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安

第33章 不安

自從接下陶老板的茶樓裝修工程,這兩天齊響一直在趕着設計裝修方案。

茶樓不像普通樓房那樣好設計裝修,需要花費的心思比較多。從設計到選材,再到空間搭配,每一點都要做到極致,才能營造出茶樓精致典雅、怡然自得的氛圍。

經過通宵達旦的設計,齊響大概設計出了一個初步的裝修方案。

為了提升質感,齊響想在裝修中融入一些古典風格的元素,比如用竹子做隔斷,用水墨畫裝飾牆面等等,讓茶樓更具氛圍。

茶樓是比較高檔的場所,選材非常講究。由于這次裝修要用到的竹子工藝品比較多,市場上買不來齊響想要的那種竹制品,他就親自開車,帶着一個技術助理,跑到距離市區有三百多公裏遠的一家竹子加工廠去考察定制。

這家竹子加工廠就建在一座山腳下,周圍種有很多竹子。經營這家工廠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姐,姓林,看起來非常淳樸,有着一雙粗糙卻又很靈巧的手,工廠裏所有的工藝品都是她和她的工人一起刨刀打磨加工出來的。

林大姐熱情接待了齊響和齊響的助理,帶着他們參觀了工廠,給齊響詳細介紹她們廠的工藝。齊響認真地考察着,對林大姐的工廠非常滿意,然後拿出幾張他設計好的圖紙,問林大姐他設計的這幾款軟裝飾品可不可以用竹子加工成。

齊響的圖紙上設計的有幾面充滿中式風格的竹簾屏風、竹筒隔斷,還有一些造型漂亮的擺件,都是他自己設計的。

林大姐看了他的圖紙,說可以加工,他要想定做的話,回頭把尺寸規格給她發過來就可以定制了。

齊響很欣喜,跟林大姐說等過幾天他和客戶敲定住裝修方案之後就給她發加工圖紙。

林大姐說沒問題,什麽時候需要訂貨了跟她說。

談完事情,往車間門口走的時候,看到工人正在動作娴熟地用竹子編織一只帆船。齊響覺得很新奇,就站在一旁看着工人編織,還很好奇地上去用手摸了摸。

估計是有一根竹子沒有打磨好,齊響的手被劃了一下,手指流血了。傷口其實不深,不知為何,齊響的心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一樣,胸口一陣生疼,緩了一會才緩過來。

林大姐見他手指流血了,趕忙讓工人找來創口貼,抱歉說:“真是不好意思,沒來得及提醒您,這些都是半成品,還沒有打磨好,容易劃手。”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齊響說,接過創口貼自己包紮上手指,包紮完就怔怔地望着受傷的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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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總,怎麽了?”身旁的助理小聲地問他。

“……哦,沒事。”齊響回神,壓下剛才心裏升起的一絲不明的慌亂,對他助理說,“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走到車間外,齊響跟林大姐又聊了幾句,随後跟林大姐告了別,開車帶着助理離開了。

因為高速要走三百多公裏,天也快黑了,齊響帶着助理先去吃了晚飯,才開始上高速。

開車行駛在高速上,齊響又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心慌意亂。說不上來,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讓他如此心慌?

公司有王浩坐鎮,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不是公司,那會是什麽事?

難道是邱勁?邱勁出事了?

想到這,齊響的心猛地一緊,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方向盤沒握緊,車頭突然往旁邊一歪,車子差點壓到旁邊的實線上。齊響連忙扶正方向盤,車子才又穩穩地往前行駛。

這突然發生的狀況,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助理給吓了一跳。齊響也吓了一跳,心有餘悸地開着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現在開着車,不宜分神,車上還有同事,他得保證車上人員的安全。

可是,他還是有些心神不寧,想着邱勁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為何他會這麽心慌。他想給邱勁打電話,可他現在開着車,不能接打電話,只能等到服務區再打。

離服務區還有幾十公裏,齊響集中精神專心地開着車,車子很快就駛到了服務區。

一到服務區,他就拿出手機給邱勁撥去電話,可是電話提示已關機。齊響不死心,又打了一次,還是關機。

齊響皺着眉,邱勁的手機為什麽關機了?難道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了嗎?不行,他得打電話問一下徐廣濤。

齊響找到徐廣濤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一接通,他就焦急地問:“濤哥,邱勁在不在飯店?”

“是齊兄弟呀,邱勁他……他出差了,沒在店裏。”徐廣濤在電話那頭說。

“出差了?”齊響有些疑惑,“怎麽突然出差了?”

