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啃完不認人

第023章 啃完不認人

“......!”

原本系到脖上的襯衫領口扯開,往右一拉,鎖骨與右肩的大片雪白袒出,肩頭裸露,隐約透出的骨骼感格外好看。

內衣露出暧昧的一條細帶,白矜耳朵瞬時紅遍,不等她再說什麽,陸歡便直接一手掐着她的腰肢,對準她的肩頸咬了下來。

“唔!”

白矜渾身一顫,疼得閉起一只眼。

肩頸處的咬痛摻雜着電流的刺激酥|麻感遍襲渾身,腰間被掐着命門,瞬時動彈不得。

微微揚起的眸子裏有片刻晃神。

疼......

被緊抱着與人緊挨,發絲撓過肌膚,辦公室外傳來一聲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意識到有人要從外面經過,白矜瞬時又心震了一下。

她咬牙,“陸歡......”

如果外面的人是要進來,恰好撞見這場面,那真是——

“外面。”外面有人。她顫顫地提醒道,但這人不但沒松開,反倒力道越重了。

多種頭緒像雜線毫無章法地混雜在一起,數種結果一遍遍地閃過腦海。

好在高跟鞋聲近到一定程度後又傳遠,看來只是經過。

咬意整整持續十幾秒,陸歡才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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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力不小,離開時原本的傷口處有些破皮。但陸歡并不覺得力道過重。

她稍起身,單手解開了自己的領口,扯開衣領,露出昨晚白矜在她肩頸上留下的咬印給她看。

昨晚當時就已經滲出了點點血,可比現在她咬的要嚴重多。

白矜看向她的肩頸處,胸口微微起伏,緩下剛才猛突的心跳。

現在,她們的右頸肩都有一道咬印。

“現在扯平了。”陸歡手背擦過唇瓣,“躲着我做什麽。”

她盯着她喘了兩口氣,似乎剛才也是有些沖動上頭,緩過來後,轉身邊走邊重新系好襯衫領口的扣子。

白矜擡手放在頸上,指腹擦過那道傷口,能清晰感受到齒印的凹凸,還有些許餘留的濕潤。

所以她是認為,她是因為愧疚昨晚咬了她而躲着她的,現在咬回來,為的就是讓她別

再躲她了。

只是這樣嗎?

白矜垂了垂眸,低着眼把領口的扣子系上,理整衣領,再擡眼看陸歡,走幾步過去。

“坐,站着不累嗎?”

白矜坐下來,陸歡從後靠在她耳邊挑笑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與她面對面。

似是想起了什麽,她稍微往前湊了湊,一手抵在面旁,眼中帶了些意味深長,語氣輕佻,“昨晚看見唇印就開始誤會。原來你知道我喜歡女人?”

白矜還在想是回話還沉默,陸歡就已經直起身板,裝若無事地靠在椅背。

兩人之間隔了一張辦公桌,陸歡拿出一疊文件翻開,說道,“我這些時候都忙得很,可沒有時間去做你腦海裏的事,放心吧。”

“就算真有,我也不會把人帶回去,也不會搶占你的位置。”

白矜微垂着眼簾,沒說話。

只是眼睫半掩的眸子有幾分動容。

位置......

是什麽?哪裏的位置?

是房屋的位置,還是心底的位置。

她在她心底,又是什麽位置呢。

又是意味不明,令人誤會的話。

白矜很想把事情問清楚,很想割開她的心髒瞧一瞧她想要的答案,她在她心裏究竟能排上什麽位,也很想放出心裏掩藏的猛獸,展露本性。

但她十餘年,早隐忍慣了。

她不會讓任何污穢瘋癫的想法跑出來。

一陣默聲,白矜只是點頭,并沒多說。

“對了。”陸歡淡笑了聲,“別告訴媽媽。”

“嗯。”白矜應道。

指的應該是性取向的事。

陸歡站起身來,簡單找了些資料,白矜坐在對面平靜地看着她。頃刻後一疊資料擺在白矜面前。

不等她問,陸歡就先說,“不是怕我出去亂玩嗎?那你來看着我,看看我平時究竟在做什麽。”

白矜再次默了默:“......”

聽這語氣,好像是有點因為昨天的事賭氣生氣的樣子。

她沒多餘意見,點完頭就開始整理資料。

兩人在辦公室內很安靜,偶爾兩下陸歡會說兩句注意點,簡潔明了,且都是關于工作上的。乍一看去沒有什麽異常。

只有在陸歡往她手邊遞茶水,時不時從後貼在她耳邊說話時,白矜才覺得有些異常。

暧昧不清的氣息纏繞,與看似不經意之間的觸碰。

異常得不太像簡單的整理資料,倒像借着正當理由行不軌之事。

像地底的情人。

在陽光下鑲上一層正當的僞裝,背着所有人偷情。

在有人推門進來時,這道感覺更為濃烈。

含帶探究的幾眼視線,欲張卻閉合的嘴唇,欲言又止的話語,都體現了旁人對她們之間關系的猜測。

白矜都不禁在想,說她們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事實卻不止如此。說她們是姐姐妹妹,但她們又不曾以這道關系來互相對待,互相稱呼。

想到這,她又不由在心裏無聲嗤笑。

是啊,她們究竟是什麽關系。

歸根結底,可能什麽都算不上吧。

“......”

