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木懷玉一看到孫女哭就受不了了, 孫女從小到大什麽時候哭過啊!

“福寶,奶奶的乖寶,你怎麽了?身上疼嗎?”

“福寶別哭, 媽媽在!”

木懷玉和木婉娘倆沖上前去, 一頭紮進陣法, 木婉頓時覺得渾身疼痛呼吸不過來:“福寶!”

木婉伸長了手想抓住女兒, 整個人卻像是被什麽摁在地上起不來。

木懷玉是入道之人, 比木婉稍微好一些,至少還能勉強站着:“婉婉, 你出去。”

木懷玉嘴唇顫抖, 脖子青筋迸起,努力支撐着身體。

她早就知道求雨不是那麽好求, 但是她沒想到, 孫女這麽小的年紀, 要承受這樣大的痛苦。

立春那天,全族人都守在那兒為下雨歡呼慶祝, 只有她的寶貝忍受着這些,回想起來木懷玉就忍不住落淚。

木玄玑擦掉眼淚, 一揮手把奶奶和媽媽送出去。

落到陣法外面, 木懷玉和木婉娘倆恢複行動力,焦急地喊:“可以了,別下雨了,福寶你快出來。”

“奶奶,媽媽, 我沒事, 我就是守在這兒,不累。”木玄玑收拾好低落的情緒, 耐心跟奶奶和媽媽解釋。

木懷玉不聽孫女解釋,試圖勸孫女停止下雨:“你乖乖的,咱們來日方長,你年紀小別為了求雨傷害自己身體。”

木懷玉原地蹦跶了兩下:“奶奶,我真的沒事。”

該怎麽解釋呢?

玄學界的等級真的十分森嚴,不會的東西你就是不會,就像關筝,但凡她會擺聚靈陣,她奶奶和他們家供奉的狐貍也不會重傷那麽久還不好。

就比如她和她奶奶,祖孫倆入道時間相差不大,木玄玑體內蓬勃的脈氣如大江大河,她奶奶的體內的脈氣最多算是一條小溪。她能挑戰界神引信仰之力求雨,奶奶在她的陣法裏連行動都萬分艱難。

木玄玑手腳并用地比劃,想叫奶奶相信她真的沒事,木懷玉最後提出一個要求,要給她把脈。

“好吧,奶奶你來把脈吧。”木玄玑朝陣法外面伸出一手。

木懷玉趕緊上前給孫女把脈,脈象十分平和,除開脈象之外,木懷玉探到孫女體內的脈氣就像峽谷中奔騰的江水一般,滔滔之勢,洶湧澎湃。

木玄玑帶着奶奶感受自己體內的脈氣:“奶奶,我真的不疼。”

既然不疼,剛才你為什麽哭?

木懷玉眼睛一橫,要罵人時候,木玄玑眨巴着眼睛:“我想我爸爸了。”

木懷玉輕哼,你看我信不信你的話。

當場還有很多外人在,木懷玉沒有深究,退到葉主任他們站立的位置,等着雨停。

“木副會長,小大師沒事兒吧。”

看到剛才的情形,葉主任當時心都提溜起來了,又是怕小大師傷了身體,又是怕沒雨,慌了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暫時沒事,後面的事情等雨停了再說。”木懷玉心情不太好,語氣有些冷。

葉主任等人都不敢再說什麽,都在一邊等着。

岡陵縣的大雨一連下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大雨澆透了幹涸的土地,恢複了河流的生機,振奮了絕望的岡陵縣人民的心。

一場大雨,讓整個岡陵縣新顏換舊貌,即使現在一無所有,他們相信等到秋收時,他們不會再餓肚子。

站在山上,岡陵縣的縣委書記眼淚汪汪眺望着岡陵縣兩千多平方公裏土地,這片土地上的人,肯定跟他一樣激動,熱淚盈眶。

“唧唧!”

這場大雨動用了信仰之力,聚來的靈氣不多,一個月前才享受過巨量靈氣的野王有些不滿。

木玄玑一眼掃過去,野王搖搖擺擺後退兩步,讨好地唧唧兩聲,展開翅膀飛走,溜了溜了。

“哈哈哈,咱們小大師不愧是大領導都誇過的玄門天才,國之棟梁。這下岡陵縣幾十萬人民有救了!”

