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郅婆婆

第34章 郅婆婆

在山腳下搭建的木屋、小院,幽靜而雅致。偶有鳥鳴的嬉戲聲,再就是當靜目細聽時,才會聽到的相離不遠,瀑布灑下的水流聲。

比起南宮樂上一次離開這裏,會顯得有些清冷、寂寥的小院,現在像是煥然一新,處處勃勃生機。

看來郅婆婆是真的回來了。

只要是郅婆婆在的地方,就一定會讓空氣都變得生氣十足的。

雖然很想見,但是南宮樂卻也顯得不着急,她跟阿俏在小院裏的石桌、石凳上稍作休息,等着郅婆婆的出現。

其實着急也沒用,從來都只有郅婆婆出現願意見人的規矩,還沒有誰着個急,就能找到郅婆婆這一說。

郅婆婆是南宮樂母親的一個師叔,南宮樂的母親是孤女,父親這邊的長輩又早逝,所以,郅婆婆算是從小看着南宮樂長大,輩分最長的人了。

郅婆婆從前也是江湖中的豪傑女俠,可因為某些原因——多半也是來自于情感上的原因——選擇歸隐山林,從此就再不見人了。

不過,南宮家的孩子們除外。

人家歸隐山林都是為了遠離江湖,可郅婆婆又不一樣,她的“歸隐”、不見人,是不見認識她,或者知道她的人。而她還喜歡游歷四方,這“山林”,也只是她每當游歷回來的一個駐腳隐秘的住處。

從前郅婆婆出門游歷,一般都是幾個月,最久也不會超過一年,而這次,是足足出去了三年未歸。

南宮徵羽怕別是出什麽事了,找尋了許久都無果。

不過越是找不到,沒有消息,也就越能讓人安心。

這不,平安回來了。

“小樂兒,小樂兒,小樂兒。”

一只白嘴,紅頭,黃脖,綠身,藍尾的鹦鹉盤旋在南宮樂的頭頂,嘴裏還不停地叫着。

南宮樂自覺也見過不少好看的鳥,但羽翼這樣光澤鮮亮的還是頭一次。

南宮樂和阿俏都歡喜地擡頭看着這鹦鹉。

鹦鹉繼續叫。

“長大了,長大了,長大了,小樂兒,長大了。”

南宮樂眼中的光芒又添許多。

這一定是跟郅婆婆回來的,是郅婆婆馴養的。

南宮樂歡快地起身,對着空氣喊:“婆婆,婆婆,樂兒來看您了!”

“小樂兒,真的長大了!”

一聲感嘆,木屋二層的門打開,一身粗衣,顯得有些蹒跚的一個老妪卻是飛身而下。

是啊,小樂兒長大了,換做以前,就算知道找也沒用,但也依然會把木屋翻了個遍,還要一邊找,一邊叫的。

而現在,知道靜靜等着就好。

都長大到已嫁為人婦。

郅婆婆落地時,身子有些不穩,南宮樂奔過去,一把抱住她。

綠身的鹦鹉鳥也飛過去,圍繞在她們上空盤旋了幾圈,然後像是愉快地飛離遠走了。

“婆婆,樂兒,想死您了。”南宮樂抱着郅婆婆有些撒嬌地說。

長大歸長大,小女子撒嬌的本領還是一如從前。

雖看上去是老妪的身體狀态,但郅婆婆臉上的褶皺卻不多。她推起南宮樂,好生打量了一番眼前這許久不見的人兒。

栀黃的衫裙,靈動的眸子,手中握着銀身鑲翠碎玉的竺音劍——真的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

郅婆婆剛輕撫了一下那如綢的墨發,突然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臉色一轉。

“婆婆可不好亂叫的,你現在可是已經嫁了人,是有了真的‘婆婆’的人了,不好亂叫,不好亂叫的。”郅婆婆說着擺着手,還小退了兩步。

說來,這次一走幾年,南宮樂看着郅婆婆也又蒼老了許多。

“婆婆……”南宮樂叫着,一時間許多的心酸、難過,湧上心頭。眼淚不知不覺就下來了。

郅婆婆看着她,收起了那故意拿捏地傲嬌姿态——看這小可憐見的——心情也瞬時有些五味雜陳。

這孩子,近來也是苦了她了。

可她依然沒有去哄她,而是硬着嘴皮子說:“哭什麽,我說的,難道是假的嗎,是委屈你了嗎?”

“婆婆,小姐她……”阿俏過來,想幫着小姐解釋一下。

“還有你啊!”郅婆婆一把扯過阿俏的耳垂:“你這個丫頭啊,是怎麽照顧你家小姐的,怎麽給照顧的越來越沒出息,還學會哭哭啼啼的了。”

她只是個丫頭,這也能怪到她?

阿俏伸着頭,配合那也沒多大力的力度,機靈着說:“婆婆,婆婆,我們小姐,是,是因為想您想的才哭的……別說小姐了,就連阿俏,看到婆婆都想哭了呢……”

“婆婆,樂兒不哭了,樂兒不哭了。”南宮樂趕忙抹去眼淚。

如果郅婆婆還不放手,阿俏也真的可以哭給她看。

郅婆婆放開阿俏。

阿俏捂着耳朵退到一邊。

不過郅婆婆沒打算就此放過南宮樂,放過她成婚的事,是為了報複才成婚的事。

她繼續擺着臉色說:“怎麽?嫁都嫁了,還不帶我說一句的嗎!”

南宮樂沉默,想起這種種發生的事,又好像有一層烏雲,深深包圍住了她,臉上也變得低沉。

“婆婆是在怪我嗎?”

原本那麽快樂,沒有任何憂慮的丫頭,真的變成了這樣嗎。

郅婆婆轉了态度故意朗聲說:“我是在怪我自己,這樂兒成親那麽大的事,我還是聽旁人議論才知道的。”

她沒表現出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她嫁人的目的。

她聽到有人議論南宮家的小姐嫁人了,卻不是她從前知道的那個小子,而是什麽殷家堡的少莊主。

她覺得事情不對,才回來,第一時間讓南宮徵羽那個小子知道她回來,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才又讓南宮徵羽再去通知南宮樂她已經回來。

“一個人來的?怎麽沒把你嫁的那個小子,帶過來給婆婆看看。還口口聲聲說想我,嫁的人都不帶來給我看。”郅婆婆睨住南宮樂說,像是在等着看她會怎麽解釋。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清亮的響起:“晚輩見過郅婆婆。”

一身青衫的殷洛不知何時來到的,過來對着郅婆婆躬身見禮。

她早就覺察到這跟着南宮樂來的人,應該就是殷家堡的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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