時間過去得很快,上午過去到中午飯,再從中午飯到下午,今天整整一天的工作時間,白矜都基本待在陸歡的辦公室裏。

也正印證陸歡說的那句話,“你看看我平時在做什麽。”

——答案顯而易見,工作。

有的從陸歡辦公室裏出來的同事回到部門,趕緊壓低小聲跟朋友們分享所見,說白矜已經幫陸總整理資料一天了。

“啊,她是不是被刁難了啊?”

“不知道,但是一天都被壓在陸總辦公室做苦力呢,一下都沒歇停。”

“我猜她肯定是哪裏得罪陸總了,才讓她這樣報複。”

“誰說得準呢——”

她們都在自顧自地猜測,無人知曉上午辦公室裏那一時熱火的咬痕。

到了傍晚下班點,陸歡走到白矜身後,替她揉肩。

“辛苦了。”

她的手在肩上輕撚,力道均勻,傳來舒緩的感覺,很快緩解長時間的勞累感。

“現在回去嗎。”

白矜的聲音壓下來,沒讓她發現多餘的情緒。

陸歡輕笑,“不急,在這之前......”

“還有個好玩兒的事。”

下午的陽光照射。

“走吧,小欣。”

房屋院前,女人挎着包一手牽着小女孩離開,正欲開車門,男人匆匆跑上來拽住她們。

洪朔從房子內追出來,整張臉氣得通紅,“不是,你這婆娘又在鬧什麽?就因為我被公司辭了你就帶人跑路了是嗎?老子還沒破産!你究竟在鬧什麽?!”

最近的事本來就夠他煩的了,這下又整這麽出,最近老天是成心不讓他好過麽?

方如娥摘下太陽鏡,有些好笑地說道,“老洪,我們夫妻也這麽多年了,我鬧過幾次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洪朔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肯定自己清楚,我就不陪你玩了。”

方如娥牽緊了身旁的小欣,“至于你這些年在外面養人時,所花耗的我們夫妻之間的共同財産,我會讓律師與你聯系。”

一字一字咬牙說道,“跟你好好算清,每一筆賬。”

洪朔腦子好似炸了什麽東西,空白充斥了腦海一瞬。

等他定在原地這一會兒,方如娥已經帶着女兒上了車,司機為她關上車門。

“不,不是,靠了,有什麽不能好好說?!你帶着孩子走做什麽?!!”

洪朔拍打着車窗門,方如娥頭也沒別,沒有看他一眼,吩咐司機離開。

車體行駛出去,與那男人拉開很長一段距離。

車內的後座,小欣手裏抱着兔子玩偶,腿跪在座位,腦袋趴在後椅的靠背上,看見洪朔站在原地的身影,又扭頭去看媽媽。

她不解地問,“媽媽,為什麽我們要走呀?”

方如娥眼中平寂如一灘死灰,在小欣喊她的時候眼裏才恢複些許光亮。

她扯了扯唇,輕聲說,“因為爸爸愛上別人了。現在,媽媽也要去找愛媽媽的人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其實小欣聽不太懂,不知道愛上別人的真正含義。現在的她只知道愛就是喜歡,喜歡就會很開心,很快樂。而她想要媽媽快樂。

于是就點點頭,笑着說道,“小欣會一直陪着媽媽的。”

“乖小欣。”方如娥揉揉她的頭。

車尾燈漸消失在遠處。

還站在原處的洪朔愣是不知道哪個地方出錯了。

她這個妻子結婚這麽多年向來安分,沒鬧出什麽動靜,怎麽就突然鬧來這一出。

他煩躁地撓頭啧了一聲,這會兒陳衆匆匆從後面趕上來。

“伯,伯父,這是發生了什麽,伯母怎麽突然......”離家出走了?

洪朔張了兩下嘴,最後還是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幹脆擺擺手,“哎呀你少管。”

說完就邁步回去,陳衆跟上去,接着佯裝好意詢問,卻被狗腿管家給攔在門口。

“去去,洪哥現在煩得很,夫妻之間小吵小鬧而已,你一個小輩有什麽好問的?還是別煩了。”

陳衆在大門口望着客廳裏面的洪朔,面色焦急,“伯父!”

這整得跟個他欺負人似的。洪朔揮揮手,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根煙,“算了算了,跟我親侄子有什麽好計較的?”

管家這才放人進來。

陳衆進來,在沙發一邊,沒敢坐,雙手老實巴交地放在身前。

他隔着茶幾對翹着二郎腿吸煙的洪朔說道,“伯父,那,那我的工作,還有您之前說的事呢?您之前說,要帶我進林氏的。”

林氏的待遇肯定不會比啓寧要差,資産豐厚,能在林氏工作,以後出去也是有頭有臉的。

洪朔剛開始跟他提了一嘴,但現在又沒音信了。

“年輕人,急什麽?”洪朔吐了口煙霧,擺出長輩的姿态道,“你都喊我聲伯父了,我還會不幫你?”