管水利的工作人員剛去測了降雨量回來報告給葉主任,葉主任高興得手舞足蹈。不僅岡陵縣有救了,其他幾十個重旱縣也有救了。

岡陵縣縣委書記帶着剛才跪地上求雨的縣民都過來跟木玄玑道謝,口口聲聲稱大師,還說要給她建生祠,保佑她長命百歲。

“不用,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這一場求雨她已經收到很多功德了,人不能太過貪心。

木懷玉抱起孫女,捏着孫女手腕把脈,沉着臉。

縣委書記見狀上前一步:“我們岡陵縣中心醫院的陳大夫是個老中醫,要不咱們現在回去,請陳大夫給小大師檢查檢查身體?”

“我看可以。”葉主任立刻同意,必須盡最大努力保障小大師的身體健康。

木懷玉和木婉也沒反對,大家收拾好東西下山。

此時,山下縣城裏已經熱鬧瘋了,小孩兒大人都聚集在街道上,激動地議論着這場大雨。有心人已經發現,雨只下在岡陵縣,岡陵縣以外的地方一滴雨都沒有。

葉主任一行人開車去中心醫院,醫院裏此時也熱鬧非凡,縣委書記叫院長把陳大夫請過來,陳大夫等人知道這是國家派來求雨的小大師,立刻把他們醫院最好的病房騰出來。

“院長,不用這麽麻煩,小大師沒有受傷,只是請陳大夫給把脈看看,別給身體裏留下什麽暗疾。”

葉主任肯把求雨的事情說給陳大夫聽,也是希望陳大夫知道前因後果,把脈能更加仔細一些。

俗話說醫道不分家,陳大夫是本地有名的中醫,即使沒有當過道士,大概也知道一點。但是他知道的也就是基本的陰陽五行,這會求雨的真大師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吶,根本不知道求雨對身體有哪些傷害。

院長嚴陣以待:“陳大夫,你是咱們縣的代表,可要好好給小大師把脈。”

陳大夫沉聲道:“院長你放心。”

木懷玉微微一笑:“不用那麽緊張,您探到什麽脈象就怎麽說,我對中醫也懂一些。”

陳大夫本來挺緊張的,一聽小大師的親奶奶也會中醫,是個懂行的人,他就放松了幾分。

陳大夫仔細把完脈,沉吟半晌,把木懷玉、木婉、葉主任他們都吓住了,難道真有什麽問題?

“多給小大師吃點蔬菜吧,醫書上說:五谷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氣味合而服之,以補益精氣。”陳大夫的意思是孩子的飲食太精細,有些脾陰虛,以後各種粗糧蔬果也多吃一些。

木玄玑撇嘴,這不怪她,都怪這一個來月奶奶和媽媽一個勁兒地給她進補。

木懷玉也懂些中醫,此時有點尴尬,她扭頭對孫女說:“跟你說了吧,小孩子吃太多點心不好,你看看你,昨天牛師傅做的沙琪瑪你睡覺前還吃了兩塊呢。”

木玄玑:“……”

好吧,你是我奶奶,你說得有理。

确定孩子身體挺好後,大家都松了口氣,縣委書記安排好了午飯,今天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

慶祝都是他們的,木玄玑這個大功臣今天只配喝粥吃豆芽青菜。

木婉給女兒夾菜:“幹旱這麽久,青菜貴得很,有的吃就不錯了,多吃點。”

木玄玑埋頭吃青菜,一點都沒有求雨時震懾八方,天地為之變色的模樣。

葉主任笑眯眯地盯着木玄玑,就像是看着一塊絕世寶貝一般。我的老天爺,小大師年紀還這般小,有小大師保駕護航,他老葉絕對可以安安穩穩到退休啊。

岡陵縣求雨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也不着急走,在縣裏休息半天,明天上午再出發回慶豐縣。

晚上休息時,木懷玉和木婉娘倆睡一床,把小丫頭放中間。

躺在奶奶和媽媽中間,她們都一副有事兒要跟她說的模樣,木玄玑看看奶奶,又看看媽媽:“你們誰先說?”

