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也是保姆
第04章 也是保姆
八音路,貫穿南北,是琉璃市城市中軸,也是最繁華的道路,路東是行政樓群,路西是商務辦公建築,最高的是池上集團的地标,雖然是建築天際線,但兩邊卻被蕭氏集團兩大雙子樓圍住。
池念要去的是八音路的後花園——迪安公寓。這不是什麽豪宅,算中高檔的公寓,多為金領白領在住。章羽凝在池念指導下,騎車進入了小區,還沒天亮,她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進入小區池念都是指紋識別,好像早有安排。
公寓在頂樓,共68層。站在電梯裏,章羽凝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電梯監控,這樣真的不會暴露行蹤?就不怕池家找來?
“你在擔心什麽?”池念察覺到了她的小心謹慎。
“這可是在池經眼皮底下。”
“那又怎麽樣?”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章羽凝不懂她的策略,這次好不容易逃出來,應該是要有計劃地避開池經,并且籌劃着反擊吧?
池念并不簡單,她的種種表現,都讓章羽凝懷疑那個天真單純、活潑外向的千金,只是裝給世人看的。
豪門争鬥的水很深,池念只有股份,沒有人脈,怎麽跟以池經為首的那群老股東鬥呢?
池念沒有回答,而是困頓地打了個呵欠,電梯“叮”地響了,走出去竟是獨門獨戶的房子。按理說,這裏的房子應該是一梯兩戶吧,檔次還行,畢竟市區,但與池念這種身份是不匹配的。
可當池念打開入戶門,章羽凝才覺得自己見識短了。兩戶被合并成一戶,整層都被打通,平平無奇的普通公寓,變身成豪華大平層,朝東整面牆都被玻璃取代,整個市區的繁華盡收眼底,制高點的視野,可以跳過遮擋的高樓,直面池上集團和蕭氏集團的總部大樓。
沒有陽臺,到處可以看風景,玻璃牆前分別架着天文望遠鏡和長焦鏡頭的相機,家裏所有的家居都是語音識別,幕牆前邊放着一臺辦公桌,所有辦公室需要的電腦、筆記本、投影、機器人助手一應俱全。
章羽凝發現,這個房子東西區隔分明,東為辦公區,西為生活區,兩室兩廳兩衛一廚格局清晰,兩個區域中間隔着移門,像兩個世界平行交錯,一邊是明争暗鬥的名利場,一邊是居安一方的普通生活。
“我去睡會,7點做好早飯叫我。”池念留下這句話,走進了主卧。
“我是保镖,不是保......”章羽凝話還沒說完,就只聽見了關門聲,連拒絕都不給機會,但好像也拒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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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保姆,除了負責人身安全,還要負責日常起居嗎?做飯,章羽凝會,可給人做飯,這是人生頭回。
這地方應該是提前準備好的,池念是不是早有打算?章羽凝覺得她很奇怪,接下來要幹什麽,完全不知道。如果池念未來奪回家業,這對三小姐來說,是莫大的好事,這計劃要不要告知一下金主呢?
不急這一時,還有三個月時間,要好好調查心中那些疑慮。
章羽凝思忖着走到廚房,雙開門冰箱裏食材豐富新鮮,一切都有人提前安排好。她不是被關着嗎,怎麽能恰好有這樣一套房子?池念有房子确實不奇怪,可在出車禍和被軟禁的雙重威脅下,怎麽能從容地住進這種萬事俱備的房子裏呢?
一夜沒睡,章羽凝也有些困意,開放式廚房的吧臺有臺咖啡機,她給自己做了一杯美式。走到落地窗前,東邊隐隐發白,朝陽未顯,泛着不明顯的紅暈,像黑夜在力挽狂瀾,不讓白晝湧出。
她疲憊地揉眼,開始複盤昨晚發生的種種。
章羽凝開了家很小的診所,只看感冒發燒過敏小症狀。因為投資小,自己經營,只聘用了一名護士,她很随性,動不動就“曠工”,醫生不在,護士就只能賣賣藥。
那天看到新聞後,她就決定夜探池家。章羽凝前後探了池家五處豪宅,除了發現池經是流動居所,每一棟裏面住着不同的女人,沒有什麽太大的有效信息。
她是最後才到了研發基地,她暈倒時倒沒有受到重擊,應該就是藥物影響。
藥是什麽時候被下的?竟可以讓意志堅定的她,和池念不受控制地上了床。
随後跟池念也算齊心協力找到了逃生的辦法,一路順利,沒有任何阻礙,連報警器都沒響,也沒有人追。就是過于順利了,不知道是不是池念自導自演,章羽凝甚至懷疑那場車禍真僞。
眼前這個池念是真的很可疑。
帶着疑惑,章羽凝随意做了點早餐準備着,離七點還有半小時,她太好奇了,走到池念的主卧前。
徘徊了一會,她想敲門又停下了,轉而扶着門把手,輕輕擰動,沒有反鎖。房間拉着窗簾,黑暗中有微光,那盞微弱的小夜燈,在床腳的插座上,溫和地發光。
房間除了一張兩米大床,就只有衣櫃,因為裝修清冷,小夜燈的黃色光暈,讓整個房間多了一絲溫暖。
章羽凝蹑手蹑腳走到床邊,發現池念往右側躺着,包在枕邊,左手還抓着包帶,睡姿非常警惕。這個包從密室到這裏,從沒離過她的手,就算是全球限量款,對富可敵國的池念來說,也不算什麽吧?莫非裏面有什麽秘密?