“跟那邊聯系那有那麽快?人家不得好好斟酌一下嗎,那麽大個公司,林總那麽大的人物,哪會說鴿人就鴿人?如果她不同意那她犯得着跟我繞那麽大的彎子嗎?傻的要死,不知道動腦子想一想。”

這話說得有道理,陳衆心安了安。

洪朔蹬了兩下翹起的腳,“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今天得再去找人一趟。”

把她要的後半段把柄給補上,如果沒問題,這件事就算是成了。

陳衆還想問,洪朔根本不想跟他多講什麽,擺擺手敷衍過去,“有消息我通知你就行。我幫你做事你還不放心?”

“啊,好,行的伯父。”

洪朔朝身邊管家一個眼神,後者意會,趕緊把人給帶出去了,眼不見心為淨。

“殺千刀的,這一天天都是個什麽事兒。”

“兔崽子自己沒點屁本事光想着靠我來了,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愛誰誰理。”洪朔面目兇惡地把煙頭撚滅一扔。

管家試探性地探頭問。“那您傍晚......”

洪朔看眼表,差不多到時候了,“啧,收拾收拾。”

“......”

傍晚時分。

在原來的咖啡廳,洪朔穿着一身正裝坐在座位上,眼睛時不時朝外面瞟去,打算着這次再看見林庭一定要跟她講把事情提上日程。

等他把職位搞到手再次有了資本,就買點方如娥喜歡的花,到她面前下跪認錯求她原諒,就跟七八年前一樣,她會原諒他的。

畢竟他們有一個孩子,看在女兒的面上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他離婚。

她不就只是賭氣想讓他來哄而已,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再怎樣說,她手上有幾所美容養生所,如果真的離婚了,他可就吃不上那些股份分成了。

比起這麽大的損失,還是道歉來得要劃算些。

家中資産不用愁,有她幫忙理財還能小賺一筆,而他到時候如願進了林氏,待遇肯定不會比啓寧差,到時候也是吃香的喝辣的。

這老天吶,才不會斷了他的路。

洪朔低頭望着咖啡杯面賊笑起來,殊不知這一笑恰好映入某人眼底。

距離咖啡廳的不遠處,一輛黑色瑪莎拉蒂停在原地。

裏面的人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窗邊的洪朔。

陸歡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眼尾掠過一陣光,盡是輕蔑之意。

“我猜,他心底想的應該是以後在林氏該過上什麽好日子,以及該怎麽更有效地拿捏女人。”

副駕駛座上,白矜靜靜地看着,“你打算做什麽?”

陸歡勾起一笑,“等等就知道了。”

不久之後,一輛低調商務車停在路邊,下去一個黑色正裝的女人,徑直走入了咖啡館內。

洪朔擡眼見人一來,認出來這是林庭身邊的助理,趕忙站起身,往她身後瞄了兩眼。

助理先一步告訴她,“林總臨時有點事,讓我先來拿東西。”

“哦我知道,東西在......”

洪朔剛拿出一份u盤來,助理直接從他手中拿過,“林總說這件事她會考慮,讓您耐心等待。”

她說完就轉身要走。

洪朔想起不對,先叫住了她,“诶等等!”

助理轉回身來,洪朔有些局促道,“你看,連個聯系方式也沒有給我,我該怎麽聯系她啊?”

助理只是挂着标準的和善微笑,“林總她會聯系你的。”

“啊,那她?...”

助理沒再聽她接下來的話,轉身離開。頭也沒回,甚至沒有好好坐下來說一句話,動作毫無拖泥帶水。

很快就消失在視線。

洪朔看着人的背影,坐回了座位。

“啧,真裝。”

“......”

車內,白矜注意着車窗外面,只見女人從咖啡廳出來。

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回過頭去看陸歡,後者在車內已經摘下了口罩,唇角一抹紅豔的傷口明顯,在她這張深邃濃色的臉上卻不顯突兀,莫名相得益彰。

她正垂眸掃過手機屏幕,不與人交流時,那眉眼冷淡下來,攜帶着旁人無法接近的攻擊性。

白矜視線落在她唇角上面片刻,啓唇問道,“嘴,還疼嗎?”

“嗯?”陸歡擡眼看了下鏡子中的自己,繼續擺弄手機,“疼啊,吃飯都疼,那怎麽辦。”

“不然你幫我舔舔?”

語氣有些含笑的漫不經心,只是輕飄飄的一句玩笑話。

白矜卻止了一下,別開眼去。

這人真是......

生得一張好嘴。

只是上一句話是對的......她在中午确實看見這人吃飯時總會停頓一下,應該是扯痛傷口了。或許是因為這的緣故,她中午吃得并不多。

看這傷勢,沒有一天兩天的或許還好不了。

咚咚。

白矜思緒被聲音打斷,擡起眼。

是車窗輕敲的聲響。

陸歡聞聲打開少許車窗,外面的女人喊了聲陸總,接而把一個U盤從外面遞來。

正是剛才那個進咖啡廳的助理,遞來的也正是洪朔給的東西。

陸歡穩穩接過,一揚眉,“幫我謝謝你們林總,就說難得的合作,很愉快。”

“好的,我會替您傳達。”助理稍颔首,不動聲色地離開。

車窗閉合,陸歡開車挪到另外無人的地方,打開筆記本電腦,讀取u盤。

閱完裏面的文件後,她嗤笑,“果然在公司還有底細。”

白矜說道,“讓留在公司的底細傳出資料,他再把這份資料出賣給林氏,對麽?”

