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恥下流大魔頭（二十三）
無恥下流大魔頭（二十三）
不知道走了多遠，三人的體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消耗，洛期見冷星淵神色痛苦，忙攔下了還欲繼續趕路的鳳歌。
“歇歇吧，他不會追來了。”
“公子，那大魔頭心思莫測，萬一——”
“他若有餘力，以他的輕功，早抓住我們了。”
“可是……”
“放心吧，我給他下的毒不是那麽容易化解的。”
鳳歌點了點頭，洛期咳嗽了一聲，走到冷星淵面前。
“你沒事吧？”
冷星淵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反而一口血噴了出來，血中依稀可以見到內髒碎片，随後冷星淵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兩眼一閉倒在了洛期身上。
“……”
“主——冷少俠，冷少俠你沒事吧？”鳳歌面色大變，将冷星淵從洛期身上扶起，放在一方幹淨的青石上，又擡起頭來看着洛期。
“公子，冷少俠被那魔頭打了兩掌，他不會有事吧？”
先前冷星淵受了莫閑兩掌，一掌擊中心脈，讓冷星淵受了極重的內傷，在這種情況下，冷星淵還和莫閑正面對了一掌。
莫閑的功力早已脫離肉體凡胎之境，尋常人一掌都受不住，偏偏冷星淵還受了兩掌，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
“讓我看看。”
洛期在冷星淵身邊坐下，手指搭在冷星淵的手腕上，仔細感應片刻後皺起了眉。
鳳歌心裏哐當一聲，唯恐冷星淵身體出了什麽大問題。
“如何了公子？冷少俠他……還好嗎？”
洛期将手收回來，神色露出幾分疑惑。
“很奇怪，是死脈。”
鳳歌茫然了一瞬，不知道洛期何出此言。
“公子的意思是……？”
“看冷星淵的脈象已經是死人了，可他還有呼吸，醫史上從未出過這古怪的狀況。”
“這……這怎麽辦？”
“眼下我只能盡力保住他氣息不斷，脈象的事還需進一步診治。”
“那公子以為，冷少俠他，他還有救嗎？”
“雖有一息尚存，但身體已經開始出現死亡跡象，渾身變冷，肢體變僵，只怕兇多吉少。”
鳳歌被這消息震的久久回不過神，冷星淵會死？這是何等的難以置信？
從前他以為冷星淵會成為這世間的最強者，無人能威脅到他的性命，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實在太天真了。
如果冷星淵真的死了，那他豈不是……鳳歌又震驚又恐懼，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困境。
鳳歌這好似受了天大打擊的模樣引起了洛期的注意，一些被他忘在腦後的疑問順勢冒了出來。
“鳳歌，你怎麽了？”
鳳歌猛然回神，勉強對着洛期笑了笑。
“沒事，只是沒想到那魔頭如此厲害，有些後怕。”
洛期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了沒有，擡頭看天，天色不早了。
“天快黑了，我們走吧，争取天黑前能找到地方為冷星淵進一步診治。”
“好”
洛期伸手想要扶起冷星淵，卻被鳳歌提前一步争了去。
“公子你剛醒，身體虛弱的很，冷少俠就交給歌兒來照料吧。”
洛期雖然看着臉色蒼白，其實身體已經無礙了，但歌兒堅持不讓洛期勞累，洛期只好随他去了。
之後就看見洛期在前面走着，鳳歌背着冷星淵跟在後面，兩人加快腳程，總算趕在天黑前找到一處農舍。
住在農舍裏的是一對老夫妻，聽說洛期等人要借宿，欣然答應了，還給洛期兩人準備了飯菜，為了表示感謝，鳳歌将一錠銀子給了老翁做住宿費。
等到兩個老人家離去，鳳歌立刻将冷星淵放在床上，不過這麽一會兒，冷星淵的身體就已經冰涼了。
洛期在床邊坐下，取出銀針刺入冷星淵的穴口，密密麻麻紮了幾十根針，冷星淵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他已經沒有知覺了。
“公子，怎麽樣了？”
洛期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用。
“現在怎麽辦？”
“眼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需要一個僻靜之所，還需要一些珍稀藥材。”
“這個沒問題，歌兒明天就去安排。”
洛期詫異的看了鳳歌一眼，他還沒說自己要什麽藥材，鳳歌就滿口答應下來，不是過于自信就是手下勢力驚人，難道鳳歌除了青樓身份還有大來頭不成？
