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038章

字詞的改變,讓一句話的意思也随之改變。

冉明月沒有再說,她沒動。

兩人長久的對視,可這種暗示黎光自然看不明白,她只知道,冉明月現在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危險。

“時間不夠了。”黎光先別開眼神。

她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幫冉明月送藥的。

冉明月跨坐在黎光的腿上。她壓着她,又不想把黎光壓的難受,所以還支撐着自己的重量,膝蓋深陷到沙發的軟墊裏。

“确實不夠。”這句話點醒了冉明月,雖然冉明月知道自己和黎光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牽扯出一絲惆悵,“總覺得越來越多的的情敵了。”

黎光茫然:“什麽?”

冉明月剛搖頭,一陣眩暈就卷住了她,她臉色在瞬間更為蒼白,身體往邊上一歪,不動神色地重新坐到沙發上。

“明月姐?”黎光撐着自己坐直一點點,調整呼吸,“有地方磨到嗎?”

她把藥膏拿了出來,“速效藥膏,擦一下一會兒好很多。”

冉明月好笑道:“在這兒擦?”

她懶洋洋的擡手,接過了黎光手裏的那一小支藥膏。

黎光發現,冉明月這次格外的沒力氣。

和自己的打鬧也是軟綿綿的樣子,沒什麽精氣神。

剛剛在節目現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黎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是不是不舒服?”

冉明月剛想回答說沒有,一陣極其強烈的想嘔吐的欲望急速地湧上來,她只能飛速沖進衛生間。

“明月姐!”

黎光也跟着沖了進來,冉明月正趴在馬桶邊不停地幹嘔,身體脆弱的起伏,再擡起頭時,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她什麽都沒吐出來。

黎光緊抿着唇,在冉明月擡頭的時候摁了沖水鍵,一言不發。

難怪今天進來的時候黎光一直覺得不對勁,她的感覺沒有錯,明月姐很不舒服,只是一直忍着。

是不是從威亞那裏下來之後就不舒服了?

所以沒精神,所以一直懶洋洋的攤在沙發上讓她不要動。如果不是那時候因為自己要起來,然後明月姐翻身到自己身上刺激到了,可能還不會嘔的這麽厲害……

冉明月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就是幹嘔,嗓子疼的很,眼淚都逼出來了,但還是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

身體已經有慣性了。

在第二次吐完之後,冉明月才啞着嗓子說:“不要擔心。”

她怎麽覺得黎光的臉色比自己的還白?

黎光抽出紙巾來給冉明月擦幹淚痕。

一個脆弱無比大美人,的在浴室裏,頭發淩亂,眼角泛紅,怎麽看都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前提是黎光不知道冉明月經歷了這種煎熬。

她現在只要心疼,已經心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她一定會讓自己不要用這個蠢辦法,別人怎麽說就怎麽說去吧,最重要的是冉明月的身體不要這麽難受。

黎光把冉明月扶了起來,聲音發着抖:“這是怎麽回事?”

“頭暈。”冉明月說。既然已經被黎光看見,冉明月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說,“每次在吊完威亞之後就會這樣,好像已經變成生理反應了。”

“每次?”

黎光剛把冉明月扶着在沙發上坐下,耳機裏傳來工作人員集合準備錄制的通知聲,她按住自己的耳機:“導演,冉老師不舒服,晚到十分鐘。”

冉明月沒拒絕。

她們之後是自由任務,沒事的。

冉明月的身體狀況,她這樣——

“要不然別錄了?”黎光說,“你這樣太累了,也不舒服。”

“只要再休息一下就會好轉,剛剛已經嘔過了。”冉明月搖頭,“你別擔心,我沒有什麽事的。”

“這還叫沒有什麽事嗎!”黎光說話急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她去将水和藥片遞給冉明月,“先吃藥。”

黎光還以為自己準備的這個防止頭暈的藥不會用上。

冉明月變得很聽話,把藥片吞服了,黎光又迅速地給她送上一顆薄荷糖解苦,“就在之前拍帝姬的時候,每場高空威亞戲我都害怕,但是我沒表現出來。”鹹諸副

冉明月苦笑:“雖然人表面上可以裝的若無其事,但是身體是知道的。收工回到酒店之後就開始幹嘔。”

黎光皺眉:“整個拍攝期間都是這樣?”