“嗯。”

陸歡點頭,目光在電腦屏幕上,微含冷冽,“上回他給林庭的啓寧未來三月策劃方向,這回又拿到了營銷方案,離職還能如此确切地獲取信息,那一定是留有心腹眼線。”

白矜通過她的話語能猜出大半,“所以你是為了抓住這些眼線,才這樣做的。”

“是。”陸歡張唇,将事情托盤而出,“我跟林庭達成了合作,她把洪朔遞上來的資料給我,幫助我找出眼線。”

“她倒是挺聰明,前段時間剛搶完供應商我正想着怎麽報複回去呢,就跟我來那麽一事兒,讓我氣全消了報複的事都放一放了。”

“不過她還有一個要求,讓我把洪朔在外面養人的事告訴他妻子。”

白矜把這些聯想在一起,“所以這就是你昨天去見的人?”

“是啊,就是她,弄上口紅印的是她們的女兒。七八歲了。”

原來是這樣。

腦海想起另外一個人,白矜眸子微沉,“她為什麽會讓你去?你,就這麽相信她麽?”

“我想她提出這個要求,多半是跟她自己一個執念有關。”陸歡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誰。

她清楚她的身世,也知道她痛恨着什麽,在這點上沒多說,轉而說道,“我不相信她,但我還算清楚她的人。”

“她确實奸商了些,但某些方面還算講信用,再者他妻子這件事,我也算助人為樂了不是嗎?”

一刻沉默之後,白矜念念道,“你真的清楚她的人嗎?”

陸歡眸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你剛剛,說什麽?”

白矜止住了話,擡起眼,“你真是一點都不防着我。”

陸歡看了她一眼,笑了,“上次不都說過了嗎?你都不會害我,我防着你做什麽?”

“這麽相信我嗎?”她問。

陸歡把U盤拔出,收好,再把筆記本合上放回原處,“你上次都說相信我了,那我也應該相信你。”

只是平述的一句話,白矜卻想起了她陪她去看望母親的那天,擁抱間溫暖的觸感猶在,徘徊在心頭久久不散。

相信。

天知道要從她的嘴裏聽見這句話有多難。

“走吧,送你回家。”陸歡啓動車。

白矜回過頭來看她,“不回去了嗎?”

“嗯,晚點有些事。”

得去查一下究竟是誰在幫洪朔外傳消息。

白矜把頭轉回去,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車輛離開此處,回到小區。

下車時,白矜頓了頓。

“陸歡。”喊了她一聲。

陸歡不知怎麽,驀然想起上次她抱了她一下的場景,只覺現在與那時有些重合,“怎麽了?”

白矜上下唇猶豫地碰了碰,“晚上回來吃飯嗎?”

似是沒想到她會說這句話,陸歡反應了一會兒,回道,“如果你想要我回來的話,可以。”

“那早點回來吧。”白矜看着她。

陸歡應答,“好。”

白矜關上車門,回去了。陸歡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無奈地笑搖頭。

想要跟她一起吃飯啊......

陸歡處理完事情,看差不多到晚飯的點了,跟白矜發了個消息說準備回去,便開始收拾。回去的路上經過上次那家蛋糕店,便進去看了看。

這回時間還早,運氣也不錯,買到兩份味道不一樣的回去。

盤算着冰箱內餘留的食材,她想着今晚可以來個大雜燴,邊上了樓,開鎖進去。

回到家中,一進屋還在玄關處換鞋時就聞到一股米的清香。

這人......做飯了?

陸歡走進去,果真在廚房看見穿着圍裙的白矜,正好在攪動着一鍋粥。粥已經煮得差不多,在小火下咕咚咕咚冒着泡泡。

她走近去,第二眼就十分眼尖地注意到她的手指有幾處泛紅。

“怎麽還燙傷了。”

白矜側過頭來,還沒回應,陸歡就拿過她的手,發現還有兩處小的水泡。

“沒事,先喝粥吧,趁熱。”

“這怎麽能拖。”

白矜硬在說沒事,想把手拿回來,只是陸歡說什麽也不同意,硬是把粥關火,先拉着她到沙發上坐着,去翻出燙傷膏給她抹上。

上一次被碎片劃傷的是左手心,這次是右手,陸歡蹲在她身前給她擦藥,稍嘆一氣,“怎麽又弄傷了。”

涼涼的藥膏敷在疼意的傷口處,緩解疼意,白矜垂眸,眼睫掩蓋眸子的神色,沒說話。

這一段時間,她又做什麽去了。

白矜總是控制不住地去猜想,去想象。

此時心裏只有四個字——

不該這樣。

陸歡不知道她此時腦海中想着什麽,邊給她上着藥邊說,“上次的傷還沒好,這次又添上。”

“下次再要做飯,等我來就好了,你在旁邊等着就行,實在不行你在旁邊幫我打下手,別自己下廚了。”

塗完藥後,陸歡把白矜摁在桌前,不讓她動。主動幫她盛粥端到桌前,吃完粥也是,不讓她起身,就先收過她前面的碗筷。

喝粥中途,陸歡見她不說話,盡管粥的味道并不好,還是一直在誇她,說粥煮得怎麽怎麽樣好,怎麽怎麽樣好喝,嘴沒停歇,只是後者卻一直興致不高。

陸歡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點差錯。

洗完碗筷,白矜還坐在遠處沒吭聲。

陸歡過去在她旁邊擦拭飯桌。

“你是在嫌我沒用嗎?”

