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截殺
截殺
得到敖辰的交換允諾，窮奇得意地跳到他的肩上，仰頭挑釁地望着天空中虛無的地方，那裏就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注視着地上的一切。
“本尊困了，不要打擾本尊休息。”
窮奇說完就在敖辰肩上蜷成一團睡下，尾巴垂到敖辰胸前，突破界膜再加上天道的限制，就是上古兇獸也經不住這樣消耗。
“小懶貓。”敖辰拉開外套的拉鏈把窮奇揣進懷裏，合上衣服。
“收到一條來自主考官的緊急通訊，是否接聽？”
骁龍打開聯系人界面，主考官羅蘭的頭像正在上面跳動。
“接。”
“敖辰，你那邊情況怎麽樣？”通訊一接通，羅蘭的全息投影便出現在光腦的虛拟屏上，“學院這邊一直不能準确定位你的地點，其他幸存的考生已經全部解救完畢。”
“問題不大，有專車接送嗎，骁龍出了點故障需要修理。”
“下船前發的匕首呢？上面有學院的定位系統，你扔了？”
“……”
敖辰從空間鈕裏取出一把沒用過的超合金匕首，骁龍的系統一掃描，果然在匕首柄發現了嵌入定位系統。
“有了！這邊已經定位到你，馬上派人來接，等着。”
飛船上的單間很小，只能放下一張床，窗外是漆黑的宇宙和不知道在多少光年外發光發熱的天體。敖辰看了一眼枕邊正圈成一團睡得安靜的窮奇，回過頭繼續默默地坐在床上自己和自己玩彈珠游戲。
“本次蟲襲死亡401人，重傷632人，輕傷1320人，共擊殺蟲族13245只，其中考生敖辰單人殲滅蟲族，”羅蘭微愣，繼續彙報道，“共殲滅10969只，包括6只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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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唉……”星網對面的人嘆息、沉默，轉而又道，“通知下去，這次期末文化課全員參加，實戰考優秀者也沒有特免權。”
“可是以前都不用……”
羅蘭沒來得及幫未來的徒弟争取就直接被對面暴躁地打斷：“一個優秀的将領不能只會戰鬥，你看看他這學期的文化課分數，遲到、早退、曠課，還交白卷！成天就知道打架鬥毆，像什麽樣子！”
“是，通知已經發下。”羅蘭看着全息屏上暴跳如雷的老頭頭皮一緊，總覺得戒尺下一刻就要抽到自己身上，都是以前留下的聽課綜合征，他的老師教訓起學生來一點不像看上去這麽和藹。
“這次的事件明顯是蟲族有意針對帝國的未來戰鬥力，學院已經向軍部報告情況，軍方派遣的護衛艦按預計時間該到了，回程的時候提高警惕。”
敖辰關掉臨時通知，手裏的彈珠滾到地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剛睡醒的窮奇打着哈欠張開前爪和翅膀撅起屁股伸懶腰。
“何事驚慌？”
“學院臨時通知我要參加文化課考試。”敖辰生無可戀地蹲坐在床腳，如同掉色的石膏像。
“事情很棘手？”
“上至天文下到地理，歷史、哲學、軍事、政治、生物學、機甲原理包括蟲族學都在考核範圍內，一共38門課，”敖辰劃拉出學校發的考試範圍郵件，“與其記這些東西，不如把我扔進蟲窩。”
窮奇湊過去看了一眼，一個字也不認識：“可有講述此方世界語言文字的書簡？”