“……臨時出差的,去參加一個廚藝交流會。”徐廣濤停頓半晌才說。

齊響将信将疑,想到之前徐廣濤跟他提過徐廣濤是在一次廚藝大賽上認識邱勁的,現在邱勁去參加廚藝交流會估計應該也是真的。齊響有幾分信了,不過還是很擔心,說道:“之前他也沒跟我說,我剛剛給他打電話,電話關機了。”

“……那估計是手機沒電了,你別着急啊,明天他要是看到了就會給你打電話了。不說了啊,這會兒正忙着,我挂了啊。”徐廣濤似乎很着急,說完就挂下了電話。

齊響狐疑地盯着手機,他在想徐廣濤剛才說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他現在聯系不上邱勁,他姑且先信着,估計邱勁是真的出差了吧,估計出差路上手機正好沒電沒法充電也是有可能,他不能胡思亂想,上次他就胡思亂想過一次,他不能再生疑了。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很擔憂,心裏隐隐地有些不安。可是他現在在服務區,又不能馬上飛回去看看邱勁到底是不是出差了,只能幹着急着。

短暫的休息之後,他又啓動了車子,彙入高速,往城裏趕去……

匆匆挂下齊響的電話,徐廣濤返回手術室前,手術室的門還在緊閉着,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邱勁的父母正在坐立不

安地守在手術室外。

他下午給邱勁打電話,沒打通,後來聯系了邱勁的父母,才知道邱勁下午做手術,可能是怕他擔心,沒有跟他說。挂下電話,他就趕過來了。現在手術已經做了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做完,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手術順不順利。

大家忐忑不安地等着,又等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大家以為是手術結束了,連忙跑上前,誰知醫生卻出來告訴他們,手術突然出現意外,病人的手術位置比較狹窄又是在咽喉的部位,手術難度非常大,手術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血管,現在病人出血不止,情況非常危急,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還給他們下了病危通知書。

餘紅霞一聽,差點沒暈過去。邱正新這回也沒有那麽堅強了,身子晃了一下,要不是徐廣濤及時扶住了他,都要栽倒在地了。

為了不耽誤醫生搶救,邱正新顫顫巍巍地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了字……

齊響趕到市裏時已是深夜,他先把同事送回了家,然後趕緊趕去邱勁的飯店看了看,邱勁的飯店已經打烊了,屋裏一點亮光都沒有。

他又給邱勁打了一次電話,電話還是關着機。他想去邱勁的家裏找邱勁,可是他不知道邱勁平時住在哪裏。他才發現認識這麽久他竟然一次都沒有問過邱勁平時在哪裏住,他對邱勁的關心實在太少了,他懊悔得不行。

現在天已經很晚了,人們早就睡下了,他也不方便再打電話問徐廣濤,只能等明天再問。

齊響身心俱疲地開車回了家。回到家洗漱完就上了床,可怎麽也睡不着,越琢磨越覺着不對勁。邱勁是真的出差了嗎?還是有什麽事情瞞着他?那天邱勁去醫院檢查到底有沒有事?為什麽偏偏是去醫院檢查完後突然出差?

齊響就這麽琢磨着,琢磨了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他又給邱勁打去電話,還是沒打通,他就給邱勁發了一條信息,讓他看到信息給他回電話。

發完信息,他開車去了公司處理事務。王浩見他一臉疲憊,想着他又熬夜工作了,随口說他:“別老熬夜加班,晚上

早點睡,身子最重要。”

說着,唏噓地說:“前兩天我有個大學同學,突然得腫瘤走了,才30歲。平時見他身體可好,也沒什麽不舒服,突然就檢查出喉嚨裏長了個腫瘤,沒多久就去世了。所以,世事無常,人生短暫,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健康最重要。”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齊響一聽,瞳孔猝然一縮,臉上現出很驚慌的表情,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就沖出了辦公室。

王浩滿臉懵逼,在後面叫他:“齊響,你去哪啊?”

可哪裏還見齊響的影子,齊響已經沖到樓下,坐上車子,踩着油門走了。

十幾分鐘後,齊響的車子在邱勁的飯店門口急剎車停了下來,他推開車門下車,沖進飯店,撈住一個服務員便問:“濤哥在嗎?”

服務員被他慌慌張張的神色給吓住了,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在。”

“他去哪了?我找他有急事。”齊響焦灼地問。

正問着話,只見徐廣濤回來了,徐廣濤也是一臉疲憊,眼睛紅紅的,布滿血絲。

看到齊響來了,他怔了一下,有些心虛地走上前:“齊兄弟,你來了。”

“濤哥,”齊響眼神充滿無助地望着徐廣濤,懇求的語氣說道,“你跟我說,邱勁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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