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終戰，戰後

第22章 終戰，戰後

果然，渡河之後騰骧左衛距離沈陽城外甚至不到五十裏，就算原本建奴的斥候們沒看到，現在還沒看到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只能說明是建奴故意放明軍過河。方正化冷哼出聲“小看我騰骧左衛的後果，就讓你們好好品嘗吧！”

方正化說道“打旗語，前進三裏，列陣！”

傳令兵喊道“前進，三裏，列陣！”整整齊齊的六排長方形步兵陣型，還有幾百騎兵在兩翼防護。

“好像有點門道啊？”袁可立的幕僚裝模作樣的捋着胡子。

袁可立心裏卻覺得這麽個陣型不太靈活，不如戚家軍那種。不過他也沒說出口，沒準有些他不知道的門道呢。

這時，熊廷弼所部的所有騎兵先行過河，等到剩下的最後四千五百騎兵都過了河，就開始步兵渡河。這時候也是軍隊最脆弱的時候！

果然，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四萬女真騎兵沖過來了！

方正化果斷命令“迎戰！”

傳令兵對附近旗手喊道“迎戰！”

旗手立即打出旗語。

站在第一排左近的校尉喊道：“跪！”

第一排近千人單膝跪地，平舉或是稍向上舉起火铳瞄準。這時候第二排也舉起火铳瞄準。

待到建奴已經接近一百五十米之後，校尉喊道：“射擊!”

第一排和第二排同時開火，幾近兩千鉛彈瞬間帶走了三百多建奴騎兵的生命。就在剩下的建奴騎兵打算趁這些火铳手更換彈藥的時候沖上來大殺一通的時候，就見不待校尉再有命令，第一排和第二排自動去到了最後重新整隊，竟然只用了一瞬間（實際大約8秒）然後第三排和第四排又成了最前面兩排。“跪！”第三排全體跪下，“射擊！”又是兩千多發鉛彈。

袁可立已經看的驚喜連連，熊廷弼也是驚喜不已。不過他還有個擔憂。這麽快的射擊速度，裝填能跟得上嗎？

事實上哪怕王恭廠已經開始研究後裝紙殼定裝彈的火槍了，然而因為化學工業近乎為零，沒有底火材料，所以燧發槍還是短時期內唯一的選擇，裝填速度就根本無法跨越性的提升。

有底火就能發展出有供彈夾的火槍，各方面性能都會提升數倍，可以說是質的提升。從此騎兵再面對火槍兵，只能是靶子的份兒。

可是光一個底火就徹底卡了那些大明科學家。畢竟化學在明朝，幾乎就是空白。甚至在整個世界，現在也沒有系統的化學科目。于是，徐光啓宋應星等人甚至把朱由校給他們的以自己初高中化學基礎編寫的也不知道對不對的東西，都抄了一份，回去研究。

現在前裝紙殼定裝彈米涅式燧發槍，已經是大明最先進的火槍了。兩分鐘一發的速度已經是之前完全無法想象的速度。所以方正化當然不會無所準備。

實際上英國佬早給了答案，火槍發射速度不夠快，對方騎兵速度又快怎麽辦呢？該上長矛兵了！

第一排第二排和第三排開槍完畢就去領了長達三米的龍槍。立在陣前用後端的鐵釘釘在地上，再用鐵錘敲實。不算來回取矛的時間，布置一只長毛，只要10秒鐘！

直布了十餘排長毛林，然後再去悠哉的裝彈藥。

這時，建奴前排的騎兵已經沖到了這片長槍林前面，可是前路已絕，只能向旁邊繞去，騰骧左衛左邊是那四千五百大明騎兵，右邊卻是剛剛上岸的遼東步兵，方正化見明軍步兵就要被沖擊的潰散，氣的跳腳。跑到熊廷弼身前對他說道：‘熊大人快讓新上岸的兵士去我車陣領取白杆龍槍，速速穩住陣勢啊！’幾近崩潰的步兵就快沖擊到騰骧左衛了，難怪他急的眼睛都紅了。

