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045章
她的心裏在大喊冉明月的名字,如果心思有電波,如果冉明月可以接收的到。
黎光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對冉明月說,自己再也不想和她吵架了。
明明沒一次争執之後都會難過,可人一旦被架在了那個情景裏,就很難讓自己完全冷靜。
和冉明月不是第一次有這些矛盾了,放在從前,她哪裏敢想自己還能和冉明月有這一天?
到底是自己拿到了機會,還是冉明月刻意創造的機會呢。
從食堂裏到A區一棟的距離有點遠,但這一路上黎光都沒有停下來過,一刻都沒有。
她的目标只有一個。
寒冬來了,心髒在胸膛裏鮮活的跳動,似乎能抵禦所有,包括那些莫須有的謾罵和萦繞了整個晚上的不安。
別墅區很安靜,冬夜裏更加。她一路過來,鮮少有別墅亮燈。
包括A區1棟。
冉明月不在家。
她站在門口,人臉識別系統自動檢測到了她,門鎖打開了,還伴随着:“歡迎到家!”
雖然庭院裏還有燈,但每個房間的窗戶是黑的,冉明月可能才剛出去不久。
黎光懷裏的牛排熱量正在往外散去,她滿腔的心思也在此刻融進了黑夜裏,徹底沒了着落。
她自己走出來,把門帶好,愣愣的站在門邊上。腳邊不遠處的貓咪小房子外面,還有自己放的貓碗,碗裏貓糧還有。
那只小三花俨然快變成了冉明月和她一起養着的貓。
人呢?黎光就這一個想法。
忽然又開始覺得外面變冷了,黎光一只手繼續捂好懷裏的吃食,另一只手拿出口袋裏的手機。
收到的大片消息她都還沒來得及回複,此刻節目群裏多了幾條艾特消息。
【溫迎之:@花玉致】
【溫迎之:人呢?快點?】
【花玉致:地址不是發給我了嗎】
【溫迎之:我們都來接你了,走啊,下樓】
【江喬野:你仨哪兒去啊?】
【溫迎之:幹飯去,你這種吃香喝辣的人別跟着摻和】
【江喬野:想多了,晚上給傻貨氣得沒吃下飯】
聊天就這點,但黎光看懂了。
冉明月應該和溫迎之在一塊兒,她确實還沒吃飯。
黎光之前仿佛有一股勁兒驅動的心在慢慢的冷靜下來。
對,不能沖動。
自己可以快些想一想解決的辦法,只憑自己的一股沖勁算什麽事。
冉明
月一定現在也很煩惱,沒準比自己更煩惱,所以現在她應該早點去把這件事解決。
按柴寧哥給自己指的明路,在兩人都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去找個中間人。
這個中間人黎光只想到一個,就是冉明月的經紀人尚文雅。她現在一定沒下班,在連夜苦想正确的公關方案。
黎光的手機震動起來。
【酒醉的發發蝴蝶:你吃飯了嗎?】
【酒醉的發發蝴蝶:別吓我呀熊二,黑粉罵一下得學會調解。實在調解不了你來找我,咱們開小號激情開麥!】
【酒醉的發發蝴蝶:溫迎之叫我去喝酒,我問了還有冉老師在,怎麽回事啊?你人呢?】
【當代魯黛玉:我沒事】
【當代魯黛玉:我去辦點事情】
【當代魯黛玉:別讓明月姐喝太多啊!別太多!适量】
【當代魯黛玉:[表情包在北安不喝酒你就沒有朋友.張嘴熊貓頭]】
手機又急速彈出來花玉致的幾條消息。
【你去哪裏?】
【為什麽聽着像是要去上戰場了,你是要去做掉誰?】
【別沖動啊!!!!你沒喝酒吧!!!!】
就是可惜了。
黎光盯着自己手上還溫熱的牛排,估計等她找完尚文雅回來,這牛排都冷透了。
不過冉明月現在有溫迎之和花玉致陪着,多少能吃一點,用不了自己的這份牛排來填肚子了。
她這次不着急了,慢慢往外走,在路上回複了那些關心自己的消息。
已經八點半了。
黎光要去堯馳娛樂,但是她也不清楚尚文雅會不會見自己。
和尚文雅見了幾次面了,次次都算不上正常情況,難怪尚文雅不是很待見她。
快走到保安室裏,柴寧和烏麻兩個人攙扶着從一樓走出來。柴寧的手裏還挂了個壺子。兩人走的都不是很穩,剛好和黎光打上照面。
“你怎麽還在這裏?”柴寧疑惑地看着她,一會兒緊張道,“怎麽了?難道真的……冉老師真罵你了?”
