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017章

邀請？邀請自己進去？

黎光為自己腦子裏不健康的摳字眼想法而臉紅，正要退開，冉明月卻又加了句：“業主想麻煩你幫忙，能不能幫？”

業主的需求就是自己的需求，業主需要我們就必須要上！

“幫！”黎光作為滿級打工人，已經把公司的培訓吸煙刻肺。⊕

冉明月的家裏一片昏黑，還好陽臺上稍微有點光。

洗衣機只是管子掉了，燈也只需要擰好燈泡就行。

黎光麻溜弄好，還順道幫冉明月把陽臺存留的那些水痕水漬都拖了一遍，幾下就把陽臺弄的幹幹淨淨，比冉明月之前自己弄了半個多鐘頭的效果好多了。

“黎光，你怎麽這麽厲害？”冉明月詫異的看着煥然一新的陽臺，“這……你的生活技能好強。”

黎光不好意思說：“要為業主服務，會這些都是小意思。”

“以後，如果有事情，我還能繼續叫你過來嗎？黎光。”冉明月的尾調輕輕的，念着黎光的名字，把她說的心裏也像飄了一朵柔軟的雲。

黎光搖頭：“如果不是晚上，你就記得找物業。你是大明星，隐私還是要注意的。明月姐，你放心，我今天到你家裏的事情我一定會保密的。”

冉明月：“……”

黎光你，黎光你是真的軸。

黎光暗下決心，以後不能再進冉明月的家裏了。不妥當。

上次冉明月那狂熱的偷拍私生飯事件還是令人心有餘悸。

黎光和冉明月接觸多了，更直觀地認識到冉明月的人氣有多熱。

所以自己更要注意，千萬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職而讓冉明月卷進去不必要的漩渦。

冉明月說：“……但我還是得謝謝你，下次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不不不！明月姐，看你這話說的，不要你請我吃飯，”黎光咧嘴笑了，“我請你吃飯才對，以後在節目裏我還要讓你多關照呢，而且我馬上就要發工資了。”

冉明月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好，那我等着。”

第二天上午十點，黎光翹首以盼的工資到了！

一千二百塊，居然比自己預估的還多二百塊。

劉隊長說：“小黎，你要好好幹！這二百塊是給你的勤奮獎勵，我們是很看好你的。”

黎光興奮道：“好！！”

她看着工資卡裏的這筆錢，左看右看，雀躍開心了一整天，快下班前，立馬就在某團上面找那些高分餐廳。

她有錢了！她可以去請冉明月吃飯了！

別墅區旁邊就有一家音樂餐吧不錯，評論裏都說環境好，安靜，很适合情侶之間一起用餐，也可以全家出行。

離這裏也沒有很遠，要不就這個？

剛想調去預訂的畫面，忽然玻璃上有輕敲的聲音。

一顆小腦袋出現在外頭。

“姐姐！”

黎光擡頭，立馬詫異的跑出去，“洋洋！？”

和黎光不一樣，黎洋的頭發黑亮而順直。三歲半的小男孩剪着一個可愛的西瓜皮，撲進了黎光的懷裏，還大聲喊着姐姐姐姐。

母親葉彩蘭跟着出現，笑着打量了一下別墅區外頭的構造後說：“今天帶洋洋來做這學年的體檢，他非說要來找你，我就帶過來了，這是你工作的地方？這麽好的別墅啊……”

“我跟你說了工作環境很好的。”黎光只好收起了去找冉明月的心思。剛好到晚飯的點，母親帶着弟弟來找她，黎光不可能不和家裏人吃飯。

難得和家裏人在一起吃飯，以後還會有時間請明月姐吃飯的。下個月嘛，機會多得很。

“姐姐我們去吃什麽？”

“吃西餐！”黎光把洋洋舉起來繞圈圈，黎洋興奮的大叫，緊緊地摟住黎光的胳膊。

黎光和家人一同來到餐廳，人滿為患，還好她提前定下了包廂。

她給洋洋買了團購的套餐，

還送小孩子的玩具。洋洋很開心，他一直坐在黎光的腿上說自己這也要吃，那也要吃。

距離上次見面都有四個多月了，黎光幾次想和葉彩蘭寒暄，但葉彩蘭的注意力一直在小孩子身上。

她看着葉彩蘭對洋洋噓寒問暖，遲鈍的心裏慢慢有點不是滋味。

葉彩蘭幫黎洋夾着菜，一邊囑咐着：“洋洋，你多吃點，這個營養。洋洋，這個薯條最脆了。”

黎光想要點一個蝦仁生滾粥。

葉彩蘭制止：“小光，不要點那個了吧？”

“沒事的媽，不是說了我發工資了嗎？都到這裏來吃飯了，難道喝個粥還喝不起呀？”

“洋洋有點蝦過敏，他又嘴饞，等會兒又禁不住要吃的。”母親說，“點個豬肝粥吧，寶寶今天還抽了血，他也愛吃，補一補。”

