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恥下流大魔頭(二十五)
無恥下流大魔頭(二十五)
天氣越發寒冷了,洛期今早起來的時候外面飄起了雪,落在門外的樹枝上,像鋪了一層糖粉。
洛期裹了一張動物皮毛做的披風坐在門前打盹,風一吹過,腳邊的炭火盆裏就亮起微弱的紅星。
鳳歌從廚房出來,看見洛期這樣,趕緊又抱了一張毯子出來給洛期蓋上。
洛期恰在這時睜開眼,聞見鳳歌一身藥味。
“又給冷星淵煎藥了?”
“嗯”
“你倒是勤快,比我這大夫還盡責。”
“冷少俠于歌兒有救命之恩,歌兒自當報答。”
洛期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鳳歌和冷星淵的關系不像是恩人,反而像是主仆,且等級森嚴。
“既然煎好了藥,怎麽不送去,跑出來做什麽。”
“公子還好意思說,你怎麽可以在風口睡覺,一會兒着涼了怎麽辦?”
對上鳳歌氣呼呼的臉,洛期有一丢丢心虛。
“我沒事,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公子若是困了就進屋吧,這裏有歌兒看着。”
“不用了,我去看看冷星淵。”
自從那日洛期将銀絲蠶給冷星淵吸收後,冷星淵就恢複了生命體征,只是意識還在沉睡,這一睡一周又過去了。
洛期站起身來準備進屋,忽然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神情複雜的看着他。
“冷星淵?你何時醒了?”
“方才你們說話的時候。”
因為許久未開口,冷星淵的聲音嘶啞的厲害,聽起來陰測測的。
“感覺如何?”
說話間,洛期走到冷星淵面前,手指搭在冷星淵手腕上。
“脈象已經恢複正常了,看來是沒事了。”
洛期正欲收回手,冷星淵突然翻手抓住了洛期的手掌,灼熱的溫度,灼熱的目光都落在洛期身上。
“你做什麽?”
洛期的目光立刻冷了下來,冷星淵的行為讓他想起了那日的事,怒氣立刻就冒了出來。
“抱歉,我只是見你手背上沾了一點炭灰。”
冷星淵垂下眼眸,若無其事的松開手。
“……”
洛期的怒氣忽然就沒有發洩的由頭,只得憋了回去,對了鳳歌招了招手,讓他送冷星淵回房間,眼不見心不煩。
莫閑就罷了,因為過于神秘沒人知道他的喜好,而冷星淵從未聽說過他喜歡男人,這幾次越界也都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洛期也不知他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
……
冷星淵進了房間,鳳歌立刻将房門合上,端着藥走到冷星淵面前,雙膝下跪。
“見過主人。”
“起來吧。”
“主人,這是公子給你開的療傷藥。”
鳳歌将藥碗送到冷星淵面前,冷星淵接下,用勺子攪了攪藥湯,卻沒有喝下去。
“是洛期救的我?”
“是的。”
“洛期他沒有內力,拿什麽救我?”
“這……屬下不知。”
冷星淵放下勺子,把藥碗擱在了桌子上。
“這藥倒了吧,我的傷已經好了。”
“那屬下随後知會公子一聲。”
“這事不要讓洛期知道,以後照常煎藥就是。”
“主人這是什麽意思?”
冷星淵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突然像是不經意的提起了另一個問題。
“那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吧?”
冷星淵指的當然他第一次醒來,險些對洛期霸王硬上弓的事。
鳳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依舊低下頭恭敬的回答了。
“是,屬下看到了。”
“洛期他……什麽反應?”
“公子很生氣,險些對主人下了殺手。”
“……”
冷星淵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随後對着鳳歌擺了擺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主人,屬下還有一事想問。”
“說”
“公子他曾經問起過屬下的身份,先前屬下不敢透露,如今主人醒了,屬下是否可以告知實情?”
洛期救了他,自然是值得信任的,但冷星淵一想到洛期對鳳歌的熱絡,心裏就産生了詭異的不平衡。
“不行,這件事先不要提。”
鳳歌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應下了,只要洛期一日對他抱有疑慮,便一日不會真心接受他,但鳳歌別無選擇。
鳳歌出了房間沒有看到洛期的影子,便去了藥房找他,果然見到他又在搗鼓那些瓶瓶罐罐。
“公子,你怎麽又在弄這些東西,不是累了嗎?”