白矜輕聲冒出來這麽一句話,語尾很輕。

陸歡都懷疑自己有點聽岔了,愣了兩秒,跟她好好說,“我沒有,我只是擔心你。”

怕解釋的不清晰,還補了一句,“我不希望你總是受傷。”

“......嗯。”白矜沉着頭應完,什麽也沒再多說,起身回到了房間。○

随着門傳來關上的聲響,陸歡略有點傻在原地。

......怎麽感覺好像生氣了?

怎麽了?

她低頭看着手上的一次性擦布,腦子飛快運轉。

是因為什麽生氣,她不該說擔心她?覺得自己受傷沒面子?還是因為她剛才誇過頭了讓她覺得很假。

陸歡把腦子轉燒了都沒想明白。

想去直接敲門問清楚的心思再三猶豫。

最後等過了些時候,她收拾收拾了房間,處理完一些餘留事務,等到白矜出來洗了澡,就喊她來喝熱牛奶。

本想借此說清楚,誰知就一個轉身的功夫,人就已經一口悶完回到了房間,一點多餘的時間都沒給她留。

這可不行啊。

陸歡看着緊閉的房門。

于是片刻,她把冰箱的蛋糕拿出來放到桌上,随後去敲響她的房門,“白矜。”

她仔細聽裏面的動靜,“我買了蛋糕,出來吃吧。”

裏面過了一會兒,傳出聲音,“我吃飽了,要睡了。”

聽起來沒什麽起伏。

但陸歡已經猜想到,十有八九是有什麽誤會。

她們之前她花了這麽些精力才維持好的關系,不能就這樣打破了。但目前來說還沒有突破點,因為她現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如果真是氣上頭,那最好過段冷靜期。

先讓她先自己待一會兒吧。

一念至此,陸歡沒再多說,道了聲那晚安就離開。

屋內重新歸到寂靜。

陸歡看着桌上的那兩個蛋糕,走了過去。

如果放在冰箱到第二天基本會變質,未免太浪費。

于是她坐下來,邊看手機邊吃完,收拾好再洗漱回房。

第二天,昨天的陸歡覺得這人有一半可能是生氣,現在的陸歡就有十有八九的把握,确定她就是生氣。

吃早飯的時候白矜故意沒給她拿碗筷,一起走出門,白矜卻硬是說自己走路去,還說什麽不勞煩她了,還是陸歡哄着拉着給帶上了車。

指定是生氣了。

不然為什麽突然這麽疏遠要撇開關系?

看着副駕駛位上冷着眼的白矜,陸歡有點不解,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

她沒敢貿然說話,只敢通過鏡子偷瞄她的神色。

前天還抱着她啃,現在就閃躲都來不及。陸歡越開始覺得捉摸不透這人的心思了。

這可不行...

“白......”

抵達公司樓下後,陸歡剛想跟白矜說些什麽,後者就先一步下車關上車門,走時還說了聲謝謝,陌生得要命。

陸歡看着背影抿了抿唇,沒有跟上去。

上午工作的時候沒有平時專注,像是身上被捆綁了一條線,而線的另一頭被人牽着。眼睛裏倒映着平時密密麻麻的文件內容,卻只是從眼前過去,沒有進入腦海。

她真的想不明白。

幾次三番走神,陸歡感到煩躁。

把手邊的東西一扔向桌面,身體往後靠。

啧。 ”

真是見鬼。

“......”

公司樓下,一個栗色高馬尾明豔紅唇的女人挎着腰包過來,被前臺給攔下。

“請等一下這位女士,您有預約嗎?”

聽見這句話,女人頓住腳步,食指扒拉下鼻梁上的茶色墨鏡,清晰地看了她一眼,“新來的?”

前臺懷着标準微笑,但女人看完她裝作鎮定的神色,已然确定了她就是新人。

正想要說些什麽,左悠身穿黑色正裝職場服,正要經過大廳出去,看見這副場景徑直過來,打斷了鐘若要說的話。

“鐘小姐。”

鐘若回頭,瞬時笑了,“诶,小悠悠,好久不見吶。”

左悠點頭,淡聲也回了句好久不見,走到前臺去說了些什麽。

原先攔住鐘若的前臺恍然,趕忙鞠躬道歉,“不好意思鐘小姐,我是新來的,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哎呀,有什麽好道歉的,你又沒有做錯。”鐘若擺擺手把前臺小姐姐扶起來,笑着拍拍她的肩。

她點頭,鐘若就勾着左悠的肩膀離開,整個人往人身上癱。

前臺小姐姐盯着眨眨眼。

诶──

她才來不久,認為左助理一向很高冷的,沒想到還跟別人關系好到這個地步呀。

而電梯內。

鐘若手環着左悠脖子,賴在她肩上,電梯內其他人的視線有意無意間落過來。

左悠輕咳了一聲,聲音只有她們兩人聽得見,“鐘小姐......”