“沒有。”黎光搖頭說,“我沒見到明月姐,她出門了。我現在要去辦點事。”
“噢,那還好。”柴寧點頭,黎光看出來他和烏麻都喝了酒,就是不知道醉沒醉。
“這麽晚了要出去辦事?”烏麻說,“安不安全啊,妹兒?吃飽了嗎,力氣夠使了嗎?”
“你帶上這個。”柴寧把一直拿着的小水壺挂在了黎光的脖子上,“要是碰到什麽困難你就喝一口。”
“這什麽?”
烏麻搶答:“功能飲料。壺子是幹淨的。”
“好的,謝謝哥,我先過去了。”黎光背着小水壺走了,手上還拿着那盒吃的。
柴寧迷茫的看了下黎光的方向,“你給的什麽?”
烏麻重複:“功能飲料,把我倆喝趴下那個,不記得了。嗐?冉老師還帶這樣的高級東西給我們喝,不會品鑒。”
上頭,還甜甜的,沒什麽味道,他們其實已經醉傻了。可能都不記得自己還見過光妹兒,搖搖晃晃回宿舍去了。
別墅區離堯馳娛樂大樓有一段距離,黎光坐地鐵過去,到門口時也有九點了。
大樓裏一片通明,高層會議室裏都齊刷刷坐着在加班。
黎光到了前臺,“您好,我想找一個尚文雅,請問可以幫我去問一下嗎?”
“現在我們文雅姐忙的呢,你……”前臺一擡頭,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眸盯着自己,意識到是誰之後瞬間彈跳了起來,“我現在馬上去給你叫!”
前臺連電話都沒打,一溜煙的跑了。沒兩分鐘就跑回來說,“文雅姐在辦公室等你,請和我來。”
今天尚文雅部門的人都在下班,什麽原因?現在加班原因的主人公出現了。現朱副
尚文雅看着規規矩矩坐在自己辦公室裏的黎光,還有點詫異。
“你居然敢自己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尚文雅說,“你和我有什麽事說?”
“我就是為今天照片的事情來的,希望能夠有一個大家都滿意的解決方案。”黎光說得誠懇,倒讓尚文雅有些驚訝。
她承認前面兩次對黎光的印象并不算好,雖然尚文雅之前與黎光并無交集。
但她是經紀人,一切會幹擾自己手底下的藝人事業的人,尚文雅很難保持公正态度。
當看到黎光穿着冉明月的那件毛衣出現在鏡頭裏的時候,尚文雅的念頭也和大多數人一樣。
蹭熱度的小藝人如願以償了,現在爛攤子就全丢給了冉明月和自己,而冉明月顯然很上頭,不清楚是什麽原因黎光把冉明月迷得這麽暈頭轉向,還不讓公司發出半點可能會影響黎光的聲明。
輿論仍在發酵,尚文雅還以為黎光只會一直躲在冉明月的身後,沒想到居然是個不怕事的。
黎光說:“很抱歉之前我聽到了一點你和明月姐在房車上的對話,她是在接洽齊宜書的導演的新劇嗎?”
“是,電視劇,競争很大。”
“所以明月姐來參加綜藝,為的就是之後可以以更好的條件拿下電視劇。”黎光說,“體驗?”