“我沒有內力,這些都是防身的東西,自然越多越好。”
“歌兒會保護公子。”
洛期想起鳳歌不顧生死到山谷下面找他的事,心情愉悅了幾分。
“歌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保護我也不遲。”
鳳歌的神色失落起來,喃喃自語。
“若是現在不做,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歌兒……”
洛期這才想起鳳歌只有三年可活,他成年的那一天,就是死亡的那一天,心情也跟着低落起來。
雖然頂着十一的靈魂和殼子,鳳歌和十一給洛期的感覺全然不同,十一什麽都憋在心裏,而鳳歌一股腦的往外倒,表達感情也直白的很,這段日子的相處讓洛期對鳳歌産生了一些特別的感情,若是鳳歌死了,他也會不舍的吧。
“公子午飯想吃什麽,歌兒這就給公子做。”鳳歌片刻就收拾好心情,準備在洛期面前大展拳腳,山谷裏的吃食每過幾天就有人送來,更有一些現有的活魚活蝦,蔬菜水果,洛期這段日子都被鳳歌養胖了。
“什麽都可以。”
“那就做公子最喜歡吃的清蒸刀魚吧。”
“嗯”
午飯是三個人一起吃的,四方的桌子,鳳歌坐在洛期旁邊,冷星淵坐在對面,桌子上除了一些家常菜,份量最大的便是那份清蒸刀魚了。
鳳歌挑了一塊魚肉到自己碗裏,把魚刺除了幹淨再放到洛期碗裏,洛期自然夾起來吃了,神态沒有絲毫遲疑,可見是兩人的常态了。
洛期喜歡吃刀魚,卻又不喜歡挑魚刺,刀魚的魚刺在清蒸魚中算是最多的,于是每次鳳歌都會選一些肉質鮮美的魚做熟了,把魚刺挑幹淨再給洛期吃,比以前洛期身邊的保姆機器人還要貼心。
冷星淵看見對面洛期享受着鳳歌無微不至的照顧,面上卻一點芥蒂也沒有,好像那鳳歌挑下來的刺都被他吞了,心裏梗的厲害。
“吃塊紅燒肉吧。”
冷星淵夾了一塊半肥半瘦的紅燒肉放在洛期碗裏,洛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冷星淵若無其事的回視,好像這舉動只是随意為之。
“冷少俠,公子他……不喜歡吃紅燒肉。”
鳳歌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他是知道冷星淵喜歡吃紅燒肉才做了這道菜,而洛期讨厭吃肥肉。
“……”
果然,這塊肉被洛期留在了碗底,直到離開桌子也沒碰一下,房間裏只剩下冷星淵和鳳歌,冷星淵的目光始終落在那塊肉上,好似要把它盯出一個洞。
許久之後,冷星淵放下筷子。
“既然他不喜歡吃,以後就別做了。”
“……是”
冷星淵站起身離開了房間,鳳歌看着他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因為冷星淵的傷還沒好,洛期便繼續留在了山谷中,每天搗鼓搗鼓毒藥,日子過得別提多惬意了。
近日,洛期發現山谷的另一邊竟然長着一種罕見的藥材,于是便想要去采藥,因為洛期沒有內力,鳳歌和冷星淵不放心他,都想與他同去。
“歌兒随我去吧,冷星淵你傷還沒好,留在家休息吧。”
鳳歌聽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冷星淵淡淡的開了口。
“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內力也比他深厚,有我保護你更安全。”
“可是——”
“今天谷外的人要送東西進來,一直是鳳歌在接應,他需要留下來。”
“鳳歌,是這樣嗎?”洛期轉過頭看向鳳歌,在冷星淵冷漠的目光下,鳳歌只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那好吧,今日你先留下來,改日再随我去。”
鳳歌聽了第一句本來很失落,聽到洛期說以後還會帶上他,一下就高興起來,而冷星淵則是立刻黑了臉色。
“我先走了,其他的事辛苦你了。”
“公子你一定要早點回來。”
鳳歌一把抱住洛期的腰,頭埋在洛期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即便是片刻分離,他也不舍得。
洛期看着這麽大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黏人的鳳歌,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
“好”
誰也沒發現,在洛期看不到的角度,鳳歌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神情。
對不起了主人,即便是你,我也不會放手的。
洛期輕裝簡行出門了,唯一的藥筐和采藥工具背在了冷星淵身上。
兩個時辰後,洛期到了生長藥草的地方,外界難得一見的天星草,這裏卻長了一大片,洛期開心極了,忙讓冷星淵把工具遞給他,他要采藥。
“我來幫你。”
“不用了,這天星草金貴,你笨手笨腳的怕傷了根,我來就好了。”
被嫌棄笨手笨腳的冷星淵:“……”
冷星淵只得站在旁邊看着洛期忙碌,因為離開了沽衣教,洛期這些日子已經沒有再穿那套招牌的紅衣,平日裏的衣衫以素淨為主,滿頭青絲被一根木簪別在腦後,如今這背着藥筐采藥的模樣,真有幾分返璞歸真的感覺。
“你和鳳歌在哪裏認識的?”
冷不丁的,冷星淵冒出了一句話。
“南風館。”
這名字一冒出來,冷星淵立刻腦補了一通畫面。
“去南風館做什麽?”