熊廷弼卻不理他，轉而對衆位将領說道：“各位，別藏着掖着了，都把家底兒抖一抖，也別讓京營的老爺兵搶光了風頭去。”

熊廷弼知道，所有的将領都看不慣方正化，根本沒認真對敵。否則哪怕最後還是會崩潰，也不會這麽快，幾乎是一觸即潰了。

衆位将領互相瞅了瞅，“哼，本來打算讓他們吃點苦頭，算了，有熊大人出面，還是要給點情面。咱們上！”

衆位将官招呼自己親兵出戰。“親兵，跟我來！”立時就穩住了陣型。此時，他們只要堅持一分鐘，就至少有一千建奴死亡。火槍兵站在長毛陣之後射殺建奴騎兵，不要太安逸！所以明軍此時可謂士氣如虹。

氣的方正化直哆嗦。不過他也拿他們沒轍，畢竟朱由校不可能讓他又掌兵又掌東西廠，而且讓他管東西廠，他也不樂意。只能轉頭繼續回去督戰了，只待回京跟朱由校打小報告。這回，又輪到左邊騎兵扛不住了。沒關系，現在熊廷弼已經讓新登陸的明軍士兵大肆布置長毛林。沒過多久，建奴除了還能往裏面射點箭矢就再對這個瞬間出現的刺猬陣無可奈何了。

此時，袁可立卻一驚而起：“不好！建奴要偷襲沈陽！”衆人都是一驚。怪不得感覺建奴兵力好像不足，他們起碼分了一小半騎兵要直接沖擊沈陽城牆。

沈陽城前，建奴大營裝作全軍出擊的樣子，實際留了一萬人馬。而直接騎馬沖到沈陽城下，雖然昨夜在城下大量布置了毒煙罐，然而因得不少毒煙罐并沒引爆。所以昨夜建奴還是達到了騷擾的目标。困倦已極的明軍竟并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直接就有大片城頭被建奴攻取。此時在太子河岸的建奴騎兵也趕回沈陽。明軍卻無力追擊。

最終，建奴攻陷沈陽，劫掠一番跑出撫順關。尤世功，賀世賢，毛文龍戰死。不久錦衣衛傳來消息，趙率教戰死。出關騎兵近乎全軍覆沒，所得實績正在勘察中，約不下五萬建奴被趙率教所部殘殺。

熊廷弼，袁可立，方正化等人上表請罪。

天啓元年五月二十大朝會

“朕這裏有一份錦衣衛的戰報，尚算詳實，曹化淳給念念吧。”

曹化淳讀道“此戰我遼東軍以及騰骧左衛，共動用兵力近十七萬人。建奴共計六萬八千人。原沈陽遼陽守軍總兵尤世功，賀世賢，參将毛文龍及所部戰死或被俘，總計五萬八千人。總兵趙率教所屬全軍覆沒總計一萬七千人。遼東各地守軍于太子河北岸共計損失一萬一千人，其中騎兵幾乎全軍覆沒。建奴于沈陽攻城戰損失兵力一萬三千人，于太子河北岸損失兵力一萬人。被趙率教所部殺傷兩千餘人。”至于趙率教殺傷建奴平民的事情，就不适合在朝堂上說出來了。

總體來說，朱由校犯了一個小的決策錯誤。他應該在安邦彥被消滅之後，就調派戚金和白杆兵入遼東，不過現在的情形也說不上壞。朱由校還算是滿意的。他現在缺的就是時間，這次把建奴打得幾乎折了脊骨，老奴想恢複之前的聲威，恐怕得徹底消化了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才行了，沒有十數年根本別想！

不過他小看了這次對陣騰骧左衛給努爾哈赤造成的影響。努爾哈赤看到的，是僅僅天啓小皇帝登基僅僅半年，就出現了一只騰骧左衛這樣的軍隊，這樣的話給他五年時間，後金就将再也無力對抗明軍。原本老奴已經開始漸漸消失血性和野性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後金開始了比以往更瘋狂的擴張之路，甚至開發出了類似太平天國時期的毒煙戰術（學自毒煙罐），大大加快了他們征服野人女真和草原各部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