遞給祁言。後者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也答應了他的邀請。
別蘇将邀請函收好,湊到祁言身邊,說道:“祁言,等你生日的時候也要記得邀請我噢。”
祁言問她:“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十月二十嘛。”別蘇早就偷偷看過祁言的證件號了。
春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對祁言的了解實在有所欠缺,幾乎是惡補了一通,而且祁言也從來不在她面前隐藏什麽,連手機都能解了鎖給她用。
只要有心,想要知道這些信息太輕易了。
她去年九月份轉學過來,當時和祁言還不算太熟悉,但現在兩人關系越來越好,肯定是要一起慶祝生日的!
雖然現在才五月,她也是很認真對待這件事的,知道日期的時候她特意去翻了日歷,看到是周末還高興了一會。
成功把祁言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別蘇保證道:“等今年你過生日,我一定會好好為你挑選一件禮物的。”
她說得信心十足,顯然是胸有成竹,對要送的禮物有主意了。
祁言沒有追問,讓她保持着神秘。
他的眸中帶笑,輕聲道:“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
周日。
盤旋的山路上,豪車如流水一般綿延不絕,載着尊貴的客人停在了顧家宅邸之前。
別蘇坐在車內,看着盛裝打扮的男女步入門內。等了一會,她才拿上生日宴會的請柬與親自準備的禮物,走下了車。
這是她第一次來顧勰家。
平時在學校中,她便聽說過顧勰家境不菲,但今日見了,才知道并非虛言。
眼前的住宅如同莊園一般,散發着經年累月積澱下的莊嚴氣息,古樸肅穆,被高大茂盛的植物籠罩着,如同身披铠甲的守衛,伫立在雕着青松花紋的鉑金色大門之外。
今天是由家裏的司機送她來的。
既然是要出席這樣正式的場合,她當然不至于太過随意對待,特意聯系了管家,回家了一趟,試過各種新定做的西裝禮服才出門。
這一趟耽誤了些時間,她在進門前又避開了人流高峰的時刻,到的便不算早。
她穿着一套深藍色的西裝,不是很正式的款式,是既不失禮,又符合她的年齡的類型。量身的剪裁将細瘦的腰與修長的腿展露得淋漓盡致,袖口處閃着微微的橙色光芒,溶在如大海一般的藍裏,亮眼又不突兀。
在門童的引領下,她坐上了顧家專用于接待客人的轎車。
穿過偌大的園林,別蘇終于看到用于舉辦宴會的場所。
金碧輝煌、燈火通明,在太陽已然落山的時刻,映出一片明亮之景。天上半顆星星也看不見,只有一輪如鈎的彎月懸在天際,若隐若現,幾乎失去光亮。
踏進宴會大廳的時候,裏面已經有許多人。形形色色的賓客零落站着,三五成群,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像是一名高中生的生日宴會,倒像是上流社會的交際會。
難怪顧勰将請柬給她的時候那麽猶豫,想來是早有預料了。
別蘇走進大廳時并沒有發出聲音,在侍者的引領下,安安靜靜,只準備朝角落走去,如果能遇到顧勰,就将禮物送給他,說上一句“生日快樂”;如果沒能見到,就等待宴會的開始,等待主人家的出場。
她的想法很簡單,動作也很低調,但她出現在哪裏,便注定是目光的中心。
當她站在聚光燈下的那一刻,談論着股市與高爾夫的成年人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之前的話題,全部的注意力都來到了她的身上。
“那是哪家的孩子?”
“身邊沒有人領着,是自己來的吧。”
“今天是顧家少爺的生日,大概是他的哪位同學。”
“從沒在宴會上見過呢,這樣的一副樣貌,應該早就傳出名氣了才對。”
“不是圈子裏的吧,估計就是個普通學生。”
“是祁家那個二少爺?”
“不是,我見過祁家的,比這男生看起來冷一些。”
“而且祁家的那位少爺已經到了,半小時前已經被議論過一陣了,你們來晚了。”
“真的假的?我還沒見過那位呢,聽說好看得過目難忘,真想去見識一下。”
“和眼前這位比起來,倒是難分伯仲。”
“不是都與祁家斷絕關系了,你們還一口一個少爺,啧。”
“他人與祁家斷絕關系,手裏的股份可不少,輪得到你在這裏多嘴?”
