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往事1(回憶)
第080章 往事1(回憶)
那天之後,秦岺再回到河邊時,什麽都沒有說。任憑白猶怎樣問,她也只是閉口不言,轉過話題。
直至一日,她抓住了躲在草叢後盯着她們的人。
她扼住他的喉嚨威脅他,讓他不能将事情再告知母親。
然後,她帶着白猶轉移了地方,不再來這條小河。也與她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每次隐蔽的見面,都是在學校的無人角落。
但這件事,還是被父親知道了。
那天,秦岺要出門,父親坐在客廳。
“事到如此,你還是要去見她?”
猜到終究是瞞不過的,秦岺頓下腳步,沉聲道,“是。”
父親沒有預料的那般大發雷霆,而是慢慢地坐在沙發上喝茶,背對着她,說道,“可以。”
他輕飄地在後面補充,“受完家法,你有力氣去,就去。”
秦家有傳承下來的家法,從上幾輩就延續下來。
聲音一沉,在一邊的母親給出臺階,“岺岺,留下來吃飯。別跟你爹置氣。”
秦岺沒有答應,緊了緊拳,卻是應下了父親的話。
片刻後,她跪在家中祠堂前,秦家的管家李叔站在她身後,手執一根粗木棍。父親一語下令,那棍就結結實實地往她背部擊去。
一棍接一棍的打在脊背,秦岺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疼痛的聲音。
木棍砸在肉.體的聲響傳遍室內,令人不堪直視。
二十棍結束,在父親說停的那刻,秦岺當即起身奔去門外,背部火辣辣的疼感後知後覺湧上,麻木每一根神經。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扶住門框,上半身倔強直立。
“岺岺!”一向嚴厲的母親見她這副樣子心軟了兩分,恨恨地喊了她一聲,試圖勸服她服軟。
但年輕氣盛的秦岺沒有。
她扶着門框,強支撐起身體,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不管身後他們的注視,頭也沒回地離開秦家。
忍着疼痛,抵達與白猶的約定地點。
“白猶。”
聽見聲響的白猶轉過身,卻不料看見的是面色蒼白的秦岺,她的額前遍布冷汗,唇邊被咬破出血。
白猶連忙扶住,感受到她的身子僵硬。
“小岺,你在發抖。”
“白猶。”秦岺聲線帶着沙啞,見到白猶的那刻,失力地向前傾去,俯跪在地,緊緊地握着她,揚起眼睛。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分開的,對嗎?”
白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秦岺只迫切地想知道她的回答,追問道,“對嗎?”
“對。”白猶先應下來,随同她單膝着地,摟住她,将她擁在懷中安撫,“不會分開的,不會的。”
秦岺閉着眸,點頭,“好...好......”
秦岺收到她的回答便喪失一切力氣。那些抛之腦後的疼痛和情緒在她面前無法再掩飾。堅硬的外表盡數崩塌,趴在她的懷裏哭泣。
過了很久,很久,白猶才發現了她的後背的大片淤青。
烏青帶着發紫,遍布了整個後背。
白猶大概猜到了發生什麽事,盡管秦岺一直不肯跟她提。
她沒有戳破秦岺,也沒有多說。
之後的秦岺每出來見她一次,都會受到一次家法。
二十棍不多不少,李叔的力道卻是一次比一次重。挺立直板的後背上舊痕疊上新痕,猶如毒蛇一般在她的背部纏繞。
夏季的衣裳單薄,受到的力道更是重。
又是一次,秦岺逼得一頭冷汗,咬破嘴唇,一縷血絲透過唇角流下。
母親揪着心看不下去,喊道,“岺岺,快認錯!”
秦岺不肯松口,只倔強道,“我沒錯。”
母親氣得失語,“你!”
父親顯得更是冷漠,仍是背對着她看報紙,鼻間不屑地冷哼道,“好一個沒錯......那就接着挨罰。”
“我看你能倔強到幾時!”
又是一番家法挨完,秦岺扶着牆起身,朝門口走去,汗水滑入眼中,酸澀得模糊了視線,面前好幾個重影來回晃蕩。她的口中還執着那句。
“我沒有做錯。”
“......”
那一天的見面,白猶穿上了那件秦岺說很好看的白裙,在河邊等她。
秦岺到的時候,白猶轉過身來,天邊朦胧的太陽光傾灑于白裙,平添一份美麗虛幻的溫柔。
可她出口的話語卻與此時的溫柔美好截然相反。
“小岺,我有別的喜歡的人了。”
秦岺怔在原地看她。
白猶緩吸一口氣,不敢看秦岺,微微仰眼看天際邊的雲層,“去年我們一起出去野營過,你知道的,是比我們小一級的學弟,他......對我很好。”
“最近這段你不在的時間裏,他每天都在接我下課,陪我一起去食堂吃飯。就在昨天,他向我表白了,而我也接受了。我覺得,他會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
她轉回眼來,對着秦岺說道。
“最重要的是,他能陪我回家見父母。”
秦岺被紮得說不出話來,只覺腦海空白,“白猶,你在說什麽?”
