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糖

第055章 糖

小女孩的瞳孔裏倒映着最純潔天真的色澤,是還未受過世俗染指的單純與快樂。▽

就一定是戀人嗎?

或許是,但也或許不是。

陸歡在心底諷刺一笑。

小女孩點頭肯定剛才自己的說法,“這都是我在電視和手機上看見的。兩個女孩子也可以手牽手。”

陸歡扯了扯唇,“你知道的還挺多。”

白矜還保持着原樣,腦袋還靠在陸歡肩膀邊,只是牽着她的手緊了緊。

陸歡察覺到她的握緊了兩分,另一只手便放上來拍拍她的手背。

這時後面傳來壓低的呼喚聲音,一個老人趕忙追上來。

“乖乖,你怎麽又跑來這了,外婆眼睛不好,不見了真的找不到你的啊祖宗......”

小女孩回頭一看,咧開嘴笑了,“外婆,我都這麽大了,不會走丢的啦。”

“大什麽大?還是個半點大的小人兒,”老人唏噓道,趕忙走到她身邊來捏捏她的肩。

“我才不是小人兒呢,我是大人,能保護外婆和媽媽的大人。”小女孩叉着腰。

得意自信的表情沒兩秒,她又被飄過去的魔鬼魚吸引去,哇哇張着嘴巴。

老人見她一會兒的功夫又被新事物給吸引去了,無奈地搖搖頭。在旁找到椅子坐下時,才注意到另個椅子上的陸歡和白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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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對她們有印象,又看女孩剛剛跟她們聊起了天,便緩然一笑,“又是你們兩小姑娘啊。”

陸歡禮貌回笑,老人便和她們聊起了天。

從湊巧一并來到海洋館到小女孩的病情,在談話之中緩緩流露。

“唉,天生腦瘤,很小的時候就動過手術了,她現在的兩只小辮子吶都是後來的假發。

“醫生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複發就沒什麽難事,但是一發作......”

話音消失,轉而話題轉過,“姑娘媽媽在這邊工作呢,姑娘呀好久沒見到媽媽了,我就帶着她來這探望探望。”

說到這老人就更是嘆氣了,“誰知道周末了她媽媽還要上班,只能我帶着姑娘來解解悶。”

陸歡在一邊聽着她的話。

“不過姑娘她媽也是沒辦法,畢竟孩子醫藥費擺在這呢。但好在她在她們公司內部弄來了這海洋館的門票,姑娘對這還感興趣。”

她看着女孩子好奇的背影,面容緩和,“只要這祖宗開心就好,她開心,什麽都值了。”

這老命搭進去都是值的。

陸歡聽完她的那些話,問道,“您女兒,是在環州工作嗎?”

白矜聽見環州兩個字,瞳孔無聲地震了震,視線微微擡起看陸歡的面龐。

而陸歡沒有注意到她視線。

“诶?”

老人眼睛一睜,“厲害啊姑娘,你怎麽知道的?”

陸歡笑着說,“您一說是公司內部拿到的門票就能猜到了。”

環州是蘇門的一大旅游公司,在業內很有知名度,其中這間海洋館就有環州的絕大出資。

如果要說內部能拿到門票,第一個令人想到的就是這個了。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聰明啊。”老人感慨道。

又是聊了會兒,小女孩玩夠了,跑回來找老人讨水喝,喝完水就囔囔着要拉着外婆去那邊玩,外婆好好好地應着。

走之前,老人笑得和藹,從小挎包裏再掏出兩個棒棒糖。

“來,給你們的。”

遞到陸歡和白矜手上。

看着手中草莓味的棒棒糖,兩人都愣了一下,最後不好推辭,只好道謝。

“姐姐拜拜,我們要去那邊玩啦。”小女孩手中揮舞着棒棒糖笑得很是開心。

等人走遠後,陸歡搖頭無奈地笑笑,然後把手上的糖塞到白矜手裏。

白矜擡眼:“?”

陸歡:“幼稚小孩吃的,

我不吃。”

白矜:“......”

看着自己手裏兩根草莓棒棒糖陷入沉思。

“......”

休息了一段時間,她們接着往內走。

白矜在逛展示臺時,陸歡便在旁多幫她拍了兩張照片,只因她覺得這人在這蔚藍昏暗的環境光線中格外好看。

正如剛開始陸歡給白矜拍的一般,只是這次她的唇旁多出了一根棒棒糖的小白棒,腮幫子鼓起一塊。

一下午的時間在游玩中度過,眼看時間已久,偌大的海洋館也逛得差不多了。

走到末尾時,有一排排的海洋館建設經歷,其中就有很明顯的兩個字——

“環州。”陸歡上下快速地浏覽完所有文字。

上面有些環州與這座海洋館之間的關系。

白矜也看完了這些,說道,“看樣子,這是個有長久根系的旅游公司。”

陸歡點頭,“是有些年頭了,發展根系牢固,啓寧正在嘗試與它接觸。”

白矜眼瞳再次顫了顫,“是嗎?”