“他說是去找人的。”
“我說的是你。”
洛期的動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将一株藥材收進藥筐裏。
“我自然也是去找人的。”
“誰?”
“去南風館的還能找什麽人,自然是美人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嗎?”
“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你若真是好色之徒,上次便不會——”
冷星淵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住了嘴。
“抱歉。”
洛期冷笑了一聲。
“冷星淵,你莫要太看的起自己,我即便是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
“為什麽?”
“渾身硬邦邦的,有什麽意思。”
冷星淵的臉色立刻可見的沉了下來。
“不喜歡我你要喜歡誰?鳳歌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有什麽關系。”
雖然洛期未說明,冷星淵卻認定了洛期是喜歡鳳歌的,這兩日看他們膩歪,醋壇子都打翻了幾壇了,如今更是不得了,那酸水都要冒出來了。
冷星淵從來不曾想有一天,他連手下人的醋都吃。
“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洛期站起身,将采下的藥放進藥筐。
“不是還有這麽多沒采嗎?急着回去做什麽?”難道是回去見鳳歌嗎?
後一句冷星淵沒有說出來,但他從心底了就不想洛期和鳳歌待在一起。以前是他未認清心意,如今知道了又怎麽願意給旁人機會。
“這些都是未成熟的,需得過兩日才能采,今天先回去吧。”
“也許這附近還有其他藥草,你既然來了,不妨再找找。”
洛期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就不急着回去了,背着藥筐在山谷裏尋找起來。
洛期沒有注意到,一條手腕粗細的黑蛇悄無聲息從天星草的根部穿過,轉眼就到了他腳邊,正當黑蛇張開獠牙,準備咬向洛期的腿時,一枚葉子飛了過來,當場将蛇頭斬了下來。
“小心,這裏有蛇。”
冷星淵立刻趕到洛期身邊,洛期擡起頭來,才發現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被蛇包圍了,這裏的天星草生長的如此茂盛,原來都是蛇液在滋養,這裏……其實是一個蛇窩!
蛇血從切斷的身體裏流出來,一浸入土裏,四周的植物就枯萎了,這蛇竟然如此之毒,連血液都碰不得,見到這一幕,洛期突然就想起了這蛇的名字。
“這是黑毒王蛇,十分危險。”
每一條黑毒王蛇都有培養成蠱王的資質,洛期熟悉蠱蟲,所以對這黑毒王蛇了解頗多,其危險性在衆多蠱蟲中可以排進前三。原本以為黑毒王蛇已經滅絕了,沒想到這裏竟然這麽多,這下可就麻煩了。
“你盡管躲着,這裏我來解決。”
冷星淵将洛期拉到身後,随手将一把葉子吸到手中,灌注內力,再扔出去,柔軟的葉子在冷星淵的手下化成了最鋒利的刀刃,每一片都落在了蛇身上。
黑毒王蛇以毒着稱,速度算不上快,只要不讓它近身就沒事,而冷星淵這一把葉子下去,蛇群就是想近身都難。
洛期愣愣的看着冷星淵大發神威,什麽時候冷星淵的內力如此之高了,洛期站在他身邊竟然有了面對莫閑一般的危機感。
難道……那銀絲蠶的內力都被冷星淵吸收了?可就算如此,也不該變化這麽大,銀絲蠶說到底只養了二十年,還是個未成熟版,就算全部吸收了也只有一甲子的內力,冷星淵的模樣至少修煉過百年了。
洛期突然想起那日冷星淵身上的冰冷,和莫閑一模一樣。
外界聞之色變的黑毒王蛇到了冷星淵手下就像砍瓜菜一樣,沒幾下就解決了大半,洛期突然有點同情黑毒王蛇。
冷星淵本來想欣賞一下洛期崇拜的目光,結果轉頭看到洛期一臉同情,有點摸不清洛期腦子裏在想什麽。
眼看着黑毒王蛇只剩下最後一條,冷星淵突然心生一計,在下手的時候慢了幾息,那蛇撲上來在冷星淵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後才被冷星淵滅掉。
洛期看到這一幕果然變了臉色,立刻将冷星淵的衣袖撩開,看到傷口周圍都發黑了。
“這蛇毒極為霸道,需要立刻吸出來才行。”
然後洛期就想低下頭為冷星淵吸毒,卻被冷星淵攔了下來。
“我自己來就好了。”
冷星淵低頭将自己手臂上的毒吸了出來,連吸了幾次,等到血液變成鮮紅色才罷手,洛期連忙将一顆丹藥喂進冷星淵嘴裏。
“這是解毒丹,你先服下,剩下的回去再想辦法。”
話音剛落,冷星淵兩眼一閉,暈倒在洛期身上。
“……”