“你要哪種？”
敖辰從星網上搜出一大堆星際語相關字詞典、文句和教學視頻。
窮奇跳到敖辰腿上，學着他的樣子在發光的屏幕上戳戳點點，看了一會兒視頻就轉去浏覽字典。只見屏幕滑動得飛快，窮奇一雙圓圓的貓眼精神十足地盯在上面。
“本尊學會了，”窮奇重新跳回床上，擡起一只爪子指了指屏幕，“你們的星際語。”
“真的假的，”敖辰被迫停下無聊到給小貓梳毛的手，“這麽快，是你們兇獸的特殊天賦？”
窮奇得意地揚起頭甩着尾巴：“這種小事當然用不上天賦神通，修煉出神識的獸族和人族都能做到。先前你和本尊交流，你能聽懂才是本尊用了天賦神通。”
現在聽窮奇說話，确實沒有之前那種耳朵聽到的和腦子裏想到的不一樣的怪異感，是标準的星際語。
“神識是什麽，我有嗎？”
“現在沒有，境界到了自然會有。”窮奇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敖辰，“神識是你的精神，你的意識，以心法道，道知萬物，當然就能輕松學會這些東西。”
敖辰枕着雙臂躺倒在床上：“我現在境界不夠沒有神識，也沒有天賦神通。”
“哼，本尊既然收了你，自不會讓你被這種小事難住。”
窮奇抖抖毛，啪嗒一聲床上掉落一塊玉牌：“這是玉簡，把你要學的東西錄進去，再把玉簡貼到上丹田處就能搞定。”
敖辰懷疑地撿起玉簡，一塊小小的玉牌真能有這麽大用處？
窮奇叼走玉簡貼到光腦屏幕上，一陣白光後玉簡重新掉回床上，窮奇再次叼起玉簡貼到敖辰的眉心處。
“把靈力輸入玉簡中。”
敖辰照做，大量的文字信息湧入腦中，是窮奇剛才看過的星際語字典！
“如何，你很需要吧，”窮奇自得地撲扇着翅膀飛到敖辰面前，壞笑着半眯起眼睛，“玉簡要用靈石來買哦。”
敖辰取下玉簡在手中轉過一圈，淡淡地道：“沒記錯的話你還欠我一億九千萬的維修費。”
窮奇撲通一聲跌到床上，四爪艱難地撐起身子尾巴也不甩了，一對黑色的翅膀沒精打采地耷拉着，小腦袋快埋進胸前的毛毛裏，慢吞吞地拿出一枚星幣依依不舍地推到敖辰面前。
“還你就是，本尊還會欠你靈石？”
敖辰勾起嘴角，把玉簡和這枚星幣全揣進兜裏。
突然，飛船猛烈地震動，敖辰撈起窮奇翻身下床緊靠在牆角。
窗外的船身上映出一陣陣白光，配備多年卻沒用上的炮臺紛紛從船體內部探出頭。飛船系統的警報聲急促地響着，主考官羅蘭的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飛船遭遇蟲襲，所有考生前往治療區集合，戰鬥人員準備迎敵！”
中央控制室內，羅蘭雙手撐在主控臺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監視屏。屏幕上的畫面讓他目眦欲裂，蟲族這次是下血本想把他們一網打盡，竟然出動了蜂巢形母艦，說明上面至少有一只兵種元帥。
蜂巢形母艦是蟲族特有的戰艦，機動性極強不是獸人的戰艦追得上的，再加上蟲族中有能在真空環境生存的種類，配合上悍不畏死的襲攻擊方式和超強繁育力簡直讓人絕望。
飛船的六艘小型護衛艦已經全部出動，對上像炮彈一樣發射過來的蟲卒根本無法招架，主艦本身只是民用飛船，自帶的炮臺不管是威力還是數量都和正規戰艦差得老遠，對上蟲族的蜂巢形母艦只有死路一條。
“支援部隊還要多久！”
羅蘭額頭上青筋暴起，飛船左側的防禦已經快被攻破，三口炮臺報廢，二號引擎被破壞，再這樣下去整艘船的人都得玩兒完，結果支援還在路上！