木懷玉先說:“今天求雨的時候,好端端的你哭什麽?”

“就是,當時把你奶奶還有你媽吓壞了。”木婉也是想問這個事。

木玄玑垂眸:“當時我用天玑簪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上輩子的事,好多人,好多人叫我的名字,我記得我是他們的大祭司。”

對木懷玉這樣的玄門中人來說,前世今生真實存在中,孫女這樣有宿慧的孩子雖然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再說孫女出生時天降異象,還有黑鷹銜來天玑簪,這一切都在提醒她孫女來歷不凡。

木懷玉不驚奇孫女有宿慧,而是想知道:“你因為想起自己是大祭司哭?”

木玄玑神情低落:“我上輩子在的那個大陸崩塌了。”

木婉震驚,大陸還能崩塌?

木玄玑沒想隐瞞,于是挑選能說的告訴奶奶和媽媽,随着訴說,那些壓在她心裏沉甸甸的東西好像輕了許多。

木懷玉摟着孫女,輕輕拍着她後背,仔細思量後說:“既然你能通過天玑簪和那個世界的子民産生聯系,你在那些子民心裏肯定不只是大祭司。”

人因紀念而永生,因萬民懷而成聖!

人與神之間的天塹,恰恰是因為人類的信仰被填平。

木玄玑睜大眼睛:“奶奶,你是說他們在另外一個地方給我開宗立廟,萬民跪拜紀念我?”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你能跟上輩子的萬萬子民産生聯系。”

木玄玑眼淚汪汪,萬民還在,可是天玑大陸已經沒有了。

“乖寶別傷心,上輩子積的德,這輩子還能用來救這個世界的天下萬民于水火,你已經非常厲害了。”

說起來,如果像孫女說的那樣,每個世界都有界神,這個世界的界神允許野王和天玑簪來到孫女的身邊,讓孫女和另外一個世紀的子民通過信仰之力聯系上,或許有其他的用意。

“不管怎麽說,做好事積功德總沒有錯。”

木懷玉語氣堅定:“老天爺既然讓你來,你就要盡到你的責任。”

“乖寶,你來到這個末法時代,或許就是為了承前啓後,為萬世開太平。”

木玄玑心頭一震,直覺告訴她,奶奶說得是對的。

“你努力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或許時間會給你答案。”

“嗯。”木玄玑撒嬌似的蹭蹭奶奶下巴。

“睡吧,明天咱們就回家了。”

“好。”

昨天陳大夫說了要木玄玑多吃蔬菜,第二天早上,從北京派來的李師傅給木玄玑做的飯菜就是蔬菜粥、炒豆芽,白煮雞蛋。

吃早飯的時候木玄機看了牛師傅好幾眼,想知道他有沒有做點心,這樣她可以路上吃。

牛師傅嘿嘿一笑:“點心還是可以吃,不過今天咱們不吃點心,等您回去了再給您做好吃的。”

黑米餡兒南瓜糯米包、老桃酥、白桃山藥糕、鹹香紅薯餅等等,都是粗糧做的,含糖少,但是也十分好吃,對身體也健康。

見木玄玑問點心,李師仙*女*整*理傅趕緊哄她:“八大菜系的名菜我都會做,您先吃幾天粗糧,回頭我把我會的菜做個譜子出來,您一周可以點一道大菜。”

葉主任昨晚上跟上面領導報告求雨的結果,領導那邊的十分明确地說,小大師必須照顧好。木家族裏面就有許多厲害的中醫,就不給小大師派大夫了。小大夫愛吃,廚師可以給派兩個。

