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話一出, 車裏的幾個人都擡起頭, 看着張松,只不過趙矽和慧兒是若有所思, 大胖是一臉茫然, 而林正,則是吃驚的說:“馮家軍, 定北侯, 曾經北方的定海神針!”
張松看了林正一眼,淡淡的說:“想不到你年紀不大,居然還知道你出生前就被解散的馮家軍。”
林正忙說道:“我在本朝史書上看到過。”
張松聽了, 冷笑道:“原來我馮家軍,已經上了史書, 也是, 畢竟早就已經是老皇歷了!”
張松說完,就轉過頭去,接着趕馬車。
林正自知失言, 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生怕不小心刺激到張松,把自己岳父氣出個好歹來。
對于張松為什麽突然生氣, 林正其實能猜到個大概,當初他為了知道自己穿到什麽朝代,曾經在藏經閣把歷朝歷代的史書翻了個遍,而這一翻, 林正才發現,他穿的居然不是自己前世知道的歷史,而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朝代——後宋。
當然這個朝代也不是完全陌生,林正驚奇的發現,在後宋之前,居然是南宋,而這個南宋,就是他前世在歷史課本上曾經學過那個,甚至南宋之前的各個朝代,都和他當初歷史課背的一點不差。
林正此時哪裏還不明白,八成是南宋末年發生了什麽變故,才導致了後面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歷史,因此林正當初特地花了大半年的時候,仔細的看了南宋末年和後宋初年的一些記載,想研究一下到底是哪個時間點或者哪個事件,導致了歷史的改變。
林正想的雖好,可他一個理科生,本來對歷史研究就不多,朝代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他連原來的歷史都弄不清,更何況具體的時間點或者事件,所以自然無功而返,不過卻讓林正注意到兩個人,一個後宋的開國□□趙昺,另一個就是定遠侯馮武。
對于趙昺,林正居然還真知道這個皇帝,這個皇帝在歷史上死的時候雖然才八歲,可卻很是出名,原因就是他是跳海死的,當然他出名還因為他是南宋的末帝。
可在這一世,林正驚奇的發現,趙昺在八歲時不但沒死成,還在一年後,突然出現中原,并且手裏還有了一只軍隊,最終憑着這支軍隊把元朝鐵騎趕出了中原,而這支軍隊,就是後來定遠侯手中馮家軍的雛形。定遠侯馮武,是當初最早跟着後宋□□打天下的心腹!
所以哪怕後來後宋□□打下了天下,開始重文輕武,學北宋□□杯酒釋兵權,可對于定遠侯馮武的馮家軍,後宋□□卻從沒有動過,反而派定遠侯去駐紮北部邊關,并把定遠侯改為定北侯,用來防備元軍南下,也就是現在的外族。
因此張松一提起馮家軍,林正立刻就想起來了。想到二十年前,鎮守了北方上百年馮家軍,因為最後一代定北侯過世,後繼無人,朝廷下令解散馮家軍,曾經為後宋立下汗馬功勞,為邊疆維持百年穩定的馮家軍,終于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林正就能明白張松提起昔日的馮家軍,是多麽無奈和憋屈。
林正正想的出神,突然感覺旁邊有人戳他,轉頭一看,就看到大胖眼巴巴的看着,不由小聲問道:“怎麽了?”
大胖湊過來,在林正的耳邊低聲問道:“馮家軍是什麽,為什麽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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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想到當初馮家軍剛解散時,大胖也就才記事,而大胖心思又都在吃上,哪怕無意中聽了,只怕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記不到心裏,就趴在大胖的耳朵上,把馮家軍的事跡給大胖嘀咕了一遍。
“這麽厲害!”大胖聽完,直接吃驚的說。
林正點點頭,說:“定北侯和馮家軍曾被譽為北方的定海神針,也是北方的最後一道屏障。”
大胖聽了,也露出崇拜的眼神,想到馮家軍現在沒了,不由可惜的說:“可惜定北侯當初沒有子嗣,要不馮家軍就不會被解散,現在咱也不用因為擔心外族南下而逃命了。”
林正搖搖頭,說:“其實和子嗣無關,聽說當初定北侯選了傳人,只不過朝廷不承認,朝廷覺得外族早已不足為患,養着馮家軍反而是一筆巨大的開支,浪費戶部銀兩,所以就借口定北侯無嗣,把馮家軍解散了。當然,這只是一些書中的記載,真實情況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看樣子,岳父應該知道。”
大胖看着前面的張叔,縮了縮脖子,張叔現在正陰着臉想心事,他可不敢去觸眉頭。
大胖又對着林正小聲嘀咕:“那張叔說外族會打過來,豈不是真的。”
林正點點頭,說:“岳父既然在馮家軍中呆過,那北方的情形,肯定比我們了解的清楚,他覺得有危險,我們還是躲躲的好,畢竟命是最重要的!”
