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怪物們争鬥起來向來都是不顧生死的。

這就是他們的生存法則,甚至血氣越重就越是兇悍,尤其瞿炎這種天生暴戾好戰的存在,最酷愛的就是撕碎別人的身體。

這股子血腥味卻激得謝雲澤神經發顫,無法想象在這張他跟明皓月的争鬥中,到底彼此都鬥成了什麽模樣的,到底會不會重傷。

然而他放輕呼吸回頭,對上雙炙熱明亮的黃金瞳。

有幾道淺淺的血痕,就落在他眼瞳的周圍。

瞿炎的眉峰冷戾鋒利,就連笑起來都會給人很強大的壓迫感,而這幾道血痕更是增添了他的戾氣,旋即忽的有烈焰燎過,這些痕跡便全都被燒成灰燼。

但是很快新的血珠又滲透出來,這些傷口就像是遲遲無法愈合般,所以即便如此淺淡,剛才也被謝雲澤敏銳地捕捉到。

“這也能算做是傷?”瞿炎無所謂地笑起來。

旋即像是發覺謝雲澤盯着自己,他的瞳仁輕縮,“轉過去。”

謝雲澤沒有跟他的态度計較,低垂着睫羽不再看他,總覺得瞿炎似是并不願意将傷口暴露在他面前,甚至連情緒都很壓抑。

似乎這點傷口對他而言是極其屈辱的事情,竟讓謝雲澤有種很強烈被勾連的感覺,就像是,他們在争奪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軀體。

還有全部的注意力與喜愛,只是全都被壓藏在可怖的危險中。

而為了這些注意力……

謝雲澤的眼皮忽然輕微抖動,“那明皓月呢?他在哪兒?”

“你很關心他。”瞿炎沉沉地陳述。

驟然間剛才那股子只要回答、便會承受暴怒的預感再次彌漫,謝雲澤只感覺他的胸膛跟自己的背貼得很近,溫度滾燙,連陰影都全然将他籠罩覆蓋。

他只是想知道結果而已,無意識緊緊抿住飽滿的唇,竟就連背脊都逐漸緊繃起來,鼻息間也絲絲縷縷地嗅到壓迫性的烈焰氣息。

但是沒有等他接着詢問,瞿炎便笑起來,“他不會回來了。”

“他已經被我吃掉了。”

即便如此,語氣裏面似是帶着洶湧的餘怒未消,讓謝雲澤被驚得心髒猛跳後,又敏銳感受到了裏面的深意。

大概率結果并非是他說的這樣,只是他贏得多所以他先回來,甚至由于激發的血性還沒有消散,他也比起往常要躁動很多。

只要從謝雲澤的口中提到別人,他就惱怒得要命,埋頭貪婪地嗅他頸側還不夠,甚至伸出滾燙的舌頭舔舐了他的喉結。

猝然間謝雲澤神經顫動,像是連帶着的鎖骨的印記、眼皮子留下的痕跡都灼燒起來,勾得他連身體都湧出躁動的熱意。

“你……”他甚至能夠感受到,似乎在舔舐的短暫剎那,那粗粝的舌頭都已經變成龍類的真身,帶着無法克制的興奮顫栗。

他忍無可忍地回頭,卻倏然覺得背後一空,室內的燈光已經全然亮起來,而瞿炎的身影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

腳邊還留着點烈焰燃燒的餘燼。

但是很快這點餘燼也都全然散去。

謝雲澤胸膛劇烈地起伏着,緊緊抿唇半天都說不出話,只覺得他的每次出現,都像是給自己留下深刻烙印般,無形卻觸覺敏感。

他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閉着眼試圖纾解熱意。

但是作用甚微,到最後不得不伏身彎腰,将自己蜷縮起來灼熱急促地喘息,克制着自己滾燙顫抖地手指,想要去觸碰的欲望。

不知道多久過去,忽然有微風浮動玫瑰的氣息。

謝雲澤臉上的潮紅熱意都還沒有消退,便察覺到窗戶發出嘭地輕響,他有些意識模糊地回頭去看,半天後才重新聚焦。

明皓月就站在窗戶邊,身上帶着濃烈的血腥氣,俊美的容貌難得帶着些狼狽,就連脖頸都像是有撕咬過後的巨大窟窿。

但是他渾然不介意這些,只是随意将被血黏凝的發絲撥了下,甚至都不願意靠近,就像是怕弄髒謝雲澤的地板似地。

“我剛剛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他低低地笑起來,“是在擔心我嗎?”

