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恥下流大魔頭（十六）
無恥下流大魔頭（十六）
勁風從耳邊呼嘯而過，洛期的身影急速下墜，眼中的景色從貧瘠到翠綠，再到蒼綠……沽衣教這片後山終年冰寒，荒無人煙，從未有人到過山下，洛期這一跳，在旁人看來簡直是找死。
洛期當然不想死，他在上山的時候就發現山陰山陽的溫度相差極大，篤定了這後山底是雨林風貌，樹木茂盛且極有可能有河流，只要有緩沖時間，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大。
墜落過程中，洛期拔出袖中的匕首往斷崖縫中插去，因為墜落速度太快，洛期的手被震開，洛期锲而不舍再次嘗試，一連試了三次才将匕首沒入的三分之一，然而這樣的結果并沒有阻止兩人墜落，只是減緩了墜落速度。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平安到達山底就太天真了，越到崖底崖壁越松軟，匕首能提供的緩沖力道越來越小。
在匕首徹底脫手前，洛期往下看，已經可以看到參天的樹冠，這樣的情況落下雖然會受些傷卻不會有性命之危。
洛期放開匕首，把莫閑往懷裏一拉，直接往樹冠上墜去，這次可真的是殉情了，洛期苦中作樂的想到。
呼——
耳邊再次響起呼嘯的風聲，洛期閉上眼，準備迎接被萬枝穿心的感覺，等了一會兒，預料中的疼痛沒到來，反而有種失重的感覺。
這是……
洛期睜開眼，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莫閑灰白色的瞳仁，像潭死水一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洛期也不知道。
此刻莫閑托着洛期如一陣風挂過碧海，踩着腳下的樹冠往空地落去，數十息後，莫閑放開洛期，洛期的腳踩在實地上，厚重的感覺讓他有一瞬間不真實。
這樣的高度墜下還能舉重若輕的使用輕功，落地之後臉不紅氣不喘的，莫閑開挂了吧，這絕對是開挂了吧。
這樣的武力值即便是自己也讨不了好，洛期突然慶幸自己沒有一開始就翻臉。
“屬下多謝教主救命之恩！”
洛期這話說的多少有些心虛，畢竟拉着大BOSS跳崖的是他，人家大BOSS根本不用跳崖的。
現在看來，莫閑的武功沒有出問題，那為什麽在上面的時候他沒有動手呢？還有這次兩位堂主的背叛導致沽衣教數百年基業毀于一旦，莫閑有能力為什麽不出來阻止呢？
洛期越發覺得莫閑此人高深莫測，心裏的忌憚更甚，也就越發不敢輕舉妄動。
“手擡起來。”
不帶情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洛期不知道莫閑要做什麽，還是順從命令擡起了手。
莫閑攤開洛期的掌心，洛期擅長使毒，最看重的就是自己這一雙手，可是此時那細白的肉皮上被磨的血肉模糊，這都是為了抓住那匕首留下的。
莫閑從身上取出一只藥瓶往傷口上抖了些藥粉，随後取出一根白色手帕将洛期的手包了起來。
在此期間，洛期就一臉麻木的站在莫閑面前，每次在他自以為了解莫閑的脾氣之後，莫閑很快就會刷新他的認知，現在他也不知道莫閑到底是什麽心态了。
“教主，現在我們怎麽辦？”
“後山一直是歷任教主的閉關之地，禁止弟子進入，即便是後山山底也無人踏足，你知道為什麽嗎？”
“屬下不知。”
莫閑擡腳朝前方走去，顯然是打算帶着洛期去尋找真相了，洛期巴不得搞清楚莫閑身上的秘密，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兩刻鐘，遮天蔽日的樹木突然消失，洛期的眼前豁然開朗，随後就被眼前出現的景象震動了。
出現在洛期面前的是一個山谷那麽大的空地，而在山谷中央，赫然是一座三層樓高的石頭建築，造型古樸，巍峨雄偉，飽經風霜，保守估計都已經存在上百年了。
“這是……祭壇？”
“嗯”
“教主，這祭壇是何時所建？”
“立教之初。”
那就是至少五百年了，沽衣教的第一個教主在這裏建個祭壇做什麽？
莫閑開始走向祭壇，洛期自覺的跟上，在祭壇下方有臺階，足足有上百階，延伸到祭壇上方，莫閑踏上臺階，神色無悲無喜，飄逸的長衫被風吹動如同一個朝聖者。
洛期跟在莫閑身後，越靠近這祭壇洛期心裏就越躁動，仿佛祭壇上有什麽東西吸引着他，但越是躁動就越是不安，洛期直覺告訴他那不是好東西。
洛期停下了腳步，此時他距離祭壇頂只有幾步之遙。
莫閑轉過頭來看他，眼底少有出現一絲波動。
“怎麽了？”
“教主，這祭壇是何人所建？”
