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麽，難道是嫌我太胖了，不配做你朋友？”

第3章 “怎麽，難道是嫌我太胖了，不配做你朋友？”

離開酒店之後，齊響開車去養老院看他姥姥去了。

姥姥的精神狀态看起來還不錯，就是還是沒有記起來他是誰，每次見到他都要問一遍他叫什麽名字，齊響都耐心地跟姥姥說了。

今天天氣很不錯，午後的陽光很溫暖，齊響推着姥姥到外面曬太陽，一邊曬太陽一邊和姥姥聊天。姥姥已經忘了很多的事情，她不記得自己的親人，也不記得自己叫什麽名字，甚至已經記不起自己有多少歲了。別人問她有多少歲，她回答十三歲。

“十三歲”的姥姥滿頭銀發，很多行為認知已經退化，指着幾株盛開的桃花問齊響那是什麽花，齊響說那是桃花。

姥姥卻把“桃花”聽成了“槐花”，咿咿呀呀地吩咐齊響去摘幾朵槐花，拿回去給小響兒包餃子吃。

齊響聽到這，瞬間紅了眼眶。

他從地上拾起幾片落英，放到姥姥的手心裏，然後推着姥姥回護理室。回到護理室，姥姥已經又忘了幾分鐘之前發生的事情，當然也忘了之前打算要做的事情，茫然地把玩着手裏拿着的花瓣。

康複訓練時間到了，護工阿姨過來給姥姥做康複訓練，齊響在一旁看着。看到姥姥的身子越來越僵硬，行動越來越不便，齊響心裏萬分難受，又無能為力。

晚上，齊響回到自己的住所，剛洗完澡出來就聽見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有新的短信信息，他拿起手機打開看了一下，竟然是邱勁發來的短信：

睡了嗎？我是邱勁，今天很高興認識你，請問你做什麽工作？在哪裏上班？

齊響沒有回複，擦幹頭發就坐到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工作起來。

十幾分鐘後，手機又響了一聲，依然是邱勁發來的短信：

是睡了嗎？還是不記得我了？我是今天活動上坐在你旁邊吃飯的那位，想起來了嗎？

齊響當然記得邱勁，那人塊頭那麽大，長得那麽顯眼，中午吃飯又不停地給他夾菜，他能不記得麽，剛才之所以不回短信主要是不想回，沒想到這人這麽執着。

齊響特無奈，動了動手指頭，編輯了幾個字回複過去：記得，還沒睡，正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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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完短信，齊響繼續坐在電腦前忙着，電腦屏幕上正在顯示着一張沒有完工的工程圖，齊響握着鼠标技術娴熟地繪制着圖形。

兩分鐘後，手機又“嘀”了一聲，齊響眸光往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又來了一條新短信，不用猜齊響都知道肯定是邱勁發過來的。

這人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齊響郁悶地拿起手機，心裏想着，這人要是再煩他就把他給拉黑，可是短信打開，只見內容卻寫着：那你忙吧，忙完早點休息，晚安。

齊響瞬間啞火了，回複了一個字：好。

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班，但齊響還是去公司加班了。他是公司的負責人，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做，最近公司的另一個負責人，也是他的投資合夥人出差去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只能加班加點地去處理。

白天在公司加了一天班，傍晚的時候他離開了公司，又去養老院看望姥姥去了，直到很晚才回家。

回到家，他進浴室洗了澡，洗掉了一身的疲憊，然後就仰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短信提示音。

齊響沒有動，半晌才伸長胳膊從茶幾上摸索着手機抓起來看了一眼。

手機的短信箱裏，躺着一條邱勁發來的新信息：睡了嗎？今天忙不忙？

許是屋裏太安靜了，安靜到讓人感到有些孤獨，這會兒突然看到邱勁發來的短信，齊響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慰藉，難得心平氣和地給邱勁回複過去：還沒有睡，今天不怎麽忙。

回複完信息，齊響起身去廚房倒了一杯茶水，這時邱勁又發過來信息了：你做什麽工作？在哪裏上班？我在飯店工作，掌廚的。

原來是廚師，怪不得。

齊響心說，端着茶杯走去客廳，坐到沙發上跟邱勁有一句沒一句的短信聊起來。

齊響跟邱勁說了自己在哪裏上班，但沒說具體做什麽工作。邱勁也沒追問他，只問他平時有什麽愛好，喜歡吃什麽，能不能加個微信。

齊響不喜歡跟別人搞暧昧，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跟人家說清楚，以免耽誤雙方的時間和感情，齊響在短信裏對邱勁說：咱倆不可能有結果，別在我這耗費心思。

邱勁回過來：做不成情侶也可以做朋友嘛，怎麽，難道是嫌我太胖了，不配做你朋友？

齊響撫額，回複：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我雖然有點胖，人還是很不錯的，以後你就知道了。你的微信號多少？給我發一下，或者你加我也行。”邱勁在短信裏說。

齊響無奈給對方發了微信號，倆人互相加上了好友，在微信裏倆人又聊了幾句之後才結束聊天。

次日是周一，每周一的早上，是公司最忙的時候，齊響給各部門的員工例行開了周會，聽取了各部門的彙報，安排下達了本周的工作任務，督促每個設計小組務必跟進好工程。開完會，各部門的員工都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忙去了，齊響也坐在辦公桌前忙起來。

上午的時候，他辦公室裏的純淨水用完了，送水公司還沒有送來水，他的助理又出去辦事了，他就自己去大廳接水。大廳裏每個工作人員都在忙碌地接待着客戶，春季是裝修旺季，來咨詢裝修的客戶比較多。

他接完水，正要上樓，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位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中年大姐，大姐看起來有些躊躇不前，看到大廳裏的人都在忙着，轉身就要離開。