看這樣子他今天是回不去了,洛期沒有辦法,只能就近找一個落腳的地方,扶冷星淵過去休息。還好這裏靠近山崖,有不少山洞,洛期将冷星淵扶到了其中之一,在周圍灑了一些驅蟲的藥粉就出去找水和木柴了。
洛期走後,冷星淵睜開眼,面色紅潤,精氣十足,那裏看得出絲毫中毒的影子。實際上冷星淵在醒了的第二天就發現自己百毒不侵了。雖然不知道是因為吸收了銀絲蠶精血的緣故,但他知道黑毒王蛇最多只能給他添些麻煩,傷不了性命,所以才演了一出苦肉計。
如今自己中毒昏迷,洛期想回去是不可能了。
……
過了一會兒,冷星淵聽到了洞外的腳步聲,立刻閉上了眼睛,數到第十聲的時候,洛期進來了,手裏捧着一片樹葉,樹葉裏是清水。
洛期将冷星淵扶起來,捏開他的嘴,将樹葉裏的水倒進他嘴裏,結果只倒了一點就流了出來。
喝不了,這可怎麽辦,洛期想到了以前聽過的人工渡水的法子,目光在冷星淵和手裏的樹葉上打了幾個轉,想想還是算了。
“既然喝不下去就別喝了。”
“……”冷星淵心裏哀嚎一百次,我可是病患啊。
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
洛期将水放在一邊的石頭縫隙裏,正準備起身離開,冷星淵虛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水……”
洛期立刻将水送到他嘴邊,冷星淵喝了一口,悠悠然醒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醒了就好,眼下你餘毒未清,身體不适很正常,等我給你碾磨些草藥服下就好了。”
洛期起身欲走,冷星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等洛期轉過身來,又放松了幾分力道。
“別走。”
“……”
雖然覺得冷星淵這張臉頂着可憐兮兮的表情實在違和,洛期還是放緩了神色。
“我去拿些木柴,夜裏天冷,沒有火你熬不住的。”
冷星淵這才松開了手,洛期幾下抱了幹樹枝進來,用火折子點燃了,在冷星淵旁邊坐下,從藥草簍裏挑挑揀揀了幾味藥草出來,碾磨出汁液,用紗布浸了藥汁,纏在了冷星淵傷口上。
冷星淵也算幸運,這天星草正好是解毒聖品,否則即便冷星淵把毒吸出來了,也是麻煩。
給冷星淵處理好傷口,洛期又選了幾株草混合着身上的藥粉給冷星淵服下,內服加外敷,這毒才算是徹底解了。
“多謝。”
冷星淵“虛弱”的給洛期道了謝。
“無妨,若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傷,算起來是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我說過要保護你,自然不會讓你受傷。”
此言一出,洛期對冷星淵的印象好了那麽一丢丢,不過還是覺得那裏怪怪的。
天很快就黑了,氣溫果然降了下來,洞口之外結了一層白,不知道是雪還是霜。冷星淵被凍的發起抖來,洛期将火堆燒旺了些還是不見他好轉。
“你很冷嗎?”很冷嗎?他為什麽沒感覺到?
“還好。”
雖然如此說着,冷星淵卻抖的更厲害了,就像身體裏住了一臺縫紉機。
“……”
洛期看了看這光禿禿的山洞,又看了看發抖的冷星淵,解下了身上的披風。
“你将這披風裹上吧,很快就不冷了。”
冷星淵轉頭一看洛期竟然把自己的衣服脫了,立馬不抖了,起身将那披風重新給洛期系上。
他本想讓洛期靠近些就好了,誰知道這死心眼竟然把自己衣服脫了,又沒有內力護體,豈不是要真的凍着了?
洛期搞不懂冷星淵這唱的是那出,說冷的是他,給他衣服又不要,難不成要他抱着不成?
某種意義上來說,洛期真相了。
“你不是冷嗎?”
“我內力深厚,怎麽會懼區區嚴寒,你仔細點別把自己凍着了。”
“……”
山洞裏沒其他事可做,洛期坐在火堆邊很快就有了困意,爬在枯草上睡着了,冷星淵原本在閉目養神,聽見洛期均勻的呼吸聲就睜開了眼。
此時洛期就躺在和他一步之隔的地方,身體蜷縮在白色的披風下,衣領上的絨毛貼着臉頰,火光跳躍下,恬靜的模樣讓人移不開眼。
冷星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随後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将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了洛期身上。
……
夜深寒氣重,火堆裏的火星炸開了好多聲,山洞裏的氣氛安寧和諧,那怕是就這麽看着洛期,冷星淵也希望這時間一直凝固下去,可是偏偏有不速之客打破了這份寧靜。
鳳歌裹着一身風雪從山洞外進來,看到坐在火堆邊的冷星淵一下高興了起來。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們了。”
“你怎麽來了?”