黎光在問的時候,心裏是有疑惑的。
“當時你也說了,明月姐要來體驗,可為什麽她又不能有任何的緋聞出現。”
“是也不是,和這次的事關系不是很大。再說了,矛盾嗎?覺得自己的感情戲份薄弱,不貼近生活,只靠想象是無法演繹的。”尚文雅說,“齊導的新片,她只能萬無一失的拿下來。”
“因為她和許總有賭約。”尚文雅道,“不能輸。”
黎光“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也坐不住了。
許佑芷,現任堯馳娛樂的少東家,在前兩年已經正式接手了,手段一向雷厲風行。
“明月姐是堯馳最厲害最能賺錢的藝人,怎麽會有賭約……”黎光喃喃道。
“是啊,明月是最成功的那個頭部藝人,所以許總怎麽會舍得讓她走呢?這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尚文雅低低嘆了口氣,又笑了一下,可那笑意并未到達眼底。
黎光不可置信地睜圓了眼睛:“她要解約?!”
“你不是一直在她的身邊,這些事情她竟然一點沒告訴你?”尚文雅說,“看她維護你的模樣,你們難道沒在一起?”
“……沒有,我們沒在一起。”
“那……事情好辦一點,但棘手的部分還是棘手。”尚文雅的眉頭沒有舒展過,“現在,如果和你的緋聞沒有及時清理,勢必會影響到明月之後對角色的争取。最遲明天上午吧,一定要解決。”
“齊宜書是個怪才,她不看流量,不看臉,甚至不太注重過往成績,她會調教。可是她不喜歡有緋聞的藝人,也不允許要定下的演員談戀愛,必須幹幹淨淨的進劇組。”
為了保證演員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和演戲裏,這是齊宜書定下的死律,黎光以前也略有耳聞。
雖然大家私底下都說齊導嚴格,但人人都盼着能夠當上齊宜書的女主角。
她的名字就是好劇的保障,更是通往最高獎項的基石。但齊宜書選角色是個迷,從來沒被人琢磨。
冉明月居然和許佑芷打了這麽大的賭,她是鐵了心的要解約。
顯然許佑芷也是鐵了心的不想放人。
“贏了呢?”黎光問。
尚文雅說:“贏了的話是雙贏,明月解約,給許總創造極高的利益與獎杯。輸了的話,她要賠給許總3個億,合約增加三年。”
“本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齊導那邊也已經開始接洽了,你……是唯一的變數,黎光。”尚文雅銳利的眼神掃在黎光的身上,“原本再在國外待一年也能解約……就是犟。”$$本$$作$$品$$由$$
尚文雅對冉明月的家裏了解,知道就算輸了又如何?冉明月的父親家底子厚,這點錢又算得上什麽?沒準許佑芷這麽逼冉明月,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和冉明月的家庭能搭上線。
但冉明月也是犟的很,很多時候都是,尚文雅和冉明月合作了這麽多年,最明白冉明月的心性。
一旦犟起來了拉不回來的,就像冉明月當時犟着要回來,一定要回來一樣。
3個億。
黎光的腦海裏就一個想法,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這麽多錢吧?
哪怕同在娛樂圈混,任何人之間也有很大的參差。
但就算是冉明月這樣的地位,這也是大數目,且不說冉明月為什麽執意要回來,要解約。
黎光知道,現在的問題就是——
自己不能耽誤冉明月争取新片名額的進度。
尚文雅見黎光也沉默了,當這小姑娘沒見過世面被吓到,頭痛欲裂道:“我現在也不和你追究為什麽要一直在明月身邊的事情了,但現在因為你,她還沒有同意我們公司發聲明,你懂嗎?就這麽僵持着,再這麽下去,許總都要被驚動了!”
黎光擡眸:“那如果是我自己願意發聲明呢?”
“什麽?”