“堅持住兄弟，還有13分鐘到達目的坐标！”
“13分鐘，是來收屍的嗎？你們早就該到了！”
羅蘭早就該想到了，敖辰在這艘船上，一個前任國王留下的曾經集全帝國寵愛于一身的太子，一個和現任皇帝明裏暗裏都不對付受人忌憚的廢太子，支援怎麽可能及時趕到。
“緊急情況緊急情況！7號門被突破，7號門被蟲族從內部突破！”
7號門處，一個穿着學院作戰服佝偻着背的瘦小學生用緊急逃生閘開啓了艙門。艙門外是激烈而寂靜的戰場，充斥着不間斷的能量炮彈和無聲的爆炸，數以千計的蟲卒戲弄似的圍追六艘小型護衛艦。
數十只蟲卒跟着這個身形佝偻的學生從7號門進入副門，裏面就是飛船的內部區域，離治療區只隔着一個生活區。
“友情提醒，擅闖學院飛船違反校規。”
一個帶着墨鏡的金發青年單手插兜靠在拐角的牆壁上，另一只手裏抛着一黑一白兩顆彈珠。
“是你！”
身材瘦小的學生背部越發佝偻，一雙眼球不自然地轉動着，枯瘦的手像禽爪一樣抽搐。
“見過？讓我想想，”骨節分明的手将墨鏡架到頭頂，暗紅的雙瞳鎖定面前的人形生物，“你是那條漏網之魚。”
“嘎嘎嘎嘎，沒錯！”
怪異的笑聲在過道中回蕩，枯瘦的皮囊從內部撕裂，一對帶吸盤的觸角探出，色彩斑駁的翅膀徹底擠破那副外殼，無數的鱗粉漂浮在空氣中，是一只上級蟲将。
“在這艘船上你休想使用那種瘋狂的力量，除非你想和你的族人一起變成流浪的宇宙垃圾，嘎嘎嘎嘎！”蟲将的面部誇張地扭曲着，大張的口器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敖辰微微挑眉：“學聰明了。”
“勸你不要喘氣，它的鱗粉有致幻作用。”窮奇從敖辰的領口探出頭，一雙爪子搭在衣領上。
“麻煩，那只能快點解決。”敖辰無所謂地聳聳肩。
“為女王陛下獻上你們的忠誠！”
數十只蟲卒收到蟲将的進攻信號，湧動着沖向敖辰，狹窄的過道幾乎裝不下他們的身體。
數顆黑白的彈珠滾到蟲群腳下，高壓的電流頃刻洩出，在過道裏炸出噼噼啪啪的響聲，一只只蟲子全被定在原地不停地抽搐最後倒地。
“你怎麽敢！”蟲将發出尖銳的叫聲，這跟它預想的不一樣。
“絕緣體，”敖辰敲了敲牆壁，閃身躲過蟲将飛速刺來的數根觸角，“而且清掃垃圾也用不上多大力氣。”
“命門在它的頭部六寸處。”
窮奇的話音剛落，一把學院統一配發的超合金匕首便帶着強力電流插進蟲将的頭部。
“不……不可能……”
蟲将蠕動的觸角轟然墜地，整只蟲在地板上砸出巨響。
敖辰取回匕首：“沒意思。”
“你的修為可以碾壓對手的時候當然會有這種感覺，外面蜂巢裏那只還可以玩一玩，不過沒必要。”窮奇拍拍敖辰，“右手拿出來。”
敖辰右手擡到窮奇面前，貓爪的軟墊貼到他的中指上，一陣微光過後，中指根部出現一圈奇異的符文。
“這是什麽？”
“契約，有了它你就正式成為本尊的手下，本尊能通過它感知到你的存在，你把靈力輸入進去也能察覺到本尊。”
敖辰朝這圈符文輸入靈力，果然在冥冥中察覺到了窮奇的位置，跟靠肢體接觸感知到的不一樣，反倒是像之前感受過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聯系。
窮奇打了個哈欠重新縮回去睡大覺。
敖辰穿上出艙裝備來到7號門前，八顆小小的彈珠寂靜無聲地飛往蟲族母艦。不一會兒，艦身上發出一陣陣電光，母艦的動力系統受損，漸漸偏離原來的航道向別處飄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