莫閑沉默了片刻，洛期又聽到他喉嚨裏穿出模糊的聲音，那是愉悅的笑聲，似乎洛期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洛期看着他動了動薄唇，吐出一個字：
“吾。”
轟——
洛期心神一震，這樣的一個字信息量實在太大。
祭壇是莫閑建造的，沽衣教是莫閑創立的，這就表示莫閑在沽衣教現世之前就已經存在，在普遍短命的古代，無數英雄都化作一捧黃土，莫閑卻一人執掌沽衣教數百年，這樣的存在已經不是長壽，而是妖孽。
洛期又想起了地宮裏的寒冷，地宮中央的寒潭，莫閑身上不似活人的寒冷，還有眼前的……祭壇。
洛期不露痕跡後退了一步，眼前雲淡風輕的莫閑在他眼裏已經不是武藝高強那麽簡單了，他是吃人的巨獸，掌握着這個世界不該有的東西。
“教主，此地既然是教內聖地，屬下不敢冒犯，這就退下。”
話落，洛期迅速下了臺階，莫閑沒有阻止，似乎并不在意洛期的離去。
洛期很快走下了祭壇，走到了山谷的平地上，遠離了身後的龐然大物，讓洛期心裏稍稍安定了些，但是很快，洛期的臉色就變得一片慘白，身體也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
銀絲蠶暴動了……
原來不知不覺天色漸晚，洛期體內的銀絲蠶醒了過來，以往洛期都是和十一在一起，這段時間事情太多，銀絲蠶都是飽一頓饑一頓。
洛期的這個宿主确實不合格，但是銀絲蠶昨夜才吸收了冷星淵的內力，按理說應該能撐過今晚，然而以往和洛期達成友好協議的銀絲蠶今晚竟然單方面毀約了！
這次的暴動比洛期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要兇猛，當初他是三天未吸收內力，可如今不過剛剛天黑，銀絲蠶就迫不及待在他體內亂竄，将洛期折磨的苦不堪言，這樣的荒郊野外，他去那裏給銀絲蠶找吸食對象。
這不是坑爹呢嗎？
身體裏一會兒極熱一會兒極寒，洛期疼的臉色蒼白，身體蜷縮在地上，連神智都快要不清晰了。
這時候一雙白色錦靴出現在洛期面前，洛期擡頭看見莫閑那張無甚麽表情的臉，心裏不激動反而一哆嗦。
“教……教主？”
莫閑俯下身擡起洛期的臉頰，對洛期蒼白的臉頰不太滿意，連他最喜歡的嘴唇都失了顏色，實在可憐。
“疼嗎？”
“……”
洛期全盛時期還有一拼之力，現在這幅樣子對上莫閑，他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反而可能惹怒了莫閑被大卸八塊，洛期垂下眼皮，放棄掙紮了。
莫閑的手指細細撫過洛期眉眼，突然低下頭咬住洛期的嘴唇，渡了一口氣過去，洛期體內的銀絲蠶立刻安靜了下來，那極冷極熱的痛感也開始減退。
但這只是暫時的，銀絲蠶吸食不到內力不會罷休，洛期勉力擡起眼，看向近在眼前的莫閑，心裏有一個猜測急需要驗證，于是一把抓住莫閑的手掌，與他十指相交，掌心相貼。
莫閑沒有推開洛期，只是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過了一會兒洛期頹然的放開莫閑的手，果然，銀絲蠶對莫閑一點作用都沒有。
洛期從原主的記憶力沒有找到六歲之前的記憶，似乎這段時間對于原主是空白的，在原主記事起，他就在沽衣教，身上就帶着銀絲蠶。
教養姑姑告訴原主他的父母被江湖人士殺了，這銀絲蠶是仇人種下的，是教主救了他，原主對此深信不疑，小小年紀就對莫閑心存好感，乃至後來甚至愛上了莫閑。
洛期不是原主，他和莫閑一樣從不輕易信任任何人，他對六歲前的記憶很在意，而且這些年銀絲蠶吸收的內力去了那裏也是一個問題，洛期此次趕回沽衣教就是為了調查這銀絲蠶的來歷。
在第一次見到莫閑的時候，銀絲蠶蘇醒了片刻，以往但凡是見到內力深厚些的人就吵着要吸的銀絲蠶卻安靜的不像話，明明莫閑的內力才是此界獨一無二，當時洛期就對莫閑的身份有了懷疑，于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跟在莫閑身邊。
後來洛期見識了莫閑超脫尋常的武力值，也知道了莫閑身上的秘密，再加上剛才的驗證已經給了洛期答案——這銀絲蠶其實是莫閑種在原主身上的，理由大概和莫閑能活上數百年有關。
莫閑擁有常人沒有的壽命和功力，必定要付出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不僅他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為他犧牲的也不在少數，那麽莫閑會帶自己來這個祭壇就不是偶然了。
洛期一瞬間想清楚了所有事，可惜太晚了，事到如今莫閑絕不會放過他。
見洛期一臉的生無可戀，莫閑只當他是吸不到內力所以備受打擊，這模樣取悅了莫閑，開口的聲音都輕快了幾分。