“我說我自己願意發聲明。”黎光一字一字說,“我上大號去解釋,告訴大家之前是我打擾到了明月姐。我和她不過就是普通保安和雇主的關系,希望別人不要過分議論。”
“對了,”黎光想了想說,“我還可以同時放出我的合同到期截圖,還有我和節目組簽的工作人員合約,還有我當時面試保安隊的視頻,都是有的。”
黎光無奈道:“我是真的想要一份工作加入的保安隊,并不是為了去見明月姐。”
當然,能夠見到冉明月是意外之喜,她同樣感到欣喜。
“你居然能……我對你有點刮目相看了。” 尚文雅說。
如果黎光自己願意站出來的話,事情會好解決許多。
壞處是所有的輿論将湧向黎光,她會成為那個主要火力的出口。好處就是冉明月這邊什麽事都沒有。
相當于黎光自願擔責,淩晨的照片被拍,也是她的鍋。
黎光點頭,摸到自己的小背帶,還挎着個保溫杯,她想起來柴寧說了讓自己碰到什麽事了搞不定就喝口功能飲料。
現在的情況還搞得定,黎光将手放了下來。
“我回去就發聲明,抱歉影響到你們了。”黎光站起來,“至于退出節目組的事情……”
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穿着風衣的高挑女人踩着高跟疾步走進來,打斷了黎光接下來的話。
她詫異地盯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那雙沉黑的桃花眼中盛滿了惱意,握着她手腕的指腹也施加壓力,黎光動彈不得。
“你想都不要想!”冉明月連語氣裏都透着急切的惱怒,她轉向尚文雅,“人我帶走了。”
說完,把黎光趔趔趄趄地就拉了出去,容不得任何人的拒絕。
冉明月是開車來的,一路上車速飚的極快,她看到公司的群裏面在讨論黎光來了。
哪想到一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黎光說的混賬話。
要退出節目組?就
這麽一件事,就決定要退出節目組了?
問過自己意見了嗎?難道就一點也沒想過和自己商量的?
冉明月緊握住黎光的手,失了方寸地帶着人往外面走,她甚至來不及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庫裏,就在路邊。
所以,她陰沉的臉色和黎光的驚慌被一路的公司員工一覽無餘。
黎光不敢喊冉明月,她能感覺到面前的人非常非常的生氣,像是那種即将爆炸的氣球。
她默不作聲地被帶到外面,冉明月将副駕駛的車門打開,讓黎光坐了進去。
然後自己打開另一邊,坐進來,“砰”地一聲把門關上,窗戶也鎖上。
黎光的身體抖了抖。
冉明月轉頭,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
但是她的眼神黎光看明白了,冉明月不同意自己說的所有。
她下意識地拿住了自己的保溫壺,心裏默念着:遇到事了……這下真的遇到事了,必須喝一口功能飲料了。
在食堂裏和老大哥們聊起來的時候是一回事,實際上到了自己該做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黎光來不及回想柴寧和瓜哥到底和自己說了些什麽了,冉明月開口說:“黎光。”
她的聲音裏含着隐忍的怒意,黎光不害怕,但總是心虛。
黎光剛和冉明月的視線對上,就聽到:“你就這麽不願意正視我的喜歡嗎?”
黎光呆住半秒:“你說……什麽?”
“為什麽總是要和我撇清關系,好像不認識我一樣?”冉明月擰着眉,看到黎光緊緊捏着保溫壺的背帶,立刻察覺到了黎光的緊張。
她本該溫和一點,但是冉明月做不到了。
冉明月的聲音很低,卻像是巨大的鑼鼓一下又一下地在黎光的耳邊敲響。
“我說,你總是不信我喜歡你這件事。”冉明月道,“在節目裏說出來的不信,後來你不願意和我談及。可我說,……我喜歡你的,黎光,為什麽不相信?”
像是委屈也像是抱怨,冉明月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足以讓黎光聽清了。
她的手指動了動,要開車門,冉明月人沒動,手指娴熟的按動,黎光那邊的車門鎖了。
她不準她逃跑。
黎光猛然打開自己的保溫壺,猛吸了一大口灌進去,如認同獲得了力量一般,直視着冉明月:“什麽時候?”