“怎麽了?”鐘若反問得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身旁還有人在,左悠沒有多說。

等到電梯往上層而去,只剩她們兩人之後,左悠話委婉地說道,“您小心點摔。”

“我都摟着你了,怎麽還會摔吶。”

說話時的氣音往她耳旁上灑,左悠的臉頰平靜且不動聲色地蔓上緋紅。

左悠這人平時面色嚴肅,正經的很,其實一點都不經碰。

注意到這點可愛之處,鐘若笑出了聲,“算啦,不逗你了,你忙吧,我去找陸歡了。”

鐘若跑出去轉身,看着電梯內的她,揮揮手。

左悠點頭,把她送上來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便又按下一樓鍵。

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降下去一樓,鐘若麻溜地變了一副臉色進入另一電梯內,迫不及待摁下樓層鍵。

誰要去找陸歡了!

她當然是來找那個好看的人的!

自上次視頻完後鐘若怎麽想都不對勁,看那嘴唇,哪裏是什麽打架,準定了是咬破皮的,而且是在外嘴角那塊,所以絕對是被咬的。

再結合一下之前從左悠口中得來的一點情報,鐘若拼湊出陸歡有女朋友或暧昧對象了這個結論。

憋不住的她最終沒忍住一定要過來瞧一瞧。

抵達樓層後,鐘若出去。

聽說是在策劃部,她就朝着那邊走廊走。

停在窗外試探性地往裏面瞅,努力在尋找想象中的那個人。

環視一圈後,她努努嘴,好似沒找到有感覺的人。

裏面當然也有好看的,但依照陸歡的審美,一般好看肯定入不了她的眼。

鐘若想着或許不在這個部門,正想離開,一道腳步聲從身後而過。

她後背一涼,下意識側頭看去,只見身後人手拿一杯咖啡走進部門,一頭秀麗的濃密烏發,狐貍眼上揚,透着冷淡的氣質,像雪山高處盛開的一朵美豔雪蓮。

已經不是單純能用好看來形容的了。

鐘若回過神來,白矜已經走向了座位,位置分明是在角落邊不起眼的位置,卻因為她的存在,讓人不知覺地把注意往角落放。

是她。

肯定是她。

鐘若也不知道何來的直覺,覺得必定是她。

看來陸歡的口味變了啊……

鐘若暗暗勾唇一笑。

到了中午下班點的時候,衆人兩三個相伴着往外走,去解決中午飯。

白矜正要出去,門口有一個人喊住了她。

“要一起吃個飯嗎?”

白矜回頭,對上一雙亮晶的美眸。

鐘若正挑着戲谑的笑看着她。

片刻,兩人出現在公司樓附近的小餐館中。

簡單點完菜,鐘若把菜單給服務員,便撐着下颚仔細看白矜,目光掃過絕色的眉眼,眼底含帶着說不清的笑意。

這股一動不動打量的視線落在身上,白矜并沒有多動容,只是抿了口茶。

鐘若正想要說些什麽,白矜放在一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彈出一條消息。

還不等她拿過手機,又彈出來兩條微信提示。看上去是有人一直在給她發信息。

鐘若注意轉過去,單眉一揚,“是陸歡嗎?”

白矜收掩起手機,掀起眼皮看她,眼中充滿冰晶般的冷意。

還真是啊,有意思有意思!

鐘若咳了一聲,壓下心底那股興奮勁,擺擺手,“別這麽警惕地看着我,我都知道你們之間的事了。陸歡還想瞞着我呢,也不看看我是誰,能瞞得過麽?”

白矜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裏的攻擊性收下很多。

“那你想說什麽?”

鐘若笑了,“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別那麽繃着嘛,我跟陸歡認識很久了,大家都是朋友。”

“我只是,嗯......你也知道陸歡,這人什麽都藏着掖着,我又偏偏是個好奇性子,所以——”

她沒壓住笑意,幹脆不裝了,直接暴露本性。

“你們中間發生了什麽,快跟我說說!”

最好還告訴她什麽時候認識的,怎麽牽手,什麽時候親的,還有誰上誰下!!

然而白矜沒有進套,輕撥動筷子,淡道,“你真的是她朋友?”

“怎麽證明?”

鐘若一聽,很快進了對方的圈套,“我想想能怎麽證明,嗯......那給你看我們合照吧。”

她低頭劃動手機,在相冊中翻出幾張照片,手機翻過來,屏幕對準白矜。

昏暗朦胧紫色的光線,照片是她拿着手機用前置攝像頭拍的。

後面兩個女孩對着鏡頭比耶,最後邊的陸歡搭着二郎腿,身子後靠在沙發上,垂着眸看手機,對她們的拍照視若無睹。

她的側臉在燈光下更顯深邃立體。

“她不怎麽愛拍照,每次都不看鏡頭,但好在這張臉還算能打,将就看吧。”怕她不信,鐘若往旁邊扒拉,多翻出兩張給她看。

白矜不動聲色地看過這些照片,在腦海中憑湊出陸歡不在公司時私下的畫面。

在想,另一面的她,是怎樣的。

“她長得确實好看,随便一拍都出不了什麽醜照。”鐘若借着劃。

劃到一張時,白矜突然擡手止住她的手腕。

“等一下。”

“嗯?”鐘若沒再劃,停留在那一張圖片上,有些不解。

白矜看清了這張照片。

是一張在酒吧的圖。

白矜目光掃過那張臉,很快注意到陸歡身邊的一個女孩,拿着酒杯坐在她身邊,眉眼笑得彎彎,好似跟她聊得很是開心。

“以前,也有很多人追她麽?”