“我想說,正如她們說的,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白猶用着輕松的語氣,一笑道,“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喜歡小孩。”
“或許一個正常的家庭,才是我的歸宿。”
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反而更是殘酷。秦岺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後退一步。
“是我對不起你。”白猶知道她什麽都懂,淡淡扯出來一個溫和的笑容:
“小岺,我們好聚好散,好不好?”
好聚好散......秦岺垂着眸,嗓子啞到發出聲音微弱,“為什麽要好聚好散...”
“為什麽要散?你說過,我們不會分開的。為什麽?”
她膝蓋着地,癱軟下來,白猶扶住她上半身,忍着眼眶晶瑩的淚水,唇邊卻還是微笑,“小岺,你聽我說,是我錯了,我們都錯了。我們從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白猶,我不想聽...”秦岺身子顫唞。
白猶抱着她,不顧拒絕,繼續說道。
“我們以後,都會結婚,生子,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你還有光明的未來,你以後會繼承家業,成為你想成為的出色企業家,肯定可以的。我相信你,一直相信。”
秦岺痛苦地搖頭,哽咽到潰不成聲,“可是我不想...”
“小岺,只是一段感情而已,一切都會過去的。”
“不應該這樣的。”秦岺拉着她的衣服,頭靠在她的肩前,“我不同意。”
見她還是如此,白猶狠下來心,說出從未說過的狠話:“可是,我想要的,你都給不了我。”
她的聲音降下來,逐字清楚,“你沒辦法陪我回家見我的父母,也無法給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一場被世人承認的愛情,想要孩子,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一世。”
“這些,你都給不了,不是嗎?”
“那我們在一起,還有什麽意義呢?”
是啊。她什麽都給不了她。
她沒有辦法正大光明地,以一個愛人的角度站在她身邊。她們的情愫就是陰溝裏藏匿的污垢,永遠無法面見陽光。
所有的話都化作利箭一般射穿心髒。秦岺呼吸漸急促,在一瞬失去意識,眼前被黑暗所充斥。
白猶變了神色。
“小岺,小岺......!”
“......”
意識變得混沌不清,秦岺只記得耳邊白猶急切的呼喚聲越來越遠,仿若隔了很長距離。救護車鳴笛的聲響充斥于耳邊,緊接着又是一陣永無止境的昏迷。
時間過去很久,消毒水的氣息在鼻間彌漫,背部發麻的痛感仿若要将整個人完全吞噬。
秦岺再睜開眼時,是在醫院。
“岺岺。”
母親坐在床邊,一見她醒來,關切地問她傷勢,一向嚴厲的姿态放下來。
秦岺看向附近,再看身上的病服,知道是來到了醫院。
父親站在門口處,抽起一根煙,“有人想見你。”
他說完,不等秦岺問是誰,就拉着母親一同出去。
病房內空蕩片刻,有人從門外推門進來。
進來的是白猶,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秦岺認得,他就是白猶口中說的,已經接受的學弟。
一切結果都已經明了,也無力挽回。
秦岺偏頭看着窗外,沒去看她們。
“小岺。”
白猶走過去,看她。
秦岺不敢再看她的臉,只是問:“所以你選擇了他,對嗎?”
白猶沉了沉眸子,“是。”
周志帆不知道她們二人的關系,只以為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聽這話,便兩手放在身前,誠懇道,“秦岺學姐你放心,我肯定會對白猶學姐好的。”
“呵......”秦岺看着窗外,冷冷地扯開唇角笑了。
周志帆還想再說些什麽,被白猶攔了
下來。後者在她的床邊落眼看她慘白的面龐,沒再多說,只是止于表面的關心,“小岺,好好養傷。”
“好。”秦岺應了下來,雙目毫無神色。
她的聲音乏累,枯寂,失去希望。
“如你所願。”
“......”