葉主任也覺得小孩子身體弱,吃穿住行都要多注意些。跟領導彙報完葉主任就去找牛師傅和李師傅,問問他們有沒有意向照顧小大師。

小大師一家人長年住在山裏,他們如果跟着小大師肯定沒有在北京便利,但是待遇和各種福利肯定是最高一檔。

牛師傅和李師傅想都沒想,立刻就答應了。

如果是組織讓他們離開北京去外地照顧某個領導他們或許還會猶豫,但是照顧小大師,他們都求之不得,生怕答應慢了,葉主任叫其他人過來頂替了他們的位置。

至于家裏親人,等他們先把工作安頓妥當,看看家裏人願意住在北京,還是願意跟着他們去山裏住。

吃早飯之前,葉主任帶着他們倆已經跟木副會長商量好了,這次他們就跟着木副會長去木家寨住。

除了他們兩個廚師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叫汽車兵名叫徐陽,秘書秦思,他們也要跟着一起去。不過他們倆不去木家寨,他們在山腳下長寧公社落腳。

看看這個配置,北京城裏有這個配置的領導也不算多。等小大師展現出更加厲害的本事,上面對小大師的重視肯定會更上一層臺階。

八大菜系呀,木玄玑十分心動。她長到三歲多,吃的都是爸爸媽媽和奶奶做的家常菜,食材無外乎就是雞鴨魚肉,各種山珍,以及地裏種的蔬菜而已。

一想到以後的好日子,木木玄玑就覺得開心,日子有盼頭。

葉主任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體制內混了多少年的本事兒人,小大師雖然比較老成,話不多,但是一說到吃的,就肉眼可見地高興,說明他們的安排做得對。

回去的路上很順利,葉主任他們把木玄玑送到青蒼大隊:“木副會長,木同志,小大師,明天我們就先回去了,一個月後我再回來接你們。”

“好,葉主任,咱們下個月再見。”

“木副會長再見。”

下個月,她們要去浙江那邊一個縣。

司機徐陽和秘書秦思住在長寧公社,他們不跟着上山,秦思日常工作主要是和林梅打好關系,有事兒的話就借林梅家養的鴿子給山上的小大師送信。

徐陽私下跟秦思聊:“小大師如果住在山下就好了,咱們工作開展起來也方便。”

秦思笑道:“讓你來配合工作,不是讓領導配合你。”

徐陽雙手一攤:“小大師住在山上,也用不着我開車。”

想一想,也只有小大師下山進城的時候才用得着他。

“放心吧,領導既然叫你來,肯定有用。”

趙文書在公社辦公室給秦思和徐陽分了一間辦公室,配上電話,秦思聯系北京那邊主要靠這部電話。

秦思和徐陽在長寧公社住下後,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兩人經常去田間地頭走一走。已經是三月春分,桃花梨花開遍,姹紫嫣紅,讓人看着就高興。

有了立春那一場大雨,長寧公社本來準備今年不種水稻,如今又決定還是種水稻好。又是育苗又是耕地,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如若是尋常年份,這樣的場景春天時在哪兒都能看到,一點不稀奇。但在天災的年份,這樣的耕種場景就顯得尤為可貴。

秦思笑着跟徐陽說:“咱們給小大師做好服務,每個月都會有一個縣,至少幾十萬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徐陽點點頭,見過小大師求雨的場景後,他對小大師那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木家寨。

關筝在木家寨住了一個半月了,胡娘娘每天有聚靈陣溫養身體,不僅身上的暗傷全好了,還長出了第二條尾巴,然後就成了木家孩子們的大玩具。

“木沐,剛才胡娘娘跑過來了,你看到沒有?”

木沐抱着花花的大肚子,搖搖頭:“沒有呀,我在給花花紮辮子。”

曉曉跑過來看,花花腦袋上的毛毛紮成一個一個小辮兒,每個小辮兒中間還插着一朵野菊花,野菊花有白的、黃的、粉的,都開在花花身上,怪好看的。

曉曉高興地跺腳:“我要給胡娘娘紮辮子,胡娘娘是白毛,胡娘娘尾巴尖兒上綁朵花花肯定好看。”

曉曉撒歡兒似的到處找胡娘娘,一邊跑一邊喊,跑一路還問有沒有人看見了。

陳伯遠家,木玄玑拿着個刻刀,正專心雕刻着玉牌,趴在桌子上的胡娘娘打了個哈欠,揣手手,狐貍眼微微眯着,屁股後面的兩條尾巴劈了個橫叉,一南一北地搭在桌子兩邊。

雕刻好一塊玉牌,舉起玉佩對着窗口照進來的陽光看,木玄玑敏銳地察覺到陣法裏流動的靈氣,她的本事似乎又長了一點。

放下玉牌,木玄玑盤腿坐在椅子上休息,胡娘娘特別識趣地跳到椅子上給木玄玑摸摸,主動地伸出兩條尾巴。

撸着毛茸茸的狐貍尾巴,木玄玑道:“你也該回去了,難不成你想跟關筝一直住在我家?”