陸歡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嗯,環州旅游業,如果能跟啓寧酒店企業兩者合作,雙方利益都不可小觑。”

“合作的意向,估計在下半年會落實。”

陸歡邊說着,邊順手拆開棒棒糖,指尖撚着糖的棒,遞去她的嘴邊。

白矜掀起眼看她幾秒,便含了上去。默不作聲,身體卻很聽話,像只乖巧的貓。

陸歡見這副模樣,不禁哼笑出聲。

牽過白矜,“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

離開海洋館,白矜回頭看了眼整座高館,便與陸歡一起回到車內。

今天活動結束,要趁着晚上回津寧。明天就該回家一趟了。

陸歡系上安全帶的時候,看見白矜口中還含着糖。

腮幫子鼓起來一塊,齒間偶爾轉動糖身,陸歡對甜的東西和糖都不起什麽興趣,但看見白矜吃得這樣香,連帶着陸歡都有些起了想品嘗的意思。

她微瞥去目光,沒由來地一句笑問道,“是不是很甜?”

白矜聞聲回過頭來看她,沒回她的話。

低眼思考片刻,緩緩拿下口中含着的糖。

指尖拿着,手放在一邊,而另一只手找到支撐點,身體向前傾去,湊近陸歡。

還帶着絲絲甜意的唇瓣落在她的上,輕吻一下,拉開距離。

好似在以實際行動讓她體會。

“甜嗎?”白矜說。

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噴灑的氣息也一瞬消失,唯有餘留的香甜草莓味還隐約地掠過鼻間。

那雙眸子平靜之下波瀾湧動,好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與她對視數秒,陸歡伸出手,緩慢扣住她的後腦吻上去,撬開齒關,步步侵占。

吮xī着香甜的滋味,進行更深度的品嘗。冷香混雜着甜意,或許比棒棒糖本身還要香甜。

兩唇緩慢松離,末了,她才回答她的上一句話,“嗯。”

“甜。”

翌日。

九月的津寧溫度緩慢下降,在早晨之時已有些泛涼。但坐在花園的椅子上曬着清晨稀薄的太陽,溫度剛好。

花園的花草面上染着露水,接受陽光的滋養。

“小姐她們中午就要回來了。”

駱姨站在秦岺的身後,看着她所面向的景色。

“還是按的先前的菜譜吧?”

“是。”駱姨回道,“還是按小姐們喜歡吃的準備的,都安排好啦。”

“好。”

身邊是擺放茶具的桌面,秦岺手肘抵在椅子的扶手,一手撚着桌面茶杯的

打自秦岺隐退商業界,平日無事的時候她就最愛坐在自家花園中看景。駱姨知道她這是勞累大半生已經累透了,餘後只是想安穩過個日子。

但是現實不如人。

秦岺看着茶面,眸中卻透過澄澈的茶面看得更深。

“駱姨,我昨天去見了白汕。”

駱姨早已猜到,畢竟能讓秦岺最近頻繁出門,又是去公司查消息又是出門的,大概只有關于此事了,“是嗎?她回來了。”

在這之前,秦岺就已經聯系到過她。兩人一直通過微信短信傳送消息。但直至昨天,她們才見了多年來第一次面。

“嗯。”秦岺默了默,“也不算見。”

“我看不見她,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了怎副模樣。只知道她也老了,聲音也變得老煉。”

秦岺緩緩回想起昨天的場景,淡然的聲音中透露着歲月的無奈與疲憊。

“在河邊,四周是隐蔽的樹林。她跟我通着電話,在電話裏她說她看見我了。”

“大概是不想同我說話,說的那句話時聲音都帶着顫唞。”

秦岺緩緩笑了聲,“她果然還是恨我的,一直都沒有釋懷。”

她沒有釋懷,秦岺也沒有。

駱姨搖搖頭,“當年的事不是您的錯。”

秦岺卻不這樣想,“世上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也沒有衡量對錯的标準。标準在人。”

話語頓了頓,“但我想,是我錯了。”

一切由她而起,如果不是因為她,一切都不會變得這副樣子。

“并且,這大抵是我這後半輩子都要去贖的罪。”

秦岺說完這些,自嘲地笑了笑,放下茶盞站起身來。

“有些累,回屋吧駱姨。”

“唉,好。”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駱姨唉聲嘆氣兩聲。

您何必畫地為牢,将自己困住呢。這一困就是這麽多年。

對秦岺的話沒有說出,只因她平日已經說過很多次,但對秦岺來說,是無用的。到後來,駱姨也就沒再提了。

牢是她自己畫的,上了拷,上了鎖,鑰匙是在她自己手上。

而她卻選擇握着鑰匙待在牢籠裏不出來。

只要她自己不願意,沒有人能将她從牢籠裏救出。

“......”

待到十點多,陸家的大門緩緩打開。

車體駛入院內,坐在落地透明玻璃窗邊的秦岺看見這一幕。

看見熟悉的車,駱姨笑道,“是兩位小姐回來了。”

“是啊,她們回來了。”秦岺喚她,“兩人提議一起回來,你猜會有什麽事。”

駱姨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問,“難道不是回來看您的嗎?”

秦岺淡笑了聲。

“如果真是那樣,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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