“所以,現在來的是誰?”
議論聲被這句話終結,但沒人能給出回答。
“你好。”有名男士理了理領帶,端着一杯香槟,走到了別蘇面前,“在下秦枳。”
秦枳的黑發被發膠梳起,言辭有禮,但滿身都是浸在金錢之中的銅臭味,鼻梁上架着的金絲眼鏡都遮不住那雙眼中的觊觎意味。
舉杯之際,他的手腕轉動,将泛着金光的手表露出半截,顯得十分刻意。
“你好。”
別蘇應了一聲,不适地皺了下眉,微微後退一步,想要避開這種令她反感的目光。
即便保持了一米的距離,但這人身上的煙酒味遮也遮不住,還噴了很重的古龍水,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秦枳絲毫未覺她的抗拒,甚至向前邁了一步。
他的嘴角帶着一抹笑,如同成功人士一般,說話的口氣也飽含指導之意:“年輕人可能不太清楚,但報上自己的名字,是宴會中最基本的禮節。”
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別蘇的臉色冷下來:“是嗎,少和不懷好意的人說話,也是我家的家教。”
畢竟是在顧勰家的宴會上,她不想和顧家的客人鬧得太過難看,只低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別蘇轉身,準備離開,避免可能發生的争執。
但對方顯然不想就這樣算了。
“你是哪家的家教?”秦枳被掃了面子,裝出來的那副斯文面孔也随之消失,說話不再客氣,“小朋友,你我都是顧家的客人,但也是有所不同的。”
他看別蘇長得好看,才對她有幾分讓步,想要好好說話,先交個朋友。可現在既然不給他這個機會,那也別怪他翻臉。
長得好看的人,他不是沒見過,也不是沒得到過。這麽多年來,他也只在一個人身上失手,今天定然不可能出現第二個人。
況且——
秦枳掃了眼別蘇腕上的袖扣。
這袖扣他也見過,不過幾萬塊的東西,孩子家家的玩意罷了。連袖扣都只用得起這個價位的,家境又能好到哪去?
秦枳的眼中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亮,捏着高腳杯的手指也用了幾分力。
他逼近一步,正欲再度施壓,卻聽到別蘇反問:“有什麽不同?”
“我是顧家家主邀請來的貴客,而你——”男人的語調微諷,“不過是顧家少爺喊來玩鬧的同學罷了。”
這句話實在失禮,連身為主人的顧勰也被他嘲諷了進去。
別蘇不再退讓,她的姿态不卑不亢,言辭也随之變得有些鋒利:“如果所謂的貴客都是你這樣的,那你我的确是不同。”
平時穿着聖蘭斯帝的制服,哪怕不笑的時候,她給人的感覺也是柔軟的、但此刻深藍色的西裝将她包裹,襯得肌膚更加白皙,臉色也更冷,竟然令人有些不敢靠近。
穿着皮鞋,她與秦枳差不多高,是平視的姿态,但秦枳卻莫名從她的雙眸之中看出了鄙夷之色。
宴會廳很大,離得遠的地方沒有受到影響,客人們仍然在專注這自己的的事。但在別蘇站立的這裏,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的身上,兩人的對話與神态一點不落地被看在衆人眼裏。
秦枳的臉色發黑,顯然忍受不了被一個未成年高中生一而再再而三地下面子,但對上別蘇的那張臉,看着她的眼睛,秦枳又實在說不出威脅的話。
甚至在對視幾秒之後,他隐約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剛才不應該将話說得那麽死,也許态度可以再好些。
“這樣吧,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就不和你計較之前的事了。”他遞了個臺階,試圖與別蘇冰釋前嫌。
別蘇卻不在乎他此刻的态度,況且她沒有任何理由原諒這人的無禮與輕慢。
就算真的把事情鬧大,她也是不怕的,之前只是礙于顧勰才退讓了幾分。
她不願再和這人多說,但剛剛轉身,又被他攔在跟前,追問她的名字。
別蘇的最後一點耐心也徹底失去:“如果我的名字從你的口中說出,那實在是一種玷污。”
聽她這樣說,秦枳的臉色難看至極,快要忍不下去。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一句句傳入他的耳中,都化作刺人的小刀,讓他感到顏面盡失。
“這次秦枳可是踢到鐵板了。”
“哈哈,不知道這會他會不會還用那些手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啧,當初那位祁家少爺也是因為他才脫離家族吧。”
“這小男生也不知道有沒有靠山,可別真被秦枳騙了去。”
“我估計不會。那男生連好臉色都不給秦枳一個,估計明天財經小報都要編排秦枳今晚有多丢人了,傳出去他集團股票估計都要跳水喽!”