鐘若想也沒想,“多啊,是我們這夥人裏最多的,在那一帶可受歡迎了,不少小姑娘都趕着想認識呢。”

白矜收回手,裝若無事地吃着自己的飯,“那追她的,大多數是什麽樣子的,她又是什麽态度?”

鐘若也收回了手機,眼珠子上翻,回想先前陸歡身邊待過的女孩,“唔,大概是笑起來比較甜美的妹妹吧,她喜歡那一挂的。”

“至于态度,碰到對眼的也會試一試嘛,不過一般都走不到最後一步确認關系。”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我們這些從小長大的還好,面對其他人,邊界感那是一個重,不相信別人,疑心也重,很難有人能真正拿下她。”

“所以頂多是暧昧期抱抱啦,親親啦,還沒——”

說着說着一下忘記了眼前人是誰,鐘若立馬打住,盯着她,尬笑了兩聲,“嗯啊,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我們吃飯,吃飯。”

白矜應一聲,長睫半蓋住眼眸,眸面上晦暗不清。

她對別人也做過這樣的事。

她也抱過別人,親過別人。

捏着筷子的手狠狠用力,內心有股力在撕扯。

鐘若還想從她口中知道些什麽,她都是只簡單一應。思緒早已不在這上面。

後來鐘若也注意到她情緒不對,知道或許因為剛才自己的話出了問題,就識相地打住嘴,沒再多問,等吃完了一起回公司。▃

另一邊,公司高層辦公室內。

陸歡坐在辦公椅上,旋轉了幾個圈,最後又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盯着手機屏幕一直未動的界面微蹙眉頭。

[中午想吃什麽?]

隔了一段時間。

[人呢?]

[去哪了?]

再隔了一段時間:

[?]

......沒回她。

隔了很長段時間再發了個問號,還是沒回。

界面上是陸歡發出去但沒收到回應的消息,聊天記錄就這麽空寥寥地停在此處,

中午下班後去辦公室找人也沒找見她,不知道去哪了。那會兒其他人也走幹淨,導致她沒找到人問。

陸歡擰着眉頭,怎麽也想不通,愁到現在都還沒吃飯。

算了。她嘆一聲氣,收起手機往外走,打算先去解決午飯,走時想到什麽,就先往策劃部看了一眼。

發現位置還是空的,正準備走,恰好迎面走來兩個熟悉的身影。

陸歡頓住腳步,微眯了眯眼。

“......鐘若?”

陸歡都懷疑自己看錯了,這人和白矜竟然結伴一起走過來。

“呀,好巧啊。”鐘若一見她,立馬鮮活起來了,蹦跳過來勾她的肩膀,只是被她躲掉。

與此同時視線注意到陸歡唇角的一道狠傷口。

鐘若不禁在心底感嘆一聲。

哇——玩這麽野。

陸歡音色冷了一分,“巧什麽,你們怎麽走在一起?”

“怎麽了?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啊。”

陸歡危險地眯了眯眼,“你們是朋友?”

鐘若挺了挺腰板,雙臂環繞在胸`前,“我們倆都認識多久了,你女朋友當然就是我朋友啊。”

重點詞在腦海裏轉了幾遍,陸歡看了眼在旁的白矜,又看向鐘若,氣笑了,“誰說她是我女朋友?”

“不是嗎?”

鐘若察覺不對,放下手臂看向白矜,只是後者依舊冷淡,不說話。

陸歡呵了一聲,“看來你是沒來過我家,沒見過。”

“說什麽胡話,我去過你家啊,那時候——”鐘若正想跟她往前翻回憶,突然從她話裏聽出了什麽。

小時候她去她家,記得大別墅大花園噴池等等等等,她的媽媽長得很好看,還看到過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微卷長發,好看的眼睛,冷冷淡淡。

嗯?小女孩?

鐘若驀地看向白矜。

這雙眼睛......

怎麽有點眼熟呢?

逐漸與模糊記憶中對應上。

等等。

所以。

“你是她的妹妹?!”鐘若退後一步驚叫。

那個陸家收養的小女兒嗎?!

怎麽會是她呢!

她倆不是水火不容呢嗎,怎麽還會同時出現在自家公司?而且而且這氣氛這麽會這麽奇怪......鐘若傻掉了,也才反應過來陸歡剛剛的氣笑是怎麽回事。

鐘若:“不是,你怎麽沒說呢??”

白矜淡眼看她,“說什麽?”

鐘若回想适才,好像确實沒有确切詢問她們的關系,都是她一個人在腦補來着。

真是完蛋!

面對陸歡的一記刀眼,鐘若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張嘴呵呵笑了幾聲,“原來是這樣啊,冒犯冒犯冒犯,是我冒犯!”

“你們姐妹聊哈,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下回有機會再聚哈!”遇事有難立馬開溜,她說完就快步走往電梯火速離開。

陸歡就這樣看着她跑走,直至人消失才收回視線。

她決定之後再算賬,回過頭,剛想去跟白矜說話,後者轉身就要回去。

陸歡下意識就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沒成功讓她跑走。

“又躲我做什麽?”