“唧唧。”不想回去。

胡娘娘在養傷,關筝也沒閑着,要麽跟着族人上山采藥,要麽跟着下地幹活,真沒拿自己當外人。

木玄玑把剛雕好的玉牌挂在它脖子上:“回去吧,把這塊玉佩給關筝的奶奶,玉牌上是個小型的聚靈陣,大概能管半年一年的樣子,足夠關筝的奶奶身體恢複健康。”

胡娘娘一下支起頭,狹長的狐貍眼透出高興的神情,它唧唧唧地叫起來,一向高貴冷豔的白狐貍搖起了尾巴。

“好哇,胡娘娘躲在這裏!”

房門一下推開,聽到狐貍叫的幾個小姑娘沖進來,直接把狐貍從木玄玑坐的椅子上擡走。

“唧唧!”狐貍不想去,又不願意掙紮傷了孩子,就這麽被抱走了。

“福寶,我們一起來給胡娘娘紮辮子吧。”跑出去的曉曉又回頭來找木玄玑。

木玄玑慢慢收拾雕刻的工具,搖頭拒絕:“我不去。”

“好吧。”

曉曉撒腿跑了。

收拾好東西後,虛掩上門,木玄玑出門回家。

路過廣場時,看到一群孩子圍在花花和那只狐貍身邊,争着給它們紮辮子。花花躺平睡覺,狐貍似乎還想掙紮,一坐起來身就被小女娃按下去,叫它乖。

木廊橋下的小溪呼啦啦流淌着,木玄玑慢吞吞地回到家,走到院子門口就聽到奶奶的笑聲,家裏來客人了?

“福寶快進來,奶奶給你介紹個姐姐。”木懷玉看到孫女回來了,招手叫孫女趕緊過來。

木玄玑進門一看,這個姐姐,面相不錯,也是玄門中人?

“福寶,這是李羽姐姐,她是茅山派傳人,如今住在四川邛崃。李羽的爺爺呀,特別擅長做青藤紙,李羽跟着她爺爺也學會了這門手藝,瞧瞧她親手做的青藤紙,可真好。”桌上放着李羽送來的青藤紙,确實很不錯。

李羽有些害羞:“木奶奶您別誇我了,我也只會做這個。”

李羽的爺爺和木懷玉年輕時候就認識,玄門中人子嗣艱難,老爺子結婚後生了一個女兒,可惜女兒青年早逝,沒兩年妻子也病逝了,老爺子一個人把外孫女李羽撫養長大。

木懷玉觀她父母宮晦暗,親緣淺薄,她爺爺應該也去世了吧。

“李羽啊,你爺爺去世也三年多了,你一個人在家待着也沒什麽趣兒,不如搬到木家寨來。”

木懷玉懷念道:“我跟你爺爺奶奶那是年輕時候就認識的交情,在我心裏你就跟我家子侄一般,你不用跟我見外。”

“況且,就像我給你寫的信裏說的那般,如今我已經入道了,我們靈家族跟你們傳統符箓派雖然有些不同,不過我帶你入道應是沒有問題的。”

李家就李羽一個後人了,木懷玉希望李羽不要放棄,好好修道,以後能繼承家學。

李羽其實也想學道,要不然也不會專門請假過來木家寨,但是:“木奶奶,我今年高二了,高中學業重,即使我想學,也沒辦法一直待在木家寨。”

李羽是個學霸,學習成績相當優異,老師說過,如果她能一直保持這個成績,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哎喲,這确實是個問題。”木懷玉想了想:“你家的經書帶來了嗎?”