“秦枳眼拙,那男孩身上的西裝一看就是Airl大師手工制作的,根本不是秦家能随便動的。估計秦枳以為是什麽Money boy,有好戲看了。”
“Airl大師?那我更好奇了,到底是哪家的少爺?”
……
聽到最後,秦枳眼神一凝,盯着別蘇身上的西裝,幾乎想要将之看出個窟窿來。
不同大師的手工制西裝,都會有不同的标識,有的是暗紋,有的是某處獨到的裁剪,更有些什麽也沒有,只在衣服內部留個簽名。
不熟悉的人的确是無法發現的。
秦枳知道Airl大師的名號,但他沒有到那個門檻,別說手工定制,就連成衣都沒機會買到。可眼前這個人,戴着一對才幾萬塊的袖扣,穿着千金難求的西裝,這是什麽驚天玩笑?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那些人的話,也不想就這樣灰溜溜地放棄。
但有人替他做出了決定。
“秦先生,您是找我的同學有什麽事嗎?”顧勰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他穿着一身純白的西服,以主人家的姿态步入兩人之間,站在了別蘇的身邊。
見了來人,秦枳就像找到了幫手一樣,剛才不安的心也定了定,陰陽怪氣道:“顧少,你的同學可真是有些不知禮數啊。”
肯定是那些人看錯了,如果這男生有什麽背景,肯定早就亮出來了,怎麽會還要等到作為同學的顧勰來解圍。
這麽一想,他的底氣又足了起來,以長輩的身份教育道:“現在你長大了,連一聲秦叔都不叫了嗎?”
“秦叔?”顧勰聲音淡淡,掃了他一眼,“依我看來,是您更失禮了些。”
他态度尊敬,卻在下一秒擡手找來了保安:“請秦先生離場吧,我的生日會并不歡迎他的到來。”
“你——!”秦枳氣得渾身發抖,“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你父親知道嗎?!”
“秦先生,今日是我的生日宴,由我做主;這裏是顧家,同樣由我做主。希望您從今往後能夠學會尊重我的客人。”
顧勰向前一步,将他手中的酒杯抽出,放在身邊一名服務生的托盤上,繼續道:“當然,今後您與顧氏應當不會再有往來,您也不配再見到我的客人。”
說完,他不再給對方一個眼神,将在身後不斷辱罵的秦枳交給保安。
在這種宴會上被顧家趕出去,秦枳幾乎能想到明天他将要面對的那鋪天蓋地的嘲笑與跳水一般的股價。
他已然顧不上體面,口中不斷咒罵,要求見顧勰的父親。
但沒有人理會他,甚至還有些客人掏出手機,将這一幕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準備發給親朋好友們一起笑一笑。
人被拖了出去,顧勰從別蘇身側的餐桌上拿起杯紅酒,虛虛敬向周圍的客人,鎮定道:“各位,一場鬧劇,還請各位不要被小事壞了興致。”
衆賓客将他方才的果決收入眼中,對這位顧家少爺也有了更新的認知,當即應聲,賣他面子。
“自然自然。”
“顧少年紀輕輕,已有顧家主的氣勢了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
将事情解決,顧勰才看向別蘇,抱歉道:“我來遲了,你沒事吧?”
“當然沒有。”別蘇的眼睛彎彎,“我還擔心破壞了你的生日宴呢。”
“借個名頭罷了,除了你,沒人是真心來祝福我的。”
顧勰的黑發用了發膠,比平時的一絲不茍,多了點說不出的恣意。
他将別蘇領去了一側角落的沙發,又為她端來幾塊蛋糕。
“顧勰,不用管我的。”別蘇攔住他,“你可是壽星欸,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而且,真心祝福你的不止我一個,祁言也來了的,你沒有見到他嗎?”
