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起城南劉家,兖州府那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大胖和林正這種沒出過幾次寺門的,也耳詳能熟,久聞大名。

城南劉家,最出名的不是他家是兖州府最大的木材商,也不是他家家財萬貫,而是他家的二十七仙女。

劉老爺子,當年連得二十七個閨女!

想當年,劉老爺子和他那的那些妻妾,為求一子,跪遍了兖州府所有的寺院和道觀,甚至連金陵有名的寺院和道觀都沒放過,每年出錢修路赈災,其心之誠,天地可鑒,可惜,就是一個閨女一個閨女的往外蹦。

生到後來,甚至連許多和劉老爺子交好的故交,都忍不住了勸劉老爺子,這就是命,強求不得。

其實劉老爺子生了這麽久,心裏也早洩氣了,只是他自己就是劉家三代單傳,想從家族過繼一個都沒有,為了家族,他是不得不生啊!

就在劉老爺子破罐子破摔,打算實在不行招婿上門的時候,劉老爺子那生了五個閨女的大夫人,居然又懷了,本來衆人都以為劉家要湊齊四大仙班,二十八仙女時,誰知十月懷胎,居然生了個小子。

于是,整個劉家沸騰了,劉老爺子在生了二十七個千金後,終于喜得貴子。

其實不止劉家,整個兖州府都沸騰了了,據說劉家大少生出來後,整個兖州府的寺廟和道觀都派人去道賀,甚至連知府大人,都屈尊降貴派人送了一份賀禮,恭賀劉老爺子誠心終于感動了上天,降下麟兒。

因此這位劉大少,從一出生,就是整個劉家的心尖子,命根子!

趙矽聽得事情和劉家那位大少扯上關系,頓時臉色一變,畢竟扯上劉大少,就等于扯上整個劉家,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還不是劉家那小子色膽包天,居然想打慧兒的主意。”張松氣得往床上一坐,就開始和衆人絮叨。

原來前些日子天氣變暖,劉府就從繡莊訂了許多換季的衣裳,繡莊做好後,就派張松的女兒慧兒帶着幾個繡女把衣裳送去。

慧兒本來是把衣裳送給劉夫人的,誰知一不小心碰上了給劉夫人請安的劉大少爺,劉大少爺見色起意,就想納慧兒做小。

慧兒心裏不願意,就對劉夫人說這事關終身大事,豈有子女獨自做主的道理,得等到她父親來商讨。

劉夫人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就讓慧兒回去了,說等她父親來了,就讓管家去她家裏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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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張松去了,一聽此事,差點氣炸了,他含辛茹苦養大的閨女,豈是給別人做妾的,所以張松直接拒了劉家的管家,又擔心那位劉大少賊心不死,就連夜帶着閨女雇車回來了,省得在繡莊被惦記着。

趙矽聽了,反倒松了一口氣,安慰道:“原來是這事,你也別生氣了,整個兖州府誰不曉得那小子那點花花腸子,你讓大侄女在這躲些日子,用不了多久,那小子也就忘了。”

說起劉大少,也是兖州府的一個笑談,這劉大少,在一家子老老少少嬌寵下,居然奇跡的沒有長歪,雖然沒什麽大造化,不過也老老實實跟着劉老爺打理生意,只是這劉少爺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好色。

本來以劉家的財力,哪怕劉大少有些好色,劉家也能買上百八十個的揚州瘦馬給他,可劉大少偏偏有一個喜好,那就是他愛良家女子,他不喜歡那些妖妖嬈嬈的。

其實要只是這樣也不難,畢竟劉家那麽有錢,就算是良家女子,如果家裏窮,嫁進去錦衣玉食,也不吃虧,可問題是這劉大少是見一個愛一個,喜新厭舊到了極致,劉大少今年才不到二十,可後院的通房侍妾,已經上百了。

如此一來,只要是疼閨女的人家,哪怕是家裏窮,也舍不得閨女去給劉家大少作妾,畢竟就算劉家大少一天睡一個,自家閨女進入也只有守寡的命!

不過,如同趙矽說的,倒也确實不用擔心,以劉大少的性子,只要不見面,用不了半個月,劉大少就肯定又看上別人了。

張松其實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只是還是有些意難平,說道:“我好好的閨女,就因為他這一時意起,就得跟着我跑到這窮鄉僻壤受罪!”