李羽點點頭:“我帶了《三皇經》《靈寶經》《青詞符咒》。”

“夠了夠了,你先入道,等你入道了我叫人給你講講經書,然後你帶回去自學。等到你寒暑假你再過來。”

李羽驚訝:“木奶奶,您給我找了老師?”

“哈哈哈,那肯定的,我又不是道士,你們道家的經書我也弄不明白。”

李羽感動萬分:“謝謝木奶奶為我考慮得這麽周到。”

“咱們一家人,不說這些。我只盼望着你好,你奇經八脈已通,等你入道了,修出幾分本事了,木奶奶推薦你加入中華玄門協會。”

李羽睜大眼睛,她還能加入中華玄門協會?

“你知道這個協會?”

李羽忙點頭:“寒假的時候我去青城山找我師奶奶,聽我師奶奶提過。”

青城山茅山派的弟子,木懷玉回憶了一遍中華玄門協會的名單,大概知道李羽說的是誰。

木玄玑聽到奶奶提到中華玄門協會,又想到如今還在木家寨的關筝,還有年前奶奶寄出去那十幾封信,奶奶這是打算拉一些自己人進協會裏?

聊的差不多了,木懷玉叫了個族人過來,送李羽去找關筝,她們倆年紀相仿,李羽留在木家寨這段時間就跟關筝一起住。

等人走後,木懷玉笑着問孫女:“你這個聰明的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麽?”

“想您推薦李羽加入協會的事。”

木懷玉笑了聲:“咱們福寶真是聰明的小娃娃,這就看出問題了。”

木懷玉當上中華玄門協會的副會長之後,确實有拉自己人進協會的意圖。

攤開協會的名單,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大門大派的和尚道士,其他小門小派和其他散修連百分之十都沒有。

一佛一道一巫!

她這個靈巫家族的族長是名聲不顯的少數代表,自然拉越多的散修進去對她就越好。

“張道興、淨明、葉主任他們會答應?”

“為什麽不答應?只要入道且持身正都可以申請加入中華玄門協會,越多玄門人士加入,協會的整體能力就越強。如果絕大部分玄門人士都加入協會,組織上對整個玄門的控制力就越強,對國家的安定也有好處。”

又不是只有她希望散修們加入,張道興他們其實也在努力吸收有能力的玄門人士。

只不過,走她的路子加入中華玄門協會,天然地對她就會更親近一些。而且,像關筝、李羽這樣的孩子,都是她老熟人們的後代。

“你還小,這些事我不着急,慢慢做着呢。等你長大了,有本事能壓住整個協會的玄門人士,李羽、關筝他們的支持對你來說只是錦上添花。”

比起跟她年紀差不多的老朋友們,木懷玉更加支持年輕一代的孩子們加入。再過十幾二十年,他們有一定能力了,她孫女也長大了,剛好合适。

“奶奶的乖寶貝,做事呢,十分講究方式方法。在玄學之道上奶奶教不了你什麽,不過在為人處世上,奶奶還是能給你一些建議。”

自家的孩子自家最清楚,她的寶貝孫女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有些獨,不喜歡和人來往,什麽事都自己一手操作。

性子獨也說不上好壞,木懷玉跟孫女說這些,也不是想把孫女的性子糾成更加讨喜的性子,她只是希望孫女能稍微明白些這些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

木玄玑點點頭,她明白奶奶的意思。

不過明白歸明白,她還是喜歡獨來獨往,這樣更加自在!

木懷玉笑着感嘆:“不怕,有奶奶和你爸爸媽媽在呢,就算我們都不在了,看在你的本事上,有的是人來幫你處理這些雜事。”

“嗯。”

曾經天玑大陸的危險處境教會她,強橫的實力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本源。

關筝本來準備下周回東北,李羽來了,有了同齡新朋友,兩人十分聊得來,關筝就不着急回去了。

過了兩天,關筝給奶奶寫了封,把小族長給的玉牌夾在信裏面寄出去,告訴奶奶,等到下個月,四月底雪畫了她再回去。

三月下旬,好久不見的張道興和葛術來到了木家寨,他們身後還跟着秦思和徐陽。

秦思:“李師傅上周寫了張食材單子,前兩天後勤部給西南軍區送物資,就把李師傅要的食材送來了,我和徐陽今天給送上來。”