白矜回眸看她,用着一貫冷淡的神色,僅是與她對視兩秒便錯開視線,随後扯開了她抓住的手腕直接離開。

面色比之前更差了。

這次是氣得連一個字也不跟她說了。

陸歡想追上去,但裏面是辦公室,礙于太多視線看着,最後還是頓住腳步。

思緒流轉兩圈,想起什麽,眼中掠過一道光。

鐘若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揭開一層外表,底下就是一副神經大條說話不過腦的直爽性子,該說的與不該說的,基本都會往外說。

看白矜的臉色,保不齊是鐘若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等回辦公室,她直接扣給鐘若一個電話。

“喂?”那邊接起,有車行駛的沙沙聲,應該是在路上。

陸歡直接問道,“你跟白矜說了什麽?”

鐘若坐在車上,眼珠子慌慌地轉了轉,看窗外,“沒有啊,就普通吃吃飯聊聊天。”

陸歡不信,“那你心虛什麽?”

“我,我......”鐘若知道早死晚死都得死,幹脆交代出來算了,“我也沒說什麽啊,我跟她說你一直很多女生追,很受喜歡。”

“然後她問我你的态度,我就直白地說抱一下親一下最後也沒在一起,很中肯啊!”這都是事實。

抱一下親一下,上次光是個口紅印就鬧成這樣。估計又是因為聽到了這事,又開始鬧了。

“啧,你。”陸歡想罵人但不知從哪下口,

她咬牙,“虧我好心給你那添了幾個你在我辦公室說躺着舒服的沙發,我現在就退了!以後也別想從我這撈東西。”

“姓鐘的,我遲早得把你嘴給縫上。”

“沙發?啊?好啊,嗯等等,啊!!別啊你!”鐘若反應過來時電話已經挂了,嘟嘟嘟一陣響。

“小氣鬼,買了哪還有退的道理!”

真是的,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要來也是等沙發送到了再來......!

她嘟囔着罵完,靠着窗外看外面景色,眼前浮現剛才那些抓馬的一幕幕,發覺細節有問題。

突然又直起身來。

眨眨眼,心想道。

不對啊。

既然她們兩人不是戀人關系,那她跟白矜談到陸歡以前感情史,應該也沒問題啊。

為什麽白矜那麽奇怪,陸歡也跟着生氣。

鐘若糾着眉毛,想不明白,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嗯???”

傍晚下班點,陸歡早早趕緊處理完手上的事後,提前守在策劃部門口。

“陸總。”

“陸總好。”

經過的同事見到她,表情收斂,微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後離開。

陸歡點頭,一直站在那處。

幾個同事相伴着走遠了,回頭發現陸歡還在門口等着,就小聲跟朋友說道,“诶,陸總站在那幹嘛啊,等人嗎?”

“等誰啊?”

“不知道诶?”

“算啦,上頭的心思肯定不是我等能猜的啦——”

聲音漸行漸遠,辦公室內的人很快走空。

白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掀起眼看見半磨砂玻璃外的陸歡,一直留在原地沒有動。

最後一直等到完全走空了,不得不走,她拎過包走出去。

白矜冷淡看過她一眼,“站在這做什麽。”

“我不在這守着,你自己又偷偷走了怎麽辦。”陸歡沒給她拒絕的餘地,牽過她的手,“回家。”

白矜瞳孔微縮,手指想抽離出來,“你忘了這裏是公司嗎?”

萬一被人看見。

但陸歡沒有松開力,拉着她走往電梯口,“被人看見又怎麽樣,我不介意,你介意麽?”

白矜見實在沒有辦法躲了,無奈放下聲線,“我跟你走,你先松開。”

聽她這樣說,陸歡才松手,站在一邊。

電梯門打開,進去的時候她與她又是隔着大半電梯距離。

一直到回到家。

這人都一直沒說話。

安靜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晚上睡覺前,陸歡溫好了牛奶喊她來喝。

“飽了,不想喝,我去睡覺了。”白矜挪開眼睛回房間。

門關閉,房間內與外面割裂成兩道空間,陸歡愣在原地,張張唇也不知該說什麽。

房間裏面。

白矜靠着門背,耳旁的發絲垂落,面龐藏于陰影下。

平複完心情,她挪動腳步走往桌邊,拿出一小罐藥粉。

手指沾取,塗抹在肩頸處的咬痕傷口上。

“......”

怎麽越來越糟了......

陸歡盯着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收回視線。

一個人喝完兩份牛奶。随後回到房間,在腦海中尋找解救方式。

思緒飛快流轉之間,她餘光看向了手邊玻璃杯上的白開水,目光微沉。

不能再這樣下去,矛盾越拖越大,那麽前段時間做的努力都功虧一篑,她也沒辦法達到她的目的了。

于是陸歡拿過杯子将水往床上一灑。

極簡灰色的床單上很快透一片深色。

緊接着把濕掉的床單往門外曬去。全程陸歡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把床面收拾後,随即敲響了白矜的房門。

行動的過程中沒有一絲猶豫,毫無拖泥帶水。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白矜冷着神色投來視線,沒想到這人接下來出口的話——

“不小心灑水到床上了,沒法睡。”

陸歡說着,擡起眼看她。

“今晚,介意......擠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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