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魏景承被氣走後,葉聽晚在自己被窩裏睡了個回籠覺。不知是什麽時辰了,李德的聲音在轎攆外響起:“先生,您醒了嗎,咱們到客棧了,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葉聽晚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穿戴好衣物,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轎攆外,烈日高照,陽光灑在臉上暖烘烘的。周遭熱鬧極了,各種商販分在街道兩側,人流絡繹不絕,馬車停在一名喚‘應春’的客棧前,店小二着一身葛布衫,從李德手裏拿過馬兒的缰繩:“貴客您裏邊請,裏頭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上好的廂房,快進去吃盞熱茶。”

李德道了謝,葉聽晚跟着換了便服的禁軍進了客棧。

葉聽晚回了房間,吃了口茶,見身邊李德,便問起魏景承的事,方才下車的時候并未看見天子的轎攆,進了門也沒瞧見人在那兒,難道魏景承撇下他先回去了不成:“可見陛下去哪裏了?方才沒看見他的人啊?”

李德:“先生有所不知,頭夜裏陛下和向将軍就先走了,說是到此處會和,怕是又要事去了別處一趟。”

說着,李德見袖子裏的銀兩拿了出來,放在葉聽晚面前:“先生,這是陛下離開前讓奴才交給您的,說是這裏安全的很,您要是無聊了就上街逛逛,遇到喜歡的物件就買了帶回宮。”

“這樣啊,”葉聽晚說不上來的有些失落,魏景承這幾日都黏在他身邊,冷不丁的摸不着人還怪臊得慌,“行吧。”

葉聽晚将錢袋子打開,本以為是給的碎銀,畢竟他們才從前線回來,身邊并未帶什麽大額度的銀錢,結果打開一看,巴掌大的錢袋子裏全是金燦燦的金葉子!

葉聽晚還沒見過這麽多錢,眼睛都亮了,把錢袋子裏的一把金葉子全都倒了出來“嘩啦”一聲,堆成小山高的金子赫然映在主仆二人面前。

葉聽晚驚訝了看着李德,李德一個月的月銀才一點碎銀,表情比葉聽晚誇張多了,看着能買好幾座大宅子的錢,下巴都要脫臼了:“先生……先生這……這麽多錢??”

葉聽晚認的這些做工精致的金葉子,這是大烨特有的錢幣樣式,是最大的貨幣面額,比此類貨幣低一級的金錠做工簡單,體積雖大面值卻不抵半片金葉子,以前在宮裏的時候,他見過有人拿這金葉子拉攏福海,但卻被福海拒絕了。

由此可見,這裏這麽多金葉子,得值不少金錠。

葉聽晚抿抿唇,小心的把金葉子重新放在袋子裏,又覺得不安全,從裏面取了兩枚,拿給李德,問道:“咱們拿着兩個上街,能買些什麽?”

李德支支吾吾:“能把一條街買下來了吧?”

Advertisement

葉聽晚:“!!!”

把金葉子塞到李德手裏,然後把小袋子藏在自己随身攜帶的包裹裏,嘴角放不下來。沒想到他葉聽晚也有這麽一天!嗚嗚嗚嗚。

老天奶開眼了嗚嗚嗚嗚嗚!

以前葉聽晚最喜歡看“一個億”“青大錄取通知書”二選一的短視頻的,雖然羨慕學術有成的頂尖人才,但是作為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一個億”然後幻想着財富自由了躺平擺爛的日子!

葉聽晚抱着自己的小包裹,感動的都快哭出來了,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兒需要他去做。

放下小包裹,葉聽晚牽着李德的手,目光堅毅道:“——上街!咱們今日好好去消費!”

到了街上,他們二人的金葉子幾乎沒有那個攤子能找開,無奈葉聽晚只能帶着李德去典當行換等值更容易花出去的貨幣,出來後,主仆兩人腰間挂着鼓囊囊的銀子和一袋子金錠,大搖大擺的走在熱鬧的集市上。

跟着葉聽晚随行的禁軍,一共八人,各個功夫了得,現在卻沒時間舞刀弄槍的,人人手裏大包小包的全是葉聽晚買的物件和特産。

李德抱着一盒上好的百年老參,跟在葉聽晚身後感動的說不出話:“先生這會不會太貴重啊……”

李德曾為了一百兩的銀錢,把葉聽晚騙到慈寧宮,為的就是給自己卧病的母親治病,最後錢沒拿到不說還差點丢了性命。且在北疆,李德曾經豁出性命救他和魏景承,可見此人的心性不壞。葉聽晚以前窮的生病的時候,沒多餘的錢買藥,那日子他最能感同身受了。

“不會的,”葉聽晚把李德拉到身側,悄咪咪對他說:“生病沒錢吃藥是很難受的,你回頭偷偷把這東西送回老家,你那親戚見了也不敢虧待你母親不是,再說了,這都是陛下賞賜的,陛下辣麽辣麽辣麽有錢!不差這些的。”

李德感動不已:“那奴才就謝謝先生了。”

葉聽晚:“嗯,心裏謝謝陛下就行了,他才是金/主——咱們去趟镖局吧,把你買的這些東西都送回去。”

李德:“嗯!”