“是,在出了帝姬劇組之後就沒有了,可能是那時候壓力也大。”

“那你為什麽要同意挑戰,明明自己可能不舒服的!”黎光的眼圈紅了,“你這已經……”

冉明月蒼白的臉色在她幹嘔出來之後果然開始慢慢好轉,但是黎光還是很擔心她,冉明月的狀态把黎光給吓到了。

“我沒有不想要挑戰,你不要覺得自責,我這就是……”冉明月頓了頓說,“就是知道自己做得到,而你是我的搭檔,我發自內心的想去完成任務。”

她很久沒有再拍高空威亞戲,以為自己的身體承受得住。

自己的意識已經讓她脫離了當時的那個拍攝環境,可明顯身體還沒有。

冉明月還想說什麽,看到黎光紅紅的眼圈,忽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黎光說:“……對不起,我只是難過。”

她不知道,冉明月當時到底獨自經歷了多少,才能讓她的身體形成了這樣的慣性。

在安慰自己的時候,冉明月表現的那麽的理智溫和,那在她難受的時候,她是如何安慰好她自己的?

黎光越想越難受,手緊握成拳頭。

黎光的藥很有用,和薄荷糖雙管齊下。更重要的是,她現在身邊有黎光陪着,冉明月心中穩定,狀态就穩定。

她被黎光真真實實的信任着,冉明月從未覺得自己有那樣的信心過。

“我的搭檔是你,所以我知道我一定沒問題。”冉明月說,“是不是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我不想吓到你,所以一直忍着。”

冉明月站起來想這一圈給黎光看,黎光擦擦自己眼睛,忙不疊的去拉她,“小心些,你先不要亂動。”

冉明月低聲說:“我是想告訴你我沒有事。”

她也拉着黎光的手,大大方方的捏了捏黎光的耳朵,“走吧熊耳朵,我沒事了。”

十分鐘到了,汪柔也在耳機裏問黎光需不需要自己找醫生來。黎光擔憂的給冉明月看了又看,冉明月說:“真的沒事。”

沒辦法,只好跟着冉明月走出去。

冉明月說:“藥膏?”

黎光給了冉明月說,“有不舒服嗎?”

“是有,但是一會兒的任務就是玩,我等下節目了回去再擦。”冉明月又說了一句黎光實在太貼心,難怪群裏的人全部都說以後要黎光做她們的随行保安。

那怎麽可能!

自己第一個不同意,她好不容易才讓黎光成為自己的保安的。

冉明月在前面走,黎光寸步不離的跟着。

汪柔見她們來了,急忙過來問情況。

“沒事。”冉明月看着遠處已經在做任務的其他人,“別告訴他們了,我已經好了。”

“他們在為你們中午的大餐努力,你要是實在不舒服真不要硬撐,咱們可以改一個項目。”

“就奶茶店。”冉明月說,“真好了。”

那我就安排你這邊的鏡頭開了。”

冉明月一點頭,黎光才從冉明月的身邊走開。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貓咖的位置有點遠,在路上好好休息一下吧。”汪柔看出來人冉明月的臉色蒼白,“我就應該聽小黎的,把策劃裏所有和高度有關的任務都取消掉。”

“但是這次任務你做的很好,加上有黎光說的那些話,你那些黑粉都偃旗息鼓了。 ”汪柔說,“昨天我看到那麽多惡評的時候,正愁呢,你經紀人也找了我,小黎也找了我,還是她的辦法最為奏效。”

還快速,節目都沒結束,在錄制現場就給冉明月的口碑全部翻盤了。

“是,她很厲害。”

黎光給她吃的藥還在作用期,哪怕一路上因為高峰期而剎車又停車,冉明月都沒有再感覺不适。

她一上車,黎光忙前忙後,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候。節目組是安排大巴車送她們去的,黎光說:“坐前面,前面不暈車。”

好嘛,冉明月接受黎光的好意,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黎光和攝影師坐在第一排,這樣方便拍攝一點。

黎光不吱聲,卻在鏡頭外面瘋狂打手勢。

冉明月剛低頭,黎光就打手勢——暈車了?是暈車了嗎?!

冉明月想打開窗戶吹吹風,黎光驚慌打手勢——不舒服了嗎?是不舒服了嗎!