“我看你們沒回來,就擔心出什麽事,對了,公子呢?”
洛期聽到聲音坐起身來,恰好聽到鳳歌的詢問。
“我沒事。”
鳳歌立刻走了進來,目光在洛期身上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麽傷口才放下心來。随即就看到了冷星淵的外套,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撲到了洛期身上。
“公子你可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不是我,是冷星淵,他被毒蛇咬了。”
“什麽樣的毒蛇這樣厲害?”
“黑毒王蛇,不過你放心,他現在已經無大礙了。”
早在鳳歌看見冷星淵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沒什麽問題,可他們現在還留在這裏,只能說是冷星淵故意為之。
“冷少俠內力深厚,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歌兒擔心的是公子你。”
“我沒事。”
洛期拍了拍歌兒的後背,讓他起來,接着就發現了冷星淵的外套。
“這衣服……”
“這是冷少俠的,想來是冷少俠怕公子着涼,竟然和歌兒想到一塊去了,歌兒出門的時候特地捎了一件厚衣裳,公子你快穿上吧。”
鳳歌将外套還給冷星淵,解開洛期的披風,給他把帶來的衣裳穿上,完了之後,鳳歌給洛期整理衣領,手指不小心的觸到了洛期的臉頰。
好涼……
“你的手怎麽會這麽涼?”
鳳歌重新将披風給洛期系上,若無其事的答了一句:
“歌兒擔心公子迷了路,這一路都是找過來的,夜裏寒氣重,這才冷了手腳。”
一想到鳳歌大晚上一個人找他,洛期就覺得心疼,這麽冷的天走這麽多遠的路,都是因為擔心他,唉……
“你怎麽這麽傻。”
洛期将鳳歌的手握在掌心,希望借此能讓他暖和些,鳳歌趁機靠在洛期肩上,面對冷星淵的方向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冷星淵:被手下NTR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冷星淵只覺得眼前的場景刺眼極了,他忙活了大半天還不及鳳歌幾句話,于是迫不及待想将兩人分開。
“怎麽沒有給我帶一件衣裳?”
“抱歉,歌兒出門的急,忘了給冷少俠捎一件。”
說完之後轉頭看向洛期。
“公子還沒吃晚飯吧,歌兒帶了公子最喜歡的鳳梨酥,一直用內力捂着,還是熱的,公子快吃吧。”
鳳歌從身上取出兩個油紙包,其中一包就是鳳梨酥。
這還沒完,鳳歌又從裝衣服的包袱裏拿了一支竹筒和一個小碗出來。
“這是歌兒準備的姜湯,就怕公子夜裏受了涼,公子先喝一碗驅驅寒。”
你都有時間準備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了,沒時間給我帶衣服?冷星淵這時候只想問一句,這樣的手下誰要誰拿走!
……
洛期吃飽喝足很快睡了過去,鳳歌睡在他旁邊,而冷星淵則是遠遠坐在火堆邊,修煉到他這個地步,只是閉目養神足以,當然更多的原因是洛期不願意挨着他睡。
一夜無話。
……
第二天洛期醒來的時候,發現睡在他旁邊的鳳歌不知何時滾到了他懷裏,而坐在一旁的冷星淵卻不知所蹤。
正當洛期準備将手從鳳歌脖子下面抽出來時,冷星淵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堆五顏六色的漿果。
“你醒了,要不要——”
冷星淵的聲音突然頓住了,目光死死的落在洛期的脖子上,在那裏有一個暗紅的印記,冷星淵清楚記得昨夜是沒有的,再看此時洛期和鳳歌的親密姿态,這印記是何人所留不言而喻。
洛期和鳳歌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了嗎?那他們是不是已經……
冷星淵不自覺握緊了手,手裏的漿果被捏碎了都沒發覺。
“你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
洛期莫名其妙的看着冷星淵,這時候鳳歌也醒了,順勢抱住洛期的脖子,在洛期的嘴角親了一下。
“公子,早上好。”
“……”
随即轉過頭看看向冷星淵,少年人雌雄莫辨的面孔上蕩漾出溫柔的淺笑,比起冷星淵那張黑臉确實要賞心悅目不少。
“冷少俠這是怎麽了?”
“無事”
冷星淵垂下頭,将手裏的漿果放在地上,掏出手巾來擦手上的果汁。
“公子,既然天亮了我們就回去吧,昨天有人送來了一盆桐舒花,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洛期一聽有自己想要的藥材,立刻迫不及待想要回去,連冷星淵帶了東西回來都沒發現。
“有些天星草今天就熟了,我先去采了來,你們等我片刻。”
洛期拿着工具出了山洞,洞裏只剩下冷星淵和鳳歌,冷星淵眼神一冷,擡手将鳳歌抓到了手中。
“鳳歌,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屬下愛慕公子已久,屬下不覺得自己那裏做錯了。”
“我不準!”