“兩年前。”冉明月說,她雖然還坐在駕駛座上,但上半身已經完全朝着黎光這邊傾斜,以求能把黎光看的更清楚些,不想錯過黎光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冉明月道:“從兩年前開始,一直都是,從來沒有變過。”
說到後頭,冉明月的唇邊有了一抹苦澀的弧度。
“怎麽可能?”黎光下意識回複,冉明月嘆口氣,“怎麽,我就不能暗戀人了嗎?”
“……可我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黎光呢喃重複着,在這個間隙她又喝了一口功能飲料。
甜甜的。
真是功能飲料嗎?
這種念頭在黎光的腦袋裏稍縱即逝。
兩個半小時前她們才吵了一架,如果那也算是争吵的話……所以黎光現在不想和冉明月吵架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對上冉明月的,如果自己解釋不清楚的地方,讓眼神代替自己的話語可以嗎?
“你怎麽會不知道?”冉明月上半身的傾斜幾乎到了黎光的面前,她的眼神更沉了,手掌緊握住黎光的手腕不讓人有任何機會逃脫。
逼仄的距離令人不安,黎光果真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麽反應,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冉明月的逼近,而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冉明月也不準她退。
莫名的躁意與吞吞吐吐的話語一同出現,“你、你幹什麽……”
“你自己不能确定心意嗎。”冉明月的指腹微微用力,黑眸有着無盡的壓力籠罩在黎光的身上,讓心跳的越來越快,冉明月低聲道,“那我來幫你确定。”
黎光不懂冉明月的意思,下一秒——
濕潤而柔軟的唇覆蓋上來,黎光的眼睛在一瞬間驚愕的睜圓了,她甚至忘記了掙紮。
副駕駛的安全帶沒扣上,黎光完全有機會離開,吻住她的人似有察覺,修長的手指摁在黎光的側腰,令她動彈不得。
雙唇緊貼住的時候,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冉明月抓的黎光的手腕發痛,直到她嗚咽的聲音溢出來,将冉明月驚醒一樣地離開了她。
面前的身體這麽快就抽離,黎光的心在這一刻如同被捧上了雲端,還沒開始,就從雲層裏往下墜落,她竟然覺得不滿足。
還未落地,冉明月又吻了上來。
這一次和上次的無措和急促全然不同,冉明月吻的很重,而且一直沒停下,也絕不是淺嘗辄止。
她整個人已經快不在駕駛位上了,全部傾倒過來壓住了黎光,平時的溫柔與平和被無法抗拒的強勢代替。賢注服
隐忍許久的情緒再次爆發,冉明月連一點說話的機會都沒給黎光,所剩無幾的理智只在于——她壓過來的時候,還是貼心的給黎光墊住了後腦勺,怕人不舒服。
黎光的心跳幾乎快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了,這麽近的距離……她在冉明月再次吻上來的時候沒有再敢睜開眼睛,兩人的睫毛尖都在緊張的顫唞,在靠近的時候摩挲到彼此的皮膚,但誰也沒有睜開眼睛。
“明……”才發出一個破碎的音,黎光喊都沒喊全,就只能被迫發出哼哼的短音節了。她的嘴唇在說話的時候張開,給了冉明月進入的機會。
冉明月完全憑借本能,黎光沒有要意識到她的唇舌還會笨拙無比的觸碰到自己的牙齒,她的呼吸沒有頻率,心跳也是。
大約是黎光下意識地要離開,她一動,冉明月的另外一只便輕輕捏住了黎光的下巴,強勢又深入地低下頭。
黎光只有哼唧的兩聲都沒了,她缺氧,頭很輕,身體也是,被壓在身上的人随意揉捏,控制了身體的主導權。
臉和四肢都在發燙,黎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回應冉明月的,濕潤的氣息不僅僅是唇舌之間,還有她的眼睛。
車內沒有光亮,黎光勉強地在親吻裏睜開一點點眼皮,從車窗的倒影裏看到自己和冉明月的姿勢,所剩無幾的腦容量徹底報廢,慌得還不如幹脆就閉着眼睛。
冉明月的一只手溫和的墊在黎光的後腦勺,一只手卻強勢霸道地捏着她的的下巴,強制黎光擡起頭迎合的更徹底。
……不容拒絕的溫柔,黎光覺得自己的姿勢從車窗倒影裏看起來尤其讓人羞赧。
“咚咚咚。”
直到有人在車窗外敲起來:“這裏不可以長久停車,聽到了沒有?!”
