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溫婉沒帶睡衣,晚上洗完澡,穿了一件紀承風的白襯衫。
女人穿男人白襯衫的時候,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溫婉也是一樣。
卧室裏,溫婉側躺在床上,沒有開燈,窗外風雨未歇。
紀承風洗完澡推門進來,剛好劃過一道閃電,房間裏有了一瞬間的明亮,溫婉又白又細的腿露在外面,看得紀承風心裏癢癢的。
紀承風上了床,從身後抱住溫婉,左手從襯衫底下伸了進去,卻被溫婉按住。
“別動。”溫婉小聲說道。
“嗯?”
“沒……沒東西。”
紀承風才想起,家裏沒有準備安全套,平時都住在溫婉家,東西也都在她那邊。
紀承風卻不肯放棄:“我下去買吧?”
溫婉忍不住笑:“精蟲上腦了你,外面那麽大的雨,怎麽出去?”
紀承風有點氣餒。
溫婉卻轉過身,往他的懷裏鑽了鑽:“你就老老實實地抱着我行不行?”
紀承風低笑了一聲:“你這不是在考驗我麽?”話雖是這麽說着,手卻不由得緊了緊,把她抱進懷裏,給了她一個最有安全感的姿勢。
溫婉的心情有些低落,紀承風能感覺的到,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大概是從他不經意間說出“結婚”兩個字開始的吧。
“我今天在商場碰上張沿了。”溫婉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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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做什麽了?”
“給小柔買戒指,以前聽人說,女孩子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能改變一生的命運,現在看來,這句話是真的。”
“我記得小時候,我們每次到了爺爺家,小柔都跟我待在小卧室裏,我們永遠是被忽略的那兩個,有一次,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蛋糕店,溫繼業特別喜歡吃那家店的椰蓉蛋糕,爺爺每次都給他買一大袋子,有一天,小柔跟我說,她特別想吃爺爺給溫繼業買的椰蓉蛋糕,她當時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眼神裏全是渴望和無奈,我當時想,如果我去偷偷拿一塊,爺爺應該不會發現吧,于是我趁着爺爺帶溫繼業出門,偷偷溜出去拿,結果,爺爺回來拿東西,我剛好被抓住了。”
溫婉頓了頓,紀承風問:“後來呢?”
溫婉接着說道:“後來,我被爺爺打了一頓,小柔在旁邊哭得差點喘不上氣,讓爺爺不要打了,說都是她的主意,說她以後再也不吃蛋糕了。”
紀承風抱着溫婉的胳膊不由得緊了緊。
溫婉卻一笑:“今天我聽張沿說,他帶上了自己所有的工資,想給小柔買個鑽戒,因為小柔喜歡那種閃閃發光的東西,我當時聽着特別感動,小柔終于找到了那個,只因為她喜歡,就願意給她的那個人。”
紀承風的聲音有些暗啞:“你也遇見了,只要你喜歡,我什麽都給你。”
溫婉往紀承風那邊靠了靠:“我喜歡你啊!”
溫婉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體噴薄在紀承風的喉結上,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深呼了一口氣:“要不,我還是去買套吧?”
溫婉無語地推了他一把:“睡覺!”
……
一場大雨,阻擋了溫婉去赴宋遠的約,宋遠卻沒有就此放棄,第二天天晴了,直接去書吧找溫婉。
“婉姐,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謝謝你,這次如果沒有你,我也沒有這個開門紅。”
溫婉淡笑:“這是大家共同的功勞,你的團隊很優秀。”
宋遠得意道:“因為我給我的員工開的工資高啊,現在這個社會,最能吸引人才的是什麽?當然是錢啊!當然,婉姐,你不一樣,你的能力是無價的,所以,我還是要請你吃頓飯。”
“那好吧。”
宋遠選了一個高級餐廳,會員制,人不多,宋遠說他是靠着自家老爸才成為了這家店的會員。
菜單上每個菜的價格都能讓普通工薪階層狠狠地心疼一下,好在溫婉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不至于因為一個數字而失态。
點完菜,宋遠向前傾身,神秘兮兮地說道:“婉姐,你看我身後,坐在窗戶邊上的那個。”
溫婉順着他說的方向看過去,那個位置是一個中年男人,對面坐着一個女人,看背影,應該是個年輕的漂亮姑娘。
溫婉問:“你認識?”
宋遠驚訝地看着她:“你真不認識?你未來公公,紀兆廷啊!”
溫婉心裏一陣驚訝,他是……紀承風的父親?
溫婉的目光再次朝那個方向看過去,紀兆廷正在舉着酒杯,沖着對面的女人微笑。
不得不承認,紀兆廷雖然人到中年,卻保養得當,依舊英俊帥氣,氣質儒雅,舉手投足間都透露着矜貴之氣,這是一個人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使然,有些人或許可以從平庸走向成功,卻永遠學不來這種氣質。
這就是紀承風的父親。
溫婉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如果有一天,她和紀承風真的到了結婚那一步,兩家的家長坐在一起談論他們的婚事,那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應該會很滑稽吧?