說話間視線落在謝雲澤的臉頰,眼眸都忍不住微微眯了下,似是因為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而愉悅,又有些蠢蠢欲動。

“真香啊……”

“……”謝雲澤已經猜到他沒事,卻沒想到即便是這幅模樣,他都還是要先來看自己,就像是确定自己沒有被瞿炎搶走。

怪物們的占有欲都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讓他忍不住緊緊抿唇,既是克制着希望不要再聽他蠱惑,又是竭力想保持清醒,“……我沒有叫。”

“那就當做你沒有叫吧。”受傷後的明皓月,好似措辭也比往日更加激進些,竟是添了幾分罕見不由分說的強勢。

“那你擔心我嗎?”他擡起幽涼深邃的眼眸。

謝雲澤的手指條件反射地輕微蜷縮,竟然被他問得真的很想關心他,但只是用力地掐着掌心抖落睫羽,聲線灼熱低啞,“……我沒有。”

這句話将明皓月的心髒輕微灼了下,如同浸着月色的眼眸也逐漸變深,倒是真想引誘他,只是可惜時機不對。

瞿炎那條龍是真的暴戾殘忍,險些把他的脖頸給擰斷,但是沒有殺他就意味着永遠都殺不死他,他還是絕對不可能放手謝雲澤。

目光在他身上貪婪地流連,癡迷得不加掩飾,倘若謝雲澤有任何被撩撥到的舉動,說不定他都無法克制想要吮吸他的脖頸……

謝雲澤實在是被看得雙腿發顫,緊閉着眼半天,忍無可忍走到窗邊,好似幾乎就要投進明皓月的懷抱裏面。

可就在明皓月顫栗得連眼底的血月都轉動時,他突然伸手把他推出窗外,又嘭地聲把窗戶緊緊合上。

将玫瑰氣息徹底隔絕在外,謝雲澤扶住窗臺。

他伏身急促地喘息着,只覺得渾身都燎過火般滾燙。

既然确認他們都沒有出事,那最該擔心還是自己。

這樣下去都別說反抗掙紮,他沒有主動求歡都算他意志力堅定。

大廳給他匹配結果的時間是兩個月,這意味着自己要是想利用規則來限制怪物們對自己的觊觎,最起碼還要忍受這麽長時間的折磨。

而今天的複查報告其實已經呈現出危險,幾乎都已經接近S的峰值,稍微撩撥就會經受不住身體的反應,就仿佛随時随地都能被勾起情熱……

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達到S+。

即便有更嚴重的異樣反應,但是最起碼能加快進度。

“調動全部能調動的資源,盡快給出匹配結果。”

那天工作人員是這樣親口說的。

第二天清晨,謝雲澤再次收到工作人員的來電慰問。

即便昨天才做了複查跟評級,但是他對于謝雲澤戴上手環以後淩亂危險的數值,還是感到無比的擔心,不免得問起他昨晚發生了什麽。

“就是情熱發作而已。”謝雲澤低聲道,“不是什麽大事。”

越是聽他說不是大事,工作人員便愈發心驚膽戰,就像是已經習慣這種強度似地,若非他沒有更高級的權限,都恨不得立馬去替他給出匹配結果。

但是現在他也只能做能力範圍內,猶豫着道:“雖然昨天您才做過檢查,但是有些數值和項目可以查得更細,這樣的話我們也可以給您發放用品。”

聽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謝雲澤的睫羽都抖動了下。

大廳對于孕期的公民極其友好,甚至因為不良反應的症狀不同,還特地開發提供功效作用都不同的用品,緩解的部位與手段也都五花八門。

但是這種事情對于謝雲澤來說,光是聽聽就已經足夠羞恥了,更別提使用。而且目前而言也不是缺少用品的問題,有怪物們的觊觎和撩撥,再多的用品都不管用。

最重要的是,如果檢查更加細致的項目,還會遇到楚霧痕。

聯想到昨天檢查時,那種漆黑的濃霧在自己皮膚上湧動,就好像他親自撫摸着探索着自己身體的錯覺,謝雲澤便克制不住咬住濕潤的唇瓣。

他似乎比起瞿炎跟森*晚*整*理明皓月來說,還要更加陰晴不定些,也不知道還想對自己做……

倏然間,謝雲澤的指骨收緊。

然後又慢慢地垂眼,連嗓音都低啞了些。

“我會去的。”

“能勞煩幫我約下醫生嗎?”

不是為了得到細節檢查後的用品,而是目前在兩個怪物的氣息侵擾下,他的數據都能夠飙到S的頂峰,如果再承載楚霧痕氣息的話……

是不是就能夠達到S+?

工作人員還在那頭委婉羞澀地介紹用品,并且允諾在這次的檢查以後,這些用品都是大廳免費送的不會收取他費用,寬慰他讓他放心。

直到對方終于說預約可以排到明天下午,謝雲澤輕聲感謝,這才挂掉電話,小幅度蜷着雙腿在沙發上檢索着官方資料。

資料裏面顯示,如果孕夫的危險等級達到S+,會有很多不良并發症的出現,就譬如親密接觸 上瘾症,極其重度的依賴與分離焦慮……

重度依賴會讓孕夫完全沒辦法離開伴侶,還會變得格外敏感脆弱,但凡片刻沒有伴侶氣息的撫慰,都會極其地恐慌不安。

更不用說親密接觸上瘾症,這是比情熱更加嚴重的表現,發作時說是全無理智都不為過。

倘若謝雲澤屆時依舊沒有能得到匹配結果,但是卻又承受着S+煎熬的話……

謝雲澤的睫羽忽然輕顫着垂落。

都沒有細想,便已經感到難耐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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