聲音根近在咫尺,幾乎就在黎光的耳邊。黎光從這迷離暧昧的氛圍裏脫離出來,吓得在瞬間坐直了身體,她一口咬住了冉明月的唇,兩人都雙雙睜開了眼睛。
冉明月吃痛的神情出現在黎光的眼裏,黎光來不及道歉,趕緊看向車窗外的人影。
是大樓的保安,這外面不能停車。
“沒事,外面看不見。”冉明月鳴笛了一聲,示意自己會很快開走,她從黎光的身上挪回來自己的駕駛座,完全沒把自己嘴角的破皮當回事。
黎光把她的嘴唇咬破了,就剛剛。
還不止這樣,黎光看到冉明月的臉上,唇周,都是被自己蹭花的口紅……底妝都毀了。想到了什麽,黎光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冉明月這樣了,自己又能好到哪裏去?因為和冉明月接吻的是她啊。
“吓着了嗎?別害怕,你等一下,先系安全帶。”冉明月将車開的飛快,前面就是紅綠燈,她沒聽到黎光說話,懊惱地在心底嘆口氣,回頭的時候看到黎光還呆呆地坐在那裏。
“明月姐……”黎光的意識清晰,她知道自己和冉明月剛剛是做了什麽,她很熱,到處都熱得不行。
冉明月才說:“确定了嗎?”
黎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個問題能不能回答。她面前出現就是冉明月的唇上全是她的口紅,而自己的唇上都是冉明月的口紅。
她打開保溫壺又喝了一大口,腦袋漸漸地不轉了。♂
下巴,後腦勺,還有身體的各個位置,還保留着被冉明月碰觸的記憶。是灼熱的,自己不敢再觸及的。
也是激烈的。
“不說話?”冉明月騰出手來碰了碰黎光的耳朵,“怎麽這麽燙,想好了?”
她現在說話的聲線慵懶帶點啞,手挨上來的那一瞬,黎光就和被電流過了一道身體,從頭到腳都是麻的。
還好現在坐在車上。
黎光伸手去撥弄冉明月貼在自己臉上的手,還不習慣自己和冉明月的親密。但是她熱的不行,手和冉明月的碰到,像是在極熱的天氣裏拿到了一杯水。
“嗯……想,沒有。”黎光話說的颠三倒四,她的手放在冉明月的手腕上,也不動,反倒是冉明月說:“我要開車。”
冉明月剛剛和黎光親過,連說話的聲音都變柔和了,耐心也非常充足,怒氣沖沖的模樣已然煙消雲散。
她看見了黎光手上和下巴上的紅印,“對不起,剛剛弄你的力氣太大了一點。”
她的聲音太勾人了,黎光受不了冉明月一直用這樣的語調和自己說話,仿佛剛剛和自己親一下是極大的某種獎賞。她難耐地放下了冉明月的手,“你……你好好開車……”
冉明月說:“我開着呢。”
開着?明明是剛剛才把手拿走的。
下一秒,看到冉明月唇邊的弧度,黎光好像明白了冉明月說的開車是哪種開車。
明月姐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嗎!!!
黎光的頭更暈了,她還在思考自己該給冉明月的答案。
總不能一直什麽都不說,可是她……黎光苦悶的把自己放在座椅裏,感覺自己的腦容量不夠用了。
正不正視的,現在是一定得正視了,事實扒到了自己的眼前,哪怕自己再不相信,可剛剛和冉明月接吻的人是誰?
是自己。
冉明月在開車,黎光愣愣的看着冉明月唇邊暈開的口紅,還有那個被自己咬到的小傷口。
出血了嗎?