想到這,她的心裏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
紀承風今天到了衆一科技,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他的大學同學,林軍,就是那天在酒桌上說錯了話,被紀承風斷了投資的人,這幾天他急的團團轉,偏偏紀承風鐵了心地不搭理他,他費了很大的勁才打聽到,紀承風投資了一個科技公司,經常泡在這邊。
紀承風讓人把林軍帶到了自己辦公室等着,自己在實驗室磨蹭了半天,才去見自己的老同學。
林軍見他進來,立刻站了起來,紀承風徑直走進去,一言不發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才擡眼看他。
林軍有點心虛。
紀承風用下巴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林軍在他對面坐下。
紀承風不冷不淡地說道:“我知道你今天過來是為什麽,既然你已經來了,那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紀承風頓了一下:“你扪心自問,從上學那時候到現在,我對你怎麽樣?”
林軍讪讪地:“你很講義氣。”
大學畢業那年,林軍本來已經找了一份理想的工作,卻被別人走後門擠掉了,是紀承風幫他找了關系,最後才成功和那家公司簽了約。
還有這次,林軍知道自己手上這個項目有點冒險,當初紀承風的人來評估的時候,當場就跟他說,紀總投資的幾率不大,但最後,紀承風還是給他投資了。
作為朋友,作為同學,紀承風真的夠義氣了。
紀承風說道:“可是你是怎麽對我的呢?我女朋友,從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起,我就想,絕不讓她跟着我受一分委屈,可是你呢?當着她的面,對她卻沒有絲毫的尊重,別跟我說你那天喝醉了,我也喝醉過,我知道你當時沒有失去理智。”
林軍承認,他當時雖然喝了不少,腦子卻是清醒的。
是他得意忘形了。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他幾乎順風順水。
當年先是進了大公司工作,後來自己出來創業,他的身家越來越多,還在S市買了房子,娶了漂亮的老婆,惹得人人羨慕。
他是他父母的驕傲,就是在他們這些同學裏面,他也算是混的不錯了。
平日裏,他被自家親戚捧着,被公司員工捧着,對別人的生活指指點點,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因為那些人會把他這些指指點點,當做來自成功人士的忠告。
可是他忘了,紀承風不是那些平日裏奉承他的人。
甚至,連和紀承風平起平坐,他都不配。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紀承風的平易近人,和他們稱兄道弟,是有多麽的難得。
人家可是紀安集團的二少爺啊,他含着金湯匙出生,早早地站在了他一輩子都奮鬥不到的地方。
紀承風接着說道:“我記得上次同學聚會的時候,你也在,我當時已經清清楚楚地跟你們解釋過,我和裴心蕊沒有任何關系,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認為如果裴心蕊不出國,我們一定會有結果,但這次,你真的碰到我的底線了。”
林軍的臉色很難看,還有些許的不服氣,忍不住反駁道:“你不用把自己說的那麽清高,你和裴心蕊是怎麽回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如果你們真是清白的,她會成天來咱們班陪你上課?你生日的時候,她會早早地就張羅着給你過生日?畢業的那段時間,是她親口跟我們說,她跟你回家見家長,現在你說,你們沒關系?鬼才信!”
紀承風有點懵,那時候裴心蕊确實經常來他們班上課,紀承風曾經問過她,不會耽誤自己的課嗎?
當時裴心蕊是怎麽說的?
她說她自己的課沒怎麽落下,兩個班的課很多都是錯開的,她在他們班交到了很多朋友,她喜歡他們班的氣氛。
既然人家說了,不是沖他來的,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
還有那次他生日,他的室友和幾個要好的朋友,确實給他準備了一個生日派對,卻不知道是裴心蕊組織的。
至于見家長?
畢業那段時間,大大小小的聚會不少,一個宿舍的,一個班的,學生會一起工作過的,甚至一起參加過學校籃球隊的,紀承風大學裏人緣好,已經不記得參加了多少個聚會。
記憶最深的那次,就是學生會的一群人聚會,吃完飯已經很晚了,有人提議去酒吧繼續喝酒,但有幾個膽小的女生擔心那種地方不安全。
那時候紀宥辰已經接手了紀安集團,搬出了家裏的別墅,只剩下紀承風和紀兆廷,還有幾個傭人。
紀兆廷這個人的思想比較新潮,當初別墅裝修的時候,特意裝了一個娛樂室,有吧臺,還有一個很大的酒櫃,甚至還弄了一整套的家庭KTV。
于是,紀承風提議去他家,既能滿足娛樂要求,還安全,而且,紀兆廷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回家。
那天他們玩到很晚,紀承風告訴他們,一樓都是客房,二樓左手邊那間也是,可以随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衆人清醒過來,才覺得自己玩得太過火,把人家家裏折騰的一團糟,最後連早飯都沒顧上吃,不好意思地離開了。
紀承風那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裴心蕊不見了。
直到紀兆廷的房間裏傳來一陣尖叫,他才知道,裴心蕊睡在了紀兆廷的房間。
紀承風跑過去,就看見緊緊裹着被子,滿臉淚水的裴心蕊,和一臉震驚的紀兆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