大胖點點頭,其實他當初也是這麽想的,畢竟酒樓的活哪都能找,可命卻只有一條,哪怕這次是個烏龍,他大不了換一個酒樓就是了。
不過,想到林正,大胖有些擔憂道:“我們幾個的活丢了還好找,可你的活,萬一這次外族沒打過來,你豈不是虧大了。”
“沒事,”林正輕松的說道:“如今秋稅早已入庫,賬房本來就沒有什麽活,馬上又是中秋了,縣太爺要真只是去南山游玩,外族打不過來,過兩天也得放假,就當曠兩天工,大不了被王先生罵一頓而已,你老弟我如今好歹也是衙門的正式賬房先生,他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攆了我的。
不過今天我扯着嗓子喊的那個有點麻煩,好在我年紀小,到時裝裝糊塗,就說被吓傻了,他們也不會好意思和我計較。”
大胖聽了,這才放心下來。
林正和大胖兩人正在一起頭對頭小聲嘀咕的歡,突然張松一拉缰繩,馬車直接減速,林正和大胖兩人身子一歪,砰的一下撞到了一起。
“哎吆~我的頭~”
“哎吆~頭好痛~”
林正和大胖兩人捂着頭,痛呼道。
趙矽和慧兒也身子前傾,好在兩人坐的正,很快穩住,慧兒忙對前面的張松問道:“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張松在前面傳來一個不确定的聲音,說:“咱們,好像遇到打劫的了。”
“什麽,打劫的!”馬車裏的四個人瞬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說。
官道上還能遇到打劫的?
張松也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眼花,直接挪了挪身子,把前面露出來,讓裏面的四人看看。
林正四人伸頭一看,果然看到兩個大漢拿着木棒站在路中央,死死的盯着他們這輛馬車。
“還真是打劫的!”四個人腦中同時冒出這句話。
不過知道是打劫的,幾個人也沒慌張,畢竟對方只有兩個,而他們車上四個壯丁,還都當過和尚,要知道和尚除了念經,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會一些棍棒拳術,哪怕林正,也會兩套拳法防身。
前面那兩個壯丁看着張松的馬車停下,還以為他們想要逃跑,直接提着木棒追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說:“前面的,你們要敢跑,等我們抓到,一定打斷你們的腿,你們要是不跑,我們只求財,不傷性命,留下買路錢,我們就放你們過去。”
林正一聽,頓時樂了,這兩個打劫的,居然沒念“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這麽經典搶劫詞,不過想到這是官道,咳咳,看來這兩個也挺實際的,沒敢把朝廷修的官路說成自己的!
林正幾個看着兩個大漢跑過來,也不由暗暗拿起趁手的家夥,趙矽拿了手邊的鋤頭,慧兒摸出帶的短刀,張松手也放到長矛上,大胖抱起鍋,打算等會照着一鍋砸上去,林正手無寸鐵,不過也握緊拳頭,打算等會幫忙來上兩拳。
近了,近了,當兩個大漢跑到馬前,林正四個男的剛要出手時,就聽到一聲嬌喝:“看刀!”
就看到慧兒直接從馬車裏竄出來,然後在馬車上邊上用力一蹬,直接騰空而起,一腳踢向前面那個大漢的心口窩,同時借力轉身,另一只腳直接掃向後面那個大漢的脖子。
“砰”
“砰”
兩個大漢應聲而倒,慧兒輕巧落地後,直接拿着短刀架到兩個大漢脖子上。
林正、大胖、趙矽:………
然後三人猛然轉頭,看着一旁的張松。
張松避開林正的目光,擡頭看了看天,心裏微嘆:
閨女,咱能低調點不,你男人在旁邊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