冷星淵的手下用了力,鳳歌被掐的喘不過氣來,臉都憋紅了。
“自從……主人…醒了,主人…就變了,屬下…不知道…主人身上……發生了什麽,但屬下……知道,公子…他……不愛……主人。”
“閉嘴!”
“看在屬下……盡忠多年……的份上,請主人……放過……公子吧。”
“放過?你以為我會做什麽?”
冷星淵惱怒非常,随手将鳳歌扔在一旁,鳳歌立刻大口的喘氣。
“囚禁他?強迫他?還是斷了他四肢做我的禁脔?我若是真有心,他現在就不該跟你待在一起。”
“那主人會如何?”
“正如你所說,他不愛我,我無可奈何。”
冷星淵氣憤的離開了山洞,留下鳳歌獨自倒在地上,摩挲着脖子上的掐痕。
鳳歌不知道冷星淵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怎麽會變化如此之大?還好他和莫閑那個魔頭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否則洛期只怕……
一想到那個魔頭曾經将洛期占為己有,鳳歌便恨的不行,若是自己足夠強大,又怎麽會讓洛期受此屈辱。
真是該死!
鳳歌一掌拍在了崖壁上,那壁便裂開了一條縫,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無法相信那稚嫩的手掌會有這麽大的威能。這樣的天賦堪稱恐怖,假以時日,鳳歌必然會成為數一數二的強者,可他最缺的就是時日。
……
洛期采好了天星草,鳳歌和冷星淵已經在等候了,三人一起朝着木屋走去。
冷星淵一向沉默寡言,而鳳歌則是話唠,一路上不停的和洛期說着話,這時候洛期就會用一副寵溺的表情看着他,如此看來,兩人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冷星淵心酸的想到。
一條路就在三人心情各異的情況下走到了盡頭,木屋到了,本來是該高興的事,洛期卻沒由來的心慌,而冷星淵也在這時攔住了洛期。
“屋裏有人。”
聞言,鳳歌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這山谷裏從未有外人停留,怎麽會有人在屋子裏。
“是誰?”
屋裏的人并沒有讓洛期久等,很快就走了出來,當看清來人的容貌,洛期瞳孔劇縮,平靜的模樣蕩然無存。
白色的長衫,兩縷白色的頭發,灰色的瞳仁,這樣的特征舉世只有一人——莫閑!
“好久不見,本座的堂主。”
莫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森冷,洛期只是聽着聲音就能想起莫閑身上那冰涼的溫度和那一幅幅不堪的畫面。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鳳歌立刻攔在了洛期前面,如臨大敵的瞪着莫閑。
莫閑卻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一雙眼睛裏只裝的下洛期。
“洛堂主,玩夠了就該回去了,否則本座只能親自來接你了。”
洛期冷冷的看着莫閑,銀針滑入掌心。
“謝教主擡愛,只是如今洛某已非教中弟子,沒有理由跟你回去。”
“你身為堂主豈是想走就走的,罷了,洛堂主不願意,本座也不逼你,只要你将身邊那少年郎殺掉,本座便許你自由。”
莫閑說的當然是鳳歌,看來,莫閑也知道鳳歌是擋在他和洛期之間的頭號情敵,需得早日除掉。
洛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可能。”
“既然洛堂主不願意,那本座只能親自出手了。”
莫閑擡手朝着鳳歌抓來,卻被一柄劍阻擋了去勢,莫閑詫異的轉過頭,看見了面無表情的冷星淵。
“要帶走洛期,先過了我這關。”
冷星淵轉動手腕,一道劍氣劈向莫閑,将莫閑逼退了幾步。
這是……
多少年了,他都沒遇到對手了,莫閑的目光在冷星淵身上掃了一遍,忽然一個塵封的名字出現在腦海。
“上次我竟沒認出來,原來是舊識。你能抵擋住我一掌,想來是想起了不少事吧。”
“與你無關。”
“當初你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就注定不是我的對手,我奉勸你一句,別多管閑事。”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帶走洛期。”
也許是冷星淵的表情太嚴肅,莫閑竟然愣了一下,等到明白了冷星淵話語中的意思,莫閑的心裏立刻生出無邊的殺意。
“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洛期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敢!”
“莫閑,這麽多年你為了保住記憶把自己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你這副模樣,如何配的上洛期。”
莫閑冷笑一聲。
“那也好過你從未得到。”
“你什麽意思?”
莫閑微眯了眼,意味深長的看着冷星淵。
“洛期跟了本座這麽多年,你真當本座是柳下惠坐懷不亂不成?”