自那後,在大學內的最後時光,秦岺都沒再跟白猶見過面。
只是偶爾聽過同學口中的傳言,說隔壁中文系的系花跟誰誰在談戀愛,經常看見她們在校園內散步的影子,聽說感情非常恩愛。
有一回,秦岺也親眼看見了。
于是她死心了。
接受這個現實的結果。接受她們無法長遠的走下去,也接受父母給她安排的道路。
屈服于現實,也屈服于自己的無能。
在大學畢業之後,她順理成章的回歸家業,并與陸伯父的獨生子定了親,結了婚。集齊兩家之間的合資,開始經營起酒店,步步高升。
她的眼裏只有工作,經營。
她有優秀的能力,聰明的頭腦。足以憑着自身,将企業做大。
只要站着足夠高,才不會受人控制,才不會拘束于世俗口中的閑言碎語。
—
秦岺結婚的時候,沒有給白猶發請柬。
而白猶結婚的時候,給她發了。
紅豔豔的一張,鑲着精致的金邊,但秦岺沒有去。
她無法看着自己最心愛的人,為他人穿上婚紗。
之後的秦岺有曾想過白猶穿上婚紗的樣子。
雪白的紗襯得她的肌膚更為透亮,烏發上蓋着朦胧頭紗。或許正如穿着白裙時一樣,美麗,聖潔,如同雲層間居住的溫柔的、神明。
只可惜這輩子,她都無法看見。
——無法看見白猶為她穿一次婚紗。
時間再過去兩年,秦岺有了孩子。懷胎十月,最後在即将入冬時将孩子帶來世間。
産後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秦岺虛弱地側頭,看躺在被窩裏熟睡的嬰兒,微微勾起唇。
只是沒想到,有一個人進來看她。
自從離開校園,秦岺就沒再跟白猶見過,只聽同學的口中說道,是與周志帆兩人去了蘇門發展。
而在這天,她們再次相見。
白猶穿着白色的風衣,頭戴帽子,脖頸系着圍巾。腳下的高跟鞋使她多了一份成熟。
幾年未見,她如今也是人.妻。
變得更加沉穩,更加內斂。
白猶走過去,撫過秦岺的面頰。
“辛苦了。”
相對這一眼,她們眼裏就好似有相同的東西,漸漸化開。
是多年來的釋懷。
僅是一句問候,就化開相隔三年的冰。
秦岺聲音很輕,“謝謝你來看我。”
白猶彎起眉眼對着她笑了,轉眼看見她身側的嬰兒,問道,“寶寶叫什麽名字?”
“歡歡。”秦岺回道。
“好聽。”白猶溫柔的目光投過去,“希望這孩子日後也能随她的名字一樣,一世清歡。”
秦岺看着熟睡的小人兒,含着淺笑,“希望吧。”
人兒在吃飽後陷入睡眠時間,在此時傳來小聲呼吸。
她們一來一往聊了一兒天,有談到期盼中的女兒長大,還有日後成人。
直至上個話題停了片刻,秦岺眸子一暗,斂了斂深色,問她,“你跟他......現在怎麽樣了。”
“挺好的。”她答道。
“我們在蘇門做起旅游行業,幸運的是成果不錯,人流量越來越大,拿到幾項合作,很快公司就能上市。”
白猶緩舒了一口氣,“他也對我很好,在婚後,他也沒有幹涉我的任何活動,相互尊重。”
“是嗎,那就好。”秦岺點點頭,放下心來。
“小岺,當年的事。”白猶坐在她的身旁,最終說出三年前沒說出口的道歉,“對不起。”
秦岺一怔,釋然一笑。
“我知道你是為了不想讓我迫于壓力。那些話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想借此分手,我一直知道。”
把一切錯都歸在她身上,好讓秦岺沒有負罪感,以及讓秦岺死心。
白猶心太軟,說起狠話來時,話不狠,眼眶就已經發紅。
所以秦岺一早就知道她是在騙人。
“是嗎。”白猶指尖拂過眼角的淚花,“那這些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嗯。”秦岺應道。
“好好的。”
“......”
自這之後,白猶經常在蘇門和津寧之間來回往返。
白猶時常來看望秦岺,陪着她産後康複,看着她的小孩兒一步步長大,從抱在懷裏眯着眼睛,到睜開眼睛,再到會爬行,會走路。
停下來的時候,同她一起在院子裏坐坐,飲飲茶,聊些行業上的事,在環州資金出問題時,秦岺會出手幫她們解決一切問題。
她們的關系,就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那段過往,沒有人再提。
“真棒,寶寶會走路了。”
“歡歡真乖。”
大概是陪着到陸歡一歲多之後,白猶就很少再來津寧,原因是她也懷孕了。
她的身體先天性偏弱體質,容易生病,在孕期之間,身子說不上是好,行動不方便。
與此同時,秦岺那邊的手下的産業也越做越大,公司內都要稱一句秦總。時常穿着一襲黑色硬[tǐng]的正裝服,行事愈加雷厲風行。
她們許諾過對方要過好各自的生活,所以身體不好的期間,白猶沒有去打擾她,而是自己默默受着。
孕期八個月時,白猶想看公司方案,周志帆卻借着各種原因不讓她碰。
“你忘了婚前給我的承諾了嗎。”白猶不急不忙地念出,“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包括工作。”
“這不是你最近懷孕嗎?別累着你。”周志帆收起她桌面的文件。
白猶移眼看他,“那最近動用的那筆資産,為什麽沒有跟我商量?”