“想要吸本座的內力，這種辦法可不行。”
洛期心思早就不在這了，聞言就随口接了一句。
“那教主以為該用什麽辦法？”
莫閑頓了一下，指腹劃過洛期衣領，聲音低沉悠長。
“自然是讓本座身心都愉悅的方法……”
洛期擡起頭難以置信的瞪着莫閑，莫閑這話他可以定性為性-騷擾嗎？
“為什麽這樣看着本座，你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嗎？”
“……”
WTF，這對奸夫淫夫！洛期此刻挖原主祖墳的心情都有了。
剛剛罵完，洛期就感覺到體內的銀絲蠶再次活泛起來，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襲來，洛期的冷汗都出來了。
見洛期又縮成一團，莫閑直接把洛期抱了起來，往祭壇的另一邊走去，在那裏有幾間木屋，屋內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可見是有人常住的，此處正是莫閑的隐居之地。
莫閑将洛期抱進屋放在床上，然後就坐在床邊沒有動作了。洛期知道他在等什麽，他在等自己求他，然後他就可以高高在上應允自己的請求。
做夢！
洛期從來不求人，他的尊嚴容不得他放下身段去讨好一個男人，何況還是把自己害成這個樣子的元兇。
洛期咬緊了牙齒，堅決不允許自己發出一點弱者的聲音，黑夜漫長，而這還只是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在洛期以為銀絲蠶要跟自己同歸于盡的時候，洛期聽到黑暗中想起一聲嘆息聲，随後冰涼的嘴唇覆上來，冰涼的氣息順着喉嚨竄進身體，安撫狂躁的銀絲蠶。
“終究是侍候本座多年的人，本座怎麽忍心讓你吃苦呢？”
冰涼的舌頭掃過洛期因為疼痛咬破的嘴唇，流血的傷口立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洛期睜開眼，茫然的看着莫閑。
莫閑的手指碰了碰洛期的睫毛，洛期眼皮顫了顫，覺得癢，立刻又把眼睛閉上了。
“你也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
如果不是手下沒有力氣，洛期現在真想紮莫閑一針，莫閑那只眼睛看出他害羞了？而且聽莫閑的意思，原主跟他滾床單的時候還沒成年。
胃疼……
這胃疼的世界……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接下來的事就水到渠成了，莫閑俯下身咬住洛期的嘴唇，冰涼的手指順着衣襟滑向洛期的腰帶，突然，莫閑的手指頓了一下，随後喉嚨裏傳出愉悅的笑聲。
“本座的洛堂主，你穿的女裝呢。”
“……”
這胃疼的要死的世界……
洛期索性眼睛一閉，什麽都不管了，反正是原主的殼子，讓這對奸夫淫夫逍遙去吧。
洛期靜下心，讓自己的意識沉入身體深處，如此他就感覺不到外界的所有變化，莫閑就是翻了天也跟他無關。
只是很快洛期就愕然的睜開了眼，沉睡不了……這是什麽情況？往日裏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卻在今天失敗了。
洛期緊跟着又試了一次，還是失敗了，無法關閉五感，那他豈不是……要代替原主跟莫閑滾床單？
冰涼的吻從唇角蔓延到肩頭，洛期身上的衣服已經七零八落，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身體風光一覽無餘。
莫閑慣來平穩的氣息有了起伏，洛期能感覺到面前的男人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是那副無欲無求，高深莫測的樣子，現在他的眼底明擺着兩個字——欲望。
洛期立刻想要推開莫閑，可是已經動了情-欲的莫閑怎麽允許撩撥了他的人逃脫，抓住人的手腕将人按回床上，低頭再次覆上洛期的嘴唇，這次力道有些大，暗含幾分惱怒。
“教主，有事好商——唔——”
男人在這種事上是沒得商量的，洛期很快為之前的破罐子破摔付出了代價，被莫閑從裏到外吃幹抹淨。
完了之後，洛期要死不活的癱在床上，懷疑人生，生無可戀，而此時身心都愉悅了的莫閑卻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果然不是他，本座怎麽會跟自己的下屬翻雲覆雨，共赴巫山呢？”
洛期一口老血噴出來，莫閑竟然騙他，這樣的人不除，實在難洩他心頭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