她咬的。
“明月姐,”黎光的頭更暈了,“我可以開窗戶嗎?”
現在到哪了?她的視線一片模糊,明明沒有哭,可看不清楚這旁邊的路。車窗剛剛在上車的時候被冉明月鎖了,她自己開還開不了
冉明月把窗戶打開,讓黎光透氣,“怎麽會這麽熱?”
她看到了黎光一直背着的那個保溫壺,忽然感到不對勁,但還是說,“喝點水。”
“好。”黎光只會重複:“還是很熱。明月姐,到哪兒了?”
“快到家了。”冉明月回來的時候車開的極快,因為知道黎光受了驚吓。
“我想下來走走。”黎光越來越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她忍不住讓自己趴在車窗上,“我……”
看她不舒服了,冉明月急速地停了車。
“你等等!”冉明月以為黎光是要吐,她匆忙的靠邊停了車,又讓黎光先不要動,自己疾步走到那邊去扶。
黎光囫囵吞棗般的說話:“你不要……不要來,你,墨鏡要戴才能下……”
冉明月開車門将黎光扶下來,已經夜深了,這是公園旁邊扥一條支路,沒什麽人。
黎光慢悠悠地打了一個小嗝兒,冉明月才聞到熟悉的氣味。
這不是……
不确定,得再聞聞。
她神色凝重的扶穩了黎光的肩膀,還沒說話,黎光從口袋裏抽出紙巾來:“擦擦。”
冉明月不接,黎光有不依不饒的趨勢,這時候的她一點也不躲了,掙紮着就是要給冉明月擦嘴。
還不準冉明月躲,把剛才冉明月捏她下巴的動作學的淋漓盡致,并且現學現賣。
黎光的臉上雖然燙,可只有耳朵微紅,一點也看不出醉态,冉明月不知道黎光到底有沒有喝酒。
還好她穿的鞋跟高,仗着身高優勢,冉明月把黎光扶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好些了?還熱不熱?”
大冬天的,冉明月又要扶住黎光,又要防止黎光用紙巾來給自己揉臉,出了一身汗。此時兩人都是被人熱議的公衆人物,卻在這裏吹冷風,好在支路上除了她們也沒有別的行人。
“不熱了。”黎光目光灼灼,和剛才躲閃的樣子完全不同,一直盯着冉明月看,認真且熱烈。
那些慌亂和怯生生被明亮的堅定替代,黎光像是變了一個人,她問:“那你确定了嗎?”
冉明月說:“我的心裏始終都是确定的。”
黎光自己不會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模樣。
眸光前蒙上一層濕潤的水霧,她的口紅沒有了,但還是被吻的通紅,下巴處有極度暧昧的捏痕,一看就是被人剛剛狠狠的欺負過。
冉明月接過來黎光的紙巾往自己唇上擦了一通,反正她也不在意,同樣看不到。
她和黎光并排坐在這裏,心髒和思緒都飛快,黎光來檢查她擦幹淨沒有,在湊過來時,冉明月的視線留戀的在黎光的唇上停頓。
黎光的唇也是暈開一片,冉明月能想象到自己是什麽樣子了。
她的手扶住黎光的後背把人往自己這裏帶,黎光忍不住繃着臉,總覺得危險又來了,她伸手去推冉明月的平直的肩線,“這裏……不能。”
“想什麽去了?……我是想給你擦一下。”冉明月失笑,她又道,“剛才吓到你了嗎?”
她向天發誓,本來只是想輕輕碰一下就結束,可是黎光如同能夠引誘她的藥,沾上一點就離不掉,理智在瞬間為感性和沖動讓路。
黎光搖頭,手裏捏着一團紙巾。她的本能驅使她在說話:“我也确定了。”
這下怔愣的人換成了冉明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她一直在等的答案,是她要的那個答案!
幸福的眩暈在下一秒就要砸到她的頭上,冉明月啞着嗓子:“你說什麽,确定了什麽?”
“在我确定之前……我有事情一定要問你的。”黎光說,“兩年前,你走的太快了。為什麽親了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