冷星淵瞪大了眼,眼底殺意沸騰,他深知洛期不會主動委身人下,所以才顯得這句話惡毒,莫閑竟然強迫洛期……
冷星淵長劍出鞘,劍尖直指莫閑。
“我要殺了你!”
“正好,本座也好多年沒活動筋骨了。”
兩人一言不合就開打,飛沙走石,劍氣激蕩,摧毀了周圍的花圃。
洛期和鳳歌沒聽清兩人說了什麽,只看到兩人打的難解難分。
“公子,我們先走,這裏交給冷少俠。”
“冷星淵他……”
“公子留下來反而讓冷少俠分心。”
洛期也知道這種等級的戰鬥不是自己能插手的,留下來只會礙事。
“好”
鳳歌立刻帶着洛期離開了木屋,這山谷既然暴露了,就不能再留了,兩人騎了馬直奔山谷口去,到了谷口才發現外面已經被沽衣教的人包圍了,而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飛花堂和明月堂的堂主。
這兩人原先背叛了沽衣教,害的沽衣教傷亡慘重,如今竟然又和沽衣教弟子站在一起,再想起谷裏的莫閑,洛期立刻覺察出了陰謀的味道。
“洛期,你竟然仗着教主信任害死了雪染,今天我就要替雪染報仇。”
說話的是飛花堂主葉飛花,一個十分火爆的美女,站在葉飛花旁邊的乃是戚明月,戚明月外表陰柔,內心狠毒。
根據洛期掌握的情報來看,戚明月喜歡葉飛花,而葉飛花喜歡雪染,雪染對莫閑有那麽一點意思,而莫閑跟他滾到了一起。這麽說的話,他才是人生贏家?
“……”
“公子,你先走,這裏我來攔着。”
“這麽多人,你攔不住的,我幫你。”
“可是莫閑——”
“冷星淵會解決的。”畢竟是收了自己一條銀絲蠶,冷星淵不展現出一點實力怎麽行?洛期有預感,冷星淵的功力遠不如表面看到那麽簡單。
“殺!”
葉飛花一聲令下,沽衣教的弟子就沖了上來,葉飛花更是迫不及待的對洛期出手了,戚明月趕來幫忙,卻被鳳歌攔下了。
按照以前在教裏的排名,葉飛花的武功是比洛期差上那麽一點的,但她如今卻毫不猶豫的對上洛期,要麽她武功飛進,要麽有秘密武器。
洛期一直暗自戒備着葉飛花,果然在某一刻看着葉飛花扔了三枚暗器出來,乃是三顆黑色珠子,洛期早有準備的避開,那珠子一擊不成卻沒有落地,而是飛了回來。
沒錯,珠子迎風化蟲,在和洛期擦身而過的瞬間,竟然改變方向朝着洛期的後背湧來。
洛期再次險之又險的避開,同時一枚銀針脫手而出,可以往無往不利的銀針竟然被飛蟲撞落,根本刺不透它周身的甲殼。
“這是……蠱?”
眼看飛蟲又撲了上來,洛期不敢讓它近身,只得拔腿就跑,而這時候葉飛花卻好死不死的堵在路上,洛期不得不和她交手,一邊要應對葉飛花,一邊要防備這甩不掉打不死的飛蟲,洛期竟然被葉飛花抓住了機會,硬生生挨了一掌。
“咳——”
洛期退後幾步,嘴角留下一縷血絲。
葉飛花站在一塊青石上,輕蔑的看着洛期。
“你別白費力氣了,你身上被教主種下了千裏香,這無心蟲就是用來對付你的。”
“千裏香?”
洛期突然想起了他剛到地宮之時,莫閑喂他吃的那顆藥,難怪莫閑能找到這裏來,難怪這蠱蟲識的他,莫閑竟然在那時就想好了怎麽收拾他!
“看來你是想明白了,既然明白了就乖乖送死吧,否則被這蠱蟲咬住,你才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葉飛花再次朝着洛期攻來,洛期不敢再與她浪費時間,指尖各握了三枚銀針,朝着葉飛花扔了過去。
“摘葉飛花乃是我的絕技,你竟然跟我比暗器,找死!”
随後,無數金葉子就從葉飛花手中飛了出來,和洛期的銀針撞在一起,不等葉飛花臉上的笑容擴大,那銀針竟然刺透了葉子往葉飛花來了,葉飛花驚愕了片刻,連忙狼狽的避開。
趁着這片刻的喘着,洛期騎上馬朝着鳳歌奔去。
“歌兒,走。”
鳳歌立刻伸出一只手被洛期帶上馬,同時扔了五顆珠子在周圍,爆炸聲起,全場立刻布滿煙霧,兩人趁機突破包圍朝着遠處跑了。
“公子,你沒事吧?”