黎光怔住。

可是，她很不喜歡吃豬肝粥啊。

黎光放下自己手裏的菜單，“媽，我今天生日，我們點個生日蛋糕吧。”

“胡說什麽。”

黎光執拗道：“人在外面的時候，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所以我今天就過生日。”

葉彩蘭說：“黎光，你什麽時候過生日我還不知道？你別鬧了。等會兒吃完我們就回去了。”

黎光的執拗沒有維持很長時間，她垂眸。最終還是重新拿起了菜單，點了那份豬肝粥。

可她一口也沒碰，之後胃口全無，食不知味。

吃完飯她結賬，六百六十六塊錢。因為洋洋說豬肝粥好喝，還要帶給爸爸喝，所以黎光又給打包外帶了一份。

葉彩蘭誇獎洋洋是個貼心的好寶寶。

黎光将母親和洋洋送進了地鐵站。她一轉身，臉就垮了。

将手在心口的位置貼住，黎光很清楚自己不開心。

從地鐵站裏上來，天邊一道驚雷，雨瞬間就落了下來。

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雖然離別墅區沒多遠，還是先躲一下吧。

地鐵站旁邊的公交站等候處，冉明月的代言廣告牌在雨夜裏璀璨生輝。冉明月唇邊的點點笑意，在這個冬夜裏散發着僅有的暖意。

有兩個混混模樣的男青年，嬉笑的在燈牌面前。

“啧，冉明月真人是不是也要這麽漂亮？我要是有生之年能睡到大明星，死了也值了。”

“你這就有點有失偏頗了，難道只睡一個明星？多睡幾個啊！我看她最近不是在參加那個綜藝麽，你混進節目組去啊，沒準真能……”

“哈哈哈哈哈兄弟，幾年起步啊？看看着身材，也不知道p過沒有，沒p過的話，這腿我都能……”

“腿？你只玩她腿？你不知道嗎，冉明月最出衆的在于她的……”

這個男青年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小旋風破開雨幕地沖了過來，手上抓着一把草，擰成一團抽在男青年的脖子上，很疼不說，還濺了一臉的綠色青汁。

哪個野路子啊！

“靠！你他媽的找打？”

黎光眼神也充滿着怒氣，面對混混們的憤怒無動于衷，“屌絲，意淫什麽？看你們就不爽，我要替社會清理渣滓！”

這兩個小混混一看黎光居然跟個學生妹一樣，又是在公交站這裏等車，壞笑道：“哎妹妹，你這是發什麽脾氣呢？是冉明月的粉絲嗎？喲，不愧是冉大明星的粉絲啊，長得真漂亮，來和哥哥玩玩！”

他們純粹看臉，低估了黎光的實力，還以為自己剛才被抽的那兩下不過是黎光的運氣使然。

接着。

在兩人靠近的時候，黎光又用自己手裏的草團抽他們巴掌。抽的又重又狠。

有些人嘴賤，就是得教訓一下。誰讓他們敢去嘴冉明月的？現在的黎光就是冉明月·警察！而且黎警察本來今晚上的心情就不好，這兩人直接撞到槍口上來了。

兩個混混低聲罵了一句，被打懵了，決定把黎光捉住。

剛好，黎光想讓他們靠近自己的時候直接兩個擒拿把他們摔倒雨水裏去。其中一個混混在靠近黎光的時候：“好好的小姑娘在這裏發什麽瘋？回家找你媽去吧！”

哪怕這個人說話聲音再兇狠，卻觸及到了黎光的傷心事。

黎光晚上已經忍了好久了，卻又被提到了自己媽。那些母親的偏心，和自己微妙的心情在此刻被雨水和情境再次催化。

人消失了半截，黎光直接一個坐地爆哭。

她就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徹底宣洩出來。

本來是一個長得特好看的姑娘，不顧及形象的哭起來後，臉上的五官都委屈的擠成一團，身上到處都濕了，像無家可歸的小狗。

兩個想找茬的青年給吓住了。

“丫的倒黴，好好的一天居然碰到個神經病……”兩個青年頓時覺得這個做地上開始發瘋的女孩子自己惹不起，準備走了。

一輛車剛好從遠處的餐吧駛出，迅速地開了過來，停在了公交站臺的旁邊。

全副武裝的女人從車上匆匆下來，口罩和墨鏡一應俱全，脖子上還圍着圍巾，整張臉一點也看不清。

她急切的高跟鞋将下雨的路面踩出了小小的水窪，迎着兩個要走的青年，直接将人抓了回來。

黎光哭得淚眼婆娑，卻在雨幕中聞見了獨屬于冉明月身上的那股冷香，寸寸靠近，籠罩。

她擡頭，那兩個混混已經跌在了自己的面前。

“道歉！”冉明月的聲音極冷的傳來，她摘下自己的圍巾，放在了黎光的身上罩住，擋住了雨，也擋住了冬夜的冷寒。

“你丫的又是誰啊！”