池念的睡容很美,只是眉頭緊蹙,好像處在一種高度緊張中。章羽凝想到當初查看車禍傷者,池念傷到了頭,按照那個創傷面肯定要手術,只要手術就會留下疤痕,就算做了醫美,按照車禍時間和手術康複時間來推算,也應該有跡可循。
她好像睡得很沉,小心點就是了,萬一被發現就說來叫她起床。
想到此,章羽凝走到床內側,蹲下望着那張睡容,心中有些動容,但還是下手了。池念的邊發有些擋臉,章羽凝緩緩靠近,伸手先把頭發往邊上撥了撥,她記得傷口在太陽穴上方,便用食指的指腹在發絲裏面輕擦,尋找疤痕的蛛絲馬跡。
沒有,竟然真的沒有,這不合理,車禍她沒看錯人,肯定是池念,那個明顯的外傷作為半吊子醫生,也不可能記錯地方。
眼前這個池念,是真的池念嗎?可如果不是,怎麽會在池家基地豪宅,如果不是,哪來錢搞這麽大的房子?可車禍的傷呢?
一系列疑問讓章羽凝更加困惑,真是迷霧中又見迷霧。
她怕吵醒池念,沒有發現舊疤,也只好收回手。
此時,池念本來緊蹙的眉頭松了下來,兩條光臂在外,章羽凝站起準備悄悄離開,她感覺房間有點陰涼,擔心池念着涼,忍不住彎腰想把那層薄被往上拉。
由于池念一只手夾被,一只手緊緊拽着包帶,被子拉不上去,章羽凝只好試圖把她手提起來放進去,沒想到池念忽然睜眼,瞪望着她。
“你幹什麽?”池念語氣冰冷,眼中透出的鋒利,仿佛能将人刺穿。
章羽凝正好碰到她扶包的手,見這架勢,忙松開,蒼白解釋道:“我來叫你吃早飯。”
“到時間了嗎?”
“快了。”
“我說七點就七點,不需要早到。”池念嚴肅地說,不知是不是過于緊張那個包,敏感到警惕,她側躺沒動,只是手将包按得更緊了。
本來想關心一下,被這麽呵斥,章羽凝有些心有不平。她也懶得多說什麽,轉身就走。
“站住。”
章羽凝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你還沒回答剛剛想做什麽?”
章羽凝臉色“唰”地變了,但她只是悠悠地轉身,傲氣地說:“我做什麽?偷你那值錢的包,還是觊觎你的美貌?”
池念卻坐了起來,被子從上身滑落,她竟是luo睡的,沒穿衣服。
章羽凝感覺到自己眼睑神經性的跳了跳,心髒也怦怦直跳,再次回想起跟她在床上貼貼的感覺,兩人那時候的距離一絲縫隙都沒有,緊緊相靠時,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裏。
她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章羽凝別過臉,避免看她,卻聽見池念語氣變得玩味起來:“後者可以,前者不行。”
“不稀罕。”章羽凝有些不痛快,正想出去。
“你昨晚可不是這樣的。”
池念又變得跟之前一樣,語氣輕松,略含笑意,調侃自己時輕松自如。
“藥物驅使的一時上頭,池小姐難道當真了嗎?”章羽凝開始語言反擊。
“你可以當無事發生?”
“我可以,你行嗎?”章羽凝轉頭正視她,語氣漠然得很。
池念果然沉默了,她沒有說話,微光照不到臉上的表情,片刻之後,她靠向床背,擡頭挂着淡淡笑意:“不行。”
“當三個月保镖,我答應的不會食言,你放心好了。”
章羽凝依然有些氣不順,但也沒有減少對池念的懷疑,那包裏藏着什麽了不起的東西,越不讓看,她越要找機會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