木婉趕緊幫着秦思把背上的東西卸下來:“你一個小姑娘背着這麽重的東西走山路,累壞了吧。”

秦思擦了擦汗:“不太累,張道長和葛道長幫我們分擔了很多。”

葛術早就把身後背的東西卸下來了,他一邊揉肩膀一邊笑道:“咱們小大師現在真不得了,國家還給她派廚師,這個待遇咱們張道長也沒有過呀。”

張道興白了他一眼:“你要有小大師這麽厲害,別說兩個廚師了,我給你配十個。”

葛術不滿:“故意嫌棄我是不是?”

“不是故意嫌棄,我這是有意嫌棄。”

“嘿,你這個老道!”

葛術原本對張道興十分尊敬,兩人都在西南邊境,天長日久的太過熟悉,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

木懷玉在地裏幹活,聽族人說有客人來了,她扛着鋤頭回來,還沒進門就聽到張道興和葛術吵架,笑了笑,扭頭跟身邊的族人說:“你去跟李師傅打個招呼,就說今天有遠客來,做頓好吃的。還有,順便叫關筝和李羽過來。”

“是,族長。”

木懷玉進去,又是一頓熱鬧的寒暄,張道興激動道:“我聽葉主任說,還有十來天,四月初小大師要去浙江求雨,我和葛術專門請假回來,到時候跟你們一起去。”

“可以呀,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西南邊境那邊如何?龍蛇門現在不來了?”

“不來了,邊境上那個龍蛇廟被燒了之後聽說由另外一個門派接管了,接管歸接管,燒掉的廟他們到現在還沒重建。”

“龍蛇門那個上師門下的徒弟一個不剩,咱們派過去的探子說一直在他的廟裏修行,一次都沒踏出過龍蛇廟,也不知道是被打擊到了還是暗中憋什麽壞。”

葛術搶着說:“我看不像是被打擊到了,說不定暗中在和什麽人聯絡起來,要給咱們來一波大的。”

“咱們這邊鬧旱災,他們那邊情況也不怎麽好吧。”

“他們國內也沒個安寧的時候怎麽好的了。”

也是因為日子難過,那些過不下去的百姓才會信仰那些歪神邪佛,希望能保佑自己度過苦難,或者這輩子苦難就算了,保佑自己下輩子能過上好日子。

唉,要是大家日子都過得下去,也不會那麽容易被騙。像龍蛇門這樣的黑巫,也不可能聚集那麽多信衆。

“咱們跟他們不一樣,咱們有小大師呀,求來的雨不知道能活多少人民。”葛術看到木玄玑過來了,立刻大聲誇獎起來。

關筝手肘捅了李羽一下,小聲問:“說話的那個道士是不是木奶奶給你找的臨時師傅?怎麽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

李羽猶豫了一下:“或許……應該還行吧。”

木懷玉叫李羽過來,把她拉到張道興面前:“龍虎山的張道興張道長,張道長要在木家寨留一段時間,你們茅山和龍虎山都是符箓一派的傳人,這段時間你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李羽暗暗吃驚,張道長給她當老師,她配嗎?

張道興笑着問:“聽木副會長說,你的奇經八脈已經打通?”

李羽老實地點頭,還說這幾天木奶奶帶着她入道了。

張道興眼前一亮,這麽快就能入道,奇經八脈已通,好好教導的話,這就是他們符箓派的人才呀!

“好好好,一定要好好學,龍虎山和茅山也算得上同處一源,以後你別叫我張道長了,你叫我師叔吧。”

葛術笑:“木副會長跟李羽的爺爺同輩論交,叫你師父,你不是得比木副會長低一輩兒,比我……”

張道興打斷他:“行,李羽叫我師爺。”

“是,師爺。”

關筝站在李羽身後,不經意地打量葛術,這個人,長得挺高,聒噪的時候聲音傳的都比一般人遠吶!

葛術光明正大地打量關筝:“哎,神婆,聽說你養了個狐貍精?”

關筝暗暗咬牙!這人不僅聒噪,還嘴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