冉明月一邊無奈搖頭一邊覺得黎光這樣挺有意思,窗戶開着黎光說會着涼,窗戶關着黎光問她悶不悶。

彈幕裏的觀衆們也随着鏡頭和冉明月一起來了。

【那邊的游戲進行的如火如荼,特地進來告訴你們一聲,他們一塊肉都沒有拿到哈哈哈哈哈哈】

【冉老師要保持身材,吃個蔬菜火鍋也是可以的】

【還是這邊的休閑風格吸引我~我老婆就這樣坐在窗邊都像是電視劇】

【可以不要總是對着我老婆發癫嗎?別成天觊觎別人的老婆】

【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開窗戶之後像韓劇了,就那種微風拂面的氛圍】

【氛圍感我還沒體驗夠,冉老師就關上了哈哈哈哈哈笑死】

【誰說冉老師不接地氣的?大冬天,她怕冷!多麽生活化的一位女明星】

冉明月忽然對着鏡頭外:“你要不要到我邊上來坐?”

黎光:“啊?”

她終于出聲了。

“我一個人坐着也無聊,過來和我說說話。”冉明月說,“導演應該不介意?”

汪柔人沒來,但是人在監視器那裏看着畫面,她在黎光的耳機裏說,“不介意,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陪冉老師坐一下,觀衆們也嚷嚷着說你看你出鏡呢!”

黎光乖乖的坐在了冉明月的身邊。

她閑不住自己的操心,坐在冉明月這邊之後發現還是有風從縫隙裏灌進來,她主動道:“冉老師,我們要不要換個位置?”

她以為是黎光喜歡坐窗邊,沒說什麽就換了。黎光随口問:“冉老師,你怎麽選的去奶茶貓咖。”

“就是新嘗試。”冉明月想了想說,黎光這一口一句冉老師叫的,令她不得不嚴肅以待。

“女明星也喝奶茶。”黎光是無話找話,她現在在冉明月的身邊坐着,而鏡頭正對着,收音麥開着,又不能聊點別的,“我以為你們保持身材的話都會拒絕這種東西。”

冉明月又說:“适當補充一點糖分沒問題,我的體重應該還能讓我造作一陣子。”

“你那麽輕。”黎光笑出來,“要多吃點身體才會好。”

前面的路況不好,本來可以過的綠燈紅了,司機忽然一個急剎。

冉明月的座位扶手并沒有向上收起來,她被慣性帶的往邊上一晃,雖然黎光已經伸手去撈,但也晚了。冉明月被撞的發出一聲悶哼,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腿。

“明月姐!”黎光一陣驚呼,冉明月擡眸安撫激動的小姑娘,“沒事,沒事。”

是那個大家都說吊了威亞之後被磨到的位置,她估摸着自己大腿那裏本來是紅腫,但是剛剛那一下撞得猛烈,現在可能磨破皮了。

在下車的時候,冉明月心想自己應該已經沒問題了。

她知道黎光在看她,看她是不是真的沒問題了,所以冉明月不動聲色。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她們要從前門的位置下。冉明月才剛站起來,腿就發軟的直往下倒。

黎光就在邊上,眼疾手快的用一只胳膊扶在冉明月腋窩下面,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讓冉明月站穩了。

“塗藥嗎?”黎光觀察出了結果,“我看你的傷現在馬上要塗藥。”

現在?在這兒?鬧,錄節目呢。

冉明月自然說:“不塗。”

“怎麽現在像小朋友一樣倔強。”

黎光的姿勢随之改變,她原本架在冉明月腋窩下的手換到了冉明月的膝蓋下面,直接将人攔腰抱了起來。

“那就不讓你下來走路了。”

瞬間的騰空讓冉明月的手攀住黎光的脖子,她能感覺出來,為了避開自己磨蹭的雙腿,黎光特意将自己抱的不是很緊。

“別鬧。”冉明月沒說自己要下來,“我很重的!”

黎光輕巧地将冉明月在自己的懷裏往上掂了掂,示意這點重量對自己來說太容易。大巴車的車門開了,冉明月伸出手去想帶帶門,恰好黎光偏頭往下看路——

她的指尖勾住了黎光的口罩繩,那始終掩面的口罩落了下來,恰好被鏡頭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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