顧勰:“已經見過了,他去後面花園了,要我帶你去找他嗎?”
“不用不用。”別蘇揚了揚手機。
顧勰身為今晚的主角,怎麽能一直待在角落裏,等會他應該還要開場致詞。
這樣想着,別蘇又說了一遍:“我給他發消息就好,宴會也快正式開始了吧,你去忙吧。”
“嗯。”顧勰點頭,“這裏僻靜,不會有人來打擾。那我先過去了,你自便就好。”
見他要走,別蘇趕緊将手中的禮盒遞給他,說道:“顧勰,生日快樂。”
她語氣真誠,與這宴會之中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就連這份禮物,也是送給作為顧勰的他,而不是送給顧家的少爺。
顧勰眼睑垂下,将禮物接過:“謝謝。”
有侍應生走到他的身邊,想要接過那份禮物,與之前的禮物收在一起。顧勰擺了擺手,自己拿着那個有些分量的禮盒,朝二樓走去。
臨走前,顧勰對別蘇說道:“你今天能來,我很高興。”
他說得很鄭重,別蘇眨了眨眼,又朝他揚起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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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內的音樂停下,燈光聚集在會場中央。
顧勰與他的父親站在臺上,不像是在慶生,倒像是在舉行一場權力的交接。
——或許就是權力的交接。
從顧勰父親的言辭之中,別蘇聽到了股權的分割與集團的傳遞。
她忽然意識到,這是顧勰的十八歲生日。在他成年的日子,舉辦這樣一場儀式,請來這麽多商界名流,自然是有更深的意義的。
這樣想着的時候,身邊的沙發突然往下陷了些,祁言坐在了她的身邊。
“我以為你會去後院找我。”祁言的聲音很輕,竊竊私語一般,傳入她的耳中。
別蘇解釋道:“本來是要去的,遇上點意外。”
她沒有詳細說的意思,但祁言不肯被她輕易糊弄,一定要知道來龍去脈。
別蘇只好從自己進來說起,包括秦枳和她的對話,到顧勰将秦枳趕出去,整件事都重複了一遍,說得嘴巴都有些幹了,才得到祁言遞來的一杯牛奶。
這裏到處都是香槟和紅酒,也不知道祁言是從哪裏拿的牛奶。
別蘇喝了兩口,感受到甜絲絲的滋味在口齒間蔓延開,才聽祁言說道:“下次別和那種人說太多。或者聯系我,我來解決。”
光線都聚集在了中心處,這裏顯得格外昏暗。別蘇側目,從祁言的眼底看出了輕微的寒意,答應道:“好。”
已經進行到切蛋糕的步驟,別蘇看到顧勰被他的父親帶着,不斷游走在來賓之中,周全着禮數,鋪展着人脈。
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再過來了。
“祁言。”別蘇心中有很多疑惑,“我來的時候,聽到了很多人的……議論,和你有關嗎?”
那些議論的聲音已然被刻意壓低,但對于她來說,連斷句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從那些人口中聽到“祁家”的時候,她最初并沒有與祁言聯想到一起。可聽到後面那句“與祁家斷絕關系”,她很難不想到初一那天,将自己的家庭情況坦白的祁言。
即便只是寥寥之語,通過模糊的拼湊,她也已經能感知到那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令她十分擔心,不得不向祁言問起。
祁言沒有否認:“或許是吧。”
他站起身來,擋住了側面映來的光線,影子投在別蘇的身上,壓迫感傾瀉而出。
“你想了解我嗎?”陰影之中的少年朝她伸出手,如同吸血鬼的邀請,彬彬有禮,帶着難言的蠱惑之意。
別蘇的目光落在那只手掌之上。
這只手曾按過琴鍵,捧過雪花,拂過流水,也接住過她。
這個問題不需要任何的考量。
早在那個雪夜、那個寒冬,甚至那個相遇的清晨,答案便已然寫下。
一只纖細的手搭了上去。
別蘇眉眼揚起,白淨的臉上滿是信任,笑容如黑夜之中綻放的幽昙:“榮幸之至。”
廳內衣香鬓影,他們避開喧嘩的人群,共赴一場無人知曉的盛宴。
作者有話說:
-
好耶,終于又到周五了!
祝寶貝們周末快樂,評論發小紅包,啵啵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