從镖局出來,已經到了午後,葉聽晚也逛累了,帶着他的幾個保镖去吃飯。

在街上逛了一圈,才發現他們住着的那客棧就是這裏最豪華的了,衆人準備回去,卻在回去的路上路過象姑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哥兒在外頭攬客:“公子,過來玩兒呀~”

葉聽晚瞥了一眼,穿着女裝的男人朝着他送了個眉眼,搞得葉聽晚頭皮發麻,加快了腳程就要跑路,卻見幾個壯漢拉着一十五六歲的少年往裏拖:“賤皮子,你爹把你賣了,拿了我們的錢還想跑,看爺爺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葉聽晚:哎,和他沒關系,還是趕緊回去找魏景承吧……

眼瞧着就要路過,那身後的少年的哭聲逐漸小了很多,聽着像是被那幾名壯漢拖了進去。

葉聽晚的腳像是粘在了地上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

-

“南海的軍報有假?”

三十裏外的關陽,天子在關陽巡撫暫住的驿站裏,見了北鎮撫司史劉勇。

劉勇得了天子的密令,快馬加鞭的送京都連夜趕了過來,水都沒喝一口,幹着嗓子,把僞造的軍報呈了上去:“此乃向小将軍三日前送回京中的軍報,臣依照陛下的旨意,都一一打開檢查,只有這封信的私印與先前的信有所差別,若不是司禮監的王尚工幫臣鑒別,這封假的軍報恐要混淆進去。”

魏景承将書信打開,看了一眼,既是敢僞造軍報送回京中,就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肉眼看着那刻印根本就無法辨認其真假。

且內容與向定安那厮的口氣也無二致。

除了她,還能有誰?

天子神色無異,把信遞給劉勇:“朕知道了,把這封信妥當收好,待朕回京再做處理。”

劉勇:“是——陛下幾日回京?此次北伐,陛下大獲臣心,待您回宮之時,吏部那幾個老迂腐定對劉飛的處置說不出什麽,臣先回去做好準備,待您回去第一時間先将人的罪狀一一禀上。”

天子起身,見窗外天色不早,準備回客棧:“大抵三四日,先回去備着吧。”

劉勇:“是。”

回到客棧前不足十裏,一早接應天子的禁軍上前,行了禮。

魏景承有些擔心葉聽晚:“免禮罷,天色不早了,先生一人在客棧不安全,快些回去。”

禁軍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道:“陛下,先生上午出了門,眼下還沒回去,在城中的……城中的象姑館吃茶。”

魏景承:“……”

快馬回到客棧,果然如人所說。已經過了亥時有了一會兒,天子在房中茶都吃了兩盞,依舊不見葉聽晚的身影。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魏景承伏案把劉勇帶的幾封要案的折子批了,命禁軍快馬送回京。

此時,書案前的蠟燭燒了一半,燭液流了一盞。

這時候,門外候着的禁軍才進門禀告:“陛下,外頭看着應該是先生他們回來了。”

魏景承的耐心幾乎快耗光了,冷冷的“嗯”了一聲:“不必理會,讓他自己進門就是。”

禁軍退了出門:“是。”

葉聽晚拖着自己酸疼的腳丫上了樓,瞧見自己房間旁邊的房間點上了燈,就知道是魏景承回來了。他把給魏景承買的禮物拿到懷裏,上前問道:“是陛下回來了嗎?眼下可休息了?”

禁軍:“回先生的話,陛下酉時前就回來了,眼下還在房間裏看折子呢。”

葉聽晚點點頭:“這樣啊,那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我買了東西想送給陛下,看看陛下現在方便不方便。”

禁軍只好折了回去,“禀陛下,先生回來了,在門口等着,說是要見您。”

魏景承把筆放下,垂眸掃了一眼書案旁放着一盤飽滿的青提,淡淡道:“喚他進來。”

禁軍:“是。”

出了門,禁軍回話:“先生,陛下讓您進去。”

葉聽晚松了口氣,心道還好魏景承沒生氣,吩咐李德回去休息,自己拿着一堆東西進了天子的房門:“陛下?我進來辣!”

葉聽晚進了門。

這間房比自己的那間還要大,拐了好幾個彎才走到內閣。

紗幔下,霧氣漸生,滿屋氤氲。

他掀開紗幔,探進去腦袋,瞧見天子正準備沐浴,浴池旁放着一盤晶瑩的青提,男人立在雕花的銅鏡前寬衣,聞他進來,臉都不回一下,冷冷道:“還知道回來?”

葉聽晚閉了閉眼,小心的走過去。

嗚嗚嗚嗚芭比Q了,魏景承好像生氣了。

同類推薦