他一沉默,白猶又問,“為什麽要轉向R市區?”
接連兩個問題,周志帆直接升起一股火,“我難道連這點權力也沒有嗎?”
白猶:“你答應過,公司是我們二人一起出資,之後的資金走向與決策都要一同商量。”
越是平靜的聲音,周志帆就越是生氣。
他不再忍了,直接把文件甩在地上,大聲道。
“答應答應答應,什麽天天滿口就是答應,人都是會變的,事物都在變,人怎麽可能不變?!”
“公司有你的心血,難道就沒有我的嗎?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當初要不是我費盡心思去應酬談合作,就憑你出的全部啓動資金,環州怎麽可能起得來!”
“我是你男人,憑什麽事事還得向你彙報!”
沖她大吼了一通,周志帆的情緒仍舊激動,面部通紅。
白猶唇部顫唞,一句話未說,站起身來要走出去。
周志帆非但沒有降下聲音,還繼續加火,“你現在還想着回津寧?行,你回!”
“別忘了去年你天天往津寧跑的時候,還有你今年懷孕的時候,都是我在照看公司!”
“有本事你就在津寧別回來了!”
一股氣悶在胸口,白猶呼吸紊亂,身後男人還在源源不斷地吐出牢騷,她就已經氣急攻心,倒了下去。
“......”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胎氣不穩,連帶着身體也開始虛弱。
白猶睜開眼睛,身邊是周志帆忏悔的臉,“猶猶,你醒了?哪裏不舒服,我去找醫生來看看?”
“......”白猶不想看見他,頭別到一邊去。
“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是我沒控制好脾氣,我不該兇你,”周志帆見如此,拿過她的手放在臉邊。
“這樣,你,你打我行不行,你消消氣。”
“別生氣了,好不好?”
白猶緩緩抽出手,甚至不願再與他觸碰。
她頭偏到一邊,緩緩道,“去年我來往津寧的時候,挑的是周末。工作日沒有落下一分工作,就算是工作日時間,我也是白天去晚上回來照看公司。”
“至于今年我懷孕,是你不讓我碰公司事務。”
回答的,是他發洩情緒時所說的話。
“是,是,你說的都對...”周志帆什麽都應下來,“都是我錯了,對不起。”
聽着敷衍毫無真心的道歉,白猶只覺乏累。
他說出的那些話就是他打心底認為的,很難去改變。
“你回去吧。”白猶疲憊地阖上眸子。
沒等到回應,外面傳來敲門聲。
“白猶!”
秦岺從外面推門進來,身上的工作西服還未換下,攜帶着一股風急切地進來。
“小岺,你......”見到她的臉,白猶微微睜大了眼睛,“你怎麽來了。”
最近秦岺的公司處于緊張階段,她們之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系。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你來蘇門了,那津寧那邊...”
“有老陸看着公司,沒事。”
秦岺注意只在她身上,看着她的肚子,以及身上換上的病服,“怎麽會變成這樣?”
秦岺一過來眼底只有白猶,仿若沒看見另外還有一人。
周志帆就只好退到一邊,有些尴尬。
白猶搖搖頭,為了不讓她擔心,淺笑道,“沒事的,只是身體有點不好,加上孕期,身體有點虛弱,養養就好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秦岺看着她。
白猶寬慰道,“別擔心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詢問好幾遍,确定身體沒有哪處有傷口,有大問題之後,秦岺松下一口氣,終于把注意轉向病房內的另一人。
眉眼瞬間冷下。
“姓周的,你滾出來。”
她踏着高跟鞋走去病房外。
一股威懾力挾來。周志帆下意識向白猶投去目光,只是白猶此時沒有看他,他就只好随着出去。
帶上房門,跟在她身後。
沒走兩步,眼前的女人一轉身,便扯出他的領子将他狠狠抵在牆上。“你這個做丈夫的究竟做到哪去了?怎麽會讓她淪落到住院調理?”
“我,我......”周志帆一怔。
“你可別忘了,這兩年都是有我的幫扶,憑你那點下三濫的手段,你真以為你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沒有我和白猶,你什麽都不是。”
“姓周的,你記清楚了。”秦岺狠狠直視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敢愧對她,我就敢折你兩條腿。”
“讓你像條爛狗在地上爬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