“你好大姐，請問您是要裝修房子嗎？”齊響走上前，詢問客戶。

大姐姓劉，她略有些遲疑地回答：“……啊，是。”說完，看了看大廳牆上展示的裝修作品圖，擡頭問齊響，“你們這裝修二手房嗎？”

“裝修的，”齊響說，“您要裝修什麽樣的房子？您要是不着急走的話，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齊響說着，邀請劉大姐坐到一張會客桌前，還親自給顧客倒了一杯茶水。

劉大姐握着茶杯，有些拘謹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她說：“我們前兩年買了一套二手房，房子比較舊，打算重新裝修一下，需要多少錢？”

看大姐的穿着打扮和言談舉止，家庭條件應該比較一般，估計是擔心裝修費比較貴，又擔心裝修行業魚目混雜，怕上當受騙，所以剛才進店的時候才會這般猶猶豫豫。

齊響非常能理解顧客的這種心理，寬慰的語氣說：“這個價位不等，不過一般裝修二手房的話，只要不是要求裝修得特別豪華，幾萬塊錢就可以裝修下來了。您先跟我說說，您對裝修有什麽要求，我才能給您一個合理的報價。”

可能是見齊響為人正直、态度又誠懇，劉大姐這才放下疑慮，跟齊響詳細說了她家房子的情況和裝修要求。

通過聊天，齊響大概了解了劉大姐家的家庭情況。劉大姐和她愛人都是普通工人，老家都是外地的，十幾年前夫妻倆一起來到這裏打工，通過十幾年的打拼，夫妻倆才積攢到錢在這座城市買了房子，雖然買的是二手房，但總算是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他們也終于可以把兒子從農村老家接來城裏上學，本來以為生活越來越好了，誰知去年她丈夫突然遭遇車禍，被車撞斷了一條腿，只能靠輪椅走路。因為當初買的房子是二手房，比較破舊，廚房衛生間經常漏水，客廳卧室的木地板也開裂了，推着輪椅走在上面很不方便，經常發出很大的聲響，影響樓上樓下。房子還有很多設施設計的不太合理，想花點錢重新裝修一下，方便照顧行動不便的愛人，也讓家人住得更舒心一些。

聽完劉大姐的敘述，齊響大致了解了客戶的需求，在心裏也有了初步的裝修計劃，但還要實地去看看，量房之後，才能做出完美的施工圖。

齊響跟客戶約好了下午去客戶家量房，客戶留下聯系方式和詳細地址就走了。

這時也到了中午下班時間，同事們或是回家吃飯或是出去吃飯去了。平時中午，齊響都是和王浩一起到外面的飯館吃午飯的，王浩就是那個和齊響一起投資開公司的合夥人，這幾天出差去了，還沒有回來。

齊響不想一個人出去吃飯，就在網上随便點了一份外賣吃了。吃完午飯，他在辦公室裏小睡了一會兒。下午，他開車帶着兩個工作人員按着約定的時間來到了客戶劉大姐的家。

劉大姐的家在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裏，雖然是個老小區，但環境還不錯，樓房屬于多層建築，沒有電梯。

齊響和同事步行上了劉大姐的家。劉大姐的家在三樓，采光比較一般，白天在客廳還需要開燈，要不光線比較暗。劉大姐的愛人坐在輪椅上，看到他們來了，掙紮着要起來給他們沏茶倒水，被齊響攔住了，齊響道：“沒事，您不用忙，我們看看房子，量完房子就走了。”

劉大姐的愛人這才沒有起來，坐在輪椅上看他們忙活。

齊響和同事開始考察劉大姐的家，把每個房間都考察了一遍。劉大姐的家是兩居室，大概七十多平米，房子應該是十幾年前建的，那時候比較流行鋪木地板，貼壁紙，估計時間比較久，壁紙有些脫皮了，木地板有些也開裂了，走在上面咯噔咯噔作響，聲音的确是比較大。

看完客廳卧室，齊響又去廚房和衛生間看了看。廚房比較小，沒有整體櫥櫃，廚具放的比較雜亂。水池是用水泥砌成的，因為年久失修，水池的下方裂了一條縫，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漏着水，下水道的水管估計也漏水了，滲到地板上，導致廚房的地板濕濕的。衛生間不大不小，裏面安裝有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老式儲水式熱水器，沒有安裝坐便器，使用的是蹲便器。衛生間的地板也是濕漉漉的，估計也是哪裏漏水了。

齊響仔細觀察了每個房間和角落，跟劉大姐說了自己的一些裝修建議，建議廚房安裝一個整體櫥櫃，這樣方便存放廚具，廚房看起來也比較幹淨整潔。衛生間建議安裝一個坐便器，蹲便器對于劉大姐的愛人來說使用不太方便，改用坐便器會比較方便一些，再換一個天然氣熱水器，比較節省空間，也比較安全，到時候他們會把水電重新走一遍，解決漏水滲水現象，讓劉大姐一家住得更舒服一些。

對于客廳和卧室，齊響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裝修建議。劉大姐聽完，覺得齊響考慮得很周到，一些他們沒有考慮到的問題，齊響都幫他們考慮到了，劉大姐很感動，放心地把房子交給齊響的公司來裝修設計。

溝通好之後，齊響和同事開始量房登記，量完房子，接下來就要設計師根據房屋構造設計出裝修效果圖和平面施工圖了。

按照公司規定和行業流程，設計之前，客戶需要支付一定的設計訂金。考慮到劉大姐家的經濟條件，齊響沒有讓劉大姐交訂金，也沒有向劉大姐收取設計費。量完房子，齊響就帶着同事回公司設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