“受了一點輕傷,無礙的,只是那無心蟲是個麻煩。”
洛期知道,只要自己身上還留着千裏香的味道,不管他跑多遠,那無心蟲都能找到他,眼下不過是暫時脫身。
“公子不用擔心,總能想到辦法的。”
“不知道冷星淵那裏如何了……”
……
而此時另一邊冷星淵和莫閑已經交手了數百回合,兩人一直難以分出勝負。
“你怎麽會有如此高的內力?”
莫閑深知冷星淵跟他不一樣,修煉的內力每六十年便會随着記憶一起化為烏有,即便是冷星淵恢複了部分內力,也比不得他數百年不間斷的修煉。
“你一心想得到洛期,卻不知他心底最厭惡的就是你。”
“那又如何?只要能将他留在身邊,我可以不擇手段。”
“正是如此,為了找到一個牽制你的人,他也可以不擇手段。”
“你是說……洛期把銀絲蠶給了你?”
“幸虧有這銀絲蠶相助,我才沒有死在你手下,還拿回了屬于我的東西。”
“你以為憑借一條銀絲蠶就能打敗我,冷星淵,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天真。”
“我不需要打敗你,我只需要拖住你,今天如此,以後也如此,沒有你的存在,你說洛期會不會接受身邊那條小尾巴?據我所知,那個少年可是很會讨洛期歡心,而且野心勃勃。”
“你瘋了嗎?”
莫閑冷冷的看着冷星淵,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讓洛期自己選擇有什麽不好?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如此才算公平。”
恰在這時無心蟲飛了過來,後面跟着葉飛花和戚明月,莫閑于是知道洛期是跑掉了,如此他也沒有和冷星淵交手的必要。
“我們走!”
莫閑帶着沽衣教的人走了,冷星淵沒有再阻攔,洛期都跑了,他們确實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
莫閑離開了山谷,路上葉飛花和戚明月向他彙報了情況,知道洛期是帶着鳳歌離開的時候,莫閑硬生生的捏碎了一只茶杯。
難道真如冷星淵所言,洛期要被這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奪了去不成?
“他往那裏走了?”
“看方向是亥城。”
“亥城?那不是逝水山莊的地盤嗎?走,去亥城!”
“是,屬下告退。”
葉飛花正準備離開,莫閑突然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受傷了嗎?”
葉飛花心裏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莫閑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恭敬的回答了。
“沒有。”
下一秒,葉飛花就被莫閑一掌拍了下去。
“教主恕罪!”
戚明月看到這一幕,立刻跪下給莫閑請罪,四周的沽衣教弟子也連忙停了下來,心驚膽戰的跪在馬車邊,自從洛堂主離開後,教主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本座說了把人帶回來就行,不準傷他,你都忘了嗎?”
葉飛花立刻爬起來跪在地上,連嘴角的血都顧不得擦。
“回教主,是那賤——洛堂主執意要走,屬下怕攔不住他,這才不小心打傷了他。”
“去刑堂領罰,此事下不為例。”
“屬下明白。”
莫閑擺了擺手,葉飛花和戚明月都退下了,衆弟子起了身,馬車繼續朝着亥城趕去。
……
此時另一邊,直到走出了好遠,洛期才放慢了馬速,開口和鳳歌說話。
“鳳歌,你可知道前面是什麽地方?”
鳳歌沒有回答,洛期又叫了一聲,鳳歌才猛然擡起頭來,臉上早已是一片通紅。
“公子,你說什麽?”
“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發燒了嗎?”
洛期伸手就要去碰鳳歌的額頭,鳳歌連忙避開。
“我,我沒事,只是第一次和公子同騎,有些太歡喜了。”
“……”
先前為了逃命,洛期根本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将鳳歌拉到了自己身前坐下,如今才想起鳳歌出身南風館,難免對這些事有其他想法。
洛期不想在這事上做糾纏,又提起了先前的問題。
“你知道前面是什麽地方嗎?”
“這條路應該是通往亥城的。”
“亥城?可是逝水山莊所在地。”
“是的”
提到逝水山莊,洛期不可避免的想到一個人,說起來慕容繼和他也算有緣,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那日洛期沒有看到慕容繼刺殺莫閑,走的時候也走的匆忙,所以不知道慕容繼被莫閑重創的事,還以為慕容繼繼續在山莊裏當自己的少莊主呢。
洛期不知道,除了他自己和莫閑一行人,此時的亥城萬衆矚目,八方來聚,即将上演全江湖最大的盛事——江湖第一莊逝水山莊少莊主馬上成親了。
少莊主的成親對象乃是幼年就和少莊主定下了婚約的柳家大小姐,聽聞這柳家大小姐乃天下第一美人,容顏絕世且武功高強,是多少夢寐以求的女神,如今嫁與逝水山莊,也算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洛期到的正是時候,可惜故人相逢,卻已是另一番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