冉明月的懷中拿出半沓紅色鈔票，“啪”一聲摔在兩個混混的面前。

“黎光。”冉明月看到黎光哭成這樣，心髒跟着縮緊。她把黎光拉了起來，叫黎光那兩個字的聲線沒有半點冷意。

黎光被護在冉明月的懷裏，她不冷了，也可以把眼睛睜開了。哪怕冉明月的裝扮再嚴實，可黎光發現，自己對冉明月這樣的熟悉。

只是一縷讓她安心的香味，黎光就知道。

是她，是冉明月。

***

半小時後，黎光已經在冉明月家的沙發上捧着杯熱水窩着了。

冉明月是怎麽到自己面前的？自己又是怎麽跟着冉明月回家的？

她和斷片似的，只回憶起——

連冉明月的經紀人文雅姐都來了。那些混混也屁滾尿流的道歉了，錢拿了回來。

黎光懵懂的想到，自己在昨天走的時候，不是說好的下次不來了嗎？

黎光的聲音裏還有濃重的鼻音。

“明月姐，我的工服呢？”她悶悶地說，“我只有那一套工服，我要趕緊回去洗了，明天我還想穿的。”

冉明月哭笑不得。

本來還一直冷着的臉終于繃不住了，她冷着臉是因為那兩個男青年。那會兒，冉明月看到黎光坐在地上哭成那樣，差點就要動手打人。

是尚文雅在後面，壓低了聲音警告說絕對不行，這是公共場合！讓你接地氣不是讓你接地府知道嗎？

“我幫你洗。”冉明月的聲音柔和，“昨天你幫我修好的那個洗衣機，記得嗎，烘幹一下就好了，免得你回去吹。”

被冉明月溫柔的語氣蠱惑，難受了一晚上的黎光感覺到了自己被好好對待的心情，她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說：“明月姐，我今天生日。”

冉明月愣了一下說：“你今天生日？你的生日不是……”她說話止住，只是點頭，“好。”

冉明月走到廚房，打開那個雙開門的大冰箱，變戲法一樣的從裏面拿出個已經做好的素蛋糕坯子：“你等我一下，我給你做個蛋糕。”

“明月姐，你怎麽……”

黎光抽搭了下，剛止住的淚意又要卷土重來，很想哭。

為什麽家人反而讓她不要胡鬧，可是冉明月卻願意将她的謊言将錯就錯？

“壽星的話沒有假話。”冉明月擡頭看黎光的時候笑起來，像個天使，“你想今天過，我們今天過，你自己随便看看，等我一下。”

冉明月在廚房裏忙碌着蛋糕，黎光渾身都蕩漾着暖意。

她的手再次貼上心口，那一塊冰凍的地方已經被暖熱，如此鮮活又生機勃勃的在跳動。她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重新流動，黎光的生命力重新回來了。

還白嫖冉明月一個蛋糕，嘿嘿嘿嘿。┇

黎光滿血複活，随處亂看。

玄關處放了一個日歷，她随手翻了兩頁，發現日歷上每個月的21號都被圈了起來。

黎光好奇的看着，又有了新的發現。今年的9月21號不僅畫了圈，還畫上了勾。

其他的日期都沒有勾。

今年的九月二十一這一天，黎光本人記憶深刻。

這一天，她參加了自己解約之前的最後一個小綜藝。

在這個節目上，她被要求打電話給冉明月。

黎光擡頭，靜在原地半晌一動不動，腦子不轉了。在廚房裏忙碌的冉明月剛好在此時擡手，和黎光的目光相接。

“21號怎麽都畫了圈？”這句話自然而然地從黎光的嘴裏跑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日歷變得好燙手。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黎光主動往冉明月那邊走去。

冉明月在裱花，動作像模像樣，黎光才知道原來冉明月會做蛋糕。

“因為21號有特殊意義。”冉明月放下裱花袋，“畢竟，21號都發生了一些事情。”

黎光呼吸一滞：“什麽、什麽事情？”

冉明月直起身，往黎光的面前走了一步。

“三年前的3月21號，我們是進修課上的同桌。”

黎光忍不住往後退，卻抵到了中島臺的邊緣。

冉明月卻又往前走一步，“今年的9月21號，有人打了一通電話給我。”

黎光退無可退，手掌緊貼住中島臺的邊緣，呼吸急促起來，她想讓冉明月別再說了。

“還有，兩年前。”冉明月語氣微頓，上半身對着黎光的方向前傾，“9月21號，我們在片場對戲的時候，我吻了你。”

她的手輕擡，視線下垂，指腹随之壓在黎光的上唇。手指上的奶油輕碰在黎光微張的唇上，還沒探入，就已經有甜意絲絲縷縷往口腔裏鑽。

甜膩，綿軟，奶油好像有了溫度。

“你忘了的話。”冉明月笑了一聲，“要我怎麽幫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