沒有将疑問問出口，洛期用了些飯菜就回到床邊查看冷星淵的情況，沒有起伏，不管探多少次，冷星淵的脈象都是死人才有的。
莫閑雖然功力深厚，但也不會将人身體變成這個樣子，會出現這樣的症狀，只能說明冷星淵自己出了問題。冷星淵到底是什麽來歷？他和鳳歌是什麽關系？他的出現和十一的消失有聯系嗎？
眼下纏繞在冷星淵身上的謎團太多了，洛期一時也理不清，幹脆收拾了休息了。
一夜之後，兩人再次啓程，到最近的鎮上雇了一輛馬車，還在一家茶館休息了片刻，洛期看到鳳歌将一個信封給了掌櫃的，似乎是要他交給什麽人。
接下來兩人又趕了三天的路，到了一處人煙罕至的山谷，這山谷就藏在山背面，不算什麽天險之地，外面的層層迷障都是人為布置的，若是不知道破解之法是無論如何進不去的。
如此龐大的手筆，都比得上沽衣教的防守了，洛期對冷星淵的身份更好奇了。
山谷裏有幾間木屋，已經打掃過了，鳳歌将冷星淵放在床上，指着桌上的藥材說：
“公子，你可以在此處安心給冷少俠療傷，莫閑絕對找不到這裏來。”
“我現在擔憂的不是莫閑。”
“那公子在擔憂什麽？”
“你。”
洛期看向鳳歌，神色冷了幾分。
“我竟不知道你有這般大的能耐，是不是我不問，你便會一直隐瞞下去？”
鳳歌臉色一白，噗通一聲歸在洛期面前。
“公子恕罪，不是歌兒故意不說，是不能說。”
“不能說？好一個身世悲慘的紅倌，連我也騙了過去，我若是一直縱着你，只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鳳歌瘋狂搖了搖頭，伸手抓住洛期的衣袖。
“不會的不會的，請公子相信歌兒，歌兒絕不會傷害您！”
洛期淡淡的拂開鳳歌的手，朝着門口走去。
“公子請留步！”
洛期停住腳步。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公子不是擅長使毒嗎，我可以吃下公子的毒藥，這樣公子就不用擔心歌兒背叛你了。”
洛期轉過身，神色很是古怪。
“即便是死，你也不願跟我說實話嗎？冷星淵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鳳歌的神情僵硬了一瞬，随後露出一抹笑容。
“公子，歌兒不會害你的，冷少俠也不會，請您相信我。”
“……”
對上鳳歌哀求的目光，洛期的內心有了其他打算。
“罷了，先這樣吧。”
鳳歌立刻高興起來。
“歌兒這就給公子準備房間，公子今天先好好休息，還有幾味藥材要明天才能送到。”
“嗯”
洛期的房間就在冷星淵的旁邊，另一側就是鳳歌的房間，可以看出房間裏的所有東西都是新的，布置的時候照顧了洛期的喜好，歌兒将藥材全部放到洛期房裏，給洛期整理好床鋪之後就準備走了，洛期卻突然叫住了他。
“公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洛期在桌邊坐下，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這是我從一部山野書生寫的随筆上看的，說從前有個書生不喜歡考取功名，就喜歡游山玩水。有一天，這個書生京城裏碰見了将軍班師回朝，将軍生的英武不凡，令書生見之難忘，可惜地位懸殊，書生此後再沒有機會見到這位将軍。
等到書生垂垂老矣，他隐居在一座山村寺廟之中，突然發現每日念經的年輕和尚竟然和當年見的将軍長的一模一樣，過了這麽多年，将軍不該容顏未老才是，書生大吃一驚，忙問起和尚和将軍是什麽關系，和尚卻神色茫然，根本不知道書生說的是誰。說他自有記憶起就在這寺廟念經，眼裏只有佛祖，哪知道什麽将軍？
書生不信，撐着衰老的軀體離開了寺廟，向人打聽那位将軍的事，才知道将軍二十年前已經亡故了，且将軍一生未娶，無子無女，家裏也沒有什麽兄長胞弟，這和尚與他容貌一樣或許只是個巧合，但若真是巧合，未免也太像了。
書生直到臨死也沒有搞明白，就将這件事記了下來，還留下了将軍年輕時候和和尚的畫像，真的是一模一樣。”
鳳歌面露疑惑，不明白洛期為什麽突然和他說這些。
“公子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知道為什麽嗎？”
“難道是将軍的私生子？”
洛期搖了搖頭。
“我倒聽說過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傳言，說這世上有一類人，他們不會老不會死只會失憶，對于他們來說，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