衆人一聽,确實也替慧兒很是可惜,本來在繡莊呆的好好的,如今卻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誰知此時在床上坐着的慧兒卻開口了,安慰張松道:“爹爹不必為此事而煩惱,女兒雖然離了繡莊,可這一身的本事卻沒丢,就算在家裏,女兒也可以做些繡活賣,爹爹千萬別因為女兒的事氣壞了身子。”

張松聽了心裏熨燙不已,對慧兒說:“你也別天天做繡活,仔細眼睛,如今既然出來了,就在爹這好好歇歇,橫豎爹現在還養的起你。”

趙矽看張松氣消了不少,也勸道:“就是,大侄女既然來了,就當來鄉下散散心,姑娘家,雖然在屋裏舒坦,可天天呆着也悶得慌,老張你正好也有空,多陪陪大侄女也享享天倫之樂,有什麽好氣的。”

張松聽了,氣也消了,就開始幫閨女收拾東西打算讓閨女歇歇,結果這才發現,他們就一間茅屋,而他閨女顯然不能和一屋子男的一起睡,不由暗怨自己氣昏了頭,居然連這個都沒考慮。

趙矽也看到這個情況了,平時不大說話的他難得今天也多話了起來,就說道:“大侄女跟着你走了大半夜了,想必也累了,你快讓她在床上睡吧,我正好帶着這兩個小子去屋外和點泥,明天你再去買些茅草,在咱旁邊蓋個屋,明天大侄女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說着,趙矽對大胖和林正使了使眼色,大胖和林正忙穿好衣服,跟着趙矽出去了。

張松看到趙矽幾個為了給他閨女騰屋子故意找理由出去,心中一暖,就對慧兒低聲說:“你這些日子也擔驚受怕的都沒好好歇歇,快點睡吧,爹出去看看他們幾個。”

慧兒點點頭,說:“我包袱裏還有錢記的點心,爹你帶去給趙叔他們吧!”

張松從包袱裏拿了點心,就出去了。

張松出來,就看到趙矽正領着大胖和林正在竈臺旁烤火,就走過去,把點心放在竈臺上說:“慧兒孝敬你們的。”

趙矽也沒客氣,直接拿過來,給王大胖和林正分了分,一邊吃一邊問道:“大侄女睡下了?”

張松點點頭,靠着趙矽旁邊坐下。

趙矽看着張松一臉心事,就說道:“怎麽了,還在氣劉家那小子。”

張松嘆了一口氣說:“不是,在想我家慧兒。”

“大侄女怎麽了,這不是沒事了嗎?”趙矽說道。

“我當初讓她進繡莊,就是因為在繡莊名聲好,希望她以後能嫁個好人家,以後我也放心,可誰知如今出了這一遭,慧兒只能在鄉下躲着,可如今慧兒已經十五了,再過一兩年,只怕就耽擱了,我這心裏怎麽能不愁。”張松看着篝火,無奈的說道。

趙矽聽了,不由說道:“實在不行,不如就在這邊找吧,泗水雖然比兖州差一些,可也有好人家。”

“可咱們才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上哪知道哪家好,就算找媒婆,可你也知道媒婆那張嘴,壓根信不得,萬一找個不好的,豈不是把閨女往火坑裏推!”張松為難的說。

這倒是,這給閨女找婆家,确實得找知根知底的,趙矽心裏正想着,突然看到林正正伸手拿點心,頓時眼前一亮,直接一拍張松,說:

“老張,知根知底的,咱這不就有一個麽,林正啊,這小子心眼好,為人也老實,比大侄女只大一歲,無論脾氣秉性都沒話說,不正合适嘛!”

趙矽又湊到張松耳邊,低聲說:“大侄女嫁過去既不用擔心公婆立規矩,還能當兒子孝順你,再說如今林正這小子也進了衙門,以後使點錢打點一下,說不定就能在衙門留下,大侄女跟了,以後也能跟着享福呢!”說完,還對張松擠擠眼睛。

張松一聽,轉頭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正